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共?
你总是说我太自负,不肯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弯一点点腰,一个
女孩子骄傲如斯并不是什么好事。
尽管我反驳过,但我知道你说的不曾错过半点,因为骄傲自负的
我不敢把自己一点点的爱意透露给你知晓。我们自幼相交,大概
唯有此事你不知道吧,呵呵,你看我掩饰的多好。
自小玩到大的一群人,只有我一个是女孩子,因此总成为被照顾
的那一个,然,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争强好胜的我最厌恶别人的谦
让,几个人里独独对你产生了这样的感情也许正是因为此事吧。
我老是忘不掉你家后院的那棵杏树,花开时满园都是热热闹闹的
绯红,我们树下的童年游戏徘徊在记忆里,渐渐淡化成了一个绯
色的梦。
我想我最大的错误不是喜欢你,而是太迟太迟才弄明白我竟然喜
欢上了你,在你羞涩而又雀跃地将那个女孩的大头贴拿给我看之
后。在那一刻,在关了门的游乐场的门口,我冷漠着脸生怕自己
落泪,此时我才明白我们毕竟分别了六年,手机与信件弥补不了
上海与扬州之间的距离。你兴致勃勃地诉说你在上海的生活,说
一刻不曾将我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淡忘。然后怎么了?记不清
了,我只记得我在不停地微笑,像孤独王座上的女王一样妥帖地
露出面具弧度的微笑。
我们曾经有那么多共同的经历和爱好,却一起弥散在了时间的洪
流之中。你欣赏王力宏的才华,喜欢程冠希的自我,在傍晚的街
头跳街舞,为韩寒的戏谑击节叫好。而我呢,不同于早早辍学的
你,我在苍白的文字符号之间沉默,无暇关注你所爱好的一点一
滴。你张扬肆自,我的眉宇骄傲着静默。
那个女孩很好,有俏皮甜美的笑容,会扯着你的袖子撒娇,对你
信赖、爱慕。如果不是你,也许连我也会忍不住喜欢她。呵呵,
嫉妒了,这样的情绪亦不敢让你知晓,因为你眼中的我总是沉稳
自信的不知嫉妒为何物。好了,不该再说她了,这是我写给你的
唯一一封情书,里面不该这么频繁的出现她。
那日我送你到汽车站回上海,你在公交车上靠着我左肩入睡,梧
桐的疏影飞快地掠过你的脸庞,我一路上都在想:我在你的心中
占了什么样的地位?你相信我,了解我,只是······不爱
我,我苦笑,如果我不是这么个性子倒好,大胆争取便总有一线
生机,只是我既然是我,便不可能拉着你的手说爱了。这样的遗
憾,才是我将你念念不忘的最后原因吧!我亲手断了自己的退
路。
最近几个月大概对你很难熬吧,你的父亲从小就对你疏远冷漠,
可我们从不敢想他不是你的父亲。得知这件事后,我便赶到了上
海,过来接车的你终于在片刻的沉默后抱着我恸哭。
······他总是骂我是杂种,原来这句话全都是真的。
你呜咽着对我说这句话时,我也哭了,紧紧地回抱你不敢松开一
点点。是前世里欠了怎样的债要你今生承受这样的罪,我但凡能
替你还了,便不敢吝啬今世的些许福祉。然而你要知道这样的事
并不是你的罪过,你将它当成了自己的过错来自责,而我只能挤
出短短的两天来陪你,你沉默而苍白,我悲伤而无力。我想这是
你一生中最漫长煎熬的一个五月,我更甚之。
告诉她吧,有人陪着你我才能放心的走······走时我这样
劝告他,被界定为背叛者的母亲已经得不到他的原谅,幼年记忆
中会给我们买鸡腿吃的父亲则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在
上海这个繁华而喧嚣的城市,我再找不到值得托付的人。
不,我怎么忍心让她知道,这么难堪的事情·····你淡淡地
对我摆了摆手。
我转身检票,你在我身后喊了声谢谢,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已经
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么多年,光华流转,也只是一句谢谢
而已·······
最后,上个月你来电说和那个男人起争执时手骨不慎骨折,到现
在联系便不甚殷勤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也许我该再去
一趟上海,即使只能安慰着微笑······如此便罢了,凡事
总总,不过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