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个的时候,我就不务正业,常去捉鱼掏鸟窝玩儿。现在不行了;不是我不行,是社会太进步,使它们都成了稀有动物,所以没了以前的乐趣和激情。
有一次,我连同两个玩泥沙大的伙伴一起进山找鸟窝,我们以“先找够,后掏尽”的法子来寻,找到一个窝点就记在脑里,等到差不多了再一次性捣尽所有发现的窝点。那是很有满足感的一件事!
那一次,我们找着了三个窝点,估摸着掏完它们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返回最先发现的鸟窝那里。
凭着记忆,专抄近路,不久便回到目的地。开工拉。
本来我想打头阵的,孰料阿康这小子的动作比谁都快,真不愧了他“急先锋”的称号。
阿康还有一个外号叫做“猴子”,只见他真如一只猴子一样直跳过去,来到树底下双脚微曲,身子向下猫几分,头抬起,手上举,脚尖抵地借力一蹬,人便飞了起来。然后他双手握住一根树枝,下体因为惯性在摆动,但他没有阻止这样的强烈摆动,还使力蹬脚,促使身子摆动得更猛。如此往返几次,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看他就快要撞上树干了,惊得张大嘴巴就要大叫,但他在我发声之前将脚抬起,象壁虎游墙一样踩着竖直的树干移步,然后就坐上了一个很大的树叉,向我们扬手示威。接着,他继续往上爬,以远胜猴子的敏捷与灵巧,转眼间升到鸟窝边上。只见他先居高临下瞄看窝里面,本以为他又要开口炫耀,却只见他睁大了嘴,很吃惊且大失所望的样子。怎么了?
稍过一会,阿康收敛心神,恢恢地说:“都是没长毛的雏儿,要不要啊?”
我和昌子(另一同伴)听了,也有点失望,我们曾经养过雏鸟,养不久的,于是这窝我们放弃 了。但想还有两窝,我们讯速奔往下站。
这一次,我留了心眼,昌子的速度远不及我,阿康已经掏过,没有第二次机会,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出征"第二战场"。
说老实话,我没有阿康胜却猴子的身手。站在树底对着粗壮的树干,我感觉无从下手,只好绕着它观察起来。绕了数圈后,总算发觉貌似能让我施展我的爬树绝技处,马上四肢齐动,五体紧贴那两人合抱的树较窄的一隅,一点点往上挪,标准的胖壁虎游墙姿势。爬了不久,下面两人早已笑弯了腰,阿康更是捂着肚子大呼“笑死我了,啊,笑死我了.......”我大窘,只有安慰自己“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然后更用心地爬。
这种方法颇吃力的,不单手要捉紧,两腿也须紧紧地夹住,然后好似蚯蚓一样慢慢蠕动,先手,后脚,再手,再脚.......良久,我才终于与窝等高,再登上几分之后,一扫之前的困窘,自觉威风凛凛,已是一名单身冲陷敌营的虎将军,只等着检收战利品了。
我满心欢喜地将视线移入窝里,万万没想到,竟只躺着三个令人捶胸顿足的小不点鸟蛋,我这时的失望,何止被兜头淋了一盘冷水,简直是铺天盖地落冰雹打在我身上。
又告失败,可真无奈;只好奔赴下一站。我一脸丧气,他俩安慰说:“看开点吧,有什么好丧气的呢!”阿康见我还如初,继续道:“你真的不用太丧气啊,小蛋蛋,说不定昌子的收获更不堪。”我俩一听,立马追打起阿康来——我因他叫我小蛋蛋,昌子因他诅咒。
昌子的技术介于我和阿康之间,具体没什么好说的。但值得批判的是,这小子爬上去之后,并不马上瞧。这要分两个阶段,一是怕的过程:这小子一爬三停,爬上一些树杈能腾出一只手时,他必向我们竖大拇指,可能他片子看多了,受飞虎队破敌时猛打手势的毒害。或许他觉得很威风,总之我挺厌恶。二是:他越过鸟窝了,却背对着鸟窝闭眼祈祷,靠,真够迷信的这人。最不可原谅的是他祈祷要花个半天的功夫,搞得我和阿康都想趁机上去打尖。幸好,他及时终了那等煞人的祈祷,转过身来了。想必他深信上天不知哪一个神真会保佑他,因为他是带着笑转身的。
老天真的很是公平,昌子刚转过一半身,鸟窝反射的光信号能够射入视网膜了,他猛然间停止,笑容僵在脸上,过了好一阵子才惨吼一声。一切变故显示,情况有异。而昌子无疑对那不知名的神仙抱太大希望,以致失望亦大,恐怕受的打击还大过我和阿康的总和。
我和阿康见状,也爬上去。幸好这棵树易爬的多,我不费多大功夫,就跟在阿康后面爬了上去。一望,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坨坨的干泥鸟屎!我俩亦呆了,不知所措........
后记
做一件本该充满乐趣的事,不一定就能享受到快乐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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