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氏。温如言。请不要联想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可对阿衡和言希这对胜似亲人的爱人而言,我就觉得那样的从属是种小小的亵渎。沧生写得好!温如言,是一种携手走来的感觉。那十年以前的开始,她其实是谁呢?她不是云衡,不是尔尔,不是他的女儿,更不是他的宝贝!她甚至连温衡都不是!那是她十六岁人生的出场,挂着云姓,她在旁人非议下小心翼翼,看似坦然地接受了她新的姓氏,温却不是温暖的温,她需要在这血缘陌生时更加得小心翼翼!言希喊着她女儿、宝贝时她最是小心翼翼,初来的少女的爱慕最是惊怕指点与嘲笑甚至是否定,她用懂事的坚强的外表加固她的小心翼翼!是的,她小心翼翼地接受新的家庭,新的环境,新的称谓,可她就是非常不小心地爱上了那个叫言希的美好少年。
假戏。那个美好的少年,这一场人生的戏剧里他一直不是独角,在朋友圈里他众星捧月,可他少一个家,他“孤苦无依”。“我时常觉得自己心胸狭隘,太过愤世嫉俗,这个世界待我有太多不公,可是,你压抑着我的恨,一直地,那么辛苦,我在想,除了拿你最缺少的亲情去报答,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说他们是为彼此准备生存着的,会不会有人说我太夸张?可我确实是这么坚信着。至于亲情这个词,从我回头再细想这个故事,总不免觉得对言希他所说的用亲情去报答阿衡是种莫大的讽刺,她的亲情是隐晦的,而他的,却是空白,即便他再试图用笑容玩笑掩盖,这一块空白就那样存在,一个人的时候,黑暗的时候,会拉着他坠落。是的,起点是错误的动机,他们却诡异而又顺其自然地走着正确的路,即便这路上按照自然法则布了些磕磕绊绊。
宿命。遇到磕绊时,总也忍不住回头追寻那些过往的迹象。“我算什么?抱着自己的盒子,活了,死了,埋了。”她本不是一个人,本可以被父母、哥哥、爷爷奶奶捧着公主般地长大,这本该是她的人生,听起来完满幸福的人生。她本可以不用那么快长大,不用那么快成熟,不用扮演姐姐的角色那么长。那么多本不该发生的事终究发生的时候,她将其可以理解为宿命,便是如此,她“甘之如贻”,便是心里有苦对于她也是种大人的表态。对于少年,她其实是妹妹,他所言的亲情的补偿在我看来,更多的应是索取。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习惯终成习惯的时候,能够享受这个习惯的两人,未尝不是贱得幸福。
曰贱。我曾经真的很讨厌很讨厌这个字,在我看来它意味着不洁不纯以及丢失的自尊。现如今,我突然对它有了另一番理解,以言希为代表,它充满了真诚、温暖以及执着。“他怎么这么贱,我,怎么比他还贱。”爱要如何之深,方能在他说要离开时放手?爱要如何之念,方能在深爱时遗忘?又或者,他们的爱本不是从爱开始,他们本就是跳过了爱情的轰轰烈烈,这一场从亲情开始的誓言,又怎会在年年的冬夜随烟花璀璨消失?这一年一年的,一层一层烟花累积的温暖记忆,也许可以称之为亲缘。而亲缘背后所隐藏的是诸多的无奈,甚至是谎言。可是,倘若让你选择,是一长久分离永不再见,还是一短暂相携回忆美好?一短痛,一久殇,可是他怎知这短痛不常?!这谎言不殇?!
谎言。到后来,她却宁愿相信他骗她,宁愿相信他爱的是男人,才将她抛弃让她躲进尘世。这样的自欺欺人是疼,可她知道她的言希,她聋了的言希,将她抛弃的言希更疼。有一种谎言,我们称之为善意,它往往可以被原谅,易被换位思考,却更易让人自责、后悔。“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在我看来,许下誓言的时刻却往往没有说出善意谎言时显得真诚、真切,恰如那句“我们分手吧!”即便在往后想来,宁愿是梦魇一场。更何况,那美丽的誓言在他们分开的许多年里,又何尝不是谎言的,一样地钻心,一样让人更疼。阿衡那一场前二十几年的生命里,经历了太多类似的谎言,亲人、爱人、朋友,其实,我不为旁人有多为她考虑而替她庆幸,我却为她伤感,她的人生缺乏了太多的“被信任”,那种可以称之为强大后台的归属感,她品味得少了,所以才会越发得坚强。
归属。对于结局,我是觉得有些仓促,或者说太欢乐了,其实整篇行文看起来是有么一点喜忧交杂的生活感,却也因为这种生活感,在有些细节上就像赘述,但沧生的文笔好是毋庸质疑地,本着亲妈的本质,在那么多的泪水之后,我总算是笑着看完了他们的故事,不可谓不圆满,总也是大多有了归属不是?以前的十年,归属被追寻,以后的十年,归属被守护,那么多、那么多年。安喜乐,不就是如此了么?
PS:惭愧地说,《十年》里很多扩展对象都没有被提到,比如说温家对待阿衡的态度,温家对言希的态度,他们那么多的朋友十年一路陪同着走来,有着他们各自的故事、各自的喜悲。像我之前说的,从属是种小亵渎,他们的生活有着太多的交叉,但他们从不会也尽量避免依附着某某生存。信仰从他们身上看来,是无坚不摧。
PPS:原创非首发。好吧,等我先把以前的就评贴完了再来贴新的吧,比如蚀心者啥的,真是虐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