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6600cc][size=4]各位大大,这是偶3年浸淫耽美文以来,所见识过的最为虐心的BL文了
《不可抗力》作者:蓝淋
昨天偶在床上看到夜里3点多,枕头全湿透了,今天早上起床眼睛肿的只剩下一咪咪小缝
一直到现在心里还在抽啊抽的,虐的很过瘾,也好心痛啊
可怜的老男人受(小受自称“老男人”,其实也就是30岁而已),喜欢他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人真正在意他的感受,从被收养进了谢家,18年来痴恋着俊美无俦的谢家大少爷,即使他们收养他的原因是为了给谢少一个听话的又不会被轻易折磨死的宠物。
谢大少一次一次地伤害、嫌恶,舒念永远都在默默地承受着,那么听话,那么让人不舍......[/si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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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ff0000][size=5]原文摘取:[/size][/color]
[color=#663366][size=2]“喂,你叫什麽名字?我要领养你,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了。”谢炎一副大人的架势摸摸他的头,转头看身边的少妇,“妈咪,对不对?”
“要领养他的人是我才对吧,”少妇苦笑著,“他是陪你读书的玩伴,和爱莉丝它们不一样,你可不要乱来哦。”
“反正以後他是我的就对了嘛。”谢炎嘟起嘴巴的样子真像个天使,说出来的话就是两回事了,“我要他做什麽他都得乖乖地做,不然我就要罚他!”
舒念本能地後退两步,躲到修女身後去。
“喂,你过来,我带你走。”谢炎比划著,“以後不住这里,我们住很大很大的房子,还有花园哦~”
舒念抿紧嘴巴朝他惶恐地摇摇头。
“你又不听话!”谢炎张牙舞爪把他抓回来,左右开弓捏住他尖尖的小脸,“给我记住,以後我是你主人,只要你服从命令,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会对你很好哦~”
“会对你很好。”
这大概是他听过最动人最有吸引力的诺言了。
所以他终於背著简单的小包裹,里面有那本边都已经卷起来的画册,跟著谢炎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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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谢炎还在浴室里洗澡,舒念手忙脚乱把房间里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检查收拾了一遍,平时当成宝贝一样摆在显眼地方的,谢炎用过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要一样不剩地收进抽屉里锁好。
要是让谢炎看到这些自己从小时侯开始就偷偷收藏的他的东西,被他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还暗恋了他十几年,恐怕以後就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更不用说还能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谢炎走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是二十三岁的人,也算沈稳懂事,可一把谢炎送上飞机,就茫然得不知所措,好象连怎麽吃饭睡觉都忘了,回到家就在谢炎来的时候坐过一次的单人沙发上呆呆一个人坐到天亮。
大概也就是那时侯起,他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居然胆大包天地喜欢上了谢炎。
“小念,男人太节俭,不懂得花钱,很难讨女孩子欢心哦。” 舒念只是笑笑。
“不过也好,小念本来就是我的,只要懂得讨我欢心就好了。”谢炎招招手,“乖,过来让我抱抱。” 听起来真是让人寒毛倒竖的命令。
虽然小时候一直充当那条爱莉丝名犬的替身,早该习惯了这种类型的指令,可他现在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要他顺从地躺到谢炎腿上,难免全身僵硬。
“不好吧……”舒念苦笑。
“不好?”谢炎挑起眉毛的不悦表情让他有了觉悟,无论再过多少年,这位天之骄子的大少爷也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成熟男人来看。
现在的待遇和以前比起来,顶多也不过是是三十岁的爱莉丝和十二岁的爱莉丝的区别。
只好苦笑著姿势怪异地躺过去,努力想象自己现在不过是只毛茸茸的小狗,不管主人再怎麽亲热地抚摸,都不可以有不该有的反应和念头。
就这样静静地抱著自己沈睡著就好了。越久越好,最好是能这样一直下去,都不要醒过来,那自己,也就不用醒了。
要是能一辈子都做这样的梦,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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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身体似乎已经麻痹了。默默地看离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脏砰砰跳起来。
他睡著了。
那我可不可以……是不是可以……
舒念有点颤抖地慢慢凑过去。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一清二楚,听得他自己几乎都要退缩了。
终於鼓起勇气,手指伸到他嘴唇上,轻轻抚摩了一下。柔软温暖的感觉。又抚摩了一下。
然後微微哆嗦著把那碰触过他的手指,贴到自己嘴唇上。
还有一点点残留的温度,他的温度,好温暖。
舒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有这麽奢侈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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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真的一点也不难过。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麽,又怎麽会失望,怎麽会难过。
自己会过著什麽样的人生,他闭著眼睛也能预想得出来。
看著谢炎娶妻,生子,继承谢家,他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一个不起眼,能力平平,但是鞠躬尽瘁的助手。他什麽都不会说,也什麽都不敢说,免得连留在谢炎身边偷偷望著他的权利都没有了。
他舒念最大的幸福,也只不过是安静地陪在谢炎身边,伺候他,照顾他,天天都默默看著他,一直到变老。
别的,什麽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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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已经被完全剥了下来,苍白的肌肤一碰到他火热的手指就变成羞惭的粉红色。不行的,会被发现……他会觉得恶心的……舒念拼命挣扎著,绝望地想护住正在被往下扯的睡裤:“别闹了,谢炎……我要生气了,谢炎……”
“哦?生气?我倒是没见过你生气是什麽样子,你生给我看啊!”谢炎好象被激怒了,用力扣住他的手腕,压紧他乱蹬的腿,一把就把那层布料褪了下来,“你生什麽气?!以为我会强暴你?!我又不是同性恋,你怕什麽!你难道……”
两人赤裸的下身紧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似乎只有一秒锺而已,谢炎就面色惨白地放开他,或者确切地说,是推开他。舒念还有点茫然,太快了,他还没能来得及判断谢炎是不是已经觉察到他的反应,但谢炎的脸色却是真的难看到极点。
“出去。”
舒念还是呆滞著。
“我叫你出去!”
看谢炎表情僵硬地站起来,迅速往腰上缠好浴巾,他忙慌慌张张捡起自己的衣服胡乱遮掩著爬出浴缸,还没能张口辩解,谢炎已经阴沈著脸把他推出浴室,然後一言不发用力关上门。
就这样……结束了吗?
终於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舒念赤著脚呆呆站在浴室门口,有点发抖。
其实我什麽都没做啊……就算有反应,也不能证明我就一定是那种人……我还是可以解释的,是吧?
……谢炎…………就算我是……我也可以保证我真的不会对你有什麽非分之想,我从来都不敢……我也没做过会让你觉得恶心的事情……我,我最多也只是那次摸了一下你的嘴唇……其他的什麽都没有过,这麽多年来我什麽都没敢做过……以後也不会……请你相信我好不好?请你……
我只要能看著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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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醉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不至於搞不清楚,所以庆幸地记得自己幸好没有酒後乱性做出太离谱的事,也记得那个时候舒念几乎没有怎麽反抗,甚至还回吻过他。
他也不是傻瓜,一点也不缺乏常识,到了这个地步,多少都能猜出些大概。
转头又看了还在熟睡中的舒念一眼,表情平静,被吻肿的嘴唇微微张开著,一脸坦然,没有半点不适和委屈,他脑子里顿时一阵轰响,几乎要当场炸开。
舒念居然是……舒念果然是……
谢炎用力把烟蒂按灭,跳下床迅速穿好衣服,下楼到客厅拨通了电话:“喂,爸爸?是我……”
挂上电话没多久,舒念也下楼了,脸上还残余著点洗漱过後的水气,虽然眼皮仍然有些红肿,一张脸却平和干净。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肤色略微苍白,皮肤薄得接近半透明。温和的长眼睛,眼眶稍微凹进去,若单独拆开来看,无论如何算不上英俊,所幸他有著线条极其流畅优雅的鼻梁和下巴,和眼睛相配起来,就显出一种独特的漂亮。
舒念其实个子也很高,只是太清瘦了,走路时候也习惯地微微弓著腰,那种姿势让他不自觉地在谢炎面前矮了一大截。
看到谢炎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他局促地笑了笑,好象为自己居然比谢炎晚起而有点愧疚:“不吃早点吗?上班会不会来不及?”
他那种若无其事的坦然让谢炎胸口一阵憋闷:“不急,今天可以不用去公司,我有话要和你说。”
舒念愣了几秒锺,忙在谢炎对面的沙发上找了个地方规规矩矩坐下,谢炎少有的严肃表情让他也拘谨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要继续深造?”对上舒念有些茫然的眼神,他进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大学毕业这麽多年,以前学过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已经过时了,我们觉得应该让你有个机会再学点新东西。”
“学新东西?”舒念惊讶又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对。”谢炎又点了一支烟,干脆直截了当,“我们打算送你出国,入学的各项事宜都会帮你安排妥当。你可以等拿到硕士学位再回来。”
舒念沈默了几秒锺,显然很尴尬:“我……我都离开学校这麽多年了……你也知道我念书不是很在行,恐怕……”
“谢氏对员工的素质要求一向很严格。”谢炎不容置疑地补充了一句。
舒念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我没出过什麽差错,那些事情都做得来的……”
“现在不出差错,不代表以後也不会出。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主管,手下的每个人学历都比你高,这样不好吧?”
这种说法显然完全不公平,但舒念毫无觉察,还在徒劳无功地替自己辩护:“我学历是不高……但是在谢氏做了这麽久,经验总是够的……”
谢炎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霍然起身:“不用说了,手续很快就会帮你办全,联系学校也容易,春季入学,算起来没多少时间了,你自己好好准备。”
“等一下,谢炎!”这番毫无商量余地的对话让舒念发急了,忙伸手拉住他夹著烟的那只胳膊,他僵硬了一下,不动声色把手臂抽了出来。
看到他凛然的神色,舒念这才意识到什麽,原先就单薄的肩膀有些缩起来。谢炎看著那只手渐渐退缩出他的视野,他觉得他整个人都在退缩。
“我们是为你好,”谢炎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虚伪,但这也不是全然的说谎,“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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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装完行李,舒念走过来朝他示意,动作居然是恭敬的鞠躬,谢炎一时忍不住又把没吸两口的烟捏灭了。
“恩,路上小心,我们就不送你去机场了。”他只觉得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本来他有想过陪舒念到登机为止,但突如其来的烦躁不安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舒念静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想缓和气氛似的笑了笑,“我真是不大会念书的……万一毕业论文过不了,还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得来呢。”
“要是一直没法通过,那就不要回来了。”谢炎本来是想开个玩笑,不知道为什麽说出来却一点玩笑的意思也听不出。
“是,少爷。”
这一声十几年都没再听过的称呼刺得谢炎咳嗽了一声才稳住心神。
也许真的不该让舒念去拿那个可有可无的无聊学位,自己是最了解舒念的,舒念也许聪明,还算能干,也很勤恳,可让一个成绩一直不大好,已经三十岁了的人到异国他乡去求学,可能真是太为难他了。
但这的确是为了他好,两个人离得远一点,久一点,很可能就可以断了他那些遐想。
没错吧?
“少爷,”舒念快要转身的时候又停住了,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其实,如果你不想看见我,只要说一声就好了,用不著花这麽多心思把我送出去的。”
在谢炎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匆匆走开了,虽然微微弓著腰,却走得很快,谢炎没来得及掩饰地说上半句话,他就钻进车子里,哒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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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看著那个高高瘦瘦的人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他只觉得心脏跳动著膨胀起来,几乎把胸腔涨得满满的,他强迫自己只站定在门口,而不会忍不住走过去像以前那样从背後抱住那人的腰,“功课怎麽样?”
舒念停了一下手,不好意思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细细的汗:“还……好。”
“哦?”
“……你也知道我英文其实不大好……”舒念慎重地坦白,“听课挺吃力……平时和他们说话,也不是很懂……”
谢炎一下子觉得自己当初简直蠢透了,居然会把他送到这个语言交流都有严重障碍的国度来。舒念早就错过学习语言的年龄了,在这种地方,不要说念什麽要命的经济学硕士,就连日常生活都成问题。
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竟然不顾一切动用力量办了手续,硬是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到这里来……
他在这里,和一个聋哑人有什麽区别。
心里一阵疚痛。
舒念偶尔打几通电话回来,也从来没有为这个诉过苦,而他只顾著自己,竟连这麽明显的事情都忽略了。
“这两个月,过得怎麽样?”
“还好。”舒念又是点点头,专注地盛出锅里的东西。
谢炎望著他明显缺乏血色的侧面,有些不敢去想象他这两个月是怎麽过的。
“小念。” “恩?” “过两天就跟我回去吧。”
舒念转头看著他,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似的眨了眨眼睛。
“你在这里根本语言不通,还是跟我回去吧。”
舒念有点烦恼又有点迷惑地笑笑,眉毛轻蹙了一下,这种表情让他的脸非常惹人心疼:“不是说如果拿不到学位,就不要回去了吗?”
谢炎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不用了,这个学位……”本来想说“这个学位根本不必要”,但马上意识到这麽说的话,就摆明了自己那时候是找借口把他赶出谢家,只好勉强咽了回去。
他从舒念略略放大的眼珠里清楚看到自己的失态。
“你慢慢来,一定能很快拿到的。”
舒念朝他笑了笑,那种宽容的,自欺欺人的,许愿般的笑容。
面前这个温和地倔强的人,谢炎实在很想一把抱住然後用力压在沙发上,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边享受他微弱的挣扎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惩罚他的“不听话”。但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很多东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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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出了门,就只是急急地走,一直不停匆忙匆忙地往前走,好象这样身体忙着动,大脑就可以停止运转,就可以什么也不去想。
不去想那个人毫不留情地打他耳光,骂他“贱人”。
不去想昨晚一边痛得痉挛一边在心里反复叫那个人的名字。
不去想他对那个人专心致志的十几年。
不去想他小时候就开始有的那些偷偷摸摸的向往。
不去想那个人对他有过的,那一点点安慰了他十几年的温柔和暧昧。
不去想第一次被那个人拥抱时候那短暂又虚假的幸福。
不去想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掐在他脸上的稚气霸道的手指。
不去想那天下午那个人牢牢印在他视网膜里的,灿烂明亮的脸。
似乎这么一路不停地走过来,就能把有关那个人的记忆,从现在到过去,从最终到最初,都倒退着一点一点抹杀掉。
那他就什么也不用妄想,什么也不用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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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吧。”
“明天就搬回来。”
“少爷?”
“不,今晚就住在这里,明天也不要走了。东西我叫人去帮你收拾。”
舒念沈默了一会儿,并没有露出他意料中的忠犬般的兴奋表情,反而偏过头去,躲开他的手,闷声道:“算了吧,少爷。”
“特意叫我回来干什麽呢?不到一个月又会赶我出去。”
“你每次都是这样。总这麽让我来来回回瞎跑,我也会累的,”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少爷,你也大了,别再这麽玩了,我这种岁数,也不合适。”
“你从八岁开始,就会把东西丢出去再叫我去捡回来,还在旁边掐秒表,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跑回来就得再捡一次,你记不记得你常用的那把弓?你力气可真大,总射那麽远……”舒念回忆似地苦笑著,睫毛有点湿,“真是任性的少爷呢……我还每次都跑得那麽卖力,唉……”
“年纪小的时候真是傻,你怎麽缩短时间我都会拼命去跑,明明知道我那点速度再怎麽卖命也不能让你满意,还是一听到声音就往前冲。年轻的时候……真是有活力……可是我现在,已经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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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炎只觉得胸口发闷,愤怒又沮丧,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发泄,一股怨气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色难看得很,抬眼正好看到熟人,想也不想就招手:“HI,LIZZY。”
“这麽巧,”芭比娃娃一般有著巴掌脸大眼睛的卷发女孩子惊喜一笑,款款迈著细高鞋跟衬出的长腿走过来坐下,“很久不见哟,最近忙什麽,都不来找我们。”
她是他在舒念离职那段时间里,一次展台设计征稿中认识的设计师,男友恰巧也是他生意上的夥伴,彼此交情不错。
“啊,这位是?和你完全不同风格的哟,看起来好温柔呢~~”
“我公司职员。”谢炎有点恶意地,特地看了他一眼。
舒念却一点也不计较“公司职员”这样毫不客气的说法,和气地笑著和她打招呼,然後低头表情淡然地专心切盘子里的东西。
好得很,连醋都不屑吃。
谢炎吸了口气,一整天下来深重的挫折感让他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把那个一心一意对付剩下晚餐的男人干脆晾到一边,赌著气和女孩热络地闲聊,时不时做点暧昧小动作,惹得她愕然不已,捂著嘴发笑。舒念还是专心致志在吃他的晚餐,神情安静到不能再安静。
等盘子里没东西可吃了,他就静静坐在一边,脸上半丝波澜都没有,完全是事不关己的安然与和气。谢炎觉得心脏一点点冷下来,这麽卖力想证实他在舒念心目中地位的自己简直就像个小丑。自取其辱到这种地步,他何必。
“你吃饱了吧,那就自己先坐车回家,”厌烦地对他抬抬下巴,“我等会儿要开车跟她出去。”
“是。”舒念站起来,微微向他弯了弯腰,真的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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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他把舒念的脸转过来,鼻尖对著鼻尖,太近距离的相望,对方的眼睛在视野里只是模糊的黑色光亮,“我以後,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
“真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一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黑色的光亮抖了一下,眼泪慢慢流出来。
“对不起啊,小念……我是不是坏男人?”
舒念无声地摇摇头。
“我以後再也不会了……”
舒念只是闭著眼睛把脸贴在他脖子上,感觉那逐渐湿润起来的地方温热而有力的脉动。
他的许诺,他就算不敢相信,也总是记得牢牢的,当成宝贝一样藏在心里,觉得痛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好象就没那麽痛了。
从小时候开始,就是如此。
眼睁睁看着谢炎把他的手握住,尺寸刚好的银白色圆环套进他的手指,舒念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怎么了?”
舒念还是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
“不喜欢吗?”
舒念红着眼角拼命摇头。
不是的……
他只是太害怕了。
可万一不是真的那怎么办?
万一只是逗着他玩的,那怎么办?
可是……这么大的许诺,这么有诱惑力的许诺,他真的会相信的。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站得这么高。
被谢炎用双手托得这么高。
真的很害怕。
这种他从没幻想过的,简直无法站稳的高度。
只要谢炎一松手,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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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谢炎开始陷入相亲的苦战,隔三岔五被拉去和形形色色的名门闺秀见面,他可是一点都不愉快,身不由己地喝了一肚子茶,满腹怨气。
如父母所料,好女人当然是有的,但再好也与他无关,她们的好触不到他。心里已经被占满了的男人,哪里还有闲暇去对陌生人评头论足。
可惜舒念好像不能明白这一点。虽然什麽也没流露出来,笑容也总是那麽让人心安,但谢炎看得出他明显的消瘦和惶恐。问他“你是在担心吗?”,他会赶快坚定地摇头,宣誓似地说“我相信你。”
他连吃醋都不敢。
然而每次“喝茶”回来,晚上舒念就会主动到可怜的地步,那种不论多痛都拼命忍耐著讨好他的样子让他也跟著痛。
虽然每天都会紧抱著舒念在耳边一遍遍说喜欢的话,舒念也总是回应著靠近他,他心里也明白舒念在害怕。
他迷恋舒念的安静隐忍,但这种时候会觉得,如果舒念能野蛮一点泼辣一点也好,哪怕无理取闹他也高兴。
舒念什麽不满的话都不会说,一点不悦的表情都不会做,好像认命了他自己的存在就只是为了讨好谢炎而已,温顺地一声不吭。
对著那麽张平静的脸,谢炎猜不出他到底有多痛,也看不透他究竟能不能撑得住,所以隐约会觉得不安,怕舒念就在那样承受一切的顺从里,毫无预兆突然倒塌了,而他连伸手去扶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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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麽赶也是太晚了。
已经第二天的凌晨,什麽约定的时效都过去了。
约好的地方果然没有人,空荡荡的。不知道昨晚什麽时候居然开始下的雪,地上薄薄积了一片漏洞百出的白色。
不知道舒念是根本没来过,还是来过了,又走了。
谢炎连骂人的闲暇都没有,发狠踩著油门,胡乱加速,一路横冲直撞。
回到家冲上楼,几乎是用力撞开舒念房间的门,看到里面半弯著腰在收拾什麽的男人,才微微松了口气,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满是大难生还的庆幸:“小念。”
被开门声惊动的舒念忙直起腰来,但并不转身,只是含糊应了一声。脚边是开著的不大的行李箱,里面东西不多,摆得很整齐,舒念是在把它们一样一样重新拿出来,放回去。
“小念,真对不起,我……有点事耽搁了,所以……对不起啊,小念……”
“没关系,”舒念还是背对著他,尴尬地动了动想遮住那个箱子,声音不大,说完简短的一句就静默了,过了很久才继续,“我也没等多久,只站了一下子,就……就回来了。”
谢炎还能清楚看到他衣服上落雪融化以後的水迹。
也许是冻了一夜觉得太冷的缘故,他的肩膀看起来比平时缩得更厉害。
“抱歉,小念,我真的是想跟你走的,但是……”谢炎从来没觉得如此口拙,不知道要怎麽把昨晚的荒谬掩饰过去,“突然发生一些事……”
“没关系……”舒念表示回应地又低低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呆呆站著,觉察到谢炎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困扰地轻微动著脚,机械地把刚取出来的围巾反复摊开又折上,略微烦躁似的,但始终低著头。
谢炎只好过去想抱住他,把他拉进怀里才感觉到他绷直的背在微微发著抖,似乎连呼吸也在竭力忍耐。
“对不起啊小念……”
想把他的身体转过来,遭到无声而坚持的反抗,就硬捏著他的下巴逼他和自己正视,他却始终不肯抬起眼睛。
“小念……??”
舒念并没有埋怨的意思,但慢慢地,低垂著的眼皮下开始有泪水失控地淌出来。流泪让他很狼狈而且羞耻,但没办法控制这些漫溢的东西。他一向很能容忍,可这次似乎太多了一些,尽管也想和以前一样完全容纳,终於还是满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谢炎的道歉好象很真诚,但他听著空荡荡的,和那些承诺没什麽两样。
一点点弄掉他眼泪的嘴唇和手指都很温暖,可是他一个人在雪地里等太久了,全身都冰得厉害,就算被抱得再紧,也没有觉得暖和起来。
“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把认真收拾好的行李又原封不动提回来的时候,他其实一点愤怒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觉得茫然,喉咙里干巴巴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傻事,终於到了自己也觉得耻辱和无趣的地步。早就该清楚自己不可能等得到,为什麽还要当真,还要冻得瑟瑟发抖地等到最後呢。
一动不动让谢炎抱著,内疚地亲吻安抚。
有补偿,这样的补偿,他大概就得知足了吧。
想要再多,那根本就只是妄想。
“我先把东西摆回去。”快要碰到嘴唇的时候,舒念微微别过脸躲开,“我收拾一下……”
“行李就收著吧,这一两天随便什麽时候,只要你想,我们就走。”
舒念安静了一会儿,苦笑著用发红的眼睛望著他:“少爷,你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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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谢烽当著夏家人,面子上过不去,只好冷下脸,“谁把你教得著这麽没规没矩的?!昨天去跟夏小姐相亲的不是你?在外面过夜的人不是你?打算订婚那就订婚,我们什麽时候不是顺著你?掖著藏著算什麽?!舒念你先上去,免得当著你的面他顾三忌四,什麽没胆识的混话都说出来,招人笑话。”
“才没那回事!小念你别听他们乱说,根本不是那样的!我跟夏均没什麽关系!”
“混帐!拉拉扯扯像什麽样子?!快过来向夏小姐道歉!谢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谢烽还没大方到能容忍儿子在外人面前跟一个男人暧昧不清的地步,“舒念,叫你上楼去,听见没有?”
谢炎清楚看到他脸上缺乏血色的苍白,他已经不再看他了,只茫然看著地板,慢慢抽回手,然後转身爬上楼梯。
一回到房间就关上门,对著床上残留的两人躺过的痕迹站了一会儿,觉得腿酸了,才想起来是可以坐著休息的,摸索了一下才就著床沿坐下。
脑子里有点空,什麽也没想,幸好什麽也都不需要想,谢炎临时反悔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等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他连再思考都不需要了。
突然遇到一见锺情的女人,好象也是很自然的事。
他的少爷,从来都是这麽随性。
瞒著他,不肯对他说明。其实何必呢,反正他迟早都是要知道。他的少爷怕什麽呢?他既不会吵,也不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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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沈默了一会儿才垂下眼睛,自言自语似的:“男人的贞操,就什麽也不是了吗。”
谢炎愣了愣。
“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就什麽都不算吧……”
“我没这麽说!”
“不是这样的吗?”舒念声音不高,却难得有了些尖锐,“碰了我可以让我当成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为什麽她就不行呢……我果然,和那些大小姐是不能比的啊。是男人,就会方便很多吧,没有责任什麽的,要用的时候就用,不要的时候,就算一脚踢开,我也不能像她们那样光明正大来要求负责。的确是比较好用吧……”
谢炎脑子一阵发热,顺著手势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半天才咬牙朝他瞬间显得茫然的脸上扔了一句:“你脑子什麽做的?!”还是不解恨,胸口憋闷著,又对著那怔仲的男人低骂:“老像个女人一样疑神疑鬼,你烦不烦?!”
舒念木然了许久,脸上的呆滞才略微松动了一些。可并不是谢炎希望的那样清醒过来,反而更空洞了。见谢炎还在直直望这他,他嘴唇抖了抖,低低说了声“抱歉”,就不再出声,也没有再动。
那股要沸腾起来的怒气一过去,谢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舒念这样的人,会发脾气,也许一辈子就这一次。
不过多麽隐忍的人,总是需要倾诉的,虽然平时也许都不说,可真正到了愿意开口的那一刻,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把心里的一切都拿出来让人看。
他终於肯打开门想让谢炎看清楚,却只来得及开一条缝,就被从外面一巴掌狠狠关上了。
“小念?”
舒念接受到命令似的抬头看他,眼神却已经不一样了,完全是灰色的顺从。
谢炎知道他再也不会向他开那扇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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