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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端午之故事新编】镜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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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lign=center][color=#FF0000]【一】Nursery rhyme[/color][/align][/b]
“My mother has killed me,
My father is eating me,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sit under the table,
Picking up my bones,
And they bury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夜色里,一直很安静。
安静到连地上流动的液体好像也是静止的。
安静到风过都能听到院子里的草叶微微颤动的声音。
安静到似乎能听到极远处的歌声。
而那童谣声若有似无,在空气中渐渐融化。
暗色的液体在安静而沉默地扩散。
[b][align=center][color=#FF0000]【二】Fritz[/color][/align][/b]
弗里茨•舒塔尔巴姆其实很喜欢克拉拉,他喜欢她就像对他精心收集的卡片一样的喜欢。那天大人的睡前故事讲完以后,轻轻地给他哼起了童谣,“——像牛奶一样白,而不是牛奶;像青草一样绿,而不是青草;像鲜血一样红,而不是鲜血;像煤烟一样黑,而不是煤烟。”直到快睡着了弗里茨还在想,什么都像是,又什么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呢?大人挂在嘴边的,是不是在形容长得像白瓷娃娃一样的克拉拉呢?像鲜血一样红的,是克拉拉的嘴唇么?不知道是不是也应该弥散出鲜血的香味?
所以当克拉拉在那个糖果王国的舞会里翩翩起舞的时候,看着克拉拉异常明亮的眼睛,弗里茨是真心实意地为她开心,而她漂亮的碧色眼睛在发出的夺目光彩,让弗里茨想起家里以前养过的懒洋洋的纯种波斯猫的眼睛,一样的干净清澈,让他无法将视线移开。糖果王国的晚会里所有的物件都在闪闪发亮,更别提五颜六色却又散发着诱人味道的装饰,要不关心这些对弗里茨来说其实很不容易,但在那一刻,他的眼神只能跟着她。
而在那样弗里茨全神贯注凝视着她的时候,却从风中带来了一些糖果精灵们的私语。
——“嘻……你知道么?”轻轻嬉笑,却有点神神秘秘的躲闪。
——“嘘。你知道么?”风中传过来的声音像回声,又像其他人在应和。
——“你知道么,现在在跳的这支舞,其实是有着特殊象征意义的。”
——“特殊象征?”弗里茨心里也有一点点好奇,虽然他尽量抑制住自己想转过去的脑袋。
——“不是象征丰收的圣诞狂欢么?”
——“不……”那声音断断续续,有一定的游离感,似乎轻声说在耳边,又似在极远,“不,不……那是舞会的意思,但是这一支舞……仅仅是现在这一支,”那精灵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继续,“是有着少年求婚与少女应允之意的。要知道,那可是结婚仪式上新郎新娘跳的双人舞呢!”
“欸?真的假的,那你看新来的那个小女孩儿,我们王子的眼神——”
“嘘……”“嘘……”糖果精灵们的嬉笑声渐渐隐没在风里。
弗里茨承认听到这一段的时候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就好像五岁的时候他很喜欢的保姆被辞退一样的感觉,又或者是他心爱的卡片被大人收走了干瞪眼却无计可施的时候,总觉得心里闷得慌。这可是克拉拉啊,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其实他很喜欢的可爱女孩儿,要被人抢走了么?
事实上,当初那可爱的少女因为教父德罗赛尔梅亚的到来而欢喜鼓舞的时候,弗里茨心底也是窃喜着的,不是因为德罗赛尔梅亚带来的手摇八音匣,也不是德罗赛尔梅亚给家里每个人送上的温暖拥抱,当然更不至于因为圣诞夜在门口冰冷的雪地里站了半天而心生怨恨——与其说弗里茨在开心着克拉拉的教父德罗赛尔梅亚带来的各色礼物以及每个人脸上漫开的微笑,不如说他更开心的无非是克拉拉这个妹妹那天开心极了的事实。
虽然那天晚上是真的很冷,雪花卷在风里像刀子一样割到人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当留着络腮胡的高个子男人终于从风雪里走出来的时候,不能说弗里茨心里不是偷偷松了一口气的,然后他偷眼看克拉拉,克拉拉雪白的脸蛋被冻得红红的,却笑得傻傻的。
——克拉拉整整笑了一整晚,让弗里茨奇怪的是对自己的礼仪颇为严苛的舒塔尔巴姆先生与夫人,对克拉拉一整晚的毫无仪态地傻笑未置一词。晚餐的时候,克拉拉坐在弗里茨的左手边,舒塔尔巴姆夫人在平静地问过弗里茨两句之后,没有跟克拉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错眼扫她一下都没有。至于舒塔尔巴姆先生,他只顾着自己吃以及跟德罗赛尔梅亚说话。
德罗赛尔梅亚带来的礼物里,有精致的糕点,有手摇八音匣,还有三个颇有意趣的木偶,分别是可爱的少女、滑稽的小丑与强悍的阿拉伯人,那些都是给他的教女克拉拉的,至于弗里茨,德罗赛尔梅亚给了他一把弹弓与一本书,他抚摸着弗里茨的头发笑道,“男孩子淘气一点是正常的,但也要有男子汉的勇敢,亲爱的弗里茨。”弗里茨没说话,但是看着克拉拉抱着那个胡桃夹子兀自傻笑十分的不顺眼,恨不得去搅合一下。当然,这话弗里茨没说出来,但是他狠狠地抢过那个胡桃夹子,然后使出所有的力气扔到地上。显然大家都看见了他破坏胡桃夹子的过程,弗里茨看见克拉拉委屈的都要哭了,但结果只是,弗里茨早早被舒塔尔巴姆夫人勒令上床去睡觉。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呢。克拉拉在木床的下铺紧紧地抱着那个被摔坏了的胡桃夹子在沉睡。起居室的烛火跟铃铛以及灯饰在圣诞树上闪闪发亮,壁炉的火光温暖仿若心火劈里啪啦,很热闹;但从卧室里的窗户看出去,一片雪白与混沌在夜色的掩饰下让人感觉安静极了,甚至与窗户玻璃上凝结出的冰花,也在沉默。克拉拉兀自睡得死死的。
弗里茨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致实在百无聊赖,忍不住去拨弄沉睡的女孩。夜晚的雪光里克拉拉白瓷一样的皮肤与鲜红的嘴唇以及黑檀木一样的发色,依旧在暗影里清晰可辨。她整个人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手里紧紧握住胡桃夹子,然后摁在自己胸前,生怕他再去抢夺么?弗里茨不由失笑,那位严肃有余却亲切的不足的舒塔尔巴姆夫人,怎么会允许女孩子把胡桃夹子那样的东西带上自己的床?
[b][align=center][color=#FF0000]【三】Drosseimeyer[/color][/align][/b]
在弗里茨的记忆里,德罗赛尔梅亚一直很疼爱克拉拉。
当弗里茨有些愧疚而忏悔着出现在那个大胡子男人面前的时候,神态不无忐忑,“德罗赛尔梅亚,那个胡桃夹子……”
“胡桃夹子?亲爱的弗里茨……”大胡子男人伸手抱了弗里茨一下,作为成年人,德罗赛尔梅亚还是很喜欢舒塔尔巴姆家的这个男孩子的,或者他觉得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活泼一点是正常的,并且有的时候比女孩子还讨他喜欢。不过不管怎么说弗里茨现在露出的这个表情并不多见,德罗赛尔梅亚顿了一下,“那个胡桃夹子怎么了?”
“我必须对您说抱歉,德罗赛尔梅亚,我不能说我是无意的,但是您知道……您知道事实上我非常喜欢它……所以,我很抱歉。”
“没关系,亲爱的弗里茨,那个胡桃夹子只是一个礼物,”大胡子男人抚摸了下他的褐色头发才继续,“再好的礼物也已经是送出去了,亲爱的孩子,所以它的处置所有权应该属于收礼物的人。所以,既然你不喜欢,昨晚就把它砸坏了,对我来说没有关系,亲爱的。”
“但是……”弗里茨吞吞吐吐,“能不能告诉我,您是在哪里买到它的?”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事实上,我很想买回来一个……我指的是完全一样的胡桃夹子,您要理解……”
“我当然理解,亲爱的弗里茨,但是我说过了,那仅仅是一个送出去的礼物而已,你完全不必愧疚成这样子……它已经是属于你——”
弗里茨急匆匆插话进来,“但是,克……”,弗里茨看见克拉拉走了过来,觉得这个场合实在很难为情,猛然住了口。面对着大胡子男人疑问的脸,一溜烟地跑掉了。
[b][align=center][color=#FF0000]【四】Nut cracker[/color][/align][/b]
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弗里茨其实是有点茫然的,就像对着镜子的时候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一样,但弗里茨又不是女孩子,不需要在镜子前停留太久,那种瞬间脑袋空白的次数并不是很多。或有的时候,脑海里会飞过洁白的雪与鲜红的血在一起的片段,但始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大抵都作为“也许只是昨晚做了个噩梦吧”然后扔到脑后。
正如现在,当弗里茨跟克拉拉乘上了木马,踏上了前往糖果王国的旅途的时候,他差点想不起来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显然他记得,是那个胡桃夹子变成了一个年轻人,并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诚挚地邀请克拉拉跟弗里茨到属于他的糖果王国去作客。但这不是这个奇妙的夜晚的开端,一开始,弗里茨只在咕哝着作为父母,舒塔尔巴姆先生与夫人显然对自己与克拉拉有差别待遇。正想着细细看克拉拉的睡脸的时候,入耳克拉拉的声音,“弗里茨是大坏蛋!”克拉拉的梦话显而易见惹恼了他,他抓住克拉拉的发尾猛一揪,克拉拉“啊——”的一声,已然醒转。这个时候拯救自己的头发最重要,克拉拉刚一松手开展自我防护守卫战,令两人瞠目结舌的却是,眼前凭空出现的那一大群硕大无朋的老鼠在一只七头鼠王的带领下,要带走克拉拉尖叫之后扔下的胡桃夹子。当克拉拉顾不上拯救自己的头发,弗里茨也忘记了放手的时候,胡桃夹子变大了——如果说胡桃夹子变大还不算什么的话,当一只胡桃夹子居然能开口说话,还指挥着三个新来的木偶及卧室里克拉拉的洋娃娃、弗里茨的骑士木偶和与老鼠军展开大战……好吧,弗里茨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世界实在真是太奇妙了!弗里茨看着那只硕大无朋的胡桃夹子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忍不住参加了他觉得像是“过家家”一般的玩具战斗,他奋力把床前的鞋子掷了过去。
当然,战斗的结果当然是解决了老鼠,而那只胡桃夹子再一次发生让弗里茨目瞪口呆的蜕变:那只胡桃夹子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带着缀满各色宝石的王冠的年轻人!弗里茨已经对这个奇妙夜晚惊奇到说不出话来了。奇怪的是,卧室里有声有色的一场喧闹,完全没有惊动到大人,不知是不是起居室那边的热闹还在继续,掩盖住了这些声音。
当惊魂不定的克拉拉从眩晕中醒转过来的时候,弗里茨忍不住跑过去握住克拉拉的手。当胡桃夹子变成英俊的糖果王国王子并恳切邀请的时候,弗里茨在惊魂不定的克拉拉面前还是自我感觉很钢铁意志的洋洋自得中——“要知道,至少我没有在克拉拉面前不济事地晕倒,应该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
于是好奇与欢喜让两个人接受王子的邀请显然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且不说冰雪王国的女王是如何的莹白冰雪精灵是如何新奇的舞蹈,也不说糖果王国各色的宫殿建筑花朵都是蛋糕、曲奇、巧克力、糖豆与奶油等等建成,那一路上各色的新奇物件与精致让弗里茨与克拉拉两个人叹为观止,一直保持着强烈的好奇,虽然弗里茨心里也是痒痒着很想摸摸看那些东西,但看着克拉拉的举动,忍不住在想,“要保持作为哥哥的男子汉的形象!所以不能跟克拉拉一样……”但弗里茨也按捺不住他自己转来转去的眼睛。
当胡桃夹子王子把邀舞的手放在克拉拉眼前的时候,弗里茨突然心里不舒服了。他想,我要保护克拉拉呢,这可是她的教父德罗赛尔梅亚说的。弗里茨“蹭”地一下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他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金发碧眼的王子过于英俊,也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对着她教父以外的人露出了那种梦幻而缥缈的微笑。
当他“啪——”地打开胡桃夹子王子的手的时候,克拉拉却生气了,她嘟着她的嘴,对着弗里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对着王子继续微笑,“谢谢。”然后把手放进对方的手里。弗里茨知道自己再次被克拉拉嫌恶了,但从来没有哪一次的被讨厌能像这次一样让他觉得如此难受——又或者,他觉得他爱招惹她不过是他爱看见克拉拉富有生气的表情罢了,要知道,克拉拉生气起来的样子,比平时一本正经的小淑女要生动漂亮多了。
为了泄愤弗里茨只好在舞会里转来转去。这个舞会据说是糖果王国的年终庆典,国王跟王后都很喜欢克拉拉的样子,拉住克拉拉的手询问了很久。弗里茨只能一个人在热闹的舞会里到处转悠,处处是精灵们的欢声笑语,处处是精致的糕点,四处流溢的动人乐声,弥漫在空气中的诱人香味,弗里茨的眼睛、鼻子、耳朵跟嘴巴在这样美丽的场合里显然是很不够用的。这个场合弗里茨很难形容出来自己的感受,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跟克拉拉都非常非常地喜欢。
说到克拉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弗里茨的目光只能跟着克拉拉一起移动,看着她被王子引导地转圈,看着她捏住裙摆行礼的样子,看着她在舞池里的姿态美妙,跟克拉拉在一起这么多年,弗里茨从来都没觉得克拉拉这么地……诱人过,她像雪一样洁白的皮肤,像鲜血一样红润的嘴唇,像黑檀木一样的头发,像琉璃一般蓝绿透明的眼眸。她笑着,转着,无比欢乐,恰似这场盛宴她是唯一的主角,又或者,再没有比现在更让她开心的时候了,所以她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就像盛开的一朵葵花。可惜呢,她不喜欢自己,弗里茨想。“但其实,我很喜欢很喜欢克拉拉呢,就像喜欢自己珍藏的那些卡片一样的喜欢,不,或许更多一点。那个可爱的女孩,其实让人十分地想收藏呢。”
听见糖果精灵们对于现在这支舞的评价,弗里茨更加心生烦躁,事实上克拉拉已经连着跟胡桃夹子王子跳了好几支舞了,弗里茨觉得舞池中心的那一对儿十分碍眼。一跨步走进舞池里,正好王子在轻轻抬手带着克拉拉转圈,克拉拉微笑着楚楚动人还是一个小淑女的样子,弗里茨一下子抢过来她的手,按在身边,“克拉拉,我们该回家了。”克拉拉明显是不情愿的,嘟囔着“讨厌鬼弗里茨,你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已经很晚了,临睡前他们会来看我们,并送上晚安吻的,你也不想偷溜出来被发现吧……如果那样,我们就没有下次了!”弗里茨正色说着。
“嗯……”克拉拉流露出沉默的表情。
见此情形,被晾在一边的胡桃夹子王子倒是十分礼貌。“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这就送你们回去。”从头至尾,王子的言行举止都十分地彬彬有礼,甚至出门前还体贴地给克拉拉披上一个有着漂亮花色的羊毛披肩。
看着门前克拉拉恋恋不舍的眼神,弗里茨不知怎么就好声色起来,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对克拉拉说,“克拉拉,我会用我的零花钱再给你买一个礼物的,所以别难过了好么。”克拉拉什么都没说,因为教父送给她的那个她最珍爱的胡桃夹子已然不在了。她只是第一次抱住了弗里茨。弗里茨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抚上她的发,她身上满满都还是糖果的甜香味,弗里茨第一次不是欺负她也不是揪她的发尾,而是真的无比珍爱与温柔地回抱了她。
[b][align=center][color=#FF0000]【五】Clara[/color][/align][/b]
弗里茨醒来的时候先往下铺瞄,却只看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与分毫不乱的被铺。顾不上梳洗他就跑了出去,一身睡衣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德罗赛尔梅亚。大胡子男人弯下腰对着他笑,“嗨,小家伙,起得真早!”
但弗里茨完全没有对方的气定神闲,他想克拉拉不会是睡醒了又难过,于是独自跑掉了么,“德罗赛尔梅亚,你知道克拉拉在哪里么?”
“克拉拉?”不知道为什么德罗赛尔梅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拿手按住下巴,“她去哪里了么,你看见她了?”与其说在反问不如说是惊疑不定,“那个可怜的孩子,不是早就——”德罗赛尔梅亚猛然收了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弗里茨!”弗里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舒塔尔巴姆夫人严厉的声音就先喊了过来。“你怎么穿着睡衣到处跑!还不赶快回去梳洗干净了再出来!”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克拉拉不见了啊。”弗里茨心里很委屈,明明昨晚都还在一起的,一起漫游,一起自己心底做了决定,要好好珍重克拉拉,就像男子汉一样的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但是,克拉拉哪里去了呢?
“什么克拉拉?”舒塔尔巴姆夫人火了,“哪里有个克拉拉?”
“克拉拉不是我妹妹么?”
“什么妹妹?弗里茨,你只有一个姐姐叫做伊瑞丝啊!什么克拉拉,我们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人!”舒塔尔巴姆夫人的口气斩钉截铁,让人完全毋庸置疑的神色。
只听花园里下人们在唱童谣,却有说不出的诡异味道,曲调却意外柔和。
“Who killed Cock Robin?
I,said the Sparrow,
With my bow and arrow,
I killed Cock Robin.”
……
“All the birds of the air
Fell a-sighing and a-sobbing,
When they heard the bell toll
For poor Cock Robin.”
克拉拉现在在哪里呢?
真有过一个克拉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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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F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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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贴被叮当。在2011-01-30 18:54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