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是祝融氏吴回之后,也是荆楚的一个先祖 芈姓首领穴熊的支裔,所以也姓熊,与楚国之后改姓熊,属于同姓同祖。秦嘉谟所补辑的《世本》云:“罗氏,本自颛顼,末胤受封于罗,国为楚所灭,子孙以为氏。”注:“案《秘笈新书》引《姓纂》,以罗为祝融氏。”《姓苑》也说是“祝融氏之后”。《姓氏急就篇》则就“罗氏,颛顼后。”《通志·氏族略》:“罗氏,子爵,熊姓,一曰祝融之后。”本来祝融是颛顼之后,更说明罗系颛顼系祝融氏吴回的后裔,和荆楚同一祖系。
至于罗系熊姓,据《左传·桓公十二年》杜预注:“罗,熊姓国。”疏:“《正义》曰:‘罗,熊姓,’《世本》文也。”《世说新语·方正》注引《罗府君别传》曰:“罗,楚熊姓之后,启土罗国,遂氏姓焉。是则熊姓又似出 芈姓也。”张澍注《世本》说:“盖楚君皆以熊为号,疑熊姓,楚所分也。顾亭林以罗为芈姓,非是。”罗泌《路史·国名纪丙》也说: “罗,熊姓罗君也。”又《后纪八》云:“罗,熊析也。”又云:“濮、罗、归、越、夤、滇、麇、麋、 芈 蛮,皆 芈分也。”《路史》明确地指出罗本姓熊,是芈姓的分支。可见罗为熊姓,系荆楚的分支,荆楚的先祖季连,始姓芈,系祝融吴回之孙。季连的孙子叫穴熊,以后成为荆楚国君熊姓的来源。据此,说罗是颛顼之裔,或祝融之裔,或楚之分支,都没有矛盾,却只能说是和荆楚同一祖系。至于说罗是芈姓也好,熊姓也好,原也一致,因熊姓来源于芈姓,并无任何抵牾之处。
至于罗字的名义,最早出现于甲骨文的,有《续甲骨文编录》六三七作,《续甲骨文编》七四三作,又四二一八作,《殷契粹编》一一O七作,就象拿着鸟罟捕鸟之状.”,《尔雅》云“鸟罟,谓之罗。”注:“谓罗络之。”疏:“罗,鸟飞张网以罗之。”《诗·王风·兔爰》云:“雉离于罗。”传:“鸟网为罗。”《礼记·月令·季春》:“田猎置罘,罗罔毕翳。”注:“罗罟曰罗罔。”杜甫《遗兴》诗:“岂无济时策,终竟畏罗罟。”罗就是张罗以捕鸟的罗网。
究竟罗网是什么时候发明的呢?据张澍粹集补注的《世本》云:“句芒作罗。宋衷注:句芒,伏羲臣。”《说文解字》:“罗,以丝罟鸟也,从网从维,古者芒氏初作罗。”可见华夏族在很古的时候,就已发明罗来捕鸟,创造了狩猎的一种工具。如内蒙古东部的虎尔哈部,据《御制增订清文鉴》卷二十二载,“虎尔哈”,意为“大围网”,是用以打鸟雀。则古老部落以此为生者便毫不奇怪了。
以后,善于制造罗网,并用来罗捕飞鸟的部落,便称为罗。这个罗部落是则荆楚的祖先穴熊分支出来的。大概当穴熊活动于有熊氏之墟(河南新郑县)和熊山(河南郾城县东三十五里)的时候,罗便活动于熊山南二百八十里的罗山。《读史方舆纪要》卷五十载:“罗山,大(罗山)县南十里,峰峦环抱,隋因以名县,亦谓之龙山,又名小罗山。县南百里又有大罗山。”《清一统志》卷一百六十八载:“隋县治在此山下,因以名县。”唐武德四年又建为罗州。我认为罗山县的命名,并非小罗山的“峰峦环抱”,而大罗山就没有这种说法,应是《路史·国名纪丙》所说的:“罗,熊姓罗君也。”注“故信阳有罗山。”指出罗最早在罗山,罗山即因罗曾活动于这一带地方而命名的,今为河南罗山县。《左传·昭公五年》:“楚子以馹至于罗汭”。又云:吴败楚于鹊岸,楚子济于罗汭,次于莱山。俞正燮《癸已类稿》卷二《棫 林、罗汭、莱山义》称:“《河南志》谓罗汭在罗山(县),莱山在光山(县)。……当以《河南志》为是。”也认为罗山是古罗汭,说明为古罗人之地。所谓罗汭即罗山之东的竹竿河,古名谷水,发源于大别山脉的掘山,北流入淮水。大小罗山正位于大批候鸟南北迁移的重要“鸟站”,是罗人以罗捕鸟最优越的地方。这个地方,在解放以前,仍是森林茂密,鸟类群集,农民每于春秋两季的夜晚,于山冈坦露高地上,燃起大堆篝火,周围再围以围网,那成千上万的鸟群,纷纷朝着篝火猛冲俯扑而来,都撞落在篝火的四周,大多都羽落翅折头破血流,或死或在地上挣扎。没有死伤的,则被火光照花了眼,弄得晕头转向,向四周乱窜,结果都撞入周围预设的大围网之中。篝火周围便铺起一层厚厚的鸟体,个别振翅欲飞的鸟,却被农民用棍挥舞击落在地。往往满载而归,成为人们的佳肴。在三四千年以前的夏商时代,人烟稀少,森林更为稠密,鸟类更加多,罗人的捕鸟收获更应多若十倍了,对以鸟肉来维持季节性的生活,成为主要的食物来源,也是当时的事实。罗人活动的范围,有可能到达今湖北罗田县,罗山与罗田,相距不远,中隔大别山脉,也正是鸟类麇集的优良的地方,所以也成了罗人田猎鸟兽之地,罗田也因此得名。
到了商代吕,殷高宗武丁等历代君王,大肆征伐属于夏朝的残余势力——荆楚,罗是荆楚的分支,自然也遭到同样的打击,便随着荆楚部族躲避而西迁。当荆楚迁到今陕西渭水域的荆山、楚水叶,罗人也迁到楚北面罗山、罗水,即今甘肃正宁县东二十里的罗山。《读史方舆纪要》卷五十七载: “(正宁)县东二十里有罗山。《寰宇记》:罗川水出罗山下,隋以此名县。”《清一统志》卷二百三载:“罗山,在正宁县东二十里。”又载:“罗水,在正宁县南,西南流入宁州界。《元和志》:隋,罗川县,以县南罗水为名。”白眉初《秦陇羌蜀四省志》载:“罗水出子午岭,西流至峡西 县会泾水。”罗山,系子午岭西来的一以山脉,正位于陕、甘界上。子午岭之北有直罗川。在陕西富县南,东流入葫芦河。由于罗人迁居于此,这里的山和水都以罗为名,罗川之上还有叫罗川务的地名。后来,隋朝便因罗川之名,建为罗川县。这个罗山、罗水,正靠近周部落的祖先庆节居住的邠地的北邻,他们都属于夏族的体系,共同联合以抵抗商人。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十巫中有巫罗,当系罗国的首领,又是巫师,与巫彭相近,巫彭亦在西方,今彭水(甘肃庆阳县南古彭阳县)一带。到了周武王灭商时,才封罗为子爵,正式成为周的属国罗子国。
据《周礼·夏官·罗氏》载:“罗氏掌罗乌鸟。”注:“能罗罔搏鸟者。”秦嘉谟辑补《世本》称:“周大罗氏掌鸟兽。其后氏焉。”《礼记·郊特性》云:“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罗氏致罗与女。”《周礼·夏官·大司马》载:“罗弊致禽以祀枋。”注:“罗弊,罔(即网)止也。”可见罗人的首领曾任周朝捕鸟之官,还将捕得的禽鸟贡献给周王,以充祭品。更可说明罗山县的大罗山,是因大罗氏活动过而得名的。这时罗所在地的正宁县的罗山和罗川,因靠近周都,才能在周的朝延中任罗氏官职,如果这时远在湖北的房县或宜城,相隔千多里,决不能远至周都任职,更说明甘肃正宁县的罗山、罗川为罗的住地是切合实况的。罗人不但用罗网捕鸟,这时还发展到养了大批“鹰鹯鸷鸟,而罗氏教之猎。”驯养这些猛禽以逐捕飞禽。
由于罗在周京较近,所以周王朝便侵迫罗、楚,他们便越过秦岭沿着淅水南迁。当楚王迁至淅川的丹阳时,罗也沿汉水南迁至湖北荆山西北面的房县,依附于楚。《姓氏罗急就篇》认为“封于罗,今房州也,子孙以为氏。”《姓考》说:“罗国,即房州地,后灭于楚,以国为氏。”邵罗《姓解》也说:“罗,按颛顼之末裔,受封于罗国,今房陵也,子孙以国为氏。”
罗子国后又再向东走出山林,迁至汉水之滨的宜城县西二十里的罗川城,这时砰原沃野,是罗人发展农业的优越环境。《水经注》:“夷水……历宜城西山,谓之夷溪,又东南迳罗川城,故罗国也。又谓之鄢水,《春秋》所谓: ‘楚人伐罗渡鄢’者也。”《路史·国名纪丙》也说是“在襄(阳府)之宜城。”证实了罗国所在地,确在今湖北宜城县的罗川城。
到了春秋初期,正值楚武王国势强盛,楚向汉水以东和以北发展势力,罗国首当其冲,便遭楚国不断的侵凌。《左传·桓公十二年》(公元前700年),楚国派兵征伐绞国,“楚师分涉于彭,罗人欲伐之。“注:罗“国在宜城西山中。”次年春,楚屈瑕伐罗,……(师行)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与卢戎两军之,大败之。莫敖缢于荒谷,群帅囚于冶父。”这次罗、卢两国乘楚以大国自骄,座痹无备,夹击楚军,把楚国打得大败,主帅自缢,其馀将帅被俘,使楚国损失惨重,可见当时罗国的势力还很强大。但因楚毕竟是个大国,“其后,楚复伐罗,并其国,子孙以为氏。”罗国被楚所灭,时间约在公元前690年,楚武王伐随之前。否则,楚国决不能越过罗国去攻打随园,也不能越罗国去攻打随园,也不能越罗国去攻打邓国。所以,楚灭亡了罗国之后,完全控制了汉水交通要道,为吞并汉东诸姬和北向中原,打下了巩固的基础。
对于罗的灭亡原因,据富辰谏周襄王说:“昔鄢之亡也由仲任,……罗则季姬,……是皆外利离亲者也。”注:季姬,姬氏女,为罗夫人而亡其国也。……外利,行满腔热情僻求利于外,不能亲亲以亡其国也。“这个季姬,很可能是汉东诸姬国君的女儿,与罗联婚’含有共同抵抗强楚的目的。至于把罗的亡国原因,归咎于季姬这个妇人,未免过分。但罗子胜楚而骄,发展为骄奢满腔热情佚,不能团结群众,却是亡国的主要原因。
罗亡国后,子孙便由熊姓改为罗氏,或为罗侯氏。《姓氏急就篇》说:”罗侯氏,罗国为楚所灭,其后号罗侯氏。“《古今姓氏书辩证》卷十二也说:“罗侯,罗君之后,子孙氏焉。”《姓解》也称:“罗侯,即上罗国子孙,为楚所灭。有国日,尝封侯者,又自称罗侯氏。”《通志·氏族略》载:“罗侯,罗君之后,支孙我廿 。其国在宜城山中,后迁枝江。”《路史·后纪八》云:“罗,……后也入楚,有罗氏,罗侯氏。”苏轼《万石罗文传赞》中也说:“罗氏之先,无所见,岂左氏所称罗国哉。”国亡,以国名为姓,这些都是周、秦时期,亡国、失邑之君主、大夫的子孙所惯行的通例。
罗子国灭亡后遗民的迁徙
楚武王灭亡了罗子国之后,为了在北进时,防止可能遭到罗中遗民的干扰,于是便把罗的遗民迁到楚都丹阳附近的枝江,其目的与役使罗人修筑丹阳城有密切联系,罗这时已成为楚 的附庸国。故《水经注》云:“枝江地,故罗国。”《路史·后纪八》也说:“初国宜城,后徙枝江。”《通志·民族略》亦从此说。
到了楚文王时,由丹阳迁都于郢,因 罗在枝江,逼近郢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所以楚文王又将罗的遗民迁到今日湖南汩罗,《汉书·地理志》载:“长沙国罗县,”应劭日:“楚文王徙罗子自枝江居此。”杜佑《通典》称:“邱州,古罗国地。”指定的是岳州南境一带。《路史·国名纪丙》云:“今潭之湘阴东北六十里有罗故城,秦之罗县,梁为罗州。”《读史方舆纪要》卷八十载:“罗县城,……春秋时罗国也。”光绪《湘阴图志》卷六沿革表示:“楚文王灭罗,而徙都郢,乃从宜城徙罗丹阳,已而于湘阴乃是楚文王时。湘水之阴的罗国故址在汩我江南岸,今汩罗县西北八里的屈原农场蚕桑场。罗子国城遗址尚留有继续的城垣和护城河遗迹。1957年,湖南省博物馆曾在此发掘,发现城垣东西长490米,南北宽400米,城北廓保存较好,墙基宽14米,高3米,用黄土夯筑而成。城内西南部有长25米、宽7米的土台,堆积有筒瓦、板瓦及绳纹陶片。城赴东面有文化遗物和墓葬,出土有灰陶绳纹鬲、豆、罐及一些绳纹硬陶片等。从出土的陶器的质地、器形、纹饰来看,与长沙楚墓中出土的陶器风格基本一致。可知,城址的时代当属春秋战国时期。与罗子国迁此立城的历史吻合.
罗子国的活动范围,在麋子国的南面,约在今汩罗江流域。由于罗人的关系,把一条无名溪江改为罗水。范致明《岳阳风土记》云:“洞庭之南,罗水出焉。”《清一统志》云:“卢水源出卢山,南流迳故县城,至双江口入汩,以其流迳古罗县,故一名罗水。”卢水是罗水的一以,应是先因罗国所在而叫罗水,罗水流入湘江处叫罗渊,见于《水经注》,因位于罗水与罗国故地,才叫罗县。
光绪《湘阴图志》卷二十水志:“案罗水源出巴陵罗内(一名罗里),以北斗岭周环罗列其中,有三源九井,谓之罗内,故得罗水之名,”其实,“罗水源出巴陵县葛藤尖”,即今岳阳县渭洞乡桂峰村葛藤尖。罗水西流叫枯港,三十五里经罗内,再西南流叫松溪,以下才叫罗水,八十八里至汩罗县红花乡双江村的小江口入于汩水,才合称汩罗江。清末“夏时涨水,深约二丈有奇,面阔约三十丈;冬时涨落,不通舟楫。”罗内的名称,系罗国活动之地,并非“周环罗列”而名。
在汨罗江北岸的楚塘乡楚南村有汨罗山,又叫罗山,屈子祠前有罗渊,皆以罗国活动地域而名。罗子国以北就是麋子国的活动范围。到战国初,楚于今湖南一带置黔中郡,而罗、麋等附庸国宣告终结,都统辖于黔中郡。
秦汉时,罗国遗民,有的留居长沙郡,有的东迁豫章郡(江西南昌),《广韵》云:“本自颛顼末裔,受封罗国。子孙以为氏,望出豫章、长沙。”《太平寰宇记》卷一O六洪州载,豫章郡五姓中就有熊、罗二姓,一直到宋代,都是大姓,人才辈出,散布于全国各式各地。
据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绢画古地图中,在江华县的潇水支流有一条罗水,当系一以罗人南迁于此而得名。至于西江中下游一带分布之区,至今壮族语称田为罗,即山间田之意,也说明罗人有一部分南迁至两广与骆越相融合而保留了很多以罗为名的地方,决非偶然之事。又有一支罗人则又向西南,从滇东、滇南迁入湄南河下游,建立了罗斛国,后来并吞了暹国,便合称暹罗,即今泰国的主体,成为泰族的一部分。
当罗被楚灭时,还有一部罗人不愿降服楚国,他们和卢、庸遗民向西越过神农架进入川东,定居于阆中,成为板楯蛮七姓之一,后来有的便融入于土家族。一以则继续西迁到北胜县,成为彝族的大姓罗氏。另一支则迁入贵州东部、南部,与于越、扬越融合为布依族,罗姓成为布依族的大姓。罗姓布依族人是古罗子国之后,罗子国被楚文王徙至湖南省汩罗后,在那里定居过一段时期。后来,有一支又越过罗霄山脉到江西。据说罗霄山脉的得名也与罗子国后裔有关。再后来,复从江西西经湖南辗转迁到贵州,形成罗甸国和罗番。《经世大典·招捕总录》的《八番顺元诸蛮》篇中载:元世祖至元十五年,罗殿国主罗阿察等及遏蛮军番主罗笃纳土来降。《元史·地理志》的《八番顺元诸蛮夷官》篇中则作:“罗甸国主罗阿察”,“罗阿资罗甸国遏蛮军安扶使”,又谓“八番,罗氏等国”,后又分别立八番、罗旬二宣慰司。在罗甸国置罗番遏蛮军安抚司。又设罗博县,今改为罗甸县。今罗氏仍为布依族中之大姓,为罗甸国和罗番的后裔。咸丰《安顺府志》卷一五《风俗志》载仲家七大姓中有罗氏. 有的罗人,则由湘北南迁于湘南,加入了瑶族十二姓之一,如广西龙胜的白水保存的瑶族《评王券牒》中署有罗道门、罗行,原存湖南蓝山县荆竹乡新寨村的《万福攸同,兰桂腾芳》瑶人谱牒中有罗竹奉。
罗部落的产生
“三皇”之首伏羲氏与句芒发明罗网的传说,与我国原始社会中狩猎经济的历史发展状况是吻合的。
母系氏族发展时期,虽然出现了农业和畜牧业,大大改变了人类的生活状况,但由于这两大经济部门还处在原始阶段,产品还不能完全满足社会的需要,因此古老的采集和狩猎在整个社会经济生活中仍然占有重要地位,有关技术也有很大改进。狩猎随着工具和技术的改进而发展。对于大的动物,多采取火围、陷阱、驱人栅栏的方法,对于鸟类则用网套、鸟媒和滚龙。
从考古发现看,属于新石器时代中期文化的仰韶文化,彩陶图案中出现了许多网纹,在西安半坡等遗址里还曾出土过一些带有布纹的陶片、陶钵,说明在当时的生产生活中,已经很普遍地使用麻网、麻布这类织品了。
从民族学看,在苗族、瑶族、侗族和壮族地区除流行用陷阱猎捕大型动物外,还用网来捕鸟。这种网与捕鱼的挂网相同,捕鸟时,将其垂直挂在鸟群经常飞越的地方,鸟头钻进网套而不能出。贵州苗族的鸟网,两端为木杆,插在地上,每排有18个套。云南傣族的一种鸟套,则是在树上拴根长绳,绳上每半米拴条活套,然后铺设在地上,撒饵套鸟。凉山彝族则使用“鸟媒”的方法来网鸟:每逢清明到农历六月,就将人工饲养的雌性鸡媒带进山林,逗引鸡媒鸣啼,招引山上的野公鸡前来争斗,穿着草衣蹲在一旁的猎人就伺机捉住或用网扣住它们。不少民族称狩猎是“打围子”、“赶山”,这其实是集体用网围赶鸟兽的活动。如内蒙古东部的虎尔哈部,就是以打鸟雀为主要生活来源的一个部落。“虎尔哈”,意为“大围网”,是用来打鸟雀的马尾套子。直到清代中叶,虎尔哈部还保持用大围网捕捉鸟雀的方法。
原始社会里,有的部落靠捕鸟来维持生活。以后,善于制造罗网,并用来罗捕飞鸟的部落,就被称为“罗”。这个罗部落,便是罗姓的最初先民。这个罗部落,相传是夏商时代芈部落穴熊的一个分支,与荆楚同祖。大概在穴熊活动于有熊氏之墟(河南新郑县)和熊山(河南郾城县东35里)的时候,罗部落便活动于熊山之南280里的罗山。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载:“罗山,在(罗山)县南十里,峰峦环抱,隋因以名县,亦谓之龙山,又名小罗山。县南百里又有大罗山。”罗山县的命名,并非小罗山的“峰峦环抱”,而是因罗部落最早活动于这一带地方而得名。大罗山亦同样因此而得名。
《左传·昭公五年》载:“楚子以驷至于罗油”。又说:“吴败楚于鹊岸,楚子济于罗油”,次于莱山。俞正燮在《癸已存稿》中认为罗山就是古罗油,为古罗人活动之地。所谓罗油即罗山之东的竹竿河,古名谷水,发源于大别山脉的掘山,北流人淮水。大小罗山正位于大批候鸟南北迁徙的重要鸟站,是罗人以罗网捕鸟最优越的地方。
民国时期,这个地方仍是森林茂密,鸟类群集。农民每于春秋两季的夜晚,在袒露的山冈高地上,燃起大堆篝火,四周再架起围网。那成千上万的飞鸟,纷纷朝着篝火猛扑俯冲而产,都撞落在篝火四周,大多数都羽落翅折头破血流,或死或伤。没有死伤的,则被火光照花了眼,弄得晕头转向,四周乱窜,结果都撞入预设的大围网之中。篝火周围铺起一层厚厚的鸟体,个别振翅欲飞的鸟,也被农民用棍棒击落在地。人们往往满载而归,享受着这美味佳肴。近代尚且如此,在三四千年以前的夏商时代,人烟稀少,森林更加稠密,鸟类更为繁多,罗人捕鸟的收获自然就会更多。鸟肉成为人们主要的食物来源之一,或说人们季节性地用鸟肉来维持生活,这应该是当时的事实。
罗部落活动的范围,有可能到达今湖北罗田县。罗田与罗山相距不远,中隔大别山脉,也正是鸟类密集的地方,也成了罗人围猎鸟兽的理想之地,罗田也因此得名。
到了商代中叶,殷高宗武丁等历代君王,大肆征伐属于夏朝残余势力范围的荆楚,罗是荆楚的分支,自然也遭到同样的打击,便随着荆楚部族躲避而西迁。当荆楚迁到今陕西渭水流域的荆山、楚水时,罗人也迁到楚的北面(今甘肃正宁县附近)的罗山、罗水一带。白眉初《秦陇羌蜀四省志》载:“罗水出子午岭,西流至陕西 9p县,会泾水”。罗山,是从子午岭西来的一支山脉,正位于陕、甘界上。由于罗人迁居于此,这里的山水多以罗为名。这个罗山、罗水,正靠近周部落的祖先庆节居住的邰(音宾)地北部,他们都属于夏族的体系,为抵抗殷人而联合在一起。
另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有灵山,巫咸、巫即、巫朌(音班)、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意思是说:灵山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药物,巫咸、巫彭、巫罗等 10个巫师都在这里上天下地。这“巫罗”应当是罗部落的首领女巫师,与巫彭(住在古彭阳县,今甘肃庆阳县南彭水一带)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