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大金包如愿以偿,拿回了那幅古画。
而后回天石就不时地思忖着一个问题了:这十万大元算不算受贿。先前是画,他想,那不是不能算受贿的。可是这画现在转化成了十万大元。据说给高官送礼,有人就专门买古画去送。但愿这十万元成为秘密。还真不能让汪大厚知道的秘密。夜晚突然醒来的回天石,阅读黑暗,也是秘密。
《金牛晚报》的女记者苏秋走进边七的办公室。望着苏秋的边七眼中满是愕然:她来干啥?而且,苏秋的脸色还比较凝重。她在老板台前的沙发上坐下,竟然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而后有些发怔。
“丫头,怎么啦?有烦心的事跟大哥说。”
望向边七的脸忽然就出现大滴大滴的泪珠晶莹地滚落那晶莹当时就让边七心中一动,苏秋道:“我的老师不行了。”
“伊萍?”
苏秋重重地点头:“嗯。”
“我竟然忘记了她。我竟然许久都没有想到去看一看她。”边七嗫嚅。
“她不行了,她已经是尿毒症晚期。”
“尿毒症?晚期?”
“需要换肾治疗!可是需要五十万!高中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五十万?怎么就拿不出?她——在——哪?”
病房的外面,聚集了很多的人。刚从这离开的苏秋带领着边七来了,来到病房,来到伊萍的病床前。伊萍仰卧着,一只手正扎着吊瓶。她合着眼,嘴微张着,微动着,呼吸都已经是一种艰难。
苏秋伏下身去,轻声道:“老师,边七来看您了。”
伊萍努力地睁开了眼,看着边七,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她微微地向老同学点了点头,嘴角努力地浮出了微笑,而且,她还努力地发出声音:“你……好。”
边七也微笑,但是突然大滴的泪珠晶莹地滚落他颤动着嘴唇道:“我……一定……亲自……写篇文章!”他转身往外奔,有人在向他打招呼,也有大学时的老同学在向他打招呼,但是,他只看到他们的嘴唇在动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弃他们而去,苏秋跟在后面。
大街,灿烂的阳光之下,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面前,边七不看人,看着车,说:“跟我走。”他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苏秋赶紧上了后面的座位。
“上哪?”司机问。
“西边,海边。”边七道。
渤海湾的海岸北去,然后,被槐河切断。槐河岸畔,槐河大桥修处,已经是一片繁忙。眺望渤海湾,波光潋滟。但是,那水不是蓝的,不是清的,浑浊的槐河污染着这一片海域。但是,阳光之下,大海依然壮阔着,也壮阔着你的胸怀。海风吹拂着边七,吹拂着苏秋。
那是一年的教师节,晚报上发表了一篇苏秋的文章,回忆高中时代的一位老师,那老师便是——伊萍。高二的时候,苏秋忽然上网着了魔,和新加坡的一个网名叫做红头发的男孩聊上了,聊得热火朝天,要是两日不聊,就如同两日没聊。上课的时候,苏秋常走神。想着红头发男孩的风趣、幽默,老师还讲着课呢,她都会笑出声来。她知道,她已经被叫做了精神病,小精神病。那一个下午,自习课,秋秋逃了课。网吧中,她和红头发谈音乐,谈偶像,谈得忘乎所以,忽然,她觉得有一双目光在注视自己,一抬头,她看到了——她的班主任老师伊萍,那双眼睛,没有愤怒,甚至有些空洞,甚至有些迷惘的薄雾,伊萍老师甚至微笑,抓过秋秋的一只手,就走,那手,如同母亲的手,温热,威严。要出门的时候,吧台喊,没结账呢。伊萍老师就停下了脚步,问,多少钱?四元钱。伊萍老师扔过去了一张五元的票,就牵着秋秋的手走。人家说还得找钱呢,她像是没听见,牵着秋秋的手急速地离开网吧仿佛那网吧是瘟疫之地。她把秋秋牵到了僻静的地方,松了秋秋的手,站到了秋秋的面前,秋秋不敢抬头,秋秋虽然没有抬头但是秋秋感觉得到伊萍老师目光的凌厉,锥子一般。忽然秋秋觉得脸上热了一下热得火辣辣的,伴随着那啪的声音秋秋知道自己挨了伊萍老师的一记响亮的耳光。秋秋的泪水夺眶而出。但是,秋秋立即就扑在了温暖的怀抱之中,秋秋忽然哭得很厉害,哭得淋漓尽致,但是,她紧紧地搂着伊萍老师,好像生怕伊萍老师不要了她似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伊萍老师的心肝宝贝。网吧,被秋秋坚决地告别,红头发男孩,被她坚决地隔绝。课堂上,伊萍老师望向她,她觉得那就是母亲的目光,慈爱,让你幸福。
做记者的时候,边七采访过这位已经是全国优秀教师的伊萍。去年,电视台的专题部在教师节期间曾经采制过介绍伊萍老师事迹的专题片。这一次,听说她就是在讲台上轰然倒下。还有几天,就又是教师节。面朝大海,边七忽然吟哦起海子的诗句: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苏秋泪流满面,边七何尝不是。
“如果没有阳光,我们看不到大海的美丽、壮丽。”边七向着大海道。“把你的笔、本子给我,别打扰我,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后,我们离开。病床前我对伊萍老师的那一个诺言,是许给这一片大海。伊萍老师,就是这一片大海的美丽、壮丽,这世界当珍之,惜之。”面向大海,边七坐下。
苏秋把采访本和别在采访本上的圆珠笔交给边七,而后走开。
连风,都在帮着翻开那采访本。
连风,都在紧着看那倾泻而下的文字。
边七办公室,苏秋坐在边七的座位,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着边七刚刚在海边写下的文字。当文艺部主任和杨岚被边七请了下来,苏秋已经在打印机上开始打印了。边七将稿件给二人各一份,直截了当:“时间要快,最好明天就能整出来,把这稿弄成一电视散文。如果办到,广告部可以向文艺部提供一笔赞助。去年专题部拍过这位老师的专题片,你们找他们要图像资料。”关于好处,是必须要早说的,要讲明的。文艺部主任是不做无利的事情的。边七注意到了提到好处时文艺部主任立即发生的变化,立即严肃了。
“你是想救这位教师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文艺部主任道。
“我给你们提供一万元的经费,剩下的,你们怎么办我不管。”边七道。而且立即喊来沈明:“找一笔十万元的进账,给文艺部提出一万元。”
沈明签字,边七签字,杨岚签字,沈明到财务科取来了钱。那十万元广告款的承揽人就成了杨岚。
“边七,你做事真是有气度。我们立即开始制作这片。你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文艺部主任道。
“还要保证能播出去。”边七道。
“那是一定。你不说这伊萍不也是宁致远的学生吗?没问题。”
“不是回天石主管你们嘛。”
“那也没问题。我们回去干活。”
苏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边七明白,苏秋一定在想,这一万元钱要是给伊萍老师看病不是更好吗?“别心疼这钱,这钱肯定会发生更大的作用的。”他说。
“这稿,我争取上头版。”苏秋道。
边七就忽然想起回天石的那道关卡,挂通文艺部电话,文艺部主任接:“你可能要先在回天石那报计划,这个时候,那稿不要有我的名字。”
文艺部主任道:“你放心,如果他要是审片的话,都看不到你的名字,但是,播的片有!”
第二天的上午,文艺部主任联系边七,要去医院补拍些镜头,边七立即联系了苏秋,让她赶来,带文艺部的人去。同时边七叮嘱苏秋,那稿最好后天见报。苏秋说,本来准备明天见报,那就晚一天。从医院回来,文艺部立即开始后期制造。
把金牛人民广播电台最好的播音员请了来读那稿。录制间,读到一半,播音员热泪奔涌,哽咽了。文艺部主任的眼中湿润了,道:“这片的后面要打上求助热线电话,谁要是愿意捐款,就让他挂咱们文艺部的电话!”后来那播音员说要把那稿带到电台去播,文艺部主任道:“你们要播可以,明天播。”
下午临下班的时候,边七等来了文艺部主任的电话:片晚上就播,在《金牛新闻》之后,连着播两天,都这个时间,宁致远特批。
这是最好的时间段。
晚八点零五分,金牛电视台频道,忽然现出奔跑的脚步,抬着担架奔跑的脚步,字幕:2007年9月2日,金牛市第一高中语文教师伊萍于讲台再次昏倒。经诊断,这位全国优秀教师已经是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治疗……
字幕:电视散文:盼你早归。作者:边七。
回天石惊愕地张大了嘴。
无数家庭无数双目光锁定着荧屏。
怒放的向日葵背景前,播音员诵读:“难道你真的就不懂得生命的宝贵?病魔缠身已有十年之久,你的同学你的朋友和你相见,总是劝你保重身体,劝你认认真真地对付病魔,每一次你都答应得很好,但他们随后总是听到你病情加重的消息。母校校庆的日子里你的同学看到你蜡黄的脸色,都力劝你不要再干了他们跟你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有一次的生命你要珍惜啊。你依旧答应得很好……”
使用了先前的录像资料。
配乐,更使文章增强了感染力。
无数双眼睛湿润了。
无数双眼睛热泪奔涌。
“做为母亲你欠儿子太多太多。小学校门口,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总是挤满了接送学生的家长。但是你的只念二年级的小儿子却要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去汽车站坐公共汽车回家。人们说你有一个很懂事很懂事的孩子,但是你能不知道小儿子是多么的需要你呀!”
“换肾治疗需要巨额资金。你的学生投书新闻单位呼吁各方伸出援助之手救一救他们的老师!他们首先自己凑集了一些钱,要拿给老师医病。他们忘不了你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一幕幕,他们忘不了你一次又一次在讲台昏倒一次又一次地站起,继续为学生上课。”
“讲台下那一双双黑眼睛给你力量,讲台下那一片少年的黑发被你当做了沃土吗?”
“你的一些同学总是说你太傻。全国优秀教师的荣誉也没有使得你在他们的眼中闪现光彩。你晋升为高级语文教师,一年所增加的工资只不过是许多人打一次麻将的输赢!你的原来做教师的许多同学一个个改行了,他们挣的比你多他们住的比你好,他们和你相遇总要谈到的一个话题便是劝你改行。改行吧,你可以找出最最充分的理由但是你没。你坚定地立在那一双双黑眼睛前。那一片少年的黑发被你想像成了黑土地,黑黑的土地!”
“这个世界世故的人已经太多太多,如果这个世界都是世故的人阳光还会如此灿烂吗?”
“这个世界需要你远胜于需要我千倍!”
“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你的病情,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该为你做些什么。”
“救助你,同时便是救助一种精神!”
“伊萍,我的老同学,你不要叫这个世界失望!”
“伊萍,盼你早归!”
字幕:救助热线电话。
荧屏前,市委书记铁青了脸,他挂通主抓文教副市长的电话:“看了刚才金牛台的节目吗?……这个伊萍老师我们必须全力救治!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你这个副市长就别干了!这样的人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我们无法对社会交代啊!”
文艺部的电话几乎都要被打爆了。杨岚接着电话。当时就有观众赶来捐款……
次日一早,电视台门前聚集了很多赶来捐款的人。一位老妪找到边七,把一个信封交给边七,说这是她的一点心意,而后含泪离去。边七打开信封,里边是三百四十七元。老妪是把兜中所有的钱都捐了出来。收发室还转给了边七一个信封,里边是伍佰元和一封信,信上说,这钱是一位学生母亲的心意,小小的心意,没有姓名。
得到消息,市委曾书记带头捐款……
文艺部,主任悄悄向杨岚道:“广告部提供的那笔款,捐了吧。但是,要保密。”
边七挂通韩轲电话:立刻出发前往安平。中午饭,路上吃。
市领导赶往医院看望伊萍老师,电视台新闻部记者火速前往采访。
路上,沈明给边七挂来电话,说不断有人找他捐款。边七说,让他们到文艺部。
“干嘛走得这么突然?”韩轲问。
“这一场救助,是一场精神洗礼,不能因为对我的注意而发生转移。狂澜已起,已经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别说需要五十万,就是一百万、二百万,都不再是问题。”边七道。
第九章:安平之战
韩轲的车,除了边七,后座坐着萧影和摄像梁子民。跟在后的是广告产品商店的面包车,车上除了司机,坐着韩轲的一名手下和广告产品商店的一位营业员。面包车上满载着货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这两辆车从容不迫地开进了安平城。之前,边七已经给安平电视台广告部杨主任通了电话,说一行即将抵达,给他们送钱来了。
“找个报亭,买份地图。等找个宾馆住下了,再联系杨主任。”边七道。
看着地图,边七道:“离电视台近一点,经常性的联系也方便一些。怎么着也得找个三星级的宾馆住。出门在外,我不能让你们遭罪。而且也安全。你们只要每天多卖几支烟嘴就行了。”
下榻金色阳光大酒店。开了两间房,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货物先放车上。晚饭呢,应该是有人管的。”边七道。他通报安平电视台广告部主任已经在电视台附近的这个宾馆住下。
杨主任一进房间,边七就看到他叼着的正是要开卖的烟嘴,边七道:“你这烟嘴哪来的?”
“亲戚送的。”杨主任道,随即介绍与他同来的那人:“这位是我们主管广告创收的局长助理老郭。到楼下的餐厅,我和郭助理给你们接风。有什么话,咱们餐桌上说。”
一早,边七、韩轲、萧影走进安平广播电视局广告传媒中心,吓了一跳。尽管昨晚的酒桌上杨主任已经介绍了他们的广告创收管理机制是绝对的统一管理,电视台、广播电台、电视报社统统的由局里统一管理,总头目就是郭助理,但是,眼前的阵势还是吓了你一跳。真的是绝对的统管。如同会议室般大的一个房间,左边两张老板台,一张桌上放个牌——安平广播电视报,一张桌放个牌——安平人民广播电台,右边两张老板台,都放的是——安平电视台,堵头是郭助理的老板台,真他娘的是绝对的统管。和金牛电视台正好完全地相反。边七立即就嗅到了权力的味道。安平广播电视局的局长在抓权,抓权无非就是个抓人事,抓财务。这种机制下的广告创收要是能活起来那可真是活见了鬼!开眼界。
杨主任、郭助理招呼在中间的茶几前坐下,边七向韩轲道:“先送礼,而后再谈广告,好谈。”
韩轲就从背篼中拿出两个中包装,一个中包装三十支。边七放郭助理面前一个,道:“这些你处理。”放杨主任面前一个,道:“这个你处理。”
杨主任道:“能给你什么价你也是做广告部主任的,你还不知道啊。”
“那不是也得给面子嘛。不给面子我也得走人。给我来份价目表。”看了价目表,边七道:“现在各个时段有多少空位?”
“空位多了,你都要啊?”杨主任道。
“不管是黄金段位还是普通段位,我给你三分之一的价。你们算吧,每天都能提供给我多少时间,多少钱。钱不欠,立即给,一个月一个月地交。”
杨主任望郭助理。
郭助理笑道:“财神爷都到眼前了,还能让走啊。算吧。”
“虽然往下就要到广告的旺季了,客户会多,但是,广告时间你们不会那么死的。”边七道。
“那倒是。非常情况,郭助理和台长招呼一下就行了。”杨主任道。
除了郭助理,每个老板台的后面都是各自下属。下属一番忙活,将所能提供的时间表呈递给了杨主任,杨主任看了几眼,神情严肃了下,拿笔把数字后的三千五百元零头抹了,呈递给边七。边七看了一下总价,知道是那总价令主任严肃了下,能一下给他们这么多钱的广告客户边七相信很少,很少。边七细心地看时间段的配置,眉头皱了起来。
“黄金段的时间少了些。就这么办,就这些钱,不过,头一周每天晚上给我增播个专题片,五、六分钟的专题片,什么时间都行。有问题吗?”
杨主任首先是意外了一下的神情,而后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但还是努力镇定地望郭助理。
郭助理道:“行。”
边七向韩轲道:“点钱。”
韩轲就一打一打地从背篼往外拿钱,十四打,十四万,摆在了杨主任的面前。
“同样是广告部主任。边主任真是气度不凡。”杨主任道。
“剩下的事就是,萧影与你的手下交接和安排广告片,你必须亲自出马,最快的速度,帮我们选择两个大商场,各租赁一个柜台。而后,好将地址挂在今晚开始播出的广告后面。”
“好的,我亲自出马。”杨主任欣然。
“我嘛,你们就别管我了,我随便逛一逛。”边七道。
“你不跟着一块去?”韩轲问。
“主角是你。”边七微笑。
在街上溜达的边七接到苏秋电话,伊萍老师已经转到省城医院,换肾的资金已经解决,各界捐款近百万。最大的一笔是五万,还是匿名捐款。临了,丫头说:“边大哥,我爱上你了。”似严肃,又似不严肃。
“哦,我有一个小情人了。丫头,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边七道。
边七挂通沈明电话:“我的行踪尽可能保密,谁问起就说去省城讨债了。”
而后电话叮嘱仲文夫:开辟安平市场的事尽可能对台里保密,不管是谁,尽可能保密。
下午一点钟,营业员进入柜台。
晚上人马在宾馆会合,两个柜台共卖了十七支。还没上广告呢,头一天就卖了十七支。
“哦,这神州大地,都温乎着呢。”边七道。
他率领手下出去找了个小吃部晚餐。
饭后回房间看广告。
门外的走廊忽然有人边走动边念叨:“烟嘴……,烟嘴……”女人的声音,应该是宾馆的服务员。
边七这屋的人笑,边七道:“这烟嘴要是不火,才见鬼。”
“这块市场的开辟,应该是没有悬念的。”韩轲道。
“早晨他们那个广告传媒中心的阵势弄得我有点紧张,仓促撤退。明天你去,在电视报上打四期,每期一个小通栏。费用应该在六百到一千元之间。你拿出四千,省下的给电台。”边七向韩轲道。“哦,还有营业员。每个柜台应该配备两个营业员,让他们那个传媒中心的人帮助招两个营业员。”
有人敲门,萧影的声音:“谁过来?打扑克。”
“梁子民,上。”边七道。
梁子民当时就红了脸:“还是主任上。”
“关键时刻你不上谁上。”韩轲道。
一个房间只两张床,韩轲和梁子民打地铺。
“好,我上,关键时刻我上。”边七做了个鬼脸。临开门,又回头伸出三手指道:“仨呢。”
但是,到了女生的房间,边七还是觉得心中有事。他挂通沈明的手机,问有没有什么事。
“这两天文艺部乱套了,净忙着接收捐款了,回台长发火了,结果,文艺部主任和他干起来了,本来文艺部主任和他一伙的,结果现在两个人干起来了。宁台长把回台长给臭了,说文艺部这件事干得好,为社会做了一件好事。而后,宣传部也下来精神了,组织新闻单位报道伊萍的事迹。”沈明简直有点幸灾乐祸。
“台里有没有人找我?”
“宁台长找你了。是人来了,我告诉了实情。说对外保密,是怕有人趁你不在找你的麻烦。我也把你给文艺部那稿的事说了,开始的时候都不敢露名,怕半道就给熗毙了,宁致远就骂:‘什么习气,做点正事怎么就这么难!’他让我告诉你,别怕,有他呢。”
“哦。你叮嘱一下车老板,别对外瞎扑哧我的行踪。”
“好的,他是爱瞎扑哧。”
一早,韩轲首先带领萧影、梁子民到两个专柜拍摄广告镜头。现在,站在专柜前的萧影要说的词是:“各位观众,热销大江南北的佳友牌香烟嘴现在登陆安平……”而后要到电视台,对有的广告片重新编辑,加进拍摄的镜头,增加地方气息。
边七上了出租车:“去你们安平最大的书店。”
在书店发现了本《纪念杨靖宇文集》。这书收进了他发表在网络上的一首诗歌——《拜谒杨靖宇墓》。他曾经挂电话索要这书,他说他知道这书不容易赚钱,稿费就不要了,可总得给本样书啊。接电话的说,只管卖书,九十八元一本。气得够呛的边七当然不会跟那人买书。在这书店,他掏钱买了本。
而后他回到了宾馆,读《孟子》,写解析,解析就写在书的空白处。
手机响,浙江丰润化妆品有限责任公司的小富:“边主任,你在办公室吗?”
“不,我在外地。”
“我想打广告啊,你跟沈明说一下好吧?我马上就过去。”
“打广告倒是行,可是你得把欠我的那十二万元交了。”
“那个,完了再说吧。”
“不行。”
“那我就得上别的部去打了。你们台里的情况我也不是不知道。”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后果比较严重。”语气很重。
“你还能咋的?”
“要不你就那么做。”
“我怎么就不能做?”
“你把欠我的十二万还了,你可以愿意上哪打就上哪打。要是不还,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爱咋的咋的,我还就不信那个劲了!”
“那好,你试试!”边七关了手机。
随即决定立即解决这十二万的问题。立即解决。立即角色了自己。给沈明挂了电话,让其将这家化妆品公司欠账情况立即通报其它部,如果这家化妆品公司打广告,如果不是现款,最好别办理,建议别办理;让沈明查阅合同,找到合同上留下的这家公司总部的电话。其实应该直接向回天石汇报,而后由回天石通告各部。但边七很明白,回天石不会理这个茬。甚至还反感:怎么,你边七还要指挥起我?
挂通厂家电话:“请你们的总经理接电话。”
“你哪里?”
“金牛电视台广告部。”
“总经理不在啊。”
“我操你个娘!”
“你怎么骂人呢?”
“你就该骂!我哪一次挂电话你不是这么打发我?但是,这一次我要跟你们说的事你根本做不了主,如果我不能和你们的总经理通上话,恐怕你会因此而被开除的!我电话就挂这一次,而后我将采取行动!”
“你要采取什么行动?”
“我只向你们总经理下通牒!请你听好了,我是下通牒的!下通牒的!”
那边静。
边七冷笑。
“我是公司总裁。”那边忽然有了动静。
“首先向你道歉。骂人肯定是不对的。可是我不骂人就没有机会和你通上话。”在通报了关于那笔广告款和业务员小富的交涉情况后边七道:“如果这笔款不能立即偿付,我将起诉。可是你可别忘了我是新闻单位,起诉的同时我将启动各家新闻单位进行报道,随时进行报道。作为总裁你应该知道这后果。我也知道后果,我也知道你们的品牌有今天的这程度很不容易,不希望因为欠我们这么一点钱而葬送……”
“小富同志很年轻,处理事情不够好,我会批评他的。那笔欠款我会立即安排财务部给你们打过去的。我们的合作还是要继续的,你还是要多支持的。好吗?”
“当然好。”
心晴。边七甚至还唱了起来:“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呀?……”就会这么一句,一边点着头,一边踩着节奏的点,腿脚不太利索,抓过了拐。
门外传来了忍不住的笑声,边七奔过去打开房门,吓,门外站了一堆人,除了韩轲、萧影、梁子民,还有安平电视台的杨主任,还有两位陌生的女性,一位是中年,一位是二十多岁。“哦,这么多人听我的房。”他笑道。
“这杨主任给找的两个营业员。”韩轲道。
一大一小两位女性,穿戴朴实,但齐整、干净。中年妇女说,不缺钱,只不过丈夫是军人。总在家呆着没意思就想找点事情做。她说那年轻姑娘是她的小表妹,如果有什么说道就让小表妹做。
边七说,那就都用,两个柜台,一边一个。那么,立即到位可以吗?
两个人说可以,都是没有拖累的人。
边七说,那就立即到位,一边干一边培训。
韩轲送人到柜台,萧影、梁子民随杨主任到电视台编辑广告片。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小富同志应该是挨训了,挨骂了,挂来电话:“边主任,其实你误会我了,那笔款我不是不想给你,我是想弄出现金来,弄出一半的现金来,直接给你个人,我也不要什么广告收据。可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说话啊。”
“哦,你是想对我好。”
“当然了,老朋友嘛。”
“你还是别干扰公司总部给我打款。如果你还想在我这打广告,你就去广告部吧,直接跟沈明定吧。”
“那还是签合同,播后付款,行吧?先前的款很快就能打给你。”
“我相信。”
一个柜台一个人,送盒饭的时候,萧影或梁子民就得替营业员站会柜台,营业员吃饭。现在一个柜台两个营业员了,只要盒饭送到就行了,两个营业员可换着吃。中午的时候,韩轲、萧影、梁子民就撤到了宾馆。边七就带领着在宾馆的餐厅就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柜台有了情况。来了俩人,一胖子一瘦子,显然瘦子是胖子的跟班。
“你们老板在吗?”胖子问忙着卖烟嘴的营业员。
两个人都在忙,跟没听见一样。
瘦子拍着柜台:“跟你俩说话呢。”
“你们老板在吗?”胖子问。
刚聘的当地的营业员,哦,就那年轻姑娘,望望胖子,望望金牛来的营业员:“大姐,他找老板。”
“这里只有卖货的,哪来的老板。”大姐道。
“你们老板电话!”胖子道。
新来的营业员望大姐,大姐:“老板电话不知道,我们就管卖货,别的事我们不管。”
“耶耶耶……”瘦子打量两位营业员:“你们俩有没有搞错?是不是压根儿就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
两位营业员只管卖货。
瘦子一巴掌拍向柜台,把柜台上的烟嘴震得一蹦,把买烟嘴的吓了一大跳,瘦子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给脸不要脸吗?”
就在这时候,也是一瘦子,但是个头可高多了,麻杆一般,一只手搭在了小瘦子的肩:“兄弟,别把玻璃拍打了,打了还得陪。”
瘦子回头:“你他妈的算哪盘菜!”
跟高个瘦子一同出现的梅佳良向胖子摆摆手:“你不找老板吗?跟我来。”
胖子点头,跟走。小瘦子拨拉下高个瘦子的手,跟走。
买烟嘴的,卖烟嘴的,目送他们离开。
梅佳良请二位上车,一辆北京吉普,最早的北京吉普款式,但是,车可是崭新的。这也老板坐的车?胖子和瘦子都看着车疑惑了下,就上了车。
在一咖啡厅坐定,梅佳良向服务员招手,让上咖啡。胖子和小瘦子都始终看着梅佳良,没有一丝慌乱的梅佳良。梅佳良微笑,并不动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胖子和小瘦子也不动,只疑问地望着梅佳良。只高个的瘦子端起了杯,只管自己喝。
“我姓梅,梅佳良。”
“我姓陈,陈东。在这块儿,都叫我胖东。”胖子道。
“朋友在这块儿应该也是好使的人了。我看电视的时候,挺喜欢看《动物世界》的,我想一个问题:怎么总也看不到狮子和老虎掐架。陈朋友,你能想明白这问题吗?”梅佳良笑望胖东。这胖东应该是光头了一阵子,现在,头发长出了茬,只是那头发茬不是黑的,黄的;眉毛也是黄的;眼珠也是黄的,叫人恶心。但是,梅佳良微笑着望着他。
“我吃饱了撑的啊,想这事。”胖东不屑。
“这得想明白,这里有生存之道。”梅佳良道。“狮子和老虎,它们不掐架,因为它们都是强者,强者和强者掐架,胜的概率是小的,而且即使胜了,也不会胜得那么容易,一旦败了,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胖东听出了意思。
梅佳良把高个瘦子面前的大皮包往胖东面前一划拉:“摸摸,知道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东西。”
胖东看着大皮包,没去摸,知道要是去摸会显得自己很不深沉,抬头问:“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老板,但,是老板的朋友,可以为他卖命的朋友,给我个面子,别为难他。”梅佳良道。
“我只是想找他上点烟嘴,我媳妇开个小店。”
“哦。人家铺天盖地打广告,你要卖货。既然咱们见了面,就朋友了,给我个面子,别打扰我朋友了,好吗?”
“这事就到此为止,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朋友的。”胖东站了起来,向梅佳良伸出手来,梅佳良站起,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那我们就告辞了。”胖东和小瘦子就走了。
重新坐下的梅佳良轻蔑地笑。
瘦高个道:“就这德性,还要混。”
“人家在想,要是真要和咱俩玩朋友,立即就得请,买卖没做成,还得搭上一笔散碎银两。”梅佳良道。
午餐着的边七接到梅佳良电话,说人已经在安平,边七赶紧问午饭没,对方说已经在咖啡厅吃了套餐,边七就让对方到金色阳光大酒店,到三零七房间。
在房间一见面,梅佳良将瘦高个介绍给边七和韩轲:“两位大哥,这我朋友,二扁头。”
“别绰号,我小时候还叫大奔头呢。”边七道。其实一见面他就注意到了瘦高个的脑袋挺有特点,后脑勺的上半部分往前扁了下去。估计是排行老二,就叫了二扁头。
“哦,大哥我叫李维。”瘦高个从容道。
“现在干点什么?”边七问李维。
“给佳良打工,帮他管一个市。”
梅佳良就请边七去咖啡厅,说要好好让大哥给上上课。
边七说,上不上课另当别论,沟通沟通情况倒是应该的,咖啡厅呢,这酒店就有。
梅佳良如同换了个人,不像先前总是深沉着,抑郁着。也许跟梅雪有关,那时梅雪是主角,他只是一个跟随者。现在,梅佳良整个人活跃了起来,当然,显现着一种沉稳。对于男人,这是边七所喜欢的气质。做为指导者的身份,边七听从着请,梅佳良的请。
边七的咖啡中是要加糖的,而梅佳良不加糖。
“大哥,今天李维是特地来的,来向你交熗。”梅佳良道,同时就把李维面前的大皮包划拉到边七面前。
“向我交熗?”边七疑惑道,缓缓抬起手按摸着皮包,按摸出了熗的轮廓。他望向李维:“兄弟,为什么向我交熗?”
李维淡淡地笑了下,叹了口气,叹出了好多忧伤:“我就是熗击你的人。”
边七震惊。就这个二扁头,就这个叫李维的人,就是熗击自己的凶手。那打着牵引的难以成眠的日日夜夜,那病房屋顶白灰裂纹的走向,这混蛋让自己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平静地告诉自己:“我就是熗击你的人。”“告诉我,为什么要熗击我?而且并不想要我的命。我知道,你并不想要我的命。”边七道。
“是的,他真没有想要你的命。”梅佳良道,他的解释既多余,又显得有点可笑。
“我的父亲是——李援朝。”李维说得有些艰难,他努力地平静着自己。
边七惊愕。他端详李维,除了后脑勺上半部扁了下去那一个特征,还真就有些李援朝的影子。特别是身材,都是细高个。李援朝,这个名字边七是不会忘记的。当初进行报道的时候,就有朋友开玩笑说,你当心人家儿子长大了找你报仇。还真应验了。李援朝,两个儿子,可是媳妇又怀孕了,找人做了B超,是个女孩,俩儿子了,还就想要个女孩。媳妇的肚子一天天大。隔壁就是村里的计划生育干部,找上门来了。不就是罚款吗?罚吧。李援朝强硬。李援朝有辆大货,搞运输,钱不差。晓之以理,不行。动之以情,不行。计划生育干部就报告了镇领导。镇领导来了,强硬之下,李援朝只得让媳妇流了产。从此夫妇二人就把帐算在了那村计划生育干部头上,见着人就骂,骂人家活该断子绝孙。计划生育干部和丈夫也不知道是谁的原因,结婚多年一直没孩子。那天计划生育干部在院里洗衣服,李援朝的媳妇见着了,立即指着自己家园子里的枣树道:“这枣树,总算稀稀拉拉还能结几个枣,要是这几个枣都不能结,他妈个逼的我把它刨了,让它活着有什么用!就是我不刨它,它自己也应该蔫吧死!”计划生育干部忍着,不搭茬。但是赶上丈夫在家呢,忍无可忍,搭茬了。赶上李援朝也在屋呢,奔了出来,道:“怎么着,你家绝后看着别人家多生个孩子难受啊?”是爷们谁能受得了这骂,俩爷们干起来了。李援朝没养着闺女一直憋气呢,操起了大棒子就奔到了邻家院子,和邻家男人一照面,兜头就是一棒子,准准地打在了太阳穴处,邻家爷们当即倒地。倒地的邻家爷们一点动静都没有。计划生育干部扑在丈夫身上呼天抢地的时候,李援朝觉出了不妙,丢了棒子就跑,跑到家里开了那辆大货车就逃出了村子。这么大个目标还逃得了?警车堵截住了他。李家在村子里是大户,亲戚套亲戚一大串。李家人说,是过失伤人,判不了多少年。甚至也就七、八年。顶多不会超过十五年。村长往金牛电视台新闻部挂了个电话,正赶上还是电视台新闻部记者的边七接了这个电话。村长希望新闻单位能报道这个事件,为计生干部声张正义。边七呢,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力量弱些,叫上了报社的人与市计生委领导一同前往。在村子里了解到,李家的人还放出风来如果李援朝怎么怎么了,就炸平那位村计划生育干部的家,也别叫你好!边七是带了一位同事,那同事摄像,边七采访。回来之后,边七制作了五分钟超长的新闻片在《金牛新闻》播出。而后新闻片传送省台,在省台的新闻联播中播出。无论是边七的报道还是报社的报道,都将此事件提高到迫害计生干部的高度。省领导批示:严惩。李援朝被判处死刑。那一年的春节前,一个星期日,村长带着那位村计划生育女干部找到了边七的家,村长说,计划生育女干部给带来了两筐梨,就这么点心意。那两筐梨是高大魁梧的村长一边一筐在腋下夹了进来的。边七说这怎么能行呢,这东西我不能收,心意我领。村长说,就这么点意思,拿来了还能拿回去呀。女计划生育干部扑在梨筐上就哭。边七眼里就带上了泪,没有了丈夫,这位女计划生育干部孤苦一人了。他连忙说,我收我收,您别哭了。那一刻边七真的找到了做为一名新闻记者的自豪感。那一刻那两筐梨在边七看来是接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今天,突然面对到了当初的凶手的儿子,他也忽然意识到,凶手的家庭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甚至也在想,要不是有那些新闻报道,李援朝也许真的不能被判死刑,也许真的十年八年的就出来了。“一时的冲动,两个家庭的悲剧。”边七道。
“我经常听佳良说起你。我跟佳良说起当初熗击你的事,他说打错人了,你绝对是一个不该遭到如此对待的人。他希望我能够告诉你真相,希望将这把当初熗击过你的熗交给你,以表示从今以后不再摸熗,做个正常的人,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且,佳良实实在在地在帮我。”李维道。
“没想过我不原谅你的后果?”边七问。
李维笑,梅佳良也笑。“佳良说,大哥一定能原谅。”李维道。
边七笑,问:“这包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就那把熗。”李维道。
“那你就再搭个包吧,我都收着。”边七道。
“我跟李维说,如果想让我帮他,也有个条件,找一个困难的孩子,帮助他念书。李维也这么做了,他说感觉挺好。那种感觉真的挺好。”梅佳良道。
边七按摸那大皮包,知道有子弹在。
梅佳良的吉普开出了城区,开到了一个没人的僻静之地,停下了。边七说,把子弹都打光,就来了这。边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那大皮包,后座的李维拿着呢。
“李维,现在想来,你的父亲是判处得重了,我的那报道,提升到了政治的高度,就是那高度,让你的父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边七道。
梅佳良意外,李维意外,这个世界仿佛对边七说出这番话意外。
“你的父亲,我想,应该是十五年左右的刑期,最多是个无期。政治的高度,需要你父亲去死。如果你不原谅我,可以再次向我开熗。”
李维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那泪水晶莹地滚落。他拿出了熗,装子弹,开了车门,向天空射击,一发一发地射击,再装子弹,再射击……
傍晚回到房间的韩轲发现,房间内出现了画架,油画颜料,画笔,画油画所需的一应俱全。“这啥意思?”韩轲望向边七。
“抽空把答应我的画画出来。记住,要再画得迷狂,那背景的黑暗要如同乱云,那托翁的神情还要再迷狂。但是,那迷狂之下其实绝对是一种沉静,专注于内心世界的沉静。这才是创作。如此的托翁才是托翁。”
韩轲点头,道:“那应该拿这幅参赛。”
“那我的画猴年马月能拿到啊!”
“在这幅画的基础上我再画,没准儿会更好呢。”韩轲笑道。
“主任,这么些东西你怎么拿回来的啊?你可是还拄着拐呢。”梁子民道。
“梅佳良他们帮我拿的。完了人就让我撵走了。他们要晚上请咱们,我没让。”边七道。
韩轲告诉边七,梅佳良和李维曾经替营业员解围。韩轲道:“每天收款的时候一收一大兜子钱,我也挺担心。而且收的钱越来越多。现在有梁子民陪我,你们要是走了,就俩姑娘跟着,还真是个事。你就在这多呆些日子,回去也没什么事。反正今年任务也不存在什么问题。”
“我倒是这么想啊,只是但愿家那头别出什么事。”
“能有啥事出?”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能出什么事。不过,你放心,就是我回去,也把梁子民给你留下,留下个带把的陪你。”
这一句把韩轲、梁子民逗笑了。
安平无悬念。有悬念的是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