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也是这样的玉兰花,被晚来的春风吹落如裙摆的花瓣,每年的清明后正是学校运动会的开始,耐不住寂寞的我们蠢蠢欲动,大观园的清波、颐和园的宫墙、天津的旧洋货、白塔的新柳树,我们这样挥霍春光,又不负春光,哪怕是在小小的毓秀园里,也可以找到让自己开心的理由,微风里总是流淌着年轻的喜悦。
那年夏天,望着酷热的北京,我们居然没有过抱怨,军训的前几天,还大咧咧地从学校北门携手去买每斤便宜一毛五的西瓜,谁还记得防晒的必要,一个瓜,几个人,每人半份一元钱的凉菜,就是最好的犒赏,谁会无聊到上网,谁会计较有没有灵魂的对话,我们都是一群忙于享受食欲的傻瓜。
那年秋天,我们已经开始学着长大,那是随身听的年代,我们很少有音乐的天赋,却自作清高,夜聊也越来越少,大家开始忙着恋爱、忙着学习、忙着晃悠,不过还有懒散如我,每天读着课外的闲书,惊喜着从阁楼里翻出的《春雪瓶》,沉湎于言情轮回的故事,有时候也会淡淡的伤感,不知道秋天的果实能否留给冬日的暖阳。
那年冬天,早已不记得第一食堂的饭盒阁子,班里甚至宿舍的人也很少在一起吃饭,原来的成群结队变成了形单影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北风吹走了那些金黄的银杏落叶,男生们再也不会在下雪的时候邀请女生打雪仗,再也不会在喊话器里响起“326,有人找”,然后忙碌的不是考研的,而是找工作的大潮,从农展到三元桥,从校园到中关村,好在计算机当年还能忍受,最后仓皇的站台里,上演一群人、一个时代关于青春的祭奠。
4月发帖,转给宿舍同学看,她说,心会痛,是呀,写着写着,自己会不小心流出眼泪,那些年,真的一去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