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论坛06年十大经典小说《当江东猴遇见白野狗》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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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讨交流] IM论坛06年十大经典小说《当江东猴遇见白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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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论坛06年十大经典小说《当江东猴遇见白野狗》
— 本帖被 路小透。 从 品书评文 移动到本区(2013-03-18) —
(1.简单开局)

江东猴,本是靖江市猢狲镇毛猴村中一个佃农的儿子。由于出身卑贱,从小就培养出一身软骨头,不管见到谁,猴尾巴一翘,两腿一软,嘴角一撇,总是情不自禁喊一声“爷叔,你好”,因为长着一双忠诚无比的眼睛,再加上皮包骨头的哆嗦模样,因此人见人怜,从5岁到15岁,拜了36个干爹,几乎囊括了猢狲县所有头面人物。

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认识了江阴的某局长,第一次见面,二话不说,跪下就磕头,死活非要给人家当干儿子,号称“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结果局长看在他一脸的菜相,心生恻隐收下了这只小毛猴子,为表忠诚,干脆一脚踹开靖江的亲身父母,改名换姓叫做江东猴,从此一心一意跟着局长过上了幸福的小康生活。

假如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也算是一个大团圆的结局,符合中国人民的审美情趣,然而如此一来就无法通过刻画那小猢狲卑贱的嘴脸去反映当代纨绔子弟身上的奴性色彩对2010年之后中国社会所起到的副作用。更何况,据我的了解,本文作者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善罢甘休的家伙,所以,我们不妨暂且循着作者的思路走马观花,看看作者究竟只是想获得简单的意淫高潮,抑或是通过这样的手法想向各位阐述些什么道理?


(2.我要学外语)

本来给一个局长当干儿子,也算是达到了江东猴有史以来认干爹生涯的最高巅峰,但是在居安思危这方面,江东猴绝对拥有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

于是,当猴脑门子上刚刚烙下“江记”的火印,忙碌的江东猴又开始着手认新干爹的事业起来,象一只勤劳的蜜蜂,更象一只没头脑的苍蝇。眼看着那本《干爹通讯录》里的干爹名单越来越多,幸福的江东猴总是在睡着的时候笑得把五官挤成一团,不可抑制地用亢奋的猴尾巴拍打着床铺。

最近,江东猴又认识了一个来自非洲的老外,五大三粗,好似一巨型黑猩猩。

羡慕的眼光瞻仰了半个小时,不由得让江东猴产生把认干爹的事业向跨国企业扩展的想法,当他作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瞄着一双谄媚的眼神,用羞涩的口吻哆哆嗦嗦地对那老外喊出一声:“干爹…”却不料那非洲黑猩猩叽里咕噜从嘴巴里吐一连串天文字母,听得江东猴云山雾罩不知所以,那黑猩猩越说越急,眼见江东猴却呆若木鸡,毫无反应,气得当即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扇得这小猴子如一只陀螺原地转了13圈半,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喘着猴气,哀叹命运乖唳。

随即,那非洲黑猩猩裂着大嘴用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拎起江东猴的脖子,悬空离地三尺,用生硬的汉语艰难地问道:“你滴,什么滴干活?”

直到这时,稍微清醒过来的江东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21世纪,即使想当卖身为奴,认贼作父的小汉奸,也需要具备起码的外语沟通能力。

“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认干爹事业中去。”当江东猴在日记里写完这句话以后,从此,人们便经常看见一只猴崽子的身影似模似样的在水池边朗读外语。


(3.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任何一门技能,假如你没有特殊的天赋帮你找到捷径让你一步登天,那么,你只能指望通过时间的磨练去达到熟能生巧的程度。因此,江东猴如吞了秤砣的小王八,铁了心地埋头学习外语,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为了能够早日掌握熟练的外语,可以用流利的外语管那头非洲黑猩猩亲切地叫上一声“干爹”,以此为动力,江东猴终日沉醉在这学习的陶然乐趣中。

而终于有一天,一个俏生生的过路异性身影中止了他的学习生命。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传宗接代,古之伦理。无论是衣冠禽兽的人类,还是赤裸忠诚的猴子,情花的盛开对于灵长类动物各自心脏所产生的化学作用是一样的。

算算自己,虽说全身骨头连皮带肉加起来不足50斤,但最起码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了,而鼻子那三粒让人恶心的青春痤疮似乎也在预示着某个人生阶段的来临。

表面上看起来,江东猴和常人一样,具备了通过上半身的脑垂体,采用特殊方式向下半身的肾上腺传达生理指令的功能。假如真是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好写的了,但问题是,鉴于江东猴认干爹的方式,是属于那种认完一个干爹又再去认一个干爹的习性,以此类推,可想而知,他在找老婆的过程中也必然会找完一个老婆又接着再找一个。

由此,基本上可以确定江东猴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必须借助大量的外界资源来填补内心的虚空,或者说,为自己壮胆。他就象一个永远被吊在半空中的小猴子,手里的树枝自然是越多越好越感到安全。正因为这种随时充满危机感的性格,由此导致了江东猴的大脑永远被“求偶讯息”与“认爹启事”所占领。

于是,2004年的水池,到处都能看见江东猴点头哈腰溜须拍马认干爹的身影,而在2005年的上半年,整个水池,包括同城交友,铺天盖地回荡着江东猴那恐惧的哀嚎声:“老婆,你在哪里?”


(4.题外话)

经过几周的沉寂,我又决定把江东猴的故事继续下去,不然,在清冷的午夜梦回中看到那只小猢狲郁闷的眼神,我会内疚。既然我用文字把他缠绕在故事里,那么,我就应该再用文字让他解脱出来,而把这场文字游戏进行到底是最好的一种解脱方式。

曾经有个人告诉我,江东猴之所以如此畸形变态,完全是因为被骂出来的,暗示的矛头直指向我。

一开始我并不赞同,后来仔细想想感觉有些道理,社区好比土壤,江东猴好比幼苗,而我,好比是一块石头。当这棵幼苗刚从泥土冒出头颅开始发芽,或许最初的长势有些偏差,而我,并没有用我的爱心去扶植它,相反,每次我只要看见这株幼苗钻出脑袋就会忍不住拣起石头去砸它个七荤八素,虽然伤不及根,但时间长了,这株小树也只能往畸形方向生长。

即使我此刻虚伪地想用拔苗助长的借口逃脱我的责任,但我还是无法推卸这矫枉过正的事实。



(5.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条白野狗)

拥有无数干爹的江东猴,经常让我联想起香港影星曹查理,这是一个擅长丢人现眼的艺术形象。曾看过他扮演一个黑社会老大的严肃电影,也许是因为以前见惯了他无数的搞怪耍宝的事例后,在那部他扮演江湖大佬的影片里,每次见到他这一秒钟沉下脸想跟人发飙的架势,莫名其妙总会联想到他下一秒钟很可能就会跪地求饶的喜剧镜头。

而在跪地求饶这方面,白野狗则把这一技能发挥得更为出色,犹记得当年的三少茶楼,白野狗跪在江玉郎的腿脚边百般哭诉哀求玉郎保护自己,更忘不了白野狗当初为了摆脱那丧家野狗的耻辱身份,私底下也不知道诉了多少委屈才感动nomad放了自己,据说为了表示感激之情,还特地巴巴地从无锡赶回江阴与nomad会晤。

在我的想像中,或者说,在我的假设当中,白野狗与nomad初相见的场面应该是相当煽情的,必定是二话不说,犹如一个无主的野孩子终于找到了亲生爷娘般,一头扎进nomad的胸怀嚎啕大哭,无意间用大把恶心的鼻涕狠狠地玷污了nomad的白衬衫,由此导致nomad怀恨在心,nomad这人一向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眯着一双善意的眼睛,不动声色在心里就为白野狗的命运做好了终极安排。

果然没过多久,nomad便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再次将白野狗丢弃至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灭。于是,当年那一段比兔子尾巴还要短的假释期成为众人心中不可捉摸的历史悬案。

请原谅我并不打算把白野狗这个人物作为本文的主角,而仅仅是安排一个“死跑龙套的”角色,我是故意的,因为在我不少的意淫故事中,我总是习惯只分配给他一个无足轻重的配角,用这种藐视的手法借此去寒碜他一记,呵呵,或许我的潜意识是想通过这样的羞辱方式趁机去暗示对方--狗肉虽香,却始终上不得台面。

基于这种角色分配的原则,所以在这篇小说里,白野狗将由始至终以屁颠屁颠的姿态跟在江东猴的身后,假如它不满意这样的安排,昂起他的肉脖子提出抗议,如同熟食柜里面一只不甘心被降价的白斩鸡,那么,我只能非常遗憾地驳回这只白斩鸡的控诉。


(6.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

当饱尝人情冷暖辛酸的白野狗终于再也找不到依靠的时候,一向在认干爹事业方面保持不败纪录的江东猴便在这个时候进入了白野狗的视线。

一旦锁定目标,白野狗和江东猴便迅速成为盟友,理由很简单,物以类聚,无论是道德观念上的鲜廉寡耻,还是价值观念上的贪慕虚荣,江东猴和白野狗二人有着惊人的相似处。

这二人的唯一区别在于,江东猴肯脚踏实地去认干爹,而好吃懒做的白野狗则喜欢把精力浪费在好高骛远的妄想上面。因此,当江东猴的干爹名单已经达到了365名之时,而白野狗仍然一事无成躺在床上做梦。于是,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当江东猴躬着猴腰亦步亦趋跟在第178任干爹身后,一起品尝着刚摘下树枝的水蜜桃,白野狗则无聊得在网上跟人吹嘘自己想当年跟在苏州肥婆屁股后面吃红烧肉的故事。

如果一个人没有骨气,就很容易做出令人不齿的行为。

就在江东猴向第366名干爹纪录冲刺的日子里,白野狗却在网上到处跟人吹嘘自己有一台NEC的笔记本电脑,嘲笑那些只能在网吧上网的穷鬼。当突然有人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你每次视频照片里的背景都是在网吧呢?”这一瞬间就把他打回了原形,白野狗顿时低了头,黑了脸。就好比一个欣喜若狂的宣布自己怀上孩子的孕妇,经医生诊断,原来只是得了胃胀气,那鼓囊囊的肚皮里其实不过只是一泡臭气而已。

他也许终于明白,无论他在网上给自己起再多的诸如宋长亭啊楚未央啊燕惜羽啊之类的附庸风雅的名字,下了网,他终究还是那个走到马路上要被人喊作“顾二狗”的小瘪三。

2005年4月的某一天。其实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它是江东猴被第14只小母猴拒绝的日子。这一天,江东猴的尊严遭到前所未有的唾弃。当那只小母猴面对江东猴手里捧着的99朵玫瑰竟然表现出无动于衷的样子,江东猴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头了。

“请问,如果你拿着你第N个干爹给你的零花钱,买来这99朵玫瑰花送给我,那么,到底是你在向我示爱?还是你在替你那第N个干爹向我求欢?”

那一刻,江东猴顿时觉得自己那张努力挤出来的谄笑嘴脸就象一只烂透了的西瓜被人用脚踩成无数瓣,之前所有的雄心壮志神猿意马顿时如泄了气的轮胎一般迅速干瘪下去。

于是,就在2005年4月的某一天,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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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人生倘若索然无味,相互憎恨便能成为一种乐趣)

厚道的人们喜欢把贪慕虚荣嫌贫爱富的势利嘴脸理解为向往更高层次的生活质量的追求。

以上繁琐的介绍让我们知道,在这方面,江东猴属于实干家,一旦认准了说干就干,为了博取干爹的欢心,不惜以一副小丑的形象奴颜卑膝苟活于世;而白野狗则绝对属于好吃懒做的空想家,眼高手低,志大才疏,除了吹牛什么都不会做,还死要面子拉不下脸来,不肯学他的猴子弟弟也去认几个干爹作为改善生活的基本条件。

弟弟江东猴对大哥白野狗这副成天好吃懒做的死狗模样极为愤慨,用江东猴掌握的为数不多的成语来形容,那就是不争气的白野狗大哥已经让他达到“义愤填膺”的地步。

“难道你跟我烧黄纸做兄弟就是为了能够每天躺床上什么事都不做就等我回来带碗红烧肉给你么?”
江东猴是这样对白野狗说的。

白野狗乜斜着一对眼珠子没做声。要不是看在江东猴那几百个干爹的面子上,此时的白野狗必然会从床上窜将起来,一个鲤鱼打滚,再一个鹞子翻身,最后来一招恶狗扑食,将那小猢狲置于死地。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的大概就是你这样的窝囊废物吧?”江东猴继续不咸不淡地发着牢骚。

白野狗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认为如果他再继续忍气吞声就会被彻底证明是个窝囊废了,虽然他暂时还不想和江东猴闹翻脸,但是他也没有义务把自己扮成一条死狗模样赖在床上去成全江东猴那副龇牙咧嘴的优越感,他压根没打算借用这张小人嘴脸锻炼自己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的耐力与涵养。

白野狗起身下床,一声不吭走到桌子前,抬头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是下午4点20分。为了表现自己的骨气,对桌上那碗江东猴从第N个干爹那里带来的红烧肉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随便往肚子里灌了一壶凉白开,然后昂首挺胸,以非常从容的姿态走了出去。


(8.五月初九,晴,微风,夕阳如血)

有些日子没出门了,想不到外面的世界还是那么嘈杂。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路边的贩夫走卒象往常一样忙活着自己的营生。

老槐树上的那只乌鸦在看见白野狗的时候高傲地昂起鸟头装作不认识他。树底下的草窠里睡着一只与白野狗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灰老鼠。墙壁上一只曾被白野狗揪断过尾巴的壁虎也同样假装没看见他。
到是有几只外来的新鲜苍蝇大约头一次见到白野狗这张生脸,如发现新茅厕般惊喜地围绕着白野狗的脑袋轻舞飞扬,嗡嗡嗡地作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状。

“顾二狗,出去啊?”也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这声招呼,大概是哪个空闲的熟人吧。白野狗自小就对爹妈给自己起的“顾二狗”这个小名深恶痛绝,无论何时何地,轻飘飘地一句“顾二狗”,总能轻易把他从踌躇满志的云端踹进万劫不复的老鼠洞。

学着树上那只乌鸦,白野狗同样假装没听见有熟人和他打招呼,头也不回迈开大步径直向北行去。

“白呱呱,呱呱白”,直到白野狗离开的那一刻,槐树上的乌鸦终于很不情愿地冲着白野狗的背影叫了两声,透露着那么一点依依惜别的味道。

树下那只与白野狗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灰老鼠从梦中惊醒,眨了几下眼睛,嗅了嗅空气中的讯息,抖了抖毛,迅速离开。

墙上的壁虎依旧纹丝不动趴在那儿。

而那几只苍蝇则在一根树枝的骨节上围坐一团,似乎打算开个碰头会讨论一下刚才遇见的异形。



(9.该死的湖南小瘪三)


给白秋发第N个消息:“在么?请回话。”结果依旧是石沉大海。

自从两年前巴结上白秋,白野狗拎着几块来历可疑的豆腐干作为献礼,又努力从那张毛笋脸上挤出一丝谄容,终于哄得白秋眉开眼笑赏了他一个管理的职位。谁知道今年域名到期要续费了,白秋资金紧张,想叫白野狗也掏出几个钱凑份子,听说要出钱,白野狗顿时把脑袋缩进壳里玩起了失踪把戏,一怒之下,白秋大骂一声“该死的湖南小瘪三”,一拍两散,干脆彻底关闭了白氏风论坛。

不甘心的白野狗依旧隔三岔五地给白秋发消息,指望通过死皮赖脸的纠缠到底换来一个奇迹。

唯独在网络,在这虚拟的世界里,他发现他可以扮演任何人物而不会受到任何谴责,又或许是因为穷极无聊,就象一个变异的神经质患者,从骨头里滋长出獠牙,内心的鬼祟邪念开始蔓延成一副利爪,将那屡被抛弃的悲怆心情转化成文字外衣下的嚎丧。那殷殷切切婉转幽怨的弃妇情结在兜兜转转的网络红尘中如狗尾巴花般粲然绽放,又如狗尾巴花般颓然败落。

然而,带着宿命的霉运,即使在这虚拟的网络世界,白野狗最终还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莫明其妙地巴结上了天下第一小无赖江东猴,又怎能不印堂发暗脸色发青?不过,要怪也只能怪他自身的人品性格才干无一可取,却又总喜欢吹牛往脸上贴金,贴金的手艺又太差劲,油光光,黄灿灿的,更象涂了一层粪水,实在是难为这条丧家野狗依旧对跳墙之举乐此不疲。


尽管早已明白自己就象一坨鼻涕一样让人讨厌,荧屏面前的那张脸依旧惊人地保持着不阴不阳的神情,由此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伟大,竟然可以让一个人即便是遭遇无数次被人玩完了之后就象丢破鞋一样毫不怜惜地甩掉,却依然能够痴心如斯。

纵然当年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苏州肥婆以母亲兼情人的姿态收留他享用他,在榨干了他体内的最后一滴精血后又无情地抛弃他,但对于白野狗来说,这让人尴尬的,撕心裂肺的,皮开肉绽的尊严扫地不过就象正常女性每月必来的潮信一样,是从量变到质变的催化剂,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这条执着的白野狗默哀。


忽然听到网吧的老板隔着吧台高呼:“顾二狗,你还不赶快回家给你娘抓药去。”

其实,白野狗有好几次控制不住自己,差一点就想冲着那网络老板叫声“干爹”,可每当他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如打发蜡一般把头发梳成一个汉奸式中分,借着手心的唾沫还有点保湿顺便又把那张龇牙咧嘴的狗脸抹得光鲜锃亮,可每次刚一使劲挤出满脸献媚的表情,“干爹”二字正待脱口而出之际,那老板总是匆忙转身离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留下白野狗独自一人留在原地,脸上犹自尴尬地保持着那尚未完成使命的谄笑表情,此时他恨只恨爷娘当初不曾多给他生一条狗尾巴出来,无法借助摇尾乞怜的肢体语言来为自己那一颗极度讨好巴结的心摇旗呐喊。




(10.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江东猴与白野狗的存在对我而言已经流于一种形式,变成了一种架空的东西。我并不关心他们在我的小说里所作所为的目的,我的兴趣仅仅是帮着他们去分析他们的所作所为的背后意义,拿他们兄弟俩当作试验箱中的两只小白鼠,当然,这一切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在论坛最火的时候,那里营造着一份乌托邦一样的祥合气氛,云蒸霞蔚,五彩流光,你进去时是消沉的,失落的,你一路看下来定会轻松些,高兴些,心情必然会变得爽朗些,因为大伙都捧着说话,相互应撑着,笑脸相迎的样子,好比婚庆的场面,喜庆的宴会一样,实在是羡煞如白野狗这等天天没事找骂的小瘪三。


他自然象蝗虫一样,哪里有粮食就要飞到哪里,那里有热闹便忍不住插嘴起哄。但网络里也是有歧视主义的,这是个非常牛B的事实,当多年以后白野狗回过头再去看看那些被驱逐出境的经历,那早已烟飞灰灭的往事无异于一把刺血的尖刀扎在他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



“顾二狗,你还不赶快回家给你娘抓药去!”

其实,当白野狗垂着脑袋左手插在裤子口袋,右手拎着给他老娘抓的中药,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白野狗尚未意识到他在本篇小说中存在的唯一价值:即是为了配合江东猴,以这兄弟俩的所有行为来向读者诠释那著名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条遗传定律。


很多人都说,江东猴的生母当年是貌美如花的,并且风姿绰约,在整个猢狲县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常引得村里村外的不少光棍汉们半夜起床溜到她的窗外听墙根儿。而这一传说直到三年以后,白野狗跟在江东猴身后混吃混喝又蹭了一趟免费的过江渡轮,几经跋山涉水来到猢狲县毛猴村之后才得到应证。

但岁月终究是残酷的,因为自从江东猴与白野狗懂得欣赏女人的美丽那时候开始,这一切传说都成为了过去式。当迟暮的美人终于在某一天清晨早起把过去的光彩与夜壶一起塞进床底下时,唯一剩下的就只能是满怀委屈,愤愤地跟平庸从此相依为命。


那一刻,当白野狗望着目光呆滞满脸褶子的江伯母,鼻子里闻着老年妇人特有的体味,体会着心惊肉跳的失落感。原来这世界上所有美丽的传说并非是显而易见以及一成不变的,传说与事实,竟然完全可以分道扬镳各干各的勾当。


那一瞬间,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脑子里刚一起这念头,耳边便响起一声炸雷,顿时仿佛有只大手突然从黑暗逼仄的时光隧道将白野狗从三年后的靖江毛猴村江伯母的面前拽回到今天。于是,我们的目光再次锁定在“白野狗垂着脑袋左手插在裤子口袋,右手拎着给他老娘抓的中药,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家路上”这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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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抓药)


有一件事让作者很惭愧。

网吧的老板是在8月8日喊出那句“顾二狗,还不赶快给你娘抓药去!”,昨天我虽然更新了小说,却没有按照故事的发展情节去铺垫,仿佛故意把话题扯到其他方面,正如有读者所言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了。于是,在这篇小说里,白野狗的母亲连续两天卧倒在病榻之上却得不到及时治疗,想像当中,只能忍着病痛望眼欲穿翘首企盼她的二狗子早点把药买回家。

其实我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由于众所周知的四川典故,白野狗的母亲应该患有什么疾病已然呼之欲出心照不宣,自是不需要我再去劳神设计。所以在这篇小说里关于出现抓药这个细节,我必须秉承谨慎求索的科学精神,查阅大量的医学资料才能为白野狗的母亲配出一副天衣无缝的中药。

在翻阅大多数病例介绍之后,我终于在今天配出如下药方:

外用:白矾,雄黄,杏仁,乳香,没药,冰片。
内服:熟地、阿胶、女贞子、旱莲草、元参、枸杞、山萸肉、黄精。

如有专业人士对以上配方持有异议,可留言于我,乐意就这一问题进行学术探讨。




(12.可怜天下父母心)



到了家,白野狗立刻把两包药扔到床上。

“呐,药买回来了,自个儿拿着耍去吧。”白野狗一副没好脸的神色。

“二狗子,你,你,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二狗子他妈气得连话都说不囫囵。

“知足吧,我这都已经把药买回来给您递上了,您还想怎么着啊?”白野狗一脸的不屑。

“二狗子,咳咳……”二狗子他妈手捂着心口喘着气说“你,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

“……”

“二狗子哇,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啊。”话音未落,二狗子他妈泪如雨下。

白野狗好像没听见一样,在碗橱里四处搜寻着还有什么剩饭剩菜。

“你小时候,娘最疼的就是你,家里有什么好吃总是第一个想到你,偷偷摸摸地留给你。为这事,你哥到现在还记恨着我,说我偏心,为了你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你小学的时候娘天天去学校送你接你,那时候你嘴馋,所以每天回来路上还总给你买零食,家里就那么点开销,你爹是个蹬三轮的,娘又不出去做事,牙缝里的钱全省到你肚子里了,指望着你长大能有出息,不求跟着你荣华富贵,只愿你能记着父母的养育之恩,谁知道,谁知道二狗子你现在变得,变得……”

二狗子他妈一溜说了这些,差点没喘过气来。

白野狗蹲在凳子上一门心思地对付着刚找到的一碗南瓜饭,一声不吭。这孩子就这点强,不和父母顶嘴。

“想当初,咱们家为了让你上中学的时候穿得不太寒酸,怕你同学看不起你,你爹天天蹬三轮蹬到半夜就为了能多挣几个钱给你买新衣裳。”二狗子他妈又开始继续数落起来。

“初中毕业,因为家里没什么门路,你一直没找到好工作在家歇了三年,家里说什么了吗?你爹本想把三轮牌照买了靠那本钱给你支个小摊让你随便先做些小买卖,可你又嫌丢人,硬是把那万把来块钱用在买发胶买皮鞋上了,家里说什么了吗?”

二狗子他妈显然翻老账翻上瘾,愈发来劲了。

“去年你得罪了人被人打头上开了瓢,家里知道你好面子怕难为情,硬告诉街坊们说你是出了车祸。你在网上认识了那个苏州胖女人,跟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却从来没想过回来孝敬爹妈,家里说你什么了吗?父母心里总想着啊,只要你在外面过得比家里好,这就够了,你被那胖女人甩了以后在家里一呆就是三个月,三个月不出门躺在床上,还不是爹妈伺候着你啊?现在爹妈做不动了,要你伺候我了,你怎么就这么副德性呢?唉,天呐,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到底什么叫养儿防老啊!”

二狗子他妈越说越伤心,在床上捶胸顿足哭天喊地的。

白野狗的南瓜饭也吃完了,抹了抹嘴,道:“您累不累啊?这套段子您都说了八百多回了,也不嫌老话硌了您的牙,赶紧把鼻涕擦干净,药给您搁床上了,您慢用,我出去了,对了,晚上我不回来了,别给我留门。”

说毕,白野狗对着门后的小镜子龇了一龇牙,仔细检查了一番,生怕牙缝里的南瓜屑在外面一不小心出卖自己是个穷瘪三的本来面目。





(13.天上掉下个肉馅饼)


走出家门,白野狗来到街角的小店,小店老板娘一见到白野狗就囔囔:“二狗子,我给你找了个好差使,不知道你想不想干。”

白野狗顿时从那张烧饼脸上挤出一丝谄容,“大婶,是什么好差使啊?”

老板娘道:“我有一在无锡的亲戚,小俩口因为要出国,家里又没人,房子空在那儿不放心,想请个人帮忙看房子,一个月给500工钱。”

老板娘见白野狗不做声,又赶紧说:“二狗子,我知道让你干这活你嫌难为情,不过我那亲戚家里条件不错,冬天有热水澡,夏天有空调,闭路电视什么的样样齐全,对了,房里还有台电脑,能上网,正对你口味。”

老板娘继续怂恿着:“二狗子,我知道让你这大小伙子干这给人看房子的差使是委屈你了,可你也得为你爹妈想想,你老这么歇在家里靠你爹妈养着也不是办法呐,既然你一时半会在江阴又找不到什么工作,不如先去无锡那干着试试,人又轻松,还能给你爹妈减少点负担,自己多少也能挣点口粮钱,更何况还能免费上网,总比你一天到晚拿着你老娘的中药钱去网吧强得多。”

白野狗低着头,半晌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这事,您能给我保密么?”

见老板娘懵懂着没明白这话的意思,白野狗又赶紧追加一句:“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去给您亲戚看房子去,但是您能不能不要把这事告诉街坊们?就当没听说。”

望着白野狗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老板娘哈哈大笑道:“明白了,明白了,小伙子要面子怕人知道看不起自己是吧?成啊,我帮你保守这秘密。不过我还是告诉你,靠自己双手吃饭,不管干什么工作,永远不丢人。”

“谢谢您了,大婶。”得到保证的那一霎,白野狗终于露出那双可爱的小鼠牙。

“那好,那我可就去给我那亲戚回话了,什么时候过去到时候你再听我的准信。”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小店出来,街坊们都特别奇怪平日里总是阴郁着一张黑脸的顾二狗子怎么今天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多少年没这样了,在街坊们的记忆里,自从三年前白野狗被那个苏州胖女人甩了以后就再也没见到顾二狗子的笑脸。

无论是谁,也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偶尔总会出现一两个愉快的傍晚,所以,在2005年的4月28日的这个傍晚,街坊们用回忆的方式,一起回味了白野狗幼时的顽劣,乘着记忆的翅膀捕捉白野狗爬树、翻墙、嬉戏以及被人欺负了以后跟在顾老爹身后哭哭啼啼时的情形。




(14.道别)


即将踏赴新工作岗位的白野狗给江东猴打了个电话。

“我过两天要去无锡工作了。”白野狗故意轻描淡写的口气。

“是么?去做什么?”江东猴却好像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点也不留恋这个干哥哥。

“有个老板挺赏识我的才能,让我到他无锡的公司去帮忙。”白野狗忍不住开始吹了起来。

“那不错啊,那公司是干嘛的?”江东猴依然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嘴脸,这也难怪,有那么多干爹罩应自己,白野狗即使吹牛说他要去无锡政协工作他也不会羡慕。

“那公司规模很大,说了你也不明白。”白野狗唯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懂得躲避谎言中的细节,以免被自己的无知出卖。“本来我也不想去,到底不是在自己家乡,人生地不熟的,要不是那老板天天给我做工作请我帮忙,又看在几年的交情份上,我才懒得去。”

“那老板打算给你安排什么职务?”江东猴开始有点反应了。

“副总经理。”白野狗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其实我到不是看在什么副总经理的位子才答应去,主要是因为面子上不好拒绝,毕竟人家这样几次三番地请我帮忙,不去真是不好意思了。”

“哈,那我下次可得管你叫顾副总了?”江东猴在电话里打趣。

“呵呵,那倒不必,咱俩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白野狗强忍着得意继续吹起来“其实说真的,我真是不想过去,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外面再风光哪比得上在自己家乡啊。”

“呵呵,自己家乡?你就别再老是表现你的故乡情结了。”江东猴开始看不惯白野狗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了,虽然他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他还是决定泼些冷水说点煞风景的话刺激一下这小瘪三。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应该热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么?”白野狗一时还没听出江东猴的揶揄味。

“你连自己身上流的到底是湖南血还是四川血都没弄明白,提什么家乡呐?”江东猴忍着坏笑。

“滚。”白野狗挂了电话,气不打一处来。



三里外距离,电话线那头的江东猴正笑得使劲甩着猴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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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便是上帝)

有些事物的性质很难界定,譬如我经常因为看见一些让我深恶痛绝的事物进而毫无节制地鞭挞对方的行为究竟算不算是一种恶习?

影视作品里,落寞的心情总是会陪衬上残阳西下的景色,这在逻辑上似乎犯了门当户对的派系主义错误,而在审美视觉上确实有着它无可替代相辅相成的悲壮色彩。或者就是因为这种王八配绿豆的狭隘主义精神,才让我毫不犹豫地选择将白野狗与江东猴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物撮合在一起完成这篇我生平有史以来第八篇意淫小说。


我惊异于人类的思维跨度之大,从想像的根芽直接跳跃到感觉的末梢,开了一树的往事,而与真实密切相连的中坚部分却是空白一片。未来的不可把握和往昔的无法重现,是多数人迷惑的起源,而小说成为修补这种遗憾的黏合剂,在作者一厢情愿的心态下违背自然发展规律,如同在一家早已不存在的酒店里似模似样地张灯结彩重开宴席。


小说中的江东猴与白野狗完全是受了我的蛊惑而来,他们的生存理由直接来源于我,我就如造物的上帝肆意揉捏着他们可怜的微不足道的生命历程,当失意者哀叹为什么总会觉得自己走在一条被人预设好的道路,自然因为我是始作俑者。无论江东猴与白野狗走得多么辛苦,街边的拐角处,我手执着遥控器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冷笑。



(16.小人之交甘若醴)


在江东猴四十八周岁之前,他都改不了逢人就喊干爹的坏习惯。这就使得他的上半辈子缺少大量的尊严与氧气,而凭空多出无数千奇百怪的长辈出来。我们可以这样计算:一个干爹的诞生,势必就会捎带出个干娘出来,按照这样的骨牌效应,于是又会有干叔叔,干外公,干哥哥们的粉墨登场,甚至包括前任干姐夫这些基本上已经毫不相干的人物。

这有点搞传销的味道,以自身为半径中心,以辐射状态创造交际网络,于是,短短数年,江东猴的认爹事业蒸蒸日上,几乎把整个长江以北的乡镇居民都纳入自己的《干爹通讯录》。

或者,我们可以用更形象的说法来证明江东猴的认爹事业是多么的成功。比如说:当江东猴在大街上闲逛,这时候,迎面走过来三个路人,那么,很有可能其中两名就是江东猴的干爹,而另一名则可能是他干爹的朋友。呵呵,这样的人际网络够牛B吧?


由于众多的干爹以及干长辈们,经年累月的点头哈腰导致江东猴的愈发长得象一只猢狲,成天躬着他的小猴腰,随时随地准备磕头下跪,这种打从骨子深处弥漫出来的阿谀味道,想当年的太监李莲英恐怕也会自叹不如。


而江东猴之所以和白野狗成为兄弟,完全是因为当初白野狗一段自吹自擂的谎言。我们都知道,白野狗不光喜欢在网上卖弄风骚来吸引买家的眼球,虽然他不明白性感跟卖弄风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另外白野狗最嗜好的便是经常为自己凭空捏造出一段显赫的家族史籍,于是,在四川往事尚未被人揭穿之前,可怜的江东猴便成为这谎言的第一个受骗上当者。

完全能够想像得出,当江东猴看着躺在病榻上的二狗子他妈时所流露出的失望、愤怒、以及恼恨自己的愚蠢,竟然会把一个小瘪三的自吹自擂当真了,可见自己果然是一只未成人的小猢狲,而从那时候起,虽然江东猴还和白野狗保持着兄弟关系,但内心早已经把白野狗这干哥哥当作一滩可有可无的烂泥,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给别人当干儿子当腻味了,江东猴就会找上白野狗逗上两句,以期从对白野狗的调笑中得到些许心灵上的慰藉。


所以,我们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当白野狗就要离开江阴去无锡的时候,江东猴非但没有丝毫的恋恋不舍,反而时不时的挖苦两句。江东猴的内心很清楚,凭白野狗这窝囊废,这辈子也别指望得到他的尊敬,他宁可去奉承路边的流浪犬也不会把那一脸的谄媚献给白野狗。


写到这里,我终于明白我这篇小说的主题思想原来竟是那句老话----小人之交甘若醴。




(18.男人要干一番事业,为什么就这么困难?)


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写一些抒情咏志的东西,那美丽而忧伤的文字情结被越来越多的人称之为:无病呻吟。现在的我,竭尽所能地使用那些最通俗易懂的文字和语言去描述我的感受,或许是因为情绪的逃逸导致感觉的流逝,生活它是很残酷的,当经过改装的纯情与忠贞被太多的人象摆设道具一样地从幕后推到台前待价而沽时,你没办法不从梦境摔到现实。


我想,江东猴一定也跟我一样有同样的感觉。

自从第54任干爹给他介绍了一个小眼睛母猴子,江东猴就无时无刻不在懊丧。为什么书籍里描写的那些知书达理温驯善良的女性传统美德总是铿缘难求?江东猴发现那小眼睛母猴子从来不肯理解他为了多认一个干爹而做出的努力以及忍受的诸多委屈,每当自己奴颜卑膝地讨好干爹之际,江东猴的脊背骨总会感受到一阵寒意,转过头去,却发现一双充满鄙夷色彩的小眼睛。

这不是在扯自己的后腿么?哪里还有一点贤内助的样子?


“男人要干一番事业,为什么就这么困难?!”江东猴对天长叹。

“即使你坐在龙椅上,你还是象一个随时准备给人磕头请安的灰孙子。”她说。


孙子总是渴望爷爷的,还有什么能以此来证明一个孙子的魅力与可爱之处呢?但在江东猴看来,似乎孙子的形式比孙子本身更重要。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爷爷一直没出现,那么当孙子的情况可能会是这样的:
当江东猴老得一把胡子的时候,某天,他的邻居突然高兴了,说:“我记得隔壁有个叫江东猴的,他一直想给人当孙子,我今天心情好,就勉为其难当一回他爷爷。”

于是,街道大妈便敲着破锣欢歌鼓舞地把江东猴揪了过去:“小东子,恭喜你啊,××终于答应做你爷爷啦。” 这时,江东猴就会泪眼婆娑顺势拜倒:“祖宗开眼啊,谢祖宗保佑,我江东猴也终于等到今天了。”

当然,这一切在我们的眼中显得很突兀,那是因为“隔壁××某天突然高兴了”,这用博彩界术语形容,就是属于低概率事件。

以上只是假设,以目前的事实证明,江东猴在给人当孙子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卓见成效的,至少比起白野狗在论坛里总是怀揣一颗奴才的心想讨个一官半职却求之不得还屡遭闷棍不思反省却怨天尤人倒行逆施最终误入歧途导致人人喊打的凄惨下场要强多了。


扯远了,扯远了,明明是干爹,扯到孙子上去了,呵呵,看来我写小说的功力还是不行啊,老是跑题,不知不觉就跑出十万八千里地,今天先写到这儿,明天好好酝酿一下再继续,让瞅好戏的小小失望一下,真不好意思,临了别忘了帮我点一下上面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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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来就倒霉)

就在江东猴为自己找不到一个能够理解支持自己事业的女朋友时,白野狗的工作“调令”到了。

一大早,小店老板娘就敲响了白野狗的家门。

开门的是二狗子他爹:“是老板娘啊,这么大早有什么事啊?”

老板娘问:“你家二狗子呢?快叫他起床,我有正事找他。”老板娘还记得白野狗求他保密的事情,所以暂时没跟二狗子他爹明说。

“二狗子没回来呐,大概又在哪家网吧上通宵了,唉,我这苦命的孩子,自从被那苏州胖女人甩了以后,三天两头跑网上去等人家,真够痴情的。”二狗子他爹抹了抹快要流下来的眼泪。

“这都几点了?他什么时候回来?”老板娘打算问清楚以后再来,毕竟,自己还有间小店要打理,不能一直守在这里。“这么着,等你家二狗子回来,你让他来我店里找我,说有正事。”

“老板娘啊,我家二狗子不懂事,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多担待些包涵些,我家二狗子人虽然顽劣了些,但他除了敢在网上造谣吹牛以外,在平常日子里是没胆子闯祸的,怂蔫着呢,马路上就算挨了一耳光也不会跟人急眼,你可得查清楚了再说。”真是难为二狗子他爹,一副护犊情深的模样。

“哈哈,你想哪儿去了?这不没影的事么?”老板娘哈哈大笑,“我先过去了,你记着二狗子回来叫他来找我,就说有好事。”


望着老板娘离去的身影,二狗子他爹带着狐疑的眼神把门缓缓关上,在二狗子他爹的心里,自己的二狗子生下来就是一副霉星高照的衰相。还记得当初二狗子刚生下来,家里发生的一些异事,那天晚上,不时窜出几条野狗趴在自家房门上用爪子拼命地挠门想进来,还有几只乌鸦“呱呱”地在房顶尖叫个不停,更有希奇的是成群的灰老鼠从三里外的郊区结伴而来,乌泱泱一大片从门逢窗台挤进家中,然后各自屙了一堆老鼠屎才离开。

第二天早上开门,发现门口多了几坨狗屎,而房顶上到处都是那几只乌鸦留下的鸟粪,难道昨天夜里野狗挠门乌鸦叫房的意思就是和那群老鼠一样,想进自己家里来方便?想不到二狗子这孩子一出生就有这么多不吉利的怪事出现,虽说古时候异人出世的时候也会有异事相随,可没听说有老鼠乌鸦野狗拿屙屎来作为献礼的。就这样的倒霉相,怎么可能会有好事登门?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进了房,看见二狗子他娘正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不由得怒火中烧。

“该助兴的时候象个死人一声不吭,没事了倒哼哼个没完没了!”二狗子他爹摔摔打打指桑骂槐着。

二狗子他娘脸一红,没做声。



(20.老子当初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小贱种)


白野狗是在晌午的时候才知道老板娘找自己的。

刚一到家,二狗子他爹就冲着他大吼:“你个小贱种,又闯什么祸害了?”

白野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呢?谁闯祸了?”

“没闯祸?没闯祸怎么人家一大清早就找上门了?”

“谁找我?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些啊。”莫名其妙挨了骂,一个“您”字也懒得给了。

“瞧你那一脸的贱相,老子当初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小贱种。”二狗子他爹不提正事,题外发挥。

白野狗火了,昨晚通宵在网上刚被一家论坛封锁ID赶了出来,自己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

二狗子他爹继续聒噪着:“功又不成,名又不就,文不能测字,武不能卖拳,快三十来岁的人了,天天挨家里赖着,眼高手低,志大才疏,不出去干活,不挣钱,成天死皮赖脸在家里蹭爹妈的饭,在外面骗网友的白食,老子在你这年纪早就成家立业,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贱种。”

“老东西,你活腻了是不是?”白野狗窜跳起来大吼,脖子上的青筋几欲爆裂。


这时二狗子他娘扶着墙走出来,喘着气道:“狗他爹,有话慢慢说,父子俩别动气让街坊看笑话。”二狗子他娘又转头对白野狗说:“狗啊,跟你爹说话可不能没大没小,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惹得你爹这么大火气?”

二狗子他爹说:“他还能干什么?把他养这么大,你什么时候见他干过一样不给家里丢脸的事情?”

白野狗强压着怒气。

二狗子他娘咳嗽两声问道:“早上谁找咱二狗子啊?”

“小店老板娘。”二狗子他爹终于说入正题,“人家一大早就把门敲得山响,我问她找二狗子什么事,她还不肯说,神神秘秘的,你说能有什么好事?”


白野狗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也懒得再和这没文化的三轮车夫废话,直接出了家门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您找我?”此时的白野狗一副卑恭的嘴脸,如果让二狗子他爹看见,非气得吐血不可。

“是啊,二狗子,大早我就去找你了,无锡那边来准信了,让你明天就去。”老板娘快人快语。

“真的?那我可多谢您了,我回头就去准备准备。”白野狗恨不得跪下来舔老板娘的脚丫以示感激。

“没事,你去了以后可得记着好好干,千万别连累我这介绍人。”老板娘说。

“哎,您放心,我保证不给您添麻烦。”白野狗点头哈腰应承着。

老板娘的小店生意还不错,无心再和白野狗多话,自顾自的忙活起来,白野狗象根棍子一般杵在那里,半天见没人理会自己,只好带着一脸的尴尬,讪讪然离开。



(21.幸福的主子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奴才各有各的不幸。)


幸福的主子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奴才各有各的不幸。

曾经写过一篇关于奴才论。在我看来,奴才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叫作“师爷级奴才”,善于揣测主子心意,故意表现积极以获得主子赏赐的骨头的高级奴才。这种奴才虽然对主子表现得很温顺,但心里面却是清楚是非的,非但清楚而且清楚过了头,他们不管是非,只看实力,谁厉害就做谁的奴才,主子要是眼看不行了,立马就可以调转熗口,这是一种三心二意的奴才。

而聪明的江东猴便是这类奴才的代表人物,很多人都已经记不清江东猴到底认过多少主子,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江东猴的主子是经常更换的,就象可以预测天气变化的乌龟壳,我们可以通过江东猴变换主子的情况准确无误地判断出哪个主子得势,哪个主子失势。

还有一种奴才,算得上是奴才的主体,占了奴才中的绝大多数,我们可以称他们为“草根级奴才”,这帮人其实是受主子压得最狠的,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贱命却又不肯认命,任劳却又不能任怨,所以无论怎样卖力都讨不到主子的赏识,但天生的奴性又使得他们对主子表现得非常之忠心,在这点上他们和那些“师爷级奴才”是截然不同的。

比如白野狗,无论他做白氏风的副管理,还是做二泉的版主,说穿了都是给人当跟班,就象鸡窝里的笨鸡,以每天给主子下一只蛋为活命的代价,一旦利用价值不存在了,少不得要面对杀鸡取卵的悲惨下场,但只要换来主子的一句“该奴才能力不错”,这奴才便做得愈发不亦乐乎虽九死而不悔。


虽然江东猴与白野狗各自的奴才属性完全是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规律呈现于我们的眼前,即使半个月之后,有一个网名为“陈先进”的ID会发表一篇名为《江东猴的奴才往事与白野狗的奴才历史》的议论文章,或许那位作者在文章里极力想为读者开辟一条清楚分辨奴才本色的阅读之路,但,奴才终究是奴才,就象两只可悲的跳蚤,跳得再高,跳得再远,却始终跳不出主子的手掌心。


奴才的不幸就在于,脖子上永远套着一根绳子,而不幸的区别又在于,两条绳子的贵贱之分。很显然,江东猴要比白野狗稍微幸运些,因为他脖子上绳子的质料稍微高档些。


(22.算命)

不知道是谁如此安排了白野狗的命运,让他的邻居、亲戚、以及所有相识的人们全部都是集体贫穷,缺乏财富,相似得如同上帝批量生产出来的。这样的形容或许有些极端,但至少当白野狗宣布自己要到“无锡的某公司去当副总经理”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为白野狗摆酒饯行。

经过白野狗死皮赖脸的恳求,日理万机的江东猴终于答应出来见面。顺便问他第69任干爹要了几百块钱,算是请客为白野狗送行,当然,这也是在白野狗强烈要求下操作的。


时间:晚上七点
地点:路边大排挡
人物:江东猴与白野狗

当白野狗喝到第三瓶免费的啤酒,红着眼睛,咬着舌头说:“我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再见面。”

江东猴望着那桌早被白野狗啃得一片狼籍的菜肴,肚子里暗骂一句:“这小子该不会是为了这顿饭特地饿了一天的肚子吧?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瘪三。”

“树挪死,人挪活,我这一去,就是我人生事业转折点的分水岭。”白野狗说。

“男儿志在四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省得以后再跟今天一样,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丢人现眼。”江东猴在白野狗面前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呵呵,你取笑我,是不是?”白野狗大着舌头,眯着一张贼笑的嘴脸说:“你还别瞧不起你哥哥我,没准下次咱们见面,你就会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老话有了新的认识。”

“老话里我光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这句。”可恶的江东猴又开始忍不住使坏了。

“呵呵,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白野狗大度地摆了摆手,趁机又往盘子里夹了最后一筷剩菜丢进嘴里。

“行啊,那我就在江阴等着看你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江东猴敷衍着。

“有志者事竞成,这话听说过没?只要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你就等着我绽放的那一天吧。”白野狗说着,眼睛依然在残羹剩菜里四处搜寻着目标。

“要真是金子,何必非得跑无锡地盘上发光?”江东猴竭力压制着白野狗的得意忘形。“我说,你眼睛在找什么呢?一桌子酒菜差不多都进你肚子里面,我就不信你还没饱,你这嘴巴再馋,也得看你的肚子吃得消吃不消啊。”

确认江东猴不会再加菜了,深呼了一口气,白野狗仰天长啸:“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

这一段话引来隔壁饭桌一位素衣老者回顾张望。

对着白野狗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老者突然冲着白野狗说:“命运的事情,冥冥中早已经注定,所谓命中注定,天意难违。又道是苦恨年年压金箱,为他人做嫁衣裳,每一次都是镜花水月好梦成空。”

白野狗和江东猴面面相觑,不知那老者所言到底什么意思。

“这位小伙子,恕老朽直言,看你的面相,虚中带实,皮有秽气,骨有贱根,天庭晦涩,右颊生有三粒天鼠痔,出生的时候家里一定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吧?”老者问道。

白野狗懵懵然不知如何回答。

江东猴却带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老者,然后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说:“我听他爹说,他刚生出来的那一晚,一大群老鼠还有野狗和乌鸦跑他们家去拉屎,拉完就走了。”

老者捻着胡须,点了点头,道:“老朽对相术略有研究,小伙子,你的面相属于衰神格,即是晦气缠身,霉运当头,所以你命中注定,少年无主,老年孤苦,运道乖戾,在事业上,所谓干一行败一行,直至家破人亡,在姻缘上,你是新的会相克,旧的才相容,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说你要穿人家的旧鞋。”

“你胡扯什么呢?”白野狗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旁边的江东猴望着老者,却是一脸崇敬的神色,听着听着,眼珠子渐渐发亮,猛的,冲着老者跪倒就拜,一声“干爹”脱口而出。


(23.悲愤的白野狗)

有一种相衬的姿态,悲壮得水到渠成,首尾呼应,譬如,王八的眼睛和绿豆。


一顿晚饭吃了很久,当街边的路灯斜斜地照在白野狗脑袋上的时候,白野狗独自一人面对着满桌狼籍,把嘴里的烟狠狠地吸进肺部,目光散乱地注视着飞蛾在路灯光束中飞舞,他的思绪犹自沉浸在苦不堪言的回味当中。

那神秘的素衣老者在对白野狗说出那番话之后便飘然远逸,而一贯有认不到干爹不罢休的江东猴则尾随而去,执着得不亚于追求真理的革命烈士。白野狗虽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但那老者的预言却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铿锵有力地砸得白野狗几乎虚脱,内心的惶恐与紧张已不足外人道。

直到大排挡老板走过来小声地问白野狗是否该结帐的时候,白野狗这才发现更严重的问题摆在自己面前。原来自己又被江东猴耍了。由于对干爹的执着追求,江东猴完全忘记了今天的责任就是为白野狗买单的。遥望前方,已是不可能出现奇迹,白野狗甚至开始怀疑那算命的老者就是江东猴请来的托儿,为了逃避请客的借口。

白野狗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悲愤,开始冷静地思忖关于如何结帐的问题。在老板第四次过来催促他买单的时候,白野狗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那绑得还算结实的鞋带,然后,站起来,撒腿就跑。

无论是起跑动作或是助跑速度以及翻跃障碍时的灵敏程度,想必刘翔看见也会自叹不如望尘莫及。那个晚上,前身为美术学院毕业的大排挡老板记住了白野狗的模样,并画下他的头像广为传播,从此,江阴饮食界黑名单里,第一次吃白食不给钱的白野狗以图文并茂的详细介绍名列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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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新生活的开始)


白野狗一路顺风坐车来到了无锡,刚下车走出长途汽车站的大门时看了一下手表,此时正是中午11时45分。在连续打了四个喷嚏以后,远处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白野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张纸巾,抬起头仰起脸迎着正午的阳光,心里正盘算着准备痛痛快快打出第五个喷嚏,旁边却冷不叮地传来一声:“顾二狗。”

于是,白野狗被迫把刚刚聚拢在一起的五官重新释放,恼恨着自己为什么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过这“顾二狗”的宿命。


天生的自卑感带给白野狗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让他一看见美貌女子就感到紧张,手指发抖,四肢无力,全身虚脱,说话结巴,比如现在,当突然出现一个美女当街大呼“顾二狗”三个字时,白野狗不可能保持镇定,于是,他的脸上便呈现出一副半痴半傻的模样。


“你是二狗子吧?我就是那房子的主人,听老板娘说你坐这班车,所以来接你的。”美女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噢,呵呵。”白野狗迅速调整好表情,极力表现出一副淡定从容的嘴脸。

“好了,你跟我走吧。”美女说话干脆利落。

“好的。”白野狗应道。

………………一路上的琐碎对话此处省略。


跟着美女到了家,四处打望,果然是间雅舍,装修得不是很豪华,却处处透着文化品位,客厅里只摆了鹅黄色的布艺沙发,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电视组合柜,洁白的墙壁一览无遗,没有挂放任何缀物,墙角摆了一盆富贵竹,头顶是一盏不多见的水晶调色灯。

“好了,到家了,你先洗洗,然后带你到房间里看看。”美女介绍着。

白野狗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微微笑着,生怕又露出那副感恩戴德的嘴脸让美女耻笑。

到了卫生间,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白野狗躺进那翠绿的浴缸,正待打开水笼头享受一番时,忽听美女在外边说:“真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今天停水,你还是下次洗吧。”于是,白野狗到新主子家第一件干的事情就是跑厕所里把衣服全部脱光了再穿起来。


晚上,男主人回来了,是一位搞科研的知识分子,斯斯文文的,让人一见就顿生亲近感的模样,大约这就是白野狗日后在网上总喜欢装出一副标致文人嘴脸的动力来源。

男主人很亲切,细心地询问了白野狗的姓名年龄以及文化程度,当得知白野狗的大名叫“顾小明”时,男主人稍微蹙了一下眉头,内心里对白野狗没文化的爹妈稍微指责了一下。后来知道白野狗的小名叫做“顾二狗”时,男主人立刻说:“小顾,我希望你以后在我们家注意一下,我们家虽然谈不上是书香门第,但是不喜欢出现过于粗鄙的言辞,比如什么顾二狗之类的尊称,以后还是少用的好。”

白野狗点着头,唯唯诺诺应承着,但在心里却大呼冤枉,“你当我乐意别人管我叫二狗子啊,我这不是也没办法么?”

最后男主人给白野狗定下三个规矩。

一:不得移动家里的任何家具摆设,使用的东西原来在哪里,用完了就放回哪里。
二:不得带人回来,无论是白野狗的亲爹还是亲娘,看房子期间,只允许白野狗一个人进家。
三:不得睡主人房,可以在主人房间玩电脑上网,但绝对不能睡在那张主人床上,坐都不允许。


“那我睡哪儿啊?”白野狗问道。

“这里。”男主人把白野狗带到杂物房,指着里面的一张棕绷说。

顿时,男主人那种理所当然的尊卑有别的阶级观念再次摧毁了白野狗刚刚萌生的生活信心。


(25.白野狗为什么会打洞?就因为他是老鼠的儿子)

吃晚饭的时候,女主人亲自下厨给白野狗烧了一碗红烧肉,算是为这个新奴才接风,红烧肉刚一端上桌子,白野狗便激动得露出那副两眼发光四肢发软口角流涎的贱相,恨得男主人立即拿筷子往白野狗脑袋上狠狠地垂了一记,白野狗顿时想起男主人教过自己“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门规教条。


不过“家教”这玩意实在和遗传血统有着莫大的联系。就象一个真正的绅士,他必须经历三代贵族家底的洗礼与熏陶才能培养出与身俱来的那种鹤立鸡群的气质,而气质这玩意其实指的就是从一个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节与骨气,丝毫勉强不得也假扮不出的。比如旧社会里白手起家的暴发户往往考虑的是先给自己镶颗大金牙,然后又会琢磨买房置地娶小妾,这便是俗与雅的区别。

所以,用“家教”这种只适用于书香门第的行为规则去衡量白野狗的处世方针实在是很苛刻了,同时也不近情理。如果我们能够明白“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的引申含义即是一句最浅显不过的遗传规律,那么,再接下来继续向读者介绍白野狗表现出来丧心病狂的瘪三本色时,各位自然也就能够理解了。

或者我可以把例子举得更浅白些,其实很简单:白野狗为什么会打洞?因为他是老鼠的儿子,所以,白野狗打洞的行为便值得原谅了。我的意思是希望各位循着这样一条思路去分析白野狗这辈子所干的所有令人鄙夷的意识与行为。

当然,白野狗擅长的勾当并不止打洞,譬如,还有做梦。

当白野狗躺在杂物房里的那张棕绷上后,便很快进入梦乡,开始自他到无锡后的第一场梦境旅游。

白野狗仿佛行走在无人的荒郊野岭,四周散布着许多不规则的,奇形怪状的山石,整个天空绿幽幽地涌动,气温酷热并且粘稠,喘着热气,白野狗既无意识,也毫无目标性,如行尸走肉般继续向前,直至来到一棵虬枝峥嵘的枯树底下,白野狗躬下腰,在树根处四下闻了一闻,围着树身转了一圈,然后,咧着大嘴,翘起右腿,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

猛的,从梦中惊醒,黑暗中白野狗瞪着天花板,一股深深的悲哀由心底升起。



(26.奴隶翻身,当家做主)

“二狗子,我们走了以后,你记得好好看着这个家。”女主人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并没有因为男主人讨厌“顾二狗”三个字就更改白野狗的称呼,或许在她看来,把白野狗称之为“二狗子”更能体现出她做为主子的优越性。

“小顾,我们这次出国,大概三个月后才回来,这段期间,希望你能记住我给你定下的三条家规。”男主子望着白野狗说,在候车大厅里一副很严肃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白野狗回答,他正在苦恼自己在这个时刻,应该使用怎样的表情才能让两位主子感到满意。

去上海的那班汽车开始检票上车,白野狗自告奋勇地帮着主子拿行李,大包小包的背在身上,两只手各拎一个皮箱,脖子上还挂着女主人的手提袋,压得白野狗弯腰撅臀的,好像马戏团那只体力不支的小猴子。

终于,白野狗的两位主子坐着开往上海虹桥机场的汽车离开了。

兴奋的白野狗回到家,打量着这间房子,主子们既然已经离开,他就是这间屋子的合法使用人,房间里的一切物品,白野狗自然也就毫不客气地据为己有,大模大样咳嗽两声,白野狗开始了他翻箱倒柜的搜索工作。

首先跑进卧室,打开衣柜,取出男主人的衣服,一件件地试穿,对着镜子做搔首弄姿的模样,最后觉得那件藏青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最气派,便不再脱下来了。然后又一个个打开抽屉查找有没有自己心爱的物件,在捕获了两包香烟,一个钥匙环,还有一个精美打火机,把它们都放进自己的口袋以后,白野狗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嘴脸。

刚往床上一躺,如触电般立即又弹跳起来,想起了男主子的百般交代绝不能睡主人床。按说主人既然不在,白野狗用不着这么担心紧张,可骨子里对男主人的惧怕以及自惭形秽的自卑心理作祟,白野狗还是很老实的遵守了这条规矩。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男女主人都是目前流行的素食主义者,冰箱里的食物大都各类蔬菜色拉,对白野狗来说,这类食物看着色泽清爽,口感却不敢恭维,找了半天终于发现最下层放着昨天晚上那碗没吃够瘾的红烧肉,还有一瓶罐装的百威啤酒,看见这两样,白野狗笑得好比找到亲爹的孤儿一般,把红烧肉端出来,顺便搭了一盘豆腐干,白野狗穿着男主子的西服,拿着那罐百威,平生第一次在一间干净透亮的客厅开始他的午餐运动。


这天晚上,腹泻不止的白野狗并没有熬夜上网,只因为那碗冰冷的红烧肉在肠胃里造反。于是,来无锡的第二晚,可怜的白野狗几乎是抱着马桶度过的。



(27.千万记得给自己的孩子起个好名字)

在非洲,有一种传统,据说如果你要为一个人起名字,你就必须对他负责,因为一个合适的名字不光可以体现这个人重要的品质和性情,冥冥中还会指引并且决定他走向某种生活。


很久以前,没什么文化的顾老爹只为贪图省事或者说叫得顺口而把自己的亲身儿子取名为顾小明,这样的过错还不足以致命。最要命的是老顾的婆姨,那位来自湖南娄底的村妇,在经历了三百六十行里最恐怖的行当--人口买卖之后,既然失去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贞节与名声,她也只好把她的落后与愚昧紧紧地抓在手里,生怕再被人骗走,她把她们娄底乡下人的那一套搬进了城里,固执地认为给孩子起个贱名不遭天嫉,容易养活,于是便义无返顾地把自己的儿子称之为“二狗子”。

谁也没有想到,一句“二狗子”,竟应验了一语成谶的诅咒色彩,丧家野犬的惶惶然,竟然会成为白野狗目前的网络生涯最真实的写照,野狗二字,就象来自地狱里的两粒棺材钉,如影附骨,深深扎在顾二狗的脑门子上,经脉分明,油光可鉴。

每当我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脸,居高临下俯视着白野狗从这个论坛被赶到另一个论坛的时候,看着他终日忙碌于不断被人驱逐又不停继续注册之间,宿命的轮回跟机缘的巧合让我相信这是非洲的传说之神赏赐给他的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找不到一个可以长时间栖身的地方,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主子,这对白野狗而言是悲剧性的,这几乎彻底断绝了他成为一个合乎自己智力水平的网络文人的最后机会。


所以,各位读者千万记得,将来要给自己的孩子起个好名字,切莫再让白野狗的悲剧重演。


(27.名字的意义)

在非洲,有一种传统,据说如果你要为一个人起名字,你就必须对他负责,因为一个合适的名字不光可以体现这个人重要的品质和性情,冥冥中还会指引并且决定他走向某种生活。


很久以前,没什么文化的顾老爹只为贪图省事或者说叫得顺口而把自己的亲身儿子取名为顾小明,这样的过错还不足以致命。最要命的是老顾的婆姨,那位来自湖南娄底的村妇,在经历了三百六十行里最恐怖的行当--人口买卖之后,既然失去了作为女人最宝贵的贞节与名声,她也只好把她的落后与愚昧紧紧地抓在手里,生怕再被人骗走,她把她们娄底乡下人的那一套搬进了城里,固执地认为给孩子起个贱名不遭天嫉,容易养活,于是便义无返顾地把自己的儿子称之为“二狗子”。

谁也没有想到,一句“二狗子”,竟应验了一语成谶的诅咒色彩,丧家野犬的惶惶然,竟然会成为白野狗目前的网络生涯最真实的写照,野狗二字,就象来自地狱里的两粒棺材钉,如影附骨,深深扎在顾二狗的脑门子上,经脉分明,油光可鉴。

每当我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脸,居高临下俯视着白野狗从这个论坛被赶到另一个论坛的时候,看着他终日忙碌于不断被人驱逐又不停继续注册之间,宿命的轮回跟机缘的巧合让我相信这是非洲的传说之神赏赐给他的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找不到一个可以长时间栖身的地方,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主子,这对白野狗而言是悲剧性的,这几乎彻底断绝了他成为一个合乎自己智力水平的网络文人的最后机会。


(28.一个瘪三的畸形快感)


当白野狗终于可以拥有一台属于自己操作的电脑以后,从此便成为一条24小时依附在网络里的鼻涕虫,尽管惹人讨厌,但谁也不能忽视它的存在。小人得志以后第一件要干的事情是什么?自然是敲锣打鼓衣锦还乡生怕有人不知道他的风光,于是,白野狗开始了在暨阳社区长达三年之久的死皮赖脸的纠缠生涯。

其实,无论在网络还是在现实里,如果别人不欢迎你的到来,那么,简简单单的离开便是了,天下之大,自有容身场所,未必一定要留在那里强行向人索要那份早已被人剥夺的生存权利以及生存尊严。然而白野狗的思维是比较奇特的,他不介意被人形容是一条癞皮狗,他也不在乎别人如何向他投射出厌恶憎怒的眼神,他需要的仅仅只是别人能够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太需要这种关注了。

这是一种长期被忽视被排挤的结果,当太多次数地不被人当作人看待以后,孤独的白野狗终于无可避免地成为一个具有畸形心理的网络瘪三。


在无锡的第二天,等到肚子不再那么疼痛了,白野狗打开暨阳社区的网址,在匆匆浏览了几下在线人员的详细名单之后,决定登陆现身。


事实上,白野狗除了喜欢冒充文人的风雅这一点比较让人感到好笑以外,也没什么罪大恶极足以惊动官府的事迹,大概唯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就在于他特别喜欢插嘴,尤其是在那些根本与他无关的争论帖子里插嘴,你不让他插嘴他还不乐意,还要跟你犯急,一犯起急起来便昏头昏脑地开始胡说八道,直至把那张原本属于正常争论的帖子搞臭搞锁搞删除才肯罢休。

于是,白野狗在登陆暨阳社区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钻进一个关于文学讨论的热贴。很多人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白野狗那么热衷文学,不惜用剽窃文章的手段为自己打造出一副网络写手的形象,其实道理非常简单,你总不能要白野狗向你亲口承认瘪三的上网动机就是为了起哄凑热闹吧?

用似是而非的口吻囫囵回了几句以后,发现并不能为自己挣得多少面子,反而引起旁人对他不学无术的质疑。对白野狗而言,无论你如何羞辱他的出身或者是职业都无关紧要,因为那些一穷二白的瘪三底细在网络里根本无法证实,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当着众人的面驳斥他的“文学能力”,这种不屑一顾的回应无疑等于宣判他网络形象的死刑。

于是,口水帖出现了,白野狗经历了从先是自己问候别人父母,再到被别人问候自己母亲的文字战争,当文绉绉的口水战演变成赤裸裸的三字经之后,版主终于插手锁帖。于是,洋洋得意的白野狗越发狂妄起来--又搞臭了一张帖子,这样的战绩足以使得他今晚破例为自己买一瓶罐头犒劳自己。

很多时候,白野狗的行为就象一只跳上你脚背的癞蛤蟆,目的并不是为了咬你,仅仅只是想恶心你,也许只有这样的变态行为才能满足他的畸形快感,或许正是这样才符合他作为一个瘪三的身份。


(29.白野狗在做狗的时间几乎是做人时间上的7600000倍)


曾经有人统算过,白野狗无论在任何一个论坛生存,他的正常寿命大约在72小时左右,这里的正常寿命指的是用人的行为方式存在。

就象一只野猴子,无论你如何驯练它教它学会斯文,并给它穿上衣服,然而,对猴子来说,撒野,才是它最大的生存乐趣。如同白野狗,无论他一开始如何克制骨子里的贱性不让它发作,该原形毕露的始终还是藏不住的,一旦他的人模狗样被拆穿之后,剩下的,唯一只有光着膀子表现他的泼皮无赖。

当白野狗在暨阳社区成为一只人人喊打个个讨厌的过街老鼠时,有好事者曾经掐表计算,当他摇头晃脑假扮斯文以人的行为方式存在的时间并不足50小时,而他被暨阳社区驱逐出境成为一条丧家野狗之后仍然几次三番地折回暨阳继续死皮赖脸的纠缠,这样的事例与跨时,虽然距今已是长达三年之久,可依然还没有结束。

如果用这两组不同的统计数字来判断,白野狗做狗的时间几乎是做人时间上的7600000倍。


已经没有多少人还有人记得白野狗当初吹嘘自己是无锡作协会员这样的笑话了,然而在两年前,白野狗靠着这个谎言蒙骗了一个又一个无知的知识女青年,尽管他最终并没有得到他所预期的骗财骗色的结果,但在满足虚荣心这方面多少还是给他带去不小的便利。

似乎白野狗在二泉论坛从来不曾提及这个光辉的谎言,也许是顾忌一个班门弄斧的原因,毕竟,“无锡作协会员”这种谎言,在江阴吹嘘和在无锡吹嘘是不同的,再愚蠢的瘪三也知道衡量这两者之间的危机程度。


作为一条丧家的网络野狗是否可悲?我想,白野狗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个问题,因此,即使在他被封锁了无数ID之后,依旧一次又一次地潜回社区继续发挥着他与身俱来的小丑本色,他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只是不能容忍别人剥夺他的发言权利。

借着帮人看房子的便利,白野狗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的网络生活无非是周而复始的无情封锁与厚颜潜入。

直等到有一晚他突然打了个冷战的那一刹那,白野狗才发觉,冬天,就要来了。
carefulcup

ZxID:154817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08-31 0
没有下载么
yanzhou789

ZxID:233921


等级: 文学之神
爱我的人舍不得我伤心,不爱我的人没有必要伤心,没有伤心的理由
举报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8-01-07 0
偶是灌水赚钱的,表理我
支持请点帖子标题旁边的小手一下
chenbing99

ZxID:261988

等级: 脱颖而出
举报 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8-02-10 0
我们的作品不但要发泄也要感人感动别人,影响别人
zhuzhulove

ZxID:472561


等级: 职业撰稿
ㄚi個.⺗尐吖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8-06-10 0
怎么是这么发的?
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
zxf7826

ZxID:541974

等级: 寒窗墨者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8-10-31 0
 
我没事

ZxID:785159

等级: 文学俊才
水中央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9-01-08 0
有点不习惯
何须浅碧轻红色 自是花中第一流
cloud410

ZxID:3371083


等级: 热心会员
要永远在幸福的大道上散步!!!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9-03-07 0
这是什么意思啊~~~
454934668

ZxID:5455959

等级: 博览群书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9-03-30 0
自己写的吗,加油哦
柳小油

ZxID:5328461

等级: 才华横溢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9-05-05 0
好多爹啊
hanbingling

ZxID:2119014

等级: 自由撰稿
三月不减肥,四五六七徒伤悲。。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9-05-05 0
这个名字简直太搞笑了
cherryloveu

ZxID:6542785

等级: 读书识字
举报 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9-07-14 0
在哪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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