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们毕业
昨天又做梦了，梦里是仍没有做完的作业，和高考即至的压抑。早早的醒来全身是汗。仿佛还要告诉自己，今天的假日你要痛一下，未来你才可以更好的玩，诠似高考前偶尔放假的揪心的闲暇。即使高考的两天也没有出现的梦魇此刻全部补回。这样的梦还要持续多久？我实不知。即使到了白发遮住额头，一觉醒来会否仍有大汗淋漓的惊恐。常有人说，高考是一个人一辈子的记忆，这种记忆或许是以这种方式永远存于脑海的深处，对于胜者败者，都是一种折磨。即使清醒之后还要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真的结束了，真的结束了，现在便是过去口中的未来。
对于那时，此刻便是动力，对于此刻，那时却成了永远无法释然的伤痕。
而成长中的我们，未来不该是憧憬和梦想吗？可是我却忘记了未来是什么。也许，是成绩还没有知晓，也许是大学还没有定论，也许是自己杞人忧天的瞎想。可结果，却成了现在的醉生梦死。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这与我想得全然不同。记得那个漂亮的女同学说毕业第二天就去把头发烫卷；记得要到最好的朋友家里玩的诺言；记得当初一定去穿耳洞的决心；记得要把电视看到昏天黑地的愤懑；记得幻想吃散伙饭时的忧伤；记得要让自己变漂亮的豪言……
于是，我们毕业了。
曾有人问过我，当答完英语听力最后一道选择题时，当答题卡涂完你放下笔的那一刹那，你会想到什么，松气？喜悦？大悲？大乐？在还没有经历之前，说什么，我都相信。在真正经历的那一刻，只是彷徨，只是彷徨。好像我所有的东西都消逝了一般，好像生命中最重要的那根线被抽走了一般，一下子就没了自我。高兴吗？没有，我知道第二天早晨就要去学校拿答案。解脱吗？没有，大学在哪，未来在哪，梦在哪。悲伤吗？没有，甚至说不出可以悲伤的理由。却恰恰，也说不出不去悲伤的理由。果真，高考之后本该最平静的一夜成了难熬的一夜。不到5点，醒来。真不知道当时高三时为什么从来没有醒得这样早，如果那时的每天像现在一样，会不会，另外一种结果？突然就开始干呕，止不住的，干呕。紧张的吧。过一会儿，就知道答案了呢。好像一会儿便是生死一瞬，其实早就知道，就是昨晚上网何尝找不到答案。现在说来还是恨，与其多一天的难过，不如当时就上网解决。算了，即使是早晨莫名的干呕，在学校所有同学一起对答案时的一瞬安静与祥和，一切的一切，何尝不是生命中的一次发生。上学去，恍惚，然后混乱，安静，然后混乱，最后回家。又是一种恍惚。
再回到学校，是拿毕业证，报志愿，其实都没了目的。校门口堆了一群车，呵呵，真的不需要自己班的车棚了吗？一切都变得亲切了，也似乎一切都变得客气了。客气其实就是陌生。这里，不再是我的学校，不再是我们的地方。纵然千百次飞扬跋扈，到了现在，也只剩下别离。恍惚昨天才来到这里，今天就要离去。总是在说，高中是跳板，是过往。而我们或许才真正是这里的过客。明天是谁将看我们的电视，明天又是谁会坐在我的位置，我的我的，怎么会是我的呢，到底又将是谁的。你看梧桐树叶穿过的阳光，你看顺着餐厅走着的方向，你看曾经我们踏过的地方，没有脚印，只有回忆，多情的我对无情的她。
我是你千百个过客，你是我生命的唯一。然而，我的一生中有太多的唯一，那么，原谅我的残忍，和你的无情。
再没聚齐过，即使是填报志愿。教室里拥挤的我们不再。空荡荡的，抱怨过那么多次，现在总算是没了拥挤，没了燥热，可是，也就没了我们的教室。总是以为还有无数的机会，总是以为还可以拥抱他们。书桌里还有厚厚的同学录没有填完，伸手抓去，大家就都没了。原来，我不是总有机会，亲密如他们，也舍不得给我再多机会。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