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记棺材铺追到此文来的,怎奈苏记的评还没出来,这文的到出来了。冉冉说我总是喜欢用小标题,这次我不用,看看效果怎么样,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此文最大的看点是承铎和茶茶的爱情。细水长流的灵魂伴侣式的爱情。极度洁癖爱上了做过他人宠妾的亡国公主。过程较为波折,但是感情上不虐,嘻嘻闹闹温馨浪漫是主流。此文所描写的爱情,就是大漠硝烟滚滚中,一株开花的仙人掌,傲世独立。
不是东篱菊下人,但从方寸论乾坤。青梅煮酒男儿事,归来记取雪三分。
先来说说东方互。
东方互,以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熟知农理的世外高人的谣传出场,却是以一个乡野樵夫的形象现身,和承铎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作为辅臣,不及太公沉稳,不比孔明安逸, 不若范蠡隐忍,却透着一种霸气一种义气。
看文的时候,我猜到了承铎会选择归隐,但猜错了东方互的结局。我只是觉得,东方互比茶茶更加神秘,尽管承铎已将他的底细查清。茶茶的神秘,在于我们对她一无所知,她可以解释与之相关的各种事情,无论是否是事实,但是却不能解释原因;而东方互的神秘在于他所作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错的标点,明明是句号,但是却总让人觉得是分号,应该还有下文。于是我隐隐觉得东方互会是一个悲剧,然而万幸我错了。
水镜此人不讨喜,却有一句话说的不失道理,正是说东方互的:一个人若是怀才不遇,却硬要装作与世无争,委实痛苦的很。
诚然,如此形容东方有些不公平。或者说此话应该分开说,怀才不遇委实痛苦,与世无争实为无奈。东方互重情义,于承铎和茶茶,于承锦,同样也于自己的抱负。所以他不是为完成天命的姜太公,不是改革王朝的奥贝斯坦,他只是那个心怀天下重情重义的东方互。起先对东方互无爱,然而,却在送承锦和亲的过程中,我发现东方互还真的是一个讨喜的人。
东方互的爱情在起初的时候,被打上了一种禁忌而无望的烙印,因为红线的另一端是和亲的十三公主承锦。可是此文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以及温馨,所以这无望的爱情也算是并不算惊心动魄的来了个峰回路转。其实这桃花,于东方互来说也是无心插柳之举,怎奈落花过于芬芳,以至于流水不得不驻留。所谓知人者不自知,说的就是东方互。
东方揽着承锦背脊,望着她轻声道:“万物是空,是相,是无常,故而执念会苦,爱恋会苦。你今后与我在一起,也难免不会苦。” 承锦愣愣地听了,缩在他怀里,轻 笑道:“谈什么空与相啊,天高云淡,阔海晴空,世间大象无形,大音稀声,只随本心去吧。” 东方听着觉得很对,怪道:“怎么道理都是你的?” 承锦但笑不言,东方思忖自语道:“给我二十年,我想够了。” 承锦微微仰头道:“我有多少年都给你。”
当然,此文也有难免俗套的地方,比如男主对女主所显示出的一种突然违背行为规则的与众不同,比如那些或者有些野蛮粗鲁的严刑拷打,比如没事捣捣乱关键时刻大义凛然的某官员。不过好在,这些情节的带出还是比较自然的,而且作者以一种旁观者的态度来写的这些情节,可以让人忽略雷点本省而去探究情节本身——也就是女主到底是谁。所以说情节套路不是问题,关键是作者怎么处理。
由于开头缓慢,前几章,女主的存在感实在是不强,以至于让我不禁怀疑哪个是女主,倒是男主表现极为突出。给我感觉是一个女作者,在用一种男性的视角写文。金戈铁马,无关风月。或者说,是一种婉约版的大漠孤烟直,塞上听萧。 慕作者之名而观此文,真正让我看下去的,却是是源于男主的一句话。
东方默默打量了他半晌,也正色说道:“敢问王爷之志?” 承铎仍是笑道:“换一百个人也不敢这样问我,然之兄还真敢问。” “王爷既非虚比浮词之人,在下索性问个明白,王爷不妨直言相告。” 承铎缓缓饮了一杯,点头道:“好。以我今日之地位,以我与皇上的关系,若还要言志,就是大不敬了。我目下的志愿,只是将胡人击退。至少三十年,”他左手竖起三指,“让胡人三十年无南下之力。”
于短短的几章之中,我看到的是一个睿智的善于用兵的真英雄。一个骁勇但不嗜血,挥斥方遒中却不失文雅的侠客。不是剑指天下,不是踏平胡虏,只是让胡人三十年无南下之力,一个中庸的但却不失豪言的志愿,用现在的话来说,很有人文精神。
我最近的审美貌似出现了一些变化,比如不爱开疆辟土的君王,却爱改革弊吏的明主;不爱飘忽不定的江湖隐士,却爱嫉恶如仇的一方大侠。简单来说,就是最近不喜欢与客观环境抗争的英雄,而是喜欢与自己抗争的勇士。
严格来说,承铎并不属于我最近独爱的那种类型,他只是一个被卷入了重重阴谋之中的一个被困于朝堂的侠客,一个顶着亲王头衔却有着江湖气的将军。于我看来,他更像一个武林名士,而非皇家贵胄。
若非三十年那一方豪言壮语,我未必会喜欢他。作者给他安排的出场着实具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场——以败为鉴的不败战神,养兵之道,习而练之,一可当百;用兵之道,运数无常,败以为鉴。以习鉴为表字,隐隐透着一股但求一败的奢求。但这终究只是奢求,承铎不是剑客而是将军,剑客可以败,但是将军不能。于此名,便猜想一方大侠最终到底是卸甲归田,隐逸世外。
王爷与女奴的爱情,并不新鲜,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个被写烂的套路,然而此文过人之处在于爱情来的并不突然,水到渠成。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第一眼就对一个女奴产生了超脱友情的爱情,这到底还是有点天方夜谭的,但是如果说他紧紧是被一个美女所吸引,这就显得真实的多。也许情圣不多,但是所谓男人好女色,这就习以为常了。至于日久生情,那是后话。
我感觉,茶茶之于承铎,有点像阿朱之于萧峰。有那么一点小算计,却日久生情,于是很多便可抛弃了。但是这两者到底还是不同的,结局不同,性格也不同。承铎爱茶茶,哪怕只要这个女人要杀他,只要她不在欺骗。茶茶爱承铎,哪怕必须放下国仇家恨,只要他不在离去。
茶茶的出场没有悬念,没有新意。一个战俘,一个女奴;一个被休屠王遗弃的女奴,一个被靖远亲王相中的战俘。若说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不会说话。
战场无闲人,女主无弱旅。低估一个女主的身份来历就像高估一个男主的爱情洞察力一样,言情大忌。茶茶诡异而神秘的身份,是伴随着剧情一点一点揭开的,从贵重的三枚重瞳开始。
作者用了很多伏笔来铺垫茶茶的身份,比如贵重的物品,比如疏于礼数,比如不聋却会唇语,比如冷漠的身形,比如毫无绝望之意的眼神。起初关于茶茶的心理描写很少,后来才变多,一切都是通过承铎、东方互甚至是探子们所观察打探到的。承铎怀疑,读者好奇。
好奇也好,怀疑也罢,至少存在感如此之弱的女主让大家上心了。茶茶这个女人,形如其名,清淡而恬静,人却也相差甚远。可以说是一杯甘甜的毒酒,饮鸩而止渴;也可以说是一剂猛药,推山倒而死伤无数。这酒,承铎引了;这药,承铎用了。于是,这兵,承铎还了;这天下,承铎舍了。
茶茶和承铎的互动很居家。他们或者火花四溅的干差烈火情欲痴缠,或者清淡如水的纯粹神交,或者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承铎有时候会有一点小下流,面不改色的说诸如看来休屠王是不怎么样,你还有这闲工夫学写字。之类的话,而茶茶则属于天然系腹黑,一句话不说照样气的承铎吐血。
承铎却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问:“刚刚为什么那么问我?” 茶茶浅笑一笑。 “为什么啊?” 茶茶指指碗,示意他吃面。 承铎挑起几根面条说:“我发现你做饭也颇有行军打仗时,进退攻防之道。” 茶茶做洗耳恭听状。 “比如你在合面时,先烧上水;下面时再打调料,等面捞上来,什么事情都不耽误,井然有序。好的指挥也是如此,方能行云流水任意所之。” 茶茶微笑. 承铎一边吃一边继续发表宏论:“世上的事,大抵都有共通之处,只不过各人专精不同。比如让你去领军打仗,那必然会一败涂地。” 茶茶挑眉毛,脸上写着两个字:未必。 “再比如让我来做饭,那自然是一塌糊涂。” 茶茶深以为然地点头。
该怎么形容男女主之间的爱情和人生哪,我想了半天,总结如下:人生很跌宕,感情很田园,生活如青萍,经历掩云烟。说是日久生情也好,说是由欲生情也罢,反正爱情这个东西就在不知不觉间滋长了。而进行浇灌的就是跌宕起伏的大时代。
有这样一个女人,她褪去铅华,淡若茶花。如拂过漫山蒲公英的微风,如划过斑斓花雨石的溪水,轻而非飘,冷却不寒。她就是茶茶。承铎的空气,缺不得。
承铎此人,带着三分侠骨柔情,三分雅痞不羁,带着三分铁血丹心,却独独少了一分北望神州的君王之气。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人爱,让人疼。他是承锦最敬重的兄长,是东方互千挑万选的明主,是茶茶生之相随的爱人。
王室的江湖,刀剑的沙场,看戈壁乱马,听鹧鸪低鸣。此文标题,就是写给男主承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