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会一直记得关于他们的故事,蜘蛛网般交织着的他们,受命运驱使地各自活着或死去。他们的遭遇,像一次次的强奸,不同的是,有的人被强着强着就顺从了,而有的人还在不停地抵抗,但以命相搏往往是没有好结果的。所以那些法制节目的专家是怎么说来着,面对强奸嫌疑犯受害者们需要的是智慧,可没有专家告诫受害者倘若那嫌疑犯是命运,他们该怎么办。
无法遗忘,那便深藏。—— 陈洁洁
桔年遇上巫雨自然得像每天早晨出门前必打的那声招呼,相似的遭遇、相似的生活习性,甚至连孤独的心境都是相似的。不止一次去想,如果没有陈洁洁他们应该是相依为命到老的一对,或者说如果桔年果敢一些,把那首巫山云雨的诗亲自送给他而非被人“窃取”,那他们之间或许会多了更多可能。可是巫雨恰是爱上洁洁的那份孤勇,毫不顾忌。年少时的爱情总是这样,有点毁天灭地、破釜沉舟的味道,可这也许就是巫雨想要的被需要同时也被珍视的感觉。
巫雨,杀人犯的儿子巫雨,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孙子巫雨,桔年青梅竹马的小和尚巫雨,陈洁洁努力冲破禁锢想要自由去爱的男孩巫雨,死在烈山墓碑下火红石榴花影里。这个匆匆而过男孩也正是串起整个故事的主线,桔年和陈洁洁或许可以代表两种人对年少青春里爱情的两种态度:当我们所爱的人不在了,无非继续去缅怀继续去深爱,或是将它深埋在某个角落重新追寻幸福。没有对错,不同的人生观划出各自的轨迹。桔年曾问洁洁,巫雨死后她可曾有过片刻的幸福?洁洁点头,无从否认,即便她曾经爱巫雨爱到抛却一切,爱到可以为他去死,可他突然的死亡无疑是对那种激烈的烟花式爱情的质疑。
洁洁年少怀孕,而孩子的父亲因为一个承诺死在另一个爱他的女孩身边,她不放弃自由根本无法生存,如果不放弃女儿她甚至都没有办法把它生下来。她的父母固然偏激、强势,可也没有人能否认这是一种爱的方式。失去一段年少的爱情,一个血缘的骨肉,她的父母还是那样用特殊的方式在好好爱她。不努力生活还能怎样?何况她又遇见了一个爱她的男人,被捧在手心、身边一直有人呵护相伴的感觉如何不算幸福?倘若真幸福了,那对巫雨不如放开,无法遗忘那就深藏。
难以将就,只为成全。—— 朱小北
“很多人都说,只要女人愿意将就,很多人都可以与之携手走过幸福的一生,生活本身就是一场有一场的妥协,许多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小北也知道,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别人是别人,他们不是朱小北。”多少人爱着这个姑娘?从致青春到许我,一场场繁华一次次零落,相交的故事和擦肩而过的人,我们深知她心底必然也有深藏。她不愿将就,于是她自我安慰说:好女子何患无夫?
高中时一场误会的单恋,曾经梦想的双宿双栖,到头来的自以为是和不敢开口,忍不住去想,看起来那么爷们的小北童鞋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可是没有办法,谁让江南所做的一切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单恋她,年少的女子总有一点小小虚荣心,有个男孩爱着放在心上,那种感觉比考上第一名不知道让人满足多少倍。但只是哥们儿,因为曾经的一次出手相助,所以江南对她格外得好。我该说这是男生在感情上的大意还是说女生总有些敏感,更何况那种懵懂的年纪,即便当事人不想,局外的看客们总想挖掘出一些暧昧的东西。
然后真的暧昧了,仅是女生对男生。一场爱恋还没开口就已经被迫尘封。男孩儿的心尖上早就有了人。想脱身已迟,然后就是整个青春。江南和小北,永远的两地。追到新疆,也许只是想要成全自己,和那一段暗恋。小北说,“爱就是你不舍得丢弃的痛苦”,所以她还是大大咧咧地生活,嬉笑着去尝试接受另一个人,平静地跟他探讨什么是爱情。不想将就,又不得不尝试将就,如果没有桔年,也许她已经婚了,好像阮阮。内心苦痛,又何必让爱自己的人担心,她应该就是这种姑娘。
可是当我以为她的一生应该是这样了,没有陈述该是另外一个人,即便不爱却也能生活得平实;当我以为她和江南不再有机会的时候,她却自己放弃了两个人的爱情,放弃了在一起的机会。无法将就,或许只是无法与自己爱的而不爱自己的男孩将就,爱情这个词儿被人说得太多,到她那里也许就是一种比“在一起”更重要的感觉和纪念,她可以为她所爱的人做很多事情,可以陪伴他很久,是为江南却又不全然是,难以将就,只为成全。
是为自由,不得自由。—— 平凤
看故事常常想到的就是,做人不要太自私,也别太无私。平凤和桔年,这两个原本没有任何机会认识的姑娘,却正是因为这句话而成为知己很久。平凤为兄弟念书、为支撑家庭,别无出路只能出来卖,只因这样赚钱快。一个姑娘这般无私,牺牲自己最宝贵的纯洁换来的生活资源,正常人总该感恩,可是她的家里人只是鄙视她,即便他们还是在理所应当地花着她“肮脏”的钱。她一次次进出交际场所,进出监狱,进出很多年少时躲避不及的地方,她的无私禁锢着她的自由,我同情她,可我也真想骂她。
为什么不骂,本来世上就没什么圣人,面对自己的亲人可以无私,但也应该想到不是所有人会理解她的无私。因为这两个字,她放弃了太多,即便之后想回头,可现实总是在告诫她:回不了头。回不了头,于是就只能一个劲往前冲,可原本该给她安慰的人甚至都在排挤她,而遇见桔年是她的幸运。我总觉得,这种无私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其实早该自私一回不是吗?早该为自由搏上一搏!更何况她遇见了她原本奢望的爱情。爱情原本奢侈,可有一天爱情真的来了,当她真为爱而求自由、而自私一回的时候,她死了。
她死的时候会在想些什么?自由终于来了?死亡带给她将会是另一种没有负担、没有排挤、没有爱恨的生活。她死在一场争论中,一个阴谋里,可不管是不是望年的故意杀人,她和望年不会有好结局,和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整天沉浸在如何获取最大利益的家庭里长大、又比自己小上八岁的男孩谈恋爱,平凤本身就没有胜算,那个男孩想要的太多,这一场爱情的博弈还没有开始,其实已经注定了是败局,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场的赌码会是她的命,原来说到底她的爱情敌不过利益。她是为自由,却不得自由。
左手失去,右手珍惜。—— 谢桔年
莎士比亚说,如果结局是好的,那么一切就都算好。但是当桔年真的放开过去,回头接受韩述的时候,我可否倘然地接受这个HE?事实上,有点困难。就像当初我看到韩述真的把桔年强奸了而我跟朋友说不管结局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再对他抱有“喜欢”的感觉一样。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说了一句“对不起”或是“我原谅你”就可以过去的,死去的人不会因此而复活,曾经做过的牢难看的简历不会因此被抹消,错失的前途逝去的青春不会因此而回来。可是面对韩述,桔年只能说原谅。
韩述喜欢这个姑娘,毫无疑问,即便他那颗高傲的心本不想承认,可是感情如何被人掌控?先不管桔年对巫雨是否真的有爱情,单凭青梅竹马这一点,他韩述就占了下风,但要说相识,韩童鞋其实更早不是吗?命运的强奸,想抵抗都抵抗不了。桔年被父母送走,韩述失去了和她青梅竹马的机会,即便那次意外的牵手已经烙记忆里,然后就是空白。空白得无法接受桔年和巫雨的默契,想方设法让自己在桔年眼里重要一些。也许原本就是想要让她想起自己、不再当他是陌生人而已。他们高中的那几年在我看来也是个混沌的梦,以为不开口的能懂事实上到后来都成了遗憾。
巫雨的死给多少人留下痛苦?在那一个平常而混乱的夜里,原本要走的留下了,坚守主的纯贞被剥夺了,然后有人说,那样其实挺好,好过四人纠纠缠缠,无止无休。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但在我的观念里,桔年的无私、她对巫雨的感情也是促成她牢狱之灾的主要因素,她承担了陈洁洁原本该承担的,而爱她的男孩也没有站出来。桔年所做的应该够了不是吗?可如果够了,为什么会有非明,为什么会有后来,为什么桔年和韩述总像两个相交的圆,交集小得可怜却总是分不开?旁观的我总在感慨命运,也许因为本身的AQ较低便更无法理解桔年除巫雨之外的不在意,即便受到那样大的伤害还是在坚持的所谓爱情。
我曾经疑问,桔年和韩述该怎么走出怪圈?桔年忘不了巫雨、巫雨间接被韩述害死,韩述曾强奸桔年、桔年替洁洁顶罪韩述却没有站出来作证,但是韩述爱着桔年、桔年爱着巫雨、巫雨爱着那个“送”他诗笺的姑娘——陈洁洁。我怎么想怎么觉得韩述没戏,可是某人却回答我桔年和韩述自然而然顺其自然。这八个字背后隐藏了太多的灰暗、艰辛和生命,我宁愿坚持桔年对曾经真正放开的突破口是在韩述的大义灭亲。一种失去是为另一种得到,那么韩童鞋,我真该恭喜他,虽然我至今仍是无法喜欢他。
之所以爱看辛的故事,大约是因为面对她所塑造的形色人物很容易的换位思考,然后免不了感慨,甚至觉得故事里所见的灰暗虽可照映现实,但到底不过是一种烘托,那信念还在,信仰还在,一切都是成长的催化剂。所以命运的强奸算什么,总有人免不了经历,但哭过了睡过了想过了起来了清醒了振奋了前进了,然后有一天云开了,成全了余生的对望。
九九非八一•常州
派派评论员:清安引
2013年06月0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