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center][size=4][b]张幼仪:遗弃使她成长[/b][/size][/align]
徐志摩的元配夫人张幼仪说,徐志摩第一次见到她的照片时,把嘴角往下一撇,用充满鄙夷的口吻说:“乡下土包子!”自她嫁入徐家,徐志摩从没有正眼看过她。
张幼仪出生在上海宝山的一个大户人家,徐志摩嫌她乡气,应该不是从出身、地位等现实条件来说的,而是一个受西方教育和现代思潮影响的年轻人,对没有见识、没有自我的传统女性的难以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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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名门望族之女[/b]
张幼仪生于1900年,比徐志摩小4岁。她的二哥张君劢,是中国现代史上颇有影响的政治家和哲学家,民社党创立者;四哥张嘉趝,曾任中国银行总裁是“政学系”重要人物。
张幼仪14岁时,张嘉趝奉命视察杭州一中,看到了徐志摩的考卷,颇为赞赏,主动向徐家求亲,以二妹相许。徐家当时已是江南富商,家中开办有电灯厂、蚕丝厂、布厂、徐裕丰酱园、裕通钱庄等,和拥有强大的政治经济地位的张家联姻,对徐志摩父亲来说,是求之不得,他一口答应,并送了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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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思想的裹脚布”[/b]
张幼仪3岁那年,母亲曾经尝试给她缠足,但是,她的二哥张君劢最终阻止了母亲:“别折腾她了,她这样太疼了。”张幼仪成了张家第一个天足的女人。
但是,“对于我丈夫来说,我两只脚可以说是缠过的,因为他认为我思想守旧,又没有读过什么书。”
出嫁前,张幼仪的母亲告诫她,在婆家只能说“是”,不能说“不”。时人评价她:“其人线条甚美,雅爱淡妆,沉默寡言,举止端庄,秀外慧中。”
但徐志摩并不喜欢她,婚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话说,张幼仪个性沉默坚毅,比较顶真,帮助公公理财,甚为得力,但这些老人眼中的优点,在活泼飘逸、热情奔放的诗人眼里,就是呆板无趣、僵硬乏味。
婚后徐志摩在妻兄张君劢的引荐下,拜梁启超为师。婚后4年,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只有4个月。张幼仪足不出户,总是长时间跟着婆婆坐在院子里缝缝补补。婚后她也曾写信给苏州第二女子师范学校,希望能完成中断的学业,但料理家务、养育孩子、照顾公婆这些事情,使得读书的愿望成为泡影,一直到晚年,她都为没能到“像丈夫所爱的女人读的那种一流学校上学”而耿耿于怀。
徐志摩以“小脚与西服不相配”为理由,提出离婚,小脚只是象征,婚变前的张幼仪深受旧式中国传统礼教的束缚,遵从一切传统规范,博得了徐志摩父母的欢心,而这“思想的裹脚布”,却是徐志摩厌恶的。
1920年,张幼仪出国与丈夫团聚,先到马赛再到伦敦。到达马赛港时,“我斜倚着船舷,不耐烦地等着上岸,然后看到徐志摩站在东张西望的人群里,就在这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他是那堆接船的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来的表情的人。”
徐志摩带她到巴黎,买了洋装,两人拍了唯一的合影,给徐志摩父母寄去。到英国沙士顿安顿下来,他们的关系并无改善,张幼仪有了身孕,徐志摩要求她打胎,并提出离婚。
在张幼仪的眼光里,离婚就是被“休”,她坚决不同意,认为自己没有犯“七出”的任何一条。两人可能发生过争吵,徐志摩一走了之,不知去向。一筹莫展的张幼仪只能向在巴黎的二哥张君劢求救。她撑着沉重的身子一个人从英国到巴黎,她不识洋文,只认识Paris,因此,一路寻找这个她唯一认识的字眼。在巴黎呆了一阵子后,她随二哥、七弟到了德国。
在柏林,张幼仪生下了次子彼得,当她从医院回家后,一直杳无音信的徐志摩露面了,来找她签离婚协议———其时林徽因已经回国,他急着回国追求她。
张幼仪签了字,这是中国历史上依据《民法》的第一桩西式文明离婚案。签好离婚协议后,徐志摩跟着她去医院看了小彼得,“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看得神魂颠倒”,“他始终没问我要怎么养他,他要怎么活下去。”
无论是徐志摩还是张幼仪,在海外求学,一直都是靠徐志摩父亲的汇款。徐志摩和张幼仪协议离婚后,徐家仍视张幼仪为自家人,徐父每月都给张幼仪寄200美金。战后德国,马克贬值,一美元就能买很多食品,200美元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张幼仪雇了保姆,自己学习德文,并进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1925年,彼得3岁时,死于腹膜炎。
徐志摩在彼得死后一周,抵达柏林,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当时,徐已经开始热烈追求陆小曼。徐志摩神采奕奕,而丧子后的幼仪瘦小憔悴,她赢得了徐志摩的尊敬。他在写给陆小曼的信中,说:“C是个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她现在真是‘什么都不怕’。”
在德国期间,也曾有男子追求张幼仪,她回答:“我还不想结婚。”———终其一生,张幼仪都是一个背负沉重包袱的女人———“四哥写信告诉我,为了留住张家的颜面,我在未来五年里,都不能教别人看见我和某个男人同进同出,要不别人会以为徐志摩和我离婚是因为我不守妇道。”
到了晚年,她仍然教育出生在美国的侄孙女:“中国家庭之间的关系很重要……你来跟我说晚安的时候,偶尔会在我允许你离开之前,先掉头走掉,这样子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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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很会做人、很会赚钱[/b]
1926年,张幼仪回国。徐家二老将她收为干女儿,徐申如将家产分成三份,儿子和陆小曼一份,孙子和张幼仪一份,老两口一份。
陆小曼在徐家二老面前,公开和徐志摩发嗲,要徐志摩吃她剩下的饭、抱她上楼等,这让徐志摩父母深为反感。相比之下,张幼仪是特别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在二老要求跟她与孙子同住时,她建议他们先回老家,在老家住过一段后,再到孙子这里来,避免使徐志摩陆小曼尴尬。徐陆举行婚礼,曾给她发请柬,但她没有去。他们三人后来在胡适家见过一面,陆小曼和徐志摩显得很亲昵———老年的张幼仪在口述自传中有些酸酸地说:“我不是有魅力的女人,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我做人严肃,因为我是苦过来的。”
在东吴大学做了一阵子德文教师后,1927年她开始担任女子商业储蓄银行副总裁,云裳时装公司总经理。
每天上午9点正,她到办公室,这种分秒不差的习惯是从德国学来的。下午5点,会有个教师到公司来,给她补习一个小时的国文。6点钟她再到云裳时装公司,打理财务。
张幼仪似乎很有经商的头脑,她在股市里赚了不少钱,在自己的住房旁边给公婆盖了幢房子,战争期间,她囤积军服染料,价格翻了100倍才出手。
有种说法,她和徐志摩离婚后,通信不断,感情反而比结婚时好,并且不时接济徐志摩,《人间四月天》里,也表现徐志摩对她似乎还含情脉脉———这有一些想当然的成分。
徐和她的通信,基本上是事务性的。如果说徐从她那里拿钱,也不能说是张幼仪在接济徐志摩,因为云裳时装公司是张幼仪八弟和几个朋友一起开的,徐志摩也是股东之一。而且,徐父后来几乎将产业全部交给张幼仪打理,张幼仪即便给徐志摩钱,也只能说是做徐父和徐志摩之间的经手人罢了。
张幼仪承认,和徐志摩的离婚,使得她脱胎换骨,找到了自我:“在去德国之前,我什么都怕,在德国之后,我无所畏惧。”
1947年,张幼仪到北平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其时林徽因病危,托朋友传话说想见她。她带着儿子和孙子去医院看了林徽因,那是她们唯一的一次见面,双方都没有说话。张说:“我不晓得她想看什么,也许是看我人长得丑又不会笑。”
1953年,张幼仪在香港与邻居、中医苏纪之结婚。婚前,她写信到美国征求儿子意见:“因为我是个寡妇,理应听我儿子的话。”
儿子的回信情真意切:“母孀居守节,逾三十年,生我抚我,鞠我育我……综母生平,殊少欢愉,母职已尽,母心宜慰,谁慰母氏?谁伴母氏?母如得人,儿请父事。”阿欢在美做的是土木工程师,这封信颇得其父风韵。
1967年,张幼仪67岁的时候,曾和苏医生一起,到英国康桥、德国柏林故地重游。她站在当年和徐志摩居住过的小屋外,没办法相信自己曾那么年轻过。
第二任丈夫过世后,张幼仪到纽约居住,1988年去世,是诗人情感生活中,活得最长的人。
[b]走不到一起[/b]
1996年张幼仪的侄孙女张邦梅在美国出版了张幼仪的口述自传《小脚与西服》。这本书畅销一时,时正值台湾女权运动的高潮,张幼仪被演绎为女性解放的典范,她的自立、自强,从不幸中寻找自我的经历,让很多当代女性感到扬眉吐气。
现代文学史专家陈子善先生认为:“这本书展示了一个女性成长的过程,将她从传统到现代之间的困惑、选择的过程展示得比较清楚,有一定的价值。”
“但是,书中情绪化的因素很多,总的感觉,张幼仪在抱怨,对林徽因、陆小曼基本上持否定的态度。”
陈子善先生认为,没有张幼仪晚年的自述,《人间四月天》很可能拍不成,但正因为这样,电视剧太多根据张幼仪的一家之言,势必导致过多的同情、过多的美化,特别是林徽因最后的“道歉”是荒唐的,“如果没有林徽因的出现,也会有别人,只是时间早晚问题,她和徐志摩没有共同语言。”
张幼仪是“在世”的,她只抓可以抓得住的东西,徐志摩是“不在世”的。至死,张幼仪都无法原谅徐志摩的不负责任,她说:“文人就是这个德性!”她也不承认林徽因和陆小曼对徐志摩的感情是爱。“如果她林徽因爱徐志摩,为什么在他离婚后,还任他晃来晃去?那叫做爱吗?”“人们说陆小曼爱他,可我看了她在他死后的作为(拒绝认领遗体)后,我不认为那叫爱,爱代表善尽责任、履行义务。”因此,张幼仪说,“在他一辈子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一个精明、干练、勇敢而没有诗意的女子,和一个浪漫、天真、热情、毫无心机的诗人,走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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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上海滩第一个女银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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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6年夏天,张幼仪回到了久别的故乡上海。张到硖石去看了儿子后回到上海,就向徐家提出她要携带儿子去北京居住,并让孩子在北京读书。徐家对张幼仪被迫与徐志摩离婚一事仍未释怀,徐父当然同意她的要求,并将徐家财产的三分之一分给她和孩子,因此张幼仪每月有徐家汇来的生活费,在北京过着较舒适的日子。
不料好景不长,张母在沪逝世。噩耗传来,张幼仪结束了在北京的生活,携儿南下奔丧。此时张公权除主持上海中国银行行务外,并兼任中国银行副总裁,已煊赫一时,成为金融界巨子。张幼仪在上海妇女界很有声望。她一度在东吴大学任教,教德语,不少名女人都愿与她交往。上海南京路红庙旁边,原有一家“上海女子商业银行”(以下简称女子银行),是一些妇女所办,行内职员女性居多,但经营不善,濒临倒闭。此时她们看中了张幼仪,因为她既是张公权的妹妹,又是漫游欧洲归来,才学兼优,于是极力动员她放弃东吴大学的教职,聘请她出任该行总裁。张幼仪也想在上海干一番事业,因此就答应下来,但因为乃兄公权是“张总裁”,她提出只要副总裁的名义即可。张幼仪把她的办公桌放在大堂最后角落上,她说这样对全行业务和职员办事能力可一览无遗。她每天上午9时准时上班,从不迟到;下午5时下班后还请了一位老先生,专门为她补习中文。在张幼仪的努力下,又有乃兄做后台,上海商业银行的陈光甫和浙江实业银行的李馥荪也对她大力支持,因而很快反亏为盈,在上海银行界崭露头角,名噪一时。张幼仪是中国女性主持银行的第一人。
与此同时,张幼仪还大做股票交易,盈利极丰。1934年,乃兄君劢参与领导的国家社会党聘请她去管理财务。从此张幼仪既是银行家又是企业家,还与政治发生了关系。就这样,她在上海干了二十多年。上海解放前夕,张幼仪去了香港。后来她与一位姓苏的医生相遇并结合。之后,两人在香港共同生活了28年。1972年苏医生病故,张幼仪乃去美国,与爱子团聚,1988年以88岁高龄病逝于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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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对于张幼仪未免太过绝情。
我记得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张幼仪在与徐离婚后,自己创了一番天地未尝不能说,与徐的离婚,使她有了另一种生活方式,较之从前,更为人艳羡。
只是张幼仪心中多少是舍不得吧,纵使徐志摩对她不好,但他毕竟是她的夫,人才风流,英俊多情,然他的多情从未向她展露。她曾那么努力的想要向他靠近,但是多少事、多少人不允许,或许,纵使她靠近了他,他依旧对她不屑一顾。
徐志摩对张幼仪,何其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