她微微抬高油纸伞,垂眼定定看着他,良久,声音似泠泠珠玉,似乍然盛开的一朵冰冷佛桑花:“永安,卿酒酒。” 永安,卿酒酒。这是我对这个女子最深的记忆。仿佛她仍站在那巨大的珠帘前,从未离去。
初见[/i] 一个公子如玉,一个孤高如雪。
是谁的阴谋,谁的执念;
忘了园中舞、忘了湖上缘;
忘了嫁衣如血那一夜,
忘了浮云台飞雪漫天。
是谁的挣扎,谁的成全?
青石板、油纸伞,雾雨微岚;
黑玉镯、白丝娟,似水沉烟。
初见时,孤竹山上芳草蓠蓠,佛桑漫野,一幅五色珠帘在风中微掀,珠玉霖铃;
初见时,永安卿家重楼高阶,冠盖云集,一枝青花蔓绕在白皙指间,悬想斐然。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书中结选:
我站在门口怔怔看着油灯旁一身白衣的公仪斐,他的手中躺了把刻刀,有血迹顺着刀柄点点滴落。他的面前立着的是……我几乎要捂着嘴叫出声来,定了定神,才发现那只是卿酒酒的木雕。栩栩如生的一座木雕,垂至脚踝的发,手指从衣袖里微微露出,握着一把孟宗竹的油纸伞。
良久,公仪斐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取出一只黑玉镯,放到那木雕面前,轻声道:“这镯子,可是姑娘的?”
声音空落落响在昏黄的厢房中,却没有人回答他。他却不以为意,眼中竟含了丝笑,声音仍是轻轻地:“在下与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
听到此处,我已知道他下句会说什么。
那是他们初见情景,他还是喝了千日忘的解药。果然,他握住她的手低声开口:“在下,柸中公仪斐,敢问姑娘芳名。”
耳边似乎响起那个清冷嗓音:“永安,卿酒酒。”可谁都知道,这一切,再也无法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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