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其实好几个月前就看了这篇文章,一直很想推荐给大家,鉴于有考试,一直拖到如今。[s:300]
先来说说女主安眉吧,美貌却谈不上倾国倾城,身份卑贱却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坚强善良却有点小小的懦弱,并不聪明甚至大字也不识得几个,.之所以得到男主的心,恐怕是小小的运气加上对男主默默奉献的无悔了吧。[/b]
【片段一】两人又往东南走了十多天,眼看着行程已走过三分之二,食物却开始渐渐匮乏。先是肉干和水果被吃完,只剩下干硬的馕饼果腹,饶是细心的安眉千省万省,养尊处优的苻长卿却还是受到了影响。当苻长卿面对日复一日单调乏味的馕饼忍不住动肝火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几天后就连馕饼也会告罄。
眼前的草原虽大,却是人迹罕至鸟兽无踪,只有一种跑得极快的老鼠存活。经历过饥荒的安眉有些生存经验,原本想掏鼠洞觅食,却怕苻长卿知道后厌恶,只好尝试着每天挖些草根吃。她远离西域已久,如今也不大认识草原上的野菜,就留心观察两匹马啃什么草;只要是马儿能吃的,她就照样挖出草根来嚼嚼。冬季植物的养分都聚在根上,草根会肥嫩发甜,这个安眉还是知道的。只是有的草根吃下去会狂泻肚子,有的吃下去却好几天什么都拉不出,真是把安眉折腾得够呛。
渐渐地她的双脚开始浮肿,白天连走路都会发飘,夜里睡着后四肢发凉,已变成苻长卿在暖着她。与安眉朝夕相处的苻长卿也发现她满脸菜色,但苻长卿成天躺在车里只想着回洛阳后如何翻身,从不为食物发愁,又哪里能看见安眉在做什么。
为了节省柴禾,有一次两人试着直接喝生水,结果当天苻长卿就上吐下泻,这可让自始至终都安然无恙的安眉吓坏了,从此哪还敢在饮食方面怠慢苻长卿。
这一日早晨当安眉打开干粮袋,看着包袱里剩下的最后两块馕饼,不自觉就有些灰心。其实一个月的口粮能维持三十七八天,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绩了,只是,接下来的出路在哪里呢?安眉叹了口气,拿出一块馕饼走到下车透气的苻长卿面前,将馕饼一掰为二递了半块给他。苻长卿紧皱着眉头接过饼咬了一口,一边拂着掉落在衣服上的碎屑一边愤愤道:“等回到洛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吃馕饼了。”
如果能回洛阳,真想一辈子都吃馕饼。安眉咽咽口水在心里想着,一边拿着馕饼对苻长卿道:“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苻长卿狐疑地瞥了安眉一眼。
安眉支支吾吾编了个理由搪塞道:“我肚子疼……”
苻长卿正拿着面饼,果然面带厌恶地瞪了安眉一眼,让她快去。安眉赶紧顺着草甸远远跑开,确定苻长卿看不见自己后才蹲下身子,将半块饼藏在怀里后开始挖草根。冰冷涩口的草根胡乱在水里洗一洗就被安眉塞进嘴里,顺着喉咙滑进她空空的胃,不多时就引得安眉开始反胃哕逆。安眉拼命抚着心口深呼吸,一边暗暗骂自己:“哎,真是该死该死,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这样忘本,忘了荒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不就是吃点草根么……”
想到此安眉忽然心中一动,低头又从怀里掏出槐树枝来摇了摇。她沮丧地想,再往后就是绝境了呀,这蠹虫怎么不显灵?就算不显灵,掉一只出来给她填填肚子也好啊……可摇了半晌树枝里的蠹虫还是不为所动,最后她只得认命地叹口气,撑起身子往回走。当安眉有气无力地回到马车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一眼就看见躺在泥沼里的几小块馕饼,顿时结结巴巴道:“这……好好地怎么能扔了……大人您……”
“硬得要死,怎么吃。”苻长卿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无所谓地回答。
安眉心疼无比,两眼盯着泥沼里雪白的馕饼不放,恨不得捡出来洗洗再吃了。苻长卿看着她痛惜的表情,心里莫名就有些羞恼,忙凶狠作色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扶我上车!”
安眉闻言回过神,只得万分不舍地将目光移开,乖乖上前伸手要扶苻长卿上车;却没想到他忽然停下动作,皱着眉语气不善地质问她:“你指甲里怎么都是泥?”
安眉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顿时哑口无言。其实她挖完草根已经洗过手了,只是哪会像士族一样讲究,洗完手还要剔干净指甲?
苻长卿心中泛起一阵不快,但在看见安眉怯懦受伤的神色时,却到底忍住了脾气没有让自己骂这个蠢女人。他只是甩开手不要安眉搀扶,自己依靠拐杖的支撑爬进了马车。安眉心里懊悔却说不上什么,只得默默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当天吃晚饭时安眉怕苻长卿介意,特地将最后一块饼拿出来请苻长卿自己掰。苻长卿见她这样心情更糟,冷着脸将馕饼胡乱扯成狗啃似的两块,递了一块给安眉。这一次安眉也不知会苻长卿,一个人悄悄地走远,照老方法省下了自己这顿口粮。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安眉艰涩地吞咽着草根时,她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疼痛,当下便白着脸心想坏了——这恐怕是月事来了。因为连日来吞食凉性的草根,祸不单行的安眉果然遭到了恶报,夜里她四肢冰凉,肚子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车厢的木板因为翻身被压得吱吱呀呀作响,安眉怕苻长卿骂她折腾,好在一旁的苻长卿覆着羊皮褥睡得死沉,对安眉不闻不问。
这一宿无眠捱到天明,安眉昏沉沉爬出马车漱洗,在巳时早饭时将最后两块饼拿了出来。手中的两块饼一大一小,大点的是苻长卿昨天掰的,安眉想也不想就把大块的饼递给苻长卿,口中恹恹道:“大人……小人已经洗过手了,这块饼给您……”
原本欲言又止地苻长卿在看见她递来的半块饼时,神色却忽然一变。浑身不舒服的安眉没有察觉他的异状,只是胡乱告了声罪后跑远。
正当安眉把半块馕饼塞进怀里,两眼无神地嚼着草根时,无精打采的她没能留意到身后簌簌的脚步声,直到那一声厉喝将她惊回神:“你在做什么?!”
安眉错愕地猛一回头,才发现苻长卿正一脸惊怒地盯着自己嘴边的……草。
[b]看到这里,我心里一阵辛酸,男主啊, 你可知善良的安眉,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好在后来男主知道了实情,也为此而拨动了心底里的那根弦。[/b]
【片段二】刺史府的计吏办事一向极有效率,很快一席丰盛的饭菜就在苻长卿的书房中摆下了。待得旁人们都离开,安眉才悄悄从屏风后探出脑袋,饿了一天多后看见案上的珍馐美味,饥肠辘辘的她不禁欢呼一声,飞快地凑到席前大快朵颐。
苻长卿坐在一旁相陪,靠着凭几支颐道:“也不知为何,自从走过那片草原,我就见不得你受冻挨饿。就像此刻看着你吃饱喝足,我就会特别舒心,好像倒生怕我自己会饿着似的。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毛病?”
安眉含着满嘴食物说不了话,也不够学问无从解答苻长卿的疑惑,于是她只能怔怔抬头望着他发愣。这种小兽般直白单纯地反应让苻长卿不禁莞尔一笑,又不禁望着她陷入沉思。
他不明白自己何以会对安眉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平心而论,他苻长卿虽然年纪轻轻,但对女人的兴趣一向不大。在他眼里,娶妻是用来与另一支士族门阀经营人际关系的,他的目光不会放在妻子身上,而是着重于另一番更辛苦的筹谋计算。这里面还有个风险问题,就比如他娇弱的前妻,在与他成亲一年之后小产而死,害他之前的辛苦全都白费,实在是段很不愉快的经历。
至于美貌如花的侍妾,苻长卿更是兴趣不大——空有美貌或者再加上一点儿才学,却没有什么背景给自己带来实际上的好处,那么天天耗费精力与她们相处又有什么意思?女人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再美也一样,所以苻长卿除了御赐的两名侍妾因为推托不掉而留下以外,多年来从没动过纳妾的心思。
而安眉不一样。
苻长卿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或许是生平第一次落难后与她朝夕相处的缘故,许多身体本能的欲望便与她混同在一起——有对食物的欲望、有取暖的欲望,还有求生的欲望,甚至喝下生水不拉肚子的欲望……这些欲望统统都糅杂在一起,又因为每一次都是安眉在他身边扶持,解他的燃眉之急,于是到了最后就莫名地变成了一种对她的占有欲;再加上走过那片死亡草原所产生的同伴之谊,使他更是将她视作特殊——她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同伴。
当命运重新走上正轨,当一切危险都已过去,苻长卿却发现自己已不能放任安眉离去。他觉得自己如果任凭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似乎今后自己许多本能的欲望就会失去一个准星——他如何确定一碗饭到底香不香?如何确定一袭衾被到底暖不暖?这些光有他自己的认可还不够,似乎还必须看到安眉脸上露出笑容才能够舒心。既然如此,又怎么能放手?
对她的完全占有,就仿佛可以使一个饥寒交迫的自己彻底消失,这是怎样的一种安全感;他给她锦衣玉食,就会想到她为他置办的每一箪食、每一瓢饮,然后他如此报偿她,心里竟有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成就感。
而后还有更多的——当他知道安眉为了他宁愿自己饿死,这认知在他心中划下了怎样一道深邃的欲壑?也许这一辈子,也就只有安眉一个人能够填得满……他身体内每一样自私都在向他叫嚣——占有她,一定要完完全全占有她!
[s:298][b]可爱的女主,总感觉就像只怯生生的小兔子,哈哈!![/b]
[b]在女主灵魂出窍,肉体在蠹虫精的支配下做出像黑寡妇样一样的事情后[s:296],男主被斩首,女主却愿意用灵魂灰飞烟灭的结局来换得男主的可能重生![/b]
[b]而男主宁可提前出棺,也要保存女主的最后一丝魂魄。[/b][b]最感动的是,男主对待后悔不已的女主的态度。(女主在被附身时曾经和其他男人······都怪那个蠹虫啦!)[/b]
【片段三】安眉听了婢女的话,整个人如坠雾里,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浓。这时只见那婢女竟霍然站起身,一连往后退了三四步,伸手指着安眉低声骂道:“你是个妖孽!只要跟着谁,谁就会死于非命!先是苻刺史被斩首,接着是季鸿胪因为你找来杀身之祸,还有我们王爷,被那些贼人拷打致死,也只是因为招不出你的下落……你这个妖孽!”
婢女的每一句话都像带刺的鞭子,鞭鞭见血,令安眉头脑发懵。最后她只能圆睁着双目,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气若游丝地对那婢女嗫嚅道:“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这下贱的胡女,是个人尽可夫的妖孽》”说话的同时,那婢女又直直盯着安眉毫无血色的脸,神经质地冷笑道,“还有,那个跟你一同来的人是谁?是苻刺史吗?他是人还是鬼?你是会妖术的吧……”
婢女颠三倒四的疯话蹿入安眉的耳朵,让她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一团——人尽可夫是怎么回事?季鸿胪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座府里的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她被杜淑附身的这段日子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做了许多肮脏可怕的事?
安眉用力捂住耳朵,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在恍惚中看到那个刻薄的婢女被人一把推开,又看到苻郎冲到了自己面前——他脸色苍白,一双黑眸中盛满了对她的担忧,却让她更想退缩!
“苻郎,苻郎……”安眉慌乱地伸手想抓住苻长卿的衣襟,却在指尖触及他的一刹那,自惭形秽地逃开,“大人,我……我不干净了……”
这一刻安眉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曾经的某一段时光,苻郎在嫌弃她指甲里有泥时,眼中露出的鄙夷之色——她生怕不洁的自己再一次面对他的蔑视,这种不能承受的痛苦让她忍不住痛哭失声;可是就在安眉背转身子极力逃避苻长卿的时候,她整个人竟被他从背后紧紧搂住。
“傻瓜,你这是想要做什么……”苻长卿用力揽住安眉的腰,将脸埋在他颈侧,声音沙哑地埋怨。
安眉将身子缩成一团,在苻长卿毫不动摇的坚持中,泣不成声,“大人,我,我是不是……”
“是什么?”苻长卿嗤笑一声,温柔地在安眉耳边低喃,“现在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同我分开?你不许再哭了,还有,叫我苻郎。”
缩在苻长卿怀中的安眉止住哭泣,却仍一边啜泣着一边回过头,双眼通红地望着他摇头,“可是,苻……苻郎,在我被附身的时候……”
“原来你也知道,那是在你被附身的时候啊。”苻长卿望着安眉,没好气地一笑,“听着,那个不是你,那只是一只蠹虫而已。如果你的身子就是你,我有何必费尽周折……”
“可那到底是我的身子啊。”安眉泪眼朦胧地垂下头。
苻长卿渐安眉仍旧不能释怀,便再一次搂住她,一边吻着她柔软的耳垂,一边轻柔地低声道:“何必再纠缠这一点,难道你忘了,那个时候……你自己在做什么了吗?”
他的吻细密如雨,落在安眉的耳边、脖颈处,将安眉吻得意乱情迷,令她只能在恍惚中呢喃道:“嗯……那是我在说什么?”
“当时……”苻长卿顺势让安眉躺倒,带着得逞的笑意吻住她的唇,模糊却有清晰德吐出一句,“你在救我。”
苻长卿的话让安眉刹那间泪如泉涌,她的声音再度哽咽起来,却因为他霸道的拥吻,让所有哭腔统统被封缄。然后她朦胧看见苻长卿幽黑的眸子,那双眼睛深情地凝视着她,目光专注而温柔——她忘不了自己曾经那么渴望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渴望到想都不敢想,而今,她觉得人生从未如此这般完满,完满到下一刻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让人觉得死而无憾。
安眉终于带着泪笑起来,她伸手抱住苻长卿因为双脚的不便就那样软软躺在他身下,像一只身在巫山云深之处、伏在花叶下闭着眼睛多雨的鹧鸪,带着惶惶无助的惊怯却又乖顺地一动不动,让苻长卿的手伸入她淡薄的夏衣……
[[b]那一句“当时你在救我啊”,让我对男主的欣赏达到顶峰,地位瞬间直达所有言情男主排行榜的NO1,男主你真是心有明镜啊,女主你没有看错人。[/b][b]我此时的感动和庆幸,比其他的一系列小说中出现烂俗桥段——“女主即将被他人轻薄或XXOO时男主突然出现等等”时要强烈数百倍。[/b]
最后一点引起我共鸣的是文中对某位知名夫子的描述,让我想到了自己的一位老师[/b][s:300]
【片段四】那时候他五岁,父亲要替他请一位启蒙先生。从小就被教育自己将来会肩负家族荣耀与重担的苻长卿,幼小的身子一坐一立都昂首挺胸有板有眼。那时他已经学会了骄傲,如果没遇上后来的一些事,也许他会活得更宁和谦雅些——可谁又知道呢?人的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没有一蹴而就,也就后悔不得。
他的西席先生名满洛阳,也是个出身士族的高贵人,因为和品鉴士族子弟的中正大人过从甚密,所以号称“儒门鲁班”,意思是如果想要成材成器,就必须从他“斧”下过。那是个以严厉治学著称的夫子,脸孔上终年挂着霜冻,永远都穿着一身靛蓝色袍子。
进学第一天,夫子就要求他三天内背熟《千字文》,这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三天后小小的苻长卿第一次畏缩了身子,将手怯怯伸出去挨了十下戒尺。
那一天晚饭他的手心肿得握不住筷子,他看见母亲嘴唇哆嗦着将泪水忍在眼里,而父亲却是一脸严厉地斥责:“入学才三天,就受到这样的惩罚,必定是你顽劣不堪!”
“不,父亲,”幼小的苻长卿感到自己受了冤枉,按捺不住,立刻放下筷子长跪申辩,“是夫子他要我背〈千字文〉,我根本背不下来……”
“住口!”这时苻公也拍下筷子,瞪着眼怒骂道,“背不得书还是有脸面的事么?我看你是被打得少了……”
苻长卿两眼发直地懵住,嗡嗡作响的耳中隐约听见母亲和软的话音飘来:“豹奴啊……快吃饭,父亲也是为你好……”
豹奴是苻长卿的小名,他怔怔低头盯住面前细滑的黄粱饭,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背不下《千字文》是他的错——那么长那么难的一篇文章,难道别人都是三天就能背会?
只听苻公仍在座上冷声道:“如今大魏内忧外患,须我们做臣子的殚精竭虑沐雨栉风,所谓‘守成尚文,遭遇右武’,今后大魏的长治久安,靠得就是你们这一辈。你若是不学无术,想靠苻家的祖荫在朝堂里混个官禄尸位素餐,今后河内郡公的爵位,我绝不会传给你!听明白了么?!”
年幼的苻长卿对苻公这一番话理解不透,只知道父亲的态度是极严厉的,他惶惶低头抓起筷子,毫无胃口地嗫嚅:“孩儿明白了。”
“嗯,我不日便要启程去凉州,临行前会叫周管家督管你。你若敢在学业上懈怠,我在凉州都能知道,小心我回京述职的时候教训你。”苻公说罢又瞪了一眼,在妻子求饶的眼神中稍稍收敛了怒气,捧起碗边吃饭边对妻子道,“你懂什么,高门子弟最不能放纵,否则他日不只他一个人不成器,连带着还要辱没祖先、祸及家室……那西席先生是全洛阳最好的夫子,也在平阳季氏府上授课,怎么人家的公子启蒙后就能展露早慧?我见过那孩子,为人谨慎聪敏,他日必是这一辈中的翘楚……”
好强的苻长卿听见父亲这句话,顿时羞愧地无以复加。他原本以为夫子是在强人所难,却没想到真的会有别人家的孩子能背下《千字文》来,当下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智不如人,难过得连饭也没心思吃。
于是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挨着板子,花五天时间强背下了《千字文》。之后是一个月的《论语》、四个月的《诗经》、还有《大学》、《中庸》、《孟子》……
他的私塾岁月几乎每一天都逃不过责罚,以至于每天早上一醒来整个人就战战兢兢。半年后唯一可以宽慰他的母亲也远去了凉州,苻长卿失去了庇护,夫子惩戒起来就更不会收敛,铜戒尺的侧棱就像没开过刃的刀,猛一下敲在他左腿胫骨上,真是钻心地疼……
直到有一天,当苻长卿在受惩的某一刻偶然抬起眼,他竟然发现[b]夫子脸上透着一种古怪的快意。苻长卿终于开始怀疑什么恪尽职守严厉治学都是假的,他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有这种可怕的嗜好,可是当他不动声色地向周管家打听时,周管家竟这样回答:“有,少爷,当然有。比如当朝右仆射家的主母王氏,最爱靠鞭笞婢女取乐。有一次一名婢女触怒了她,竟然当场被打死,真是可怜……”[/b] 那一天傍晚苻长卿逃了,他天真地揣着过年收到的银角花钱,偷偷溜出了苻府。当手中的钱物被洛阳街头的恶少抢走,深夜里无家可归的苻长卿被巡夜的侍卫发现。侍卫们从苻长卿的衣着上判断他是一位贵家公子,于是很耐心地询问打听,才将饥寒交迫的苻长卿送回了府。
很快周管家的一封信提前催来了回京述职的苻公。苻公进门一看见儿子就拿藤条劈头盖脸地抽下来,面色铁青地大骂道:“竖子不肖!竖子不肖!锦衣玉食供着你,你倒好,让整个京城都笑话苻家……”
苻长卿也不清楚自己的事为何会在洛阳传开,总之出走失败后没几天,整个洛阳的孩子就在街头拍手传唱着:“苻家出了个大孝子,读书读得哭妈妈,跑去边疆找爸爸,跑到城门就停下,因为竹马忘了拿……”
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藤条让苻长卿忘了躲闪,一股深刻地委屈从心底涌上来,使他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是夫子,是夫子他喜欢打我!他要我半个月背完〈六韬〉!背不完就打我!”
这一喊把苻公给喊愣了,因为他作为一个大人,当然知道半个月背完《六韬》对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来说有多严苛。于是他放下藤条,将夫子请进了自己的客堂内交谈。就在苻长卿满怀希望地以为苦日子要结束时,与夫子谈完后的苻公却将苻长卿叫进内室道:“你背点〈论语〉给我听。”
一心讨好父亲的苻长卿不敢懈怠,当即将整篇《论语》流畅地背了出来,父亲听完后却冷着脸问道:“你背下整篇〈论语〉,花了多久?”
“一个月。”苻长卿愣了愣,老实回答。
“嗯,”苻公的脸色顿时又严厉了一分[b],“夫子说得果然没错,当年你才五岁,一个月就能背下〈论语〉。如今你已九岁,半个月背下〈六韬〉又能有多难?我看你是正如夫子所说,学业上小有所进就心生惰意。夫子要求严厉也是希望你成器,他还能害你不成?不过就是下手重了些,你竟然就擅自离家,害他一上来就跟我告罪,今后又怎敢认真施教?真是顽劣难改无法无天!我已经宽慰他,请他以后无需顾虑严加督导,你要好好听话……”
苻长卿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身心内外一片寒意,就像是置身冰天雪地。[/b]
[b]唉,长卿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咳咳,扯远了,最后当然是大团圆结局啦,在穿越文泛滥,女权文泛滥的时代,这本书却不落俗套地创造出如此成功的男女主角,读此文就像饮香茶,让人回味无穷!![/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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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蠹(五重缘)》作者:水合(已出版~完结~)_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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