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曾经
倘若月明,何必单念一缕阳光。
倘若云淡,何必只惦一片晴空。
已是风轻,何必痴恋曾经情分。
已然消逝,何必记得来时的路。
落花轻携着片片叶子,将柔弱无骨的身子置身于漫天飞扬的尘埃中,翩跹起舞。
和风微卷起柔舞中的花叶,任其置身于自己营造出来的漩涡里,轻舞飞扬。
不盈一握的娇躯,柔媚万千的舞姿,醉了一池清湖,碎了一米阳光,谢了一季落叶,吹落一地飞絮。而后,缓缓地转身,回眸浅笑,以其独有而不失优美的姿态随着风尘悄然落地,轻轻躺着,静静地等候时光将其沉淀为那护花的春泥。
忽而记起年少时的梦想,倘若当初便有了如今的这份认知,命运之轮又将如何转动呢?有些事情很想铭记一生一世,却在每日的念想、思索当中就失了踪迹;有些事情很想遗忘得一干二净,却在每日的自我暗示中反倒被铭记了下来,刻骨铭心。越是不曾想过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越是常常期待的事情,越是难以实现;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宿命安排呢?
早已忘记有多长时间了,像是好久好久,久到有几生几世那般漫长;而事实竟是极为短暂的时间。原来,人活的是心态。快乐或者忧伤,得到的、得不到的又或者是已经失去的,都是生命中的一份点缀,也许不尽如人意,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
早已强迫着自己养成某些习惯,不去看亦不去想某些人、事、物,也不再似以往那般,总是忍不住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突如其来的忧伤,回想起那些令人悲伤而绝望的话语,那些令人痛彻心扉的过往。
今夜,且让我静静地聆听窗外冷风过境,叶子落地的绝音。静静地观赏空中那一轮明亮如水的月亮,静静地在月光中回想起当初的那份曾经。静静地,静静地,静静地。。。
那天的暖风迎面拂过,空气里夹杂着阳光灿烂的味道,丝丝暖意萦绕于心间。
那时的我们,懵懂单纯,仿如天上那朵朵洁白无暇的云朵,一尘不染。又似一面纯白的画布,正待我们举笔在上面尽情挥洒青春的绚丽多姿,正待我们细心描绘未来生活的幸福蓝图。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笑着执笔轻绘图景,一笔一划都得经受内心的一番细细推敲与思索,才小心翼翼地笑着下笔。中间的中间,我们都在不经意间,将他人画布里的某些元素融入自己的画布上,却不曾想过,将他人的画中之景穿插进自己的画布里,也许非但无法达到点缀效果,反倒显得突兀而格格不入,成为画布中的败笔。最后的最后,我们看着已经完工的画布,认真的欣赏着、思考着,笑着回想那些走过的路,然后回归现实,终于泪流满面。
原来,有些未来,一开始都是自己凭空想象虚构而成的,却在生活中慢慢被塑造成为现实;有些路,一开始就不是自己心中所想,却因自己意志不坚,借鉴错了他人的心中愿景,而让自己在生活中走了不少弯路,在多番碰壁、自讨苦吃之后,方才渐渐转换方向,踏上正轨,但也有些执迷不悟的人,也许会因此而走上一条错误的不归路,难以回头。
由来到老常健忘,但对于年少时发生的无数种曾经,却是难以忘怀。初想,步步皆殇;再想,虽已不似当初那般痛彻心扉,但那份心痛莫名的感觉却依然存在。把思念与追忆一路轻奏低唱,想到最后,昔日种种早已成满目苍凉的沧海桑田,而那份曾经心痛的感觉也早已在不经意间得到释怀,不复存在。
容颜易老,韶华荏苒。岁月用它自身那把锋利无比的利刃雕塑了人们各不相同的人生。不管你如何抗拒,终不敌命运的任意捉弄。
想着你我之间的相聚与分离的时光,阳光下,是我自嘲的笑颜。
纵是情深,奈何缘浅。早该懂得:与其淡漠时惋惜,莫如相见时远离。
如此,也许便能远离伤害与痛楚。生命,也许便也少了一份遗憾。
(二)放下
和煦的阳光下,偶有几玫落红点缀着走过的道路。
与友人走进玄武山那处立有“人杰地灵”的石碑的亭子里,仓促合影。前方寺庙处传来敲打晨钟的声音,声音恢宏澄澈,响彻玄武山的每处角落。
路的两旁林立着写有“佛灯引路”四字的竖灯。我们在路上静默行走,满目皆为葱翠的大树,树下大多设有石桌、石椅。有几个行人在椅子上面坐着休息,孩子们则在一旁尽情嬉戏,欢快、愉悦的笑声不断,其乐融融。
我静静聆听传来的晨钟的响声,感受着佛门圣地的那份清净、空灵,心中亦有所顿悟。
抬头,蔚蓝色的天空上正飘浮着朵朵白云,一如我此刻宁静的心灵般澄澈。凉风徐徐,花草之间,红色的蜻蜓正在空中翩跹起舞,或是与孩童们玩起你追我赶的游戏。
我与友人进入神圣的寺庙,虔诚地拜完佛祖。就找了一处树荫下的石椅坐下休息片刻。在那里,我们看到了一些碎石子,聊起了儿时的往事,我们谈着、笑着、聊着、说着,就好像大家都回归到最初的那份童真年代里似的,童趣盎然。
忽而想起某些已逝的过往,虽是记忆犹新,但也明白早已成为回忆。想着自己刚进入寺庙时,心中的那份顿悟,我笑了。笑自己过去的痴傻与执迷不悟,也笑自己竟然直至今日方才把某些事情看个透彻、想个明白,才学会割舍与放下。虽然疼痛异常,但总归是自己的选择,总归是一种生命的历程,假如总需疼痛,何不一次痛个彻底,短痛总比长痛要好得多。
回眸处,绿色的草坪上,隐约浮现的剪影,渐显模糊。早该放下的,但过去的我却一直执迷不悟,固执地守着一份记忆中的幕幕剪影,伤了回忆,苦了自己,瘦了相思,画地为牢,甚而作茧自缚。
终于明白一切已成回忆,不复存在。终于勇敢迈步走出回忆之门,大步前行。卸下心中的枷锁,放下过去的执着,朝着阳光的方向,静默前行。
终于懂得:事物各有其去处。红尘种种,到头来,不过是黄梁一梦。
且让你我就此相忘于天涯吧。
愿吾此后心似菩提,时时拂拭,勿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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