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一 标签:蓝色蝴蝶墙 红妆花嫁 光点后的男声 主角:书有容,本宫秀 客串:Karling|韵。(配合古风场景文中名墨韵)
图壁
我与你最近的时候,只隔了一段爱情的距离,之后,转眼天涯。 ——题记 ——春分日,三月二十三,尽寒烟。 “一面墙,徒碎四壁,待得梦回蓝蝶路,千山万水引归程……”老人笑得半分迷醉,目光转到窗外,有一些风掠过,衣袂轻飞。 “容爷爷相信有蓝色蝴蝶墙吗?”小姑娘天真的爬到老人的腿上,好奇的巴望着老人看向的方向。 老人顿了下,目光有些浑浊,那里有墨韵不懂得感情。他只是偏过了头,看向斑驳琉璃的墙壁上,“信呐……” 他直直的盯着,仿佛还能看见曾经三月明媚的春光,还能看见粉白如雪的梨花,还能看见峥嵘锦绣的江山,还能看见那个人素色的衣裳。 墨韵不停地晃动着他微微颤抖的手,问着那些恍如隔世的故事,他却恍若未觉。 许久之后,墨韵才在别人的口中听闻了一段传奇。 有人断送一生情意赎己之罪,有人葬尽一身风华天涯相随。 图壁十三年,叛军压境,烽火如炬,剑指江山! 【一】 图壁初年冬,狂风袭卷着沙雪儿来,纷纷扬扬打在雕花鎏金的窗瓦上。 宫人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像是祈求上天宽恕某种罪孽。一阵寒风吹过头顶偶然抬眼看见缠绵病榻的人,却又不忍心的急忙撇开眼—— 枉然玉肌生白骨,一眼望去是憔悴的只剩下枯槁的昔日风华。 露在轻纱帐外枯瘦的不成样子的手,死死握着另一只棱骨清奇的手,终于还是缓缓地,不甘的,垂了下去。 恭立殿外的人轻转被捏的生疼的腕骨,却舍不得挣开那尚有余温的手掌。明黄的衣角上团龙绣纹挥舞腾起。他恍惚忆起凤辇龙驹,红妆花嫁那一天,也是这样漫天的飞雪,艳红到刺目的凤撵走过长长的信亭宫道,雪花漫天,他看不清她的样子,路那样长,仿佛一生一世也走不到尽头…… 当今天子蓦然握紧手心的微凉,感觉到尖锐的刺痛划破手掌。那青袖一挥黄盏一扬,立刻有尖尖细细的声音刺痛耳骨:“六月初三,图壁贤后瞢,行后礼,葬泰陵。” 雪,下了一天一夜,他也站在那里被那只渐渐冰冷的手握住腕骨一天一夜。积雪覆盖了天青色的琉璃瓦,长长地台阶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连滚带爬的跑来,身后还远远的跟来了喧闹的惊呼。
书有容因着惊呼缓缓侧目,却忽的一愣—— “秀秀。”她小小的身子跑得跌跌撞撞,随时都可能一下子摔在地上。眉头微微蹙起,他猛地挣开腕上的阻力,急步步下长阶。 长长地宫阶上满是积雪,反反复复踩踏成冰,冰融细碎的沾满了靴底。他听见细小的惊呼扬起,思绪还没有反映的时候身体已经仰倒下去,随着一个小小的身子重重的砸了上来—— “容容哥哥,我阿姐呢?” 小小的本宫秀趴在楚离身上,全然信任的拍掉沾在他身上的雪花。 “你阿姐……”轻柔的声音顿了顿,他抱起身上的孩子如同往常一般宠溺着伸手想要揉乱那一头青丝,却陡然顿在了半空,“你阿姐她不在了呢。” 感觉着温热的半片衣角从手中滑走,抬眼却看见又走下几级台阶后转身屈膝荡起的衣角发梢,四处可见的宫人侍从呼啦啦随着他跪成黑压压的一片。猛然有些什么从她小小的心思里抽离出去,就像手中那片抽离的衣角。清歌怔怔的看着那道苍蓝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感觉着手臂上被施加拖拽的力气,忽然跪地,童声童气的说:“陛下,微臣抵命誓保图壁锦绣河山!” 【二】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啪”竹简被大力掷在桌上,念诗的少年一双清亮的眼瞪着明黄桌案内批阅奏章的人,“容容哥哥,他们说我的名字是你起的。” “恩。”蟒袍加身的人头也不抬的继续批看回复,对少年这大不敬的态度也不以为意。这么多年,他独宠这个孩子,独独容许他不行叩拜之礼。到如今竟然成了唯一敢在他面前表露情绪的人。 “为什么是你给我起名字?” “因为你出生时你阿姐刚进宫受封为皇后,为表皇恩浩荡,丞相上表请君赐名。”天子不厌其烦的回答着已经回答过不知多少遍的问题。 少年有些气馁:“外公说你赐的名字不可以改。”见桌前的人不理他,就自顾自的牢骚起来,“你怎么能给我起这个名字?秀,怎么看也是个姑娘家的名字啊!我一个大男人,以后是要当将军保卫国家的,怎么能起这个字?”抬起秀美的完全没有说服力的脸,少年一脸不满。 天子失笑,放下圈阅的朱砂笔绕道少年面前拍了拍他的头:“谁说的秀秀要去当将军?秀秀一辈子都呆在皇城里,那塞北苦寒之地朕不准你去。” 少年不服,仰头辩驳道:“本宫家世代为将为妃,我不做将军怎么成?” 伸手帮他整理好揉弄的乱七八糟的衣袖,天子浅笑道:“这是本宫家训?那秀秀就进宫来给我做妃子。” “啊?”少年愣住,少有的乖乖任凭天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和桌上的书卷,欲言又止。终于在书有容迈步回书案的时候伸手拉住一角衣袖,“容容哥哥……那个……是因为阿姐走后你都没有皇后,所以才要我进宫来给你做皇后的么?” 顿住脚步,书有容全身一僵。 少年直觉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晃动手中的衣袖。 天子回头,满脸无可奈何却是满眼笑意,“你呀……” “我怎么?”少年瞪眼。 你呀……除了白骨黄土,我守你一世无忧…… 【三】 朝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最受皇上宠爱的本宫家三公子这次触怒天颜了。 自从三天前三公子从宫中跑回家就再没进宫,这若放在往常,以皇上对这位公子的宠惜程度,早就派人三催四请了。可如今,皇上却连提都没提这事情。 只有书有容一人清楚,其实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个孩子罢了。 从小捧在手心上当做对那个被锁死在深宫也没得到过自己半分宠爱的女子的补偿,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份疼爱竟然会变了质。变成僵局困境,任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他没有办法去接那个人回自己身边,经过了那红烛滴蜡,鸳锦高悬的一夜,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才能让他回来。 他说过那秀秀就进宫来给我做妃子。可本宫秀身为男子,如何可以进宫为妃?事到如今,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办不到。 “西南流寇未除,本宫家不肖子孙愿替君解忧。”年迈的老丞相躬身上前。 天子有些心烦意乱,皱了皱眉头:“几位本宫将军都镇守要塞,怎么分得出身来剿匪?” 老丞相微微抬头,眼里似乎有一世的精明和沧桑:“陛下,本宫家还有一子,是您亲自赐名。本该为社稷鞠躬尽瘁。多年来承蒙陛下洪恩,如今理当报效君恩了。” 书有容陡然一惊,似乎薄冰覆脊,猛然振袖而起:“不准!朕不准!” 老丞相微微叹息:“陛下啊,您能锁他一时,难不成还能锁他一世么?” “那朕便锁他一世!”蟒袍翻飞,龙椅金殿之上天子一诺威震山河,可他却终究没能锁他一世。 本宫秀在午门外水米不进跪了三天三夜。初春的天气,薄寒侵体。那是他一直放在心上的人,他怎么看得下去? 他允了他去西南除寇。 本宫秀离京的那一天,他在宫里书房摆了所有他爱吃的点心,吩咐御膳房做了所有他爱吃的菜,他不来,他就一直对烛到天明…… 【四】 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从左将军到镇西大将军,他一路从西南走到了塞北。 那个有人承诺永远都不让他去的苦寒之地。 他常常收到那个人的信,问他何时归期。 何时归期?何时归期? 无有归处,何来归期? 戎马岁月过得久了,人就会越来越贪恋片刻的温存。常常午夜对灯想起他帮他整理衣裳和书册子的情景。 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却竟然清晰地连彼此衣襟上的褶皱都记得清清楚楚。 容—— 那是刻在甲胄最贴近心的地方的一个字,是他拼死保卫图壁江山的真正原因。 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从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就说过:微臣抵命誓保图壁锦绣河山! 我要保你的锦绣江山不受人染指窥探,我要保你的锦绣繁华保你一世无忧! 军机图上是今日刚送到的家书,说是家书可却盖了皇印,分明是有人枉顾职权用了紧急文书的借口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书信是干干净净,就想记忆里的人一样。通透的像一场镜花水月。 他说,都城下了第一场雪,他在玉阶宫里摆了所有他从小就喜爱的冰灯,说塞北苦寒,轻裘暖带已经在运送的路上了。他说了很多零零碎碎的事情,最后的落款还是那一句何时归期。 他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不忍心让他这样空等下去。每一封书信石沉大海,再也等不回他的消息。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他早就选择离开那个可以保护他的地方,可以保护他的人,他早已经——不能回去。 “一面墙,徒碎四壁,待得梦回蓝蝶路,千山万水引归程……”着了墨的宣纸微微晕染开来,他笑了笑继续写下去,“等陛下找到那座墙,纵使千山万水,碧落黄泉,我也会回去。”
他明白,那个人也该明白。 蓝蝶化已,庄周一梦…… 【五】 图壁十二年,镇国将军本宫秀退强敌封离凤王。 此一役伤亡惨重,本宫秀看着圣旨上”离凤”两字哭笑不得。 凤离巢兮何时归? 真是……固执的家伙! 边疆的生活似乎没有变化,日日操戈奔马,保国卫家。 可本宫秀却突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预感也许这一生真的再也见不到他。 人已经出了京师却又折返回去,通报了匆忙进宫,看见的就是那张宠溺温柔的一如往昔的脸,只是有些岁月沧桑了容颜。 他留了一夜,与他品茗论画,好像又回到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有他在身边,天崩地陷也不必害怕。 离别的时候他说:等你找到了蓝蝶墙我就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却不肯等他回答,就策马而去了。 回营是一场宴饮,酒酣之际好像听到了光点后的男声,压抑着,争吵着,却转眼间已经血染城郭! 九月初九,离凤王首级高挂城头。叛军铁蹄踏土,尘卷山河。 国君却不思御敌,派出所有禁卫寻找一座蓝蝶之墙。 山河破碎,势不可挡。也没有人想要抵挡。 从塞北攻入京都历时不过半载。 盛极的图壁王朝终究淹没于杀伐刀戟之下。 有人说图壁的末朝天子被幽禁深宫,直到老死;有人说一个已疯之人,早被逐出宫门客死天涯! 可墨韵知道,那个人一直在找一面蓝蝶壁,一直在等另一个人回来。 他们约好碧落黄泉,一定要再见的。 墨韵知道容爷爷遗恨,遗恨到死。遗恨着皇位,遗恨着江山,因为这些禁锢,他才不能与他在一起。他背信弃义,离凤王才会不肯原谅他! 可墨韵不知道,本宫秀从没恨过那个人,从没有不原谅他。他只是——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抢夺了阿姐幸福的自己。 宫门不见生离恨,一朝早识死别忧。
内牛满面,我其实是个写文无能…… 于是,让PB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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