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669966]王建《宫词》之四十六:
御池水色春来好,处处分流白玉渠。密奏君王知入月,唤人相伴洗裙裾。
唐代以龙首渠、永安渠、清明渠导水入城。“白玉渠”是指用汉白玉砌成的水渠。“入月”就是来月经。要通过隐秘的方式告知皇帝,以免“闯红灯”。宫女们在来月经的时候不小心把裙子弄脏了,于是相邀女伴一起到水边洗裙子。
胡震亨在《唐音癸签》卷19指出这首诗有两处与事实不符:一个是“天家何至自洗裙裾?”后妃们或许不怎么干粗活,但是一般的宫女日常在宫中从事各种杂役,自己洗自己的衣服更不奇怪;另一个是“密奏云云,更不谙丹的故事矣。”用丹朱在脸上作红色标记的事是这样的:
《史记》:“程姬有所避,不愿进。”注释这样说:“天子诸侯群妾,以次进御,有月事止不御,更不口说,以丹注面目,的的为识,令女史见之。”无论天子还是诸侯的大小老婆,都按顺序“排班儿”伺候大家各有的丈夫,哪个女子来了月经就不参加轮值了,不直接说,而是用红颜色在脸上做标记。这里没说皇帝直接看到哪个女子脸上有红色标记就取消临幸计划,而是让主管的“女史见之”,那么,由主管人员“密奏”也该是合情合理的。
宫中女性在月经期间除了“以丹注面目”,还有戴戒指的做法。关于是戴金戒指还是戴银戒指,是戴左手还是右手,我看到很多种说法,但基本上都认为是汉代后宫实行的做法。
据《三余赘笔》记载,汉代的后妃宫女们在月经来潮或者怀有身孕的时候,往往会在手上戴一枚金戒指,以此提醒帝王在此期间不可同房。所以,金戒指也被称为“经戒指”,表明月经期间戒除性行为,是一种警示标志。
还有说法是:汉代的后宫女性每当来月经或者妊娠时就在左手戴一枚银戒指,如果被皇帝临幸了,则会赐给金指环,戴在右手,并由女史记下与皇帝同房的时日,以备日后确定怀孕时进行核对。
再看看这种说法:后宫佳丽在“进御君王”之前要结过女史的登记和安排,女史向每位宫女发放两种小环,一种是金的,一种是银的。如果哪位宫女有了身孕或者正处于月经期间,不能行房,不必明说,只要把金指环套在左手上就可以了(要是再明确究竟是戴在哪个指头上,估计又会出现无数种说法),作为“禁戒”的信号,女史见到就不安排她侍寝了。平常,宫女们则把银环戴在右手。
不管金的、银的,戴哪个手上,横竖来月经戴戒指“戒”性生活。
既然说到宫女来月经的事,不妨说说与此相关的“红铅”这种所谓的丹药。
“红铅者,天癸水也。”什么是天癸?《黄帝内经》:“月事以时下,谓天癸也。”其实,“红铅”不是一般的女子月经,而是处女的第一次月经。“经水甫出户辄色变,独首经之色不遽变者,全其阴阳之气也。男子阳在外,阴在内;女子阴在外,阳在内。首经者,坎中之阳也。以坎中之阳补离中之阴,益乎不益乎?独补男有益,补女有损。补男者,阳以济阴也;补女者,阳以亢阳也。”“坎离”是《易经》提到的卦相,阴阳水火既济。“首经”阳气最足,从女人阴户流出来之后保持鲜润,不马上变色,对男人是大补。
明世宗朱厚熜迷信道教,前期主要为了长生,后期主要“研究”房中术。在道士的理论中,房中术本身就是养生术的一种,只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服用密制的丹药,并且多与童贞的处女交配,就可以达到采阴补阳、延年益寿的效果。明世宗嘉靖一朝,为皇帝炼制chun药成了道士们的主要任务,其中以“红铅”(也叫“先天丹铅”)制成的小药丸最为有名。
为了炼药,有关部门大肆采选民间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少女入宫,一方面为炼制红铅丸提供原料,另一方面也充当世宗以泄欲进行采补的工具。
红铅丸的成分除了“首经”,还有多种中草药、矿物质以及“秋石”等。秋石,有说是童男子的小便,有说是童男、童女的小便均有。英国研究中国科技史的李约瑟先生说,明代道士所炼的“秋石”实际上是从大量的人尿中提取的性激素制剂。也就是说,加入秋石,红铅丸更具chun药的功能。服用红铅丸,皇帝精力更加充沛,可以与更多童女进行“采补”。
此外,明世宗还命令宫女们每天天不亮就去御花园为他采集“甘露”,很多宫女因此累倒、病倒。也有说为了获取红铅的原料,给那些年幼的宫女大量服用催经药物,对宫女们的身心造成极大摧残,甚至导致宫女送命。于是在嘉靖21年(1542年)10月20日夜里,宫中发生了宫女试图勒死世宗的“壬寅宫变”,结果杨金英、邢翠莲等10余名宫女和端妃曹氏都被凌迟处死,并被族诛。
最后再说说宫女们月经不调的事,月经不调是常见的妇科病,据说宫中御医为皇后、嫔妃、宫女治疗闭经、月经愆期,所开的处方药中常有大黄。慈禧经常服用的“通经甘露丸”和“乌金丸”都有熟大黄的成分[/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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