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脂抹粉是女人从古至今从未改变的爱好。
且从出土的战国时期楚俑便可看出当时已有敷粉、画眉及胭脂的使用,甚至可追溯到之前的夏、商时期,民间就已开始使用化妆品了。古代的农业社会一向自给自足,连化妆品也不例外,大都以天然植物、动物油脂、香料等为原料,经过煮沸、发酵、过滤等步骤而制成。比较起来,古代妇女没有今日女性幸运,她们没有现成的、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可供选择,但是这并不会减弱她们妆扮自己的意愿。
在强调女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社会,“女为悦己者容”无疑是女性最大的乐趣及关注所在。加上古代女性由于社会地位的低下及在经济上对男性的依附,终身处在被男性选择、多位妻妾共事一夫、互相争宠的低劣情势中。在这种情况下,女性想要拥有较多优势,容貌之美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天生丽质的美貌并非人人可得,于是,大多数女性只有通过人为的妆点修饰才得以增添自身的风采,并以此博得异性的好感,而她们本身也在妆点的过程中,获得某种程度的心理满足。
古代女性相当重视肌肤之美,吹弹欲破、莹洁柔嫩的肌肤是美丽的基本条件,更是用来衡量女性美的一项重要标准,这从“手如柔夷,肤如凝脂”、“肌肤若冰雪”、“冰肌玉骨”……对美人的形容词,便可看出一二。
除了肌肤之美,古人也非常注重头发之美,每日梳理,爱护有加,并多蓄发不剪,早期披散在肩上,接着因实际需要而用绳带束发,再逐渐发展出各种不同的发髻式样,变化多端,甚至远在周代就已使用假发来增加头上的风情及美观。
学者推究古人之所以重视肌肤毛发,最基本的原因应与礼教有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不过,除了礼教的观念外,审美意识及健康需求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因此,古代的中国妇女有着各式各样,适合不同需要的保养品。这些保养品分别用于脸部、手部和头部的保养,而保养的方式则可称得上五花八门,有些还颇具神秘感。保养品的功用基本上是以保护和预防为主,如果在其中添加了药方,便会增加治疗的作用。至于使用方式则有外用及内服两种。
在化妆方面,古代妇女更是多彩多姿,不仅以粉饰面,两顿涂胭抹红,修眉饰黛,点染朱唇,甚至用五色花子“贴在额上,增添美丽的效果。每一个朝代由于社会背景、政治经济制度、道德观念、风俗民情等的不同,对美也都各有不同的定义。可以说,环肥燕瘦,美或不美,真的是要因人因时因地而异了。
现在使用的化妆品大都是化学制剂,它们不具备治疗作用姑且不论,不少化妆品还刺激皮肤、粘膜,引起过敏,往往弊大于利。其实,早在唐代我国就已有药物化妆品和中药美容剂。那时,人们十分注重仪容,贵族阶层盛行使用面脂、手膏,口脂等药物化妆品。《红楼梦》里的荣宁二府的公子、小姐乃至丫环都有搽香的习惯,他们自己制作香脂,涂于脸上、手上等地方,有保护皮肤,增加美容等作用。
古代女人最常用的三样法宝:
1、妆粉。古人擦的粉主要是用“米粉”做的。除了米粉之外,还有铅粉。将白铅化成糊状的面脂,吸干水分,碾成粉末或做成固体的形状。用的时候涂个大白脸。虽然有毒,但古人似乎为了白连命也不要了。当时许多女人为了追求皮肤净白的效果,是不惜每天服用微量的砒霜的。
在脸上搽粉古代称傅粉。中国古代妇女很早就搽粉了,这一直是最普遍的化妆方式。据唐书记载,唐明皇每年赏给杨贵妃姐妹的脂粉费,竟高达百万两!对于傅粉的方法,清初戏剧家李渔的见解颇为独到,他认为当时妇女搽粉“大有趋炎附势之态,美者用之,愈增其美”,“白者可使再白”,“黑上加之以白,是欲故显其黑”,鲜明地道出了化妆与审美的关系。更值得深思的是,古人还把傅粉等化妆方式同道德修养相联系,指出美容应与自我的修身养性结合起来,如东汉蔡邕认为:“揽照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傅粉则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这种观点,不仅颇有见地,而且寓意深刻。
2、黛粉。在战国时,还没有特定化眉毛的材料,女人们都用柳枝烧焦后涂在眉毛上。随后出现了“黛”,一种藏青色矿物。描画前必须先将黛放在石砚上磨成粉状,然后加水调和。
画眉是中国最流行、最常见的一种化妆方法,产生于战国时期。
屈原在《楚辞·大招》中记:“粉白黛黑,施芳泽只。”“黛黑”指的就是用黑色画眉。汉代时,画眉更普遍了,而且越画越好看。《西京杂记》中写道:“司马相如妻文君,眉色如望远山,时人效画远山眉。”这是说把眉毛画成长长弯弯青青的,像远山一样秀丽。后来又发展成用翠绿色画眉,且在宫廷中也很流行。宋朝晏几道《六么令》中形容:“晚来翠眉宫样,巧把远山学。”《米庄台记》中说“魏武帝令宫人画青黛眉,连头眉,一画连心甚长,人谓之仙娥妆。”这种翠眉的流行反而使用黑色描眉成了新鲜事。《中华古今注》中说杨贵妃“作白妆黑眉”,当时的人将此认作新的化妆方式,称其为“新妆”。难怪徐凝在诗中描写道:“一旦新妆抛旧样,六宫争画黑烟眉。”
到了盛唐时期,流行把眉毛画得阔而短,形如桂叶或蛾翅。元稹诗云“莫画长眉画短眉”,李贺诗中也说“新桂如蛾眉”。为了使阔眉画得不显得呆板,妇女们又在画眉时将眉毛边缘处的颜色向外均匀地晕散,称其为“晕眉”。还有一种是把眉毛画得很细,称为“细眉”,故白居易在《上阳白发人》中有“青黛点眉眉细长 ”之句,在《长恨歌》中还形容道:“芙蓉如面柳如眉”。到了唐玄宗时画眉的形式更是多姿多彩,名见经传的就有十种眉:鸳鸯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涵烟眉、拂烟眉、倒晕眉。光是眉毛就有这么多画法,可见古人爱美之心的浓厚。
3、胭脂。这东西从商朝就有了,是古代的口红,原料是一种叫“红蓝”的花朵,与妆粉调和后也可当腮红使用。后来人们在这种红色颜料中加入了牛髓、猪胰等物,使其成为一种稠密的脂膏,从此胭脂的脂才有了真正的意义。
古代称口红为口脂、唇脂。口脂朱赤色,涂在嘴唇上,可以增加口唇的鲜艳,给人健康、年轻、充满活力的印象,所以自古以来就受到女性的喜爱。这种喜爱的程度可以从《唐书·百官志》中看到,书中记:“腊日献口脂、面脂、头膏及衣香囊,赐北门学士,口脂盛以碧缕牙筒。”这里写到用雕花象牙筒来盛口脂,可见口脂在诸多化妆品中有着多么珍贵的地位!
口脂化妆的方式很多,中国习惯以嘴小为美,即“樱桃小口一点点”,如唐朝诗人岑参在《醉戏窦美人诗》中所说:“朱唇一点桃花殷。”
唐朝元和年以后,由于受吐蕃服饰、化妆的影响,出现了“啼妆”、“泪妆”,顾名思义,就是把妆化得像哭泣一样,当时号称“时世妆”。诗人白居易曾在《时世妆》一诗中详细形容道:“时世妆,时世妆,出自城中传四方,时世流行无远近,腮不施朱面无粉,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态,妆成近似含悲啼。”这种妆不仅无甚美感,而且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所以很快就不流行了。
唐宋时还流行用檀色点唇,檀色就是浅绛色。北宋词人秦观在《南歌子》中歌道:“揉兰衫子杏黄裙,独倚玉栏,无语点檀唇。”这种口脂的颜色直到现代还在流行着。当然,无论是朱赤色还是檀色,都应根据个人的不同特点,不同条件来适当加以选择使用,千万不能以奇异怪状的时髦为美。
除了上述常用的三种手法。另外还有不少“特技”配饰妆,譬如:
花钿
这种化妆方式又称花子、面花、贴花,是贴在眉间和脸上的一种小装饰。
关于花钿的起源,据宋高承《事物纪厚》引《杂五行书》说: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因故称之为“梅花妆”或“寿阳妆”。
至宋朝时,还在流行梅花妆,汪藻在《醉花魄》中吟:“小舟帘隙,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
贴花钿成风也是在唐朝。花钿是用什么做成的呢?古时候做花钿的材料十分丰富,有用金箔剪裁成的,还有用纸、鱼鳞、茶油花饼做成的,最有意思的是,甚至蜻蜓翅膀也能用来做花钿!如宋人陶谷所著《潸异录》上说:“后唐宫人或网获蜻蜓,爱其翠薄,遂以描金笔涂翅,作小折枝花子。”可见古时妇女的化妆方式不仅丰富,而且别出心裁,不拘一格。花钿的颜色有红、绿、黄等,大家熟悉的《木兰辞》中就有“对镜贴花黄”一句。花钿的形状除梅花状外,还有各式小鸟、小鱼、小鸭等,十分美妙新颖。
额黄
额黄,又叫鸦黄,是在额间涂上黄色。这种化妆方式现在已不使用了,它起源于南北朝,在唐朝盛行。据《中国历代妇女妆饰》中记:这种妆饰的产生,与佛教的流行有一定关系。南北朝时,佛教在中国进入盛期,一些妇女从涂金的佛像上受到启发,将额头涂成黄色,渐成风习。南朝简文帝《美女篇〉
?云:“约黄能效月,裁金巧作星。”这里说的约黄效月,就是指额黄的化妆方式。唐朝额黄盛行时,温庭筠在诗中吟出“额黄无限夕阳山”之句,李商隐也写道:“寿阳公主嫁时妆,八字宫眉捧额黄。”唐朝牛僧孺在《幽怪录》中还专门记述了神女智琼把额头化妆成黄色的故事。至宋代时额黄还在流行,诗人彭汝励歌曰:“有女夭夭称细娘,珍珠落鬓面涂黄。”这些都反映出古代妇女喜欢额黄的情景。
顺便补充一下,“脂泽粉黛”一词,最早见诸《韩非子· 显学篇》,可见,2200多年以前就有“系列”化妆品了。
盛放这些化妆品的物件在古代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妆奁”。中国的妆奁文化历史可谓久矣,远古人已知用“止水鉴容,流水沐浴”,穿贝壳兽牙饰以颈项,“晨起对镜奁,晓妆点绛唇”。唐朱庆馀诗曰:“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女为悦己者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今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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