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远高祖张嘉贞,开元年间官至中书令,生平喜收藏书画,善书法,尤长于大字,“不因师法,而天姿雄劲”。曾祖张延赏,大历年间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亦雅善书画,人称“妙合钟(繇)张(怀瓘)”,墨迹高古。其祖父张弘靖,累官至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太子太师。善书法,“书体三变,为时所称。”亦喜藏法书名画,轴帙满架。自张彦远高祖至祖父,一门三代都官至宰相,故当时号“三相张氏”。其父张文规,官至殿中侍御史,“少耽墨妙,备尽楷模,彦远自幼及长,习熟知见”。张彦远初为左补阙,在大中初年(847年),迁任尚书祠部员外郎,咸通三年(862年),任舒州刺史,乾符初年(874年),任大理卿。其生平仕履的资料甚少。
张彦远出生在三代相门,钟鸣鼎食的宦族,其家又世代喜好和注意书法绘画的艺术实践和收藏鉴赏,拥有大量的古今字画佳作,几乎可以与皇室的收藏媲美,如钟、张、卫、索、二王的墨迹,无不历历在目。在这种家庭文化的氛围中,使张彦远在书法及绘画方面,尤其是在书画理论和书画史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史载:张彦远“博学而有文辞”,并且能书善画。在书法方面,他“工字学,隶书外多喜作八分”,相传墨迹有《三祖大师碑阴记》,《唐淮山庙诗》等,但今天都已不存。只有现藏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唐代韩干所作《照夜白图》上,有张彦远所题“韩干画照夜白,彦远”八字,惜又远在海外,一睹为难。在绘画方面,他有《丰林泉石图卷》、《江行八咏图》等传世,但真伪尚难确定。张彦远自述:“书则不得笔法,不能结字,已坠家声,为终身之痛;画又迹不逮意,但以自娱。”事实上,张彦远由于对历代书画佳作多所寓目,在鉴赏收藏上,目光如炬,又有深厚的书画理论修养,挟此而付诸书画艺术实践,还是达到了一定造诣的。
可是,张彦远用力最勤,笃于成癖的主要还是在书画收藏鉴赏及书画理论、书画史方面。他自云:“余自弱年鸠集遗失,鉴玩装理,昼夜精勤。每获一卷,遇一幅,必孜孜葺缀,竟日宝玩。可致者必货敝衣,减粝食。妻子僮仆切切嗤笑。……爱好愈笃,近于成癖。每清晨闲景,竹窗松轩,以千乘为轻,以一瓢为倦。身外之累,且无长物,唯书与画,犹未忘情。既颓然以忘言,又怡然以观阅。”真实地反映出作为艺术家的张彦远对书画艺术热爱之深,和在体验艺术的神奇境界时的乐趣及超然物外的高阔胸怀。他又说:“收藏鉴识,有一日之长”。可知他自己对书画的品评鉴赏能力还是很自信的。这也是与其家学渊源,见闻广博分不开的,加之他在书画艺术实践方面的深厚功力和忘我的投入,使他将自己对书画艺术的鉴赏品评更上升到理论高度,有感而发,撰成历代画史中的名著《历代名画记》,从而成为我国著名的画史画论学者之一。
《历代名画记》共10卷,成书于大中元年(847年),该书是我国第一部美术通史著作,包蕴宏富,见解深微,所保存的资料也十分珍贵,被人誉为画史中的《史记》,地位极高。在《历代名画记》中,张彦远对绘画理论诸方面问题作了精详的阐述,时有发挥创见。如他明确提出和肯定的绘画的功用问题,他对谢赫的“六法论”详加阐述而又进一步发挥,他强调辩证地而不是割裂地谈“六法”,更多地要求重视形似之外的“气韵”。他提出了“自然”、“神”,“妙”、“能”、“谨细”这样5个标准,同时就画家的师承、修养诸问题,提出了自己的有关看法。《历代名画记》是我国第一部绘画通史巨著,它总结了前人有关绘画史和绘画理论的研究成果,继承发展了史、论结合的优良传统,开创了绘画通史的科学体例,是我国绘画史和绘画理论方面的“百科全书”。
张彦远又著有《法书要录》,共10卷,是书“采掇自古论书,凡百篇,勒为十卷”。收录了自东汉至唐代元和年间各家的书法理论文字,著录了大量书法名迹,采掇宏富,编辑精审,许多有关书法的记述著作,均赖此书以存留,是目前研究中国书法史和书法理论的重要文献.
张彦远撰成《历代名画记》和《法书要录》二书后,不无自豪地宣称:“有好事者得余二书,书画之事毕矣!”而“观其编次之差,果非虚语。”此外,张彦远还曾搜罗古今名画,撰成《名画猎精》一书,尽品评鉴赏之能事,其书今存一卷本及三卷本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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