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00b0f0]七夕之夜,看完某一本书后,写下的致伊斯坦布尔的情书,以此来纪念我年少时的初恋,一位有着甘美如蜜唇瓣的土耳其美人;以及我所阅读过的,作家们的笔下,所有关于这所城市的惆怅与甜蜜。[/color]
[align=center][size=5][b][color=#00b0f0]回到[color=#0070c0]1826年[/color][color=#002060]的伊斯坦布尔[/color][/color][/b][/size][/align]
[size=3][align=left] [color=#0070c0]很久以前,我草草看过《禁卫军之树》的封面,在与它相遇的短短瞬间,对它产生了旖旎的幻想。它的封面花纹像是一种复杂古老的波斯织锦,背后有几行看起来零碎却香艳神秘的书摘,“谋杀”,“阴谋”,“性”,“后宫”与“阉人”,十足的诱人,散碎在热烈的红色底色上;假如不看正中那个涂着蓝色眼影的画蛇添足的阿拉伯女人,我认为它勘称完美——是的,看到它你即想起伊斯坦布尔,那个你记忆里,先被涂抹成波斯的金黄,又成为拜占庭的红色,最终,成为层层颜料堆砌下的伊斯坦布尔的国度;且不说它的浓烈繁复,仅那岁月蹉跎的美,就足以让你仰视。
然而这种旖旎的幻想里又夹杂着清醒,让我不愿意翻开它诱人的封面,去了解它的本质。这就好比一场无声的邂逅,你对那个在街角擦肩而过的异国美女一见倾心,却没有上前与她搭讪的勇气,因为你知道,或许这就应该是你脑子里,关于她的所有记忆——为什么要破坏这一见倾心的美丽呢,或许除了那张脸她一无是处,或许她卸了妆后是个憔悴苍老的丑八怪,或许,她甚至不是个女人….你会理智的保持那惊鸿一瞥的美好记忆,把它埋藏在心底,然后在夜晚无人处拿出来静静回味,进入梦中与她相会。
当然,你或许会梦见,她脱下那件窈窕合身的风衣,对你嫣然一笑,回身却是个男性的惊悚梦境。
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可惜书不是真正活色生香的美人,没有真正的美人儿一般能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秉承我一贯的喜新厌旧,我很快转移目光,抛弃它了。
与土耳其美人的再见,是在多年后。
大抵人爱用“多年”一词,无非是为了表达心中对时光荏苒,情怀易逝的怅惘之情,所谓初恋就常予人这般缠绵悱恻,又兼具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荡气回肠之感。
幸甚,我再见土耳其美人,年华尚未老去,虽然被生活压迫的些许迷惘,些许惆怅,但尚余年少时风流情怀,未得那两鬓斑白的佝偻苍老,而美人亦风韵犹存;于是四目相对,彼此会心,微微一笑,倾心勾搭上了。
人总爱些非同寻常的事物,才能自新奇里寻觅爱欲最初燃起的感觉,凡事但凡带上一个“初”字,就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无论这经历美好或难堪,惨痛或纠结,都是你一生都无法遗忘的经验。
我待美人,就如若看我那无数早已因为滥情而模糊不清的“初恋”一般,小心翼翼,温柔而警醒。
我年少时,常常想情欲是怎样一种滋味,为何世间人人都无能超脱其外;然则我今日到底也不过是一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白蝴蝶,只嗅得千花万草香气迷离,却不敢当真停在哪一朵花上草上,与它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我即至今是一只清清白白的白蝴蝶,有着无限的初恋来邂逅回忆,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爱人用来体验贪嗔痴恨,也只能从书中领略那爱恨纠葛;慢慢,就生出一种感觉——读一本书,真恍若一场水乳交融的情事。
我抱着土耳其美人,急慌慌一路回家,拉起窗帘就白日宣淫起来,且又是一夜风流。
然第二日梦醒,想要为这一件风流韵事记几句歪诗雅集,好为那风流史再添一笔风流帐,却无语凝噎——提笔,脑中无字。
我怅惘非常,这感觉十分不好,因为我与美人,实在血统不同,语言不通,水乳交融的异常艰难,我纵使已经有了温柔并警醒的觉悟,却实在觉得,理想与现实,果然差距很大,宛如土耳其和中土大唐之间的一道鸿沟,远隔着千年丝绸之路的岁月,难以跨越。
正所谓美则美矣,但我却难以触摸那美丽之下的真实。我惆怅的想,这感觉,恍若想要重温初恋的美好,才发现记忆里的,不过是一个虚幻扭曲的故事。
那一夜,我迫切的想要入睡,在梦里,与美人水乳交融。
那个晚上,我从来没有生出那样一种渴望,想要回到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
我想回到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回到那个大吉之事的晚上,我想看火焰在夜色中飞舞,映亮蓝色清真寺的圆顶。
我想回到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回到那些曲折的小巷和房屋间,甚至推开后宫的门,去观察那些寂寞的妃子掩藏在浓丽眼线后的哀愁,去打量阉人侍从轻盈或肥胖的黑色身体,躲在帘子后看苏丹肥硕的身躯下换过一个又一个丰腴的美人,她们都一样美丽,温柔,而相似的难以区分。
我想回到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
我迫切的想要回到那个时刻,从来没有一种渴望迫使我如此深沉的入睡,我奢望着,在梦中触摸那些散发着古怪香料气息的事物:一堵斑驳,污渍斑斑的墙;一碗摆放在油腻腻砧板上过夜发硬的曼提;一条狭窄的,逼仄的小巷,污水浸透了石头,把它染成黑色;一些沉默的,在作坊里专注工作的人,他们包着发黄的大头巾,有着深刻的轮廓和严肃的脸,挥汗如雨;夕阳洒在大教堂金色的圆顶上,在河间投下斑驳的光;夜晚的篝火边肚皮舞者在翩然起舞,醉醺醺的水手搂着妓女踉跄而去 ……我怀着无比虔诚的心情闭上了眼睛,妄图在梦中回到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用我的手去触摸那颗鲜血浇灌的大悬铃木树,去抚摸苏丹后宫里那些寂寞少女光滑无暇的皮肤,捧起集市里一捧奇形怪状的香料,去轻嗅那混合着烤肉味的香气;我想要展开我的四肢,在街道上舞蹈,我想要大笑着奔跑过那些街巷,钻进每一间房屋,不放过一丁点角落,我的胸臆间流淌着狂热的血液,我舒展四肢,宛如猎豹,我张开手臂,想要拥抱,我竭力展开我的所有,想要与那个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水乳交融,合二为一;把我的意识融入它的意识,感受它的一切,我想成为它,去体验它的所有的,隐秘的,欢乐的,痛苦的,肮脏残缺的美。
. 我闭上眼睛,竭力想象着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的所有,我妄图在脑中描摹出一幅清明上河图一样宏伟的景象——我所有的记忆,关于那个充满了靡丽与肮脏的国度,我想它只应存在在传说里,由一只故弄玄虚的笔,用市井里口若悬河的语调讲出来——对,那种传奇的语调,那种荒谬的,却触手可及的鲜活。
它是那么的真实,仿佛让我回到了那个1826年的伊斯坦布尔,那个斑驳的,香料的,我曾经一见钟情难以忘怀,却始终难以触摸的国度。
我闭上眼睛,在恍惚中却想起一件忘却已久的事。
哦,是了,在禁卫军此书前,我尚有一位早已遗忘的土耳其情人,我曾经在少年时那么疯狂地迷恋过她的美,为她的一缕叹息而情动,因她的一个回眸而情迷意乱。
那异国美人出自帕慕克之手,那个时候,在我眼里,她即是活生生的土耳其,活生生的伊斯坦布尔。
我想,我再也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的一瞬的惊艳了。
并不是美人不美,她是尤物,神秘而引你去探索她的美,只是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抚摸她妙曼的躯体,感受她柔软的热情和温柔。在吻她甘美如蜂蜜的唇时,我脑海里是帕慕克女郎靡丽的双眸;在端详她秀丽而轮廓鲜明的脸庞时,我耳畔却是帕慕克女郎情动时妩媚的轻喘声,那记忆是那么的鲜明,那如丝绒一般光滑的喘息声,如清泉,如牛乳,叩击在我的心弦——我抚摸着土耳其女郎丰腴的腰肢,低头亲吻那蜜一般的肌肤,然而我的脑子里满满的,却是那个美妙的夜晚,帕慕克女郎在我眼中的无限迷人的一蹙一笑。
我已开始老去了,无法如从前一般,能倾尽我所有的热情和好奇,在短短的几个瞬间里就能沉迷于某一件事物;纵使这沉迷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就如同少年人的情感,但它就如同一团火,曾经真实的燃烧在我的心里,以后我回想起来,也能隐隐感受到它烧灼过的痕迹。我妄图通过土耳其美人来重温帕慕克女郎的旖旎旧梦——那些我在某个深夜的美梦,在梦中我们水乳交融,宛若一体,然而那样美好的记忆,又何尝不能说那美好正是因为短暂而稀有,因为是奇遇而让我难以忘怀呢?
正如同某一个我在少年时深深恋慕过的人,我又怎能想象,她如今的模样?我只能在某一刻,看着一个背影相似的路人,感慨一声:看啊,我曾爱慕过的人,有着和她一样的背影呢。
我已然在时光的白马上,感受着对那擦肩而过的风景的不舍。
不止一次的,我逐渐意识到,我的生命在悄然的消逝了。
人的一生的情感或许是有限的,我所有的热情和执着,都在消磨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我再也无法拥有土耳其美人的所有,与她水乳交融,合二为一。因为我已失去了那时,对帕慕克女郎一见钟情的热情了,不,或许不仅仅是热情,而是所有让我对她一见钟情的情感,我曾以为我会永远保有的情感,就在我毫无知觉的时光里,被我毫不珍惜的消耗殆尽了。
我永远不能以相同的热情爱上第二个人了。
在这样一个炎热却静谧的日子里,想到这样一个事实,有一刻,总让人觉得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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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00b0f0]我在键盘上完成最后一个字,忽然发现,这简直是一篇让人难以有耐心读下去的文章,它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想要引起人兴趣的念头,就是在那里自说自话的写着,妄图把你拉入和她一样虚妄的寂静里…..瀑布汗,天晓得,我原本真的是想写一篇雅俗共赏的好文章,让人们了解那个众多作家笔下描绘而就的浓墨重彩的伊斯坦布尔。
《禁卫军之树》,贾森•古德温(Jason Goodwin)著,侦探小说。
《我的名字叫红》,《伊斯坦布尔:一座城市的记忆》,《雪》均出自费利特•奥尔罕•帕慕克(Ferit Orhan Pamuk)之笔。
这几部小说,都与伊斯坦布尔有关,且都荣耀加身,为世人所肯定,我可以肯定的说,在书中你尽可以找到那些你关于一个传奇国度的所有幻想。
Lilith.. Hilda
2011,8,7[/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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