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之战
曾有人问过上官昭:“风无骸和玉无心为何都被先生列为天下第一刀?”
上官昭答:“他二人刀境都已到极致。”
又有人问:“二人比武,谁胜谁负?”
上官昭只是摇摇头。
那人继续追问:“二人比试刀法,几招可见分晓。”
上官昭说:“或者几百招,或者一招。”
【是下文铺垫】武林中人对玉无心和风无骸的刀法有着种种评述:玉无心以刀意胜,风无骸以刀势胜;玉无心以静胜,风无骸以动胜;玉无心以简胜,风无骸以繁胜;玉无心以冷静胜,风无骸以狂放胜;玉无心以短胜,风无骸以长胜……
上官昭却对这种种说法不以为然,他说:“二人均深谙道之三昧。玉无心恭谨,静悟于一室之中;风无骸无拘,放浪于形骸之外。如此而已。”
【想起甲子兄曾说玉无心摔伽叶的细节,或许,也体现了他的决绝。是那种看透一切的决绝。】玉无心与风无骸,二人在江湖中如双峰并峙,高不可攀;却又如日升月落,从未相见。江湖中人也都不以为怪——二人见面,难免交手,定有一人失去天下第一刀的名头。上官昭却皱眉说:“二人已人刀合一,刀艺相较怕便是性命相较。”
【已闻结局之悲矣】但上官昭又说:“他二人终会印证刀艺。”
上官昭所言不错。玉无心终于约战风无骸,在他的徒弟元方被风无骸杀后。
“元方确是为我所杀。”风无骸也如是说。
【呃,到现在还不知是何原因。似乎当时也未曾叙述】约战的消息如疾风般传遍整个江湖——
时间:三五明月之下。
地点:云巅之上。
云巅寺。
从山下向上望去,丝毫看不见这座寺院,只能看到山顶上浓厚的白云。
云巅寺犹在白云之上。
云巅寺所在的独云峰顶,是一处广阔的平台
【顶、阔二字,气势足矣】,云巅寺便建在平台之上。平台极长极宽,除去云巅寺,仍能容下数千人,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决斗之处。
七月十五日,独云峰上,观者如潮。峰顶上人已密密麻麻,山下仍有人陆陆续续上来,其时还未近黄昏。
山顶上人声鼎沸,众人都在猜测此次决斗的经过与结局,更有人已下了不同的赌注。
【芸芸众生。高人生命对决,对于他们,不过是一场赌博。甲子兄写至此处,定大有无奈之感】天色将晚,人声渐稀。许多人探着脖子往山下看,玉无心和风无骸都还未见踪影。
一直大门紧闭的云巅寺先有了动静,众人忙向寺门看去。寺门一开,十二个僧人从云巅寺中跑出,每人手中提一盏硕大的气死风灯,灯里是如小儿臂粗的牛油巨烛
【更显隆重】。寺庙前的空地上早已搭了一座长七丈宽四丈的木台,木台四周竖了十二根丈二高的高杆。那些僧人并不停步,“噔噔噔”顺杆跑上。到得杆顶,将气死风灯一挂,继而纷纷跳下,跑到平台两侧站立,平台及四周一片通明。
云巅寺众僧露了这么一手走壁的轻功,场中顿时静了许多。此时一个老僧走出庙门,身穿杏黄僧衣,外罩大红金丝袈裟,昂首挺胸,长须飘飘,台下便有不少人低语道:“这便是云巅寺的圆通长老。”
平台下早已摆好桌椅,圆通长老径直走到中间椅上坐下。一个青衣僧人飞身跃上平台,向台下群雄双手合什施礼,朗声说道:
【如在眼前】“各位施主,今晚光临敝寺,本当尽地主之谊,奈何群雄毕至,难以兼顾。招待不周,还请各位海涵。
“江湖恩怨纷纭,千丝万缕。今晚到寺的各位施主,难免彼此间有前仇旧恨。但此时非了结恩怨之时,此处亦非了结恩怨之处。如若非要动手,本寺绝不会袖手旁观。小僧普广,受本寺长老所托,在此多谢诸位。”
【虽是客套话,但是甲子兄写来,十分真实】那僧人中气充沛,声如洪钟,压住了台下嘈杂之声。一番话讲完,又一施礼,便跃下平台,山顶上一时鸦雀无声。
但不多久,人群中便一片骚动,一佩刀之人从山道上走来。那人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所到之处,人群自然闪出一条道路。有人冲那人抱拳,有人却向后钻去。圆通长老也站起身迎了上来,口中道:“袁大侠光临,真是令敝寺生辉。”
人丛中有条大汉疑惑道:“此人不是风无骸?”
周围一片轻笑。一位身穿锦衣腰悬钢刀的人道:“这位是袁中正袁大侠。袁大侠衣冠整洁,风无骸落拓不羁,看装束便应知道。”
【衣冠整洁、落拓不羁二字带过具体描写,是不写之写】此时袁中正已与圆通长老见礼毕,同坐在台前。二人一番寒暄后,圆通问道:“玉无心和风无骸之战,袁大侠觉得谁是赢家。”
袁中正道:“二人武功都在袁某之上,二人交手,结果实难预料。”
圆通道:“袁大侠不用太信上官昭所讲。照他的排法,不使刀,武功便进不得前十?”
袁中正微微一笑,答道:“袁某见过风大侠武功,确在袁某之上。”
圆通又道:“袁大侠过谦了。照老衲看来,纵使风无骸武功再高,也比不得袁大侠。袁大侠正气浩然,那风无骸却行事无常。刀魔与刀圣,岂能相提并论?”
【溜须之言,但或许也是一种无奈。想想圆通或许也曾棱角分明,只是他作为一寺之主,其个性大半会被世俗磨没。】袁中正道:“长老过誉了。风大侠破衣恶食,而利天下,为武林除害无数,袁某难比。”
圆通道:“虽说如此,但风无骸好杀成性,却令人不齿。”
【其实,若非看了风无骸对小丁,我也会这么以为的】袁中正道:“长老此言差矣。风无骸也并非一味用刀,也常棍下留情。”
圆通一哼,摇头道:“墨让墨大侠,棍存慈悲,谁不敬仰。风无骸化棍为刀,便入魔道。
【说得是有理,只可惜,多少人已入魔道,自己却还不觉。叹叹】棍下留情,刀下却有多少冤魂。聚义庄主路阳,便死于他刀下。袁大侠恰在中原,此事应当知晓。”
袁中正沉默片刻,说道:“不错。十二年前,中原诸帮相互仇杀,中原众侠也多离奇而死。袁某前去中原,便为查清此事。路阳死后,中原便已平静。中原之祸,似与路阳相关。袁某此前也曾疑心……”
圆通脸色已变
【脸色之变,有所含义。只不过,足见圆通还不够圆通】,哼道:“路阳与我相善,怎能与中原之祸有关?江湖流言,断不可信。”
袁中正轻叹一声,沉默无言。
圆通哼一声,又道:“若非你我身份在此,今晚老僧便要与风无骸了结此事。”
袁中正叹道:“人生在世,难免受清名所累。”
二人正说话间,一青衣僧人上来禀道:“师父,长孙大侠来了。”二人忙起身时,只见人群分处,有两位老者走来。一老者气宇轩昂,腰佩长剑;另一老者却身材干瘦,貌不惊人。干瘦老者走到近前,与袁中正互一拱手,干瘦老者便转身混入人丛中去了。佩剑老者却不顾他,径直上前。圆通长老冲那佩剑老者笑道:“‘一剑霜寒十四州’,长孙老弟,许久不见。”
来人乃是关中长孙世家传人长孙适,人称“一剑霜寒”,手中青霜剑,乃武林名剑;祖传青霜剑法,享誉江湖。三人落座,圆通问道:“方才那位老者是何人?不妨请他同坐。”
长孙适一笑道:“乃是在下的一位朋友,挤在后面难以看清,故而在下同他到前面来看。”
圆通也不勉强,笑道:“见贤庄‘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人人也皆把老弟比作孟尝,只不知此人是贤如冯谖,还是奇如鸡鸣狗盗者?”
【是社交场上常见的轻浮戏谑】长孙适端起茶碗,呷一口茶,放下茶碗,方道:“上官昭。”
圆通大惊,回头看时,已看不到上官昭的身影。长孙适笑道:“老兄也不必找了,他不想抛头露面,由他吧。”
【上官昭也是不愿抛头露面的高人】圆通闻言,方才作罢。却听后面人丛中有人哈哈笑道:“老夫真是来晚了。”话音落时,一个黑袍老者已从人丛中走出。圆通等人起身迎上,圆通笑道:“阴教主大驾光临,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众人听了不由大惊,方才那老者从人丛中挤过时,谁都没想到他竟是天下第三刀太阴庄庄主阴九龄。阴九龄名满江湖,却少出其太阴庄。江湖中人大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竟与一寻常家居老者没什么区别。众人都不由议论纷纷。
【又一个与寻常人没什么区别的高人,只不过,或许与上官昭之隐有些区别。】喧哗声中,又有仁义山庄庄主陈青望、江南剑侠江流等几位江湖名宿相继到来,台前摆的椅子上也近坐满,然而还不见玉风二人到来。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山道上也再无人上来。
“来了,来了!”人丛中忽有人喊到。众人向山下看去,果见远远的山道上,有一排火光。火光渐近,果然是割玉门的人,走在最前的便是玉无心的首徒玉安。后面有四人抬一顶小轿,轿前轿后都有八人。
【这等排场,是玉无心】一行人到得擂台前,住了轿。玉安走到轿前垂手轻声道:“师父,到了。”
轿内并无声息。
玉安又说了两遍,听轿内无言,也不敢再说,只得垂手在轿前站立。台下圆通等人已看到割玉门中诸人,但见轿内并无人下来,也不好贸然迎上。谁料等了许久,玉无心竟还未从轿内走出。众人议论纷纷,圆通脸色也不由阴沉下来。普广见状,便走到近前问道:“师父,可否要小徒前去请一下玉大侠?”
【由此看来,和尚还沉不住气,六根不净啊。甲子兄刻画得恰到好处】圆通哼一声道:“天下第一刀,便要我去请才肯下轿么?”
长孙适劝道:“老兄不必生气,想是玉大侠怕在气势上输于风无骸,要等风无骸来时方现身吧。”
陈青望也呵呵笑道:“长孙大侠所言有理,高手过招,自当处处算计。”
圆通却又哼了一声,对普广道:“就说老衲请玉大侠下轿!”
普广闻言,急走过去。玉安见普广急急走来,也急忙迎上。普广对玉安道:“我们长老请玉大侠下轿。”
玉安一闻此言,变了脸色。
【细节】急返身回去,但到轿前,却又放轻脚步,走上前垂手说:“师父,圆通长老请师父下轿。”
轿内仍无动静。
玉安又抬高嗓音说了一遍。
但轿内仍无动静。
普广见状,上前施礼道:“玉大侠,云巅寺圆通长老请您下轿。”
轿内仍是全无动静。
普广看看玉安,一滴汗水已从玉安脸上流下。普广低声对玉安道:“小僧有一言,多有冒犯,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安将普广拉至远处,说道:“师父但言无妨。”
普广低声道:“尊师在轿中不出,是否有人暗害了尊师?”
【此言可是刺耳,是否激将?】玉安不由苦笑:“天下谁能暗算得了我师父?”
二人正说话间,那边圆通却按捺不住,站起身双手合什道:“老衲圆通请玉大侠下轿。”
玉安一惊,回头看轿那边,仍无动静,忙跑到轿前躬身低声道:“师父,圆通长老请您下轿。您再不下轿,割玉门便要得罪尽天下英雄了。”
轿内却无反应。
这时,一个抬轿之人凑到近前低声道:“师兄。轿子方才抬着很轻,师父是不是已不在轿中。”
玉安更是吃惊,低声叱道:“怎不早说?”
【侧写玉无心功夫之高,他首徒居然都没看出来】那人苦脸道:“没见师父下轿哇?”
玉安哼一声,将那人推到一边。那边圆通又高声道:“老衲圆通请玉大侠下轿!”
玉安又急奏道:“师父,圆通长老请您下轿。”
轿内仍无声响。玉安回头看一看怒气冲冲的圆通,一横心,将轿帘猛地一揭——
【横心二字,写出割玉门内,等级之森严】轿内果然无人。
三五月明之夜。
远离云巅寺的一处高峰峰顶,四周白云缭绕。月光静静地从天上泻下,流到石上、松上和那些云上。夜风一阵阵地穿过松林,发出涛一般静谧而又空灵的声响。
夜风一次次地将玉无心宽大的白袍吹得鼓荡起来,那时玉无心正盘腿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山间的雾气荡漾在他的四周,所以玉无心仿佛是坐在白云之中。玉无心的眼睑微微垂下,他的心中一片空明。
【终于现身。却是在此无人之处,足见他不喜欢那等熙熙攘攘场面。也是个孤独之人啊】“风大侠。”玉无心说着抬起了双眼。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笔直地站在他对面,身上的黑色披风随着夜风直飘。
“嗯。”风无骸点了点头。
“请坐。”玉无心说着,拿起身前的玉壶,将对面的玉杯满上,淡绿色的水在半透明的玉杯中回旋。
风无骸在对面坐下,将长刀放在身旁。玉无心将自己面前的玉杯端起,道:“玉某不会饮酒,只备几杯清茶。不知风大侠可饮茶否?”
“酒,茶,水,渴了便喝,没什么分别。”风无骸端起杯说。
玉无心微微一笑,二人将手中杯一举,玉无心呷了一口,风无骸却已一饮而尽。
【二人对比着写,最见不同】玉无心将风无骸身前玉杯满上,说道:“风大侠奔波天下,席不暇暖,玉某不如。”
风无骸道:“天地万物,各有己命。兼济天下,独善其身,都是一生。”
玉无心叹口气道:“风大侠心怀天下,浪迹萍踪,一无所系。玉某生性疏懒,又负先辈重托,一生只能止步割玉门中。”
风无骸忽道:“元方是你选中的传人?”
玉无心微微颔首。
风无骸道:“你选错了。元方与周兴在我背后偷袭,他怎么能做割玉门掌门?”
【呃?特地回去看了一下,怎么没见?是风无骸自己编的?】玉无心又品了口茶,缓缓道:“偷袭的人并非元方与周兴。”
“原来你也不信。那你为何约战于我?”风无骸问道。
“我二人终将一晤。”玉无心道。
【或许此等境界,我是无法达到。所以也不明白,为何一晤便要比武,便要生死相决】风无骸点了点头,又问道:“割玉门如何传承?”
“元方一死,割玉刀已绝。一切随缘,玉某也不再奢求了。”玉无心说,一面平静地品着茶。
“设计之人,你也不再追究?”风无骸看着玉无心。
【不知是何计】“蝇营狗苟,活于世间也是行尸走肉。何况多行不义,必将自毙。”
“玉大侠说得好。”风无骸忽哈哈笑道,说着将杯对着玉无心一举,一饮而尽。
玉无心也饮了一口,又执壶为风无骸满上。
玉无心饮尽手中茶,将杯放下,目视远方:“万物有始,也终有终。”
【平静中蕴含无限悲凉】风无骸点了点头,也端起面前杯缓缓将茶饮尽。
玉无心忽收回目光,看着风无骸身后:“风兄还约了他人?”
风无骸将身向后略撤,笑道:“那是我新收的徒弟。怕是担心我,自己爬上山来了。”
玉无心道:“此处上山不易,令徒天资不错。”
【侧写小丁】风无骸道:“天资比不上风某幼时,但其品行难得,玉兄也可收他为徒,或可传下割玉刀法。”
玉无心颔首道:“风兄眼光,玉某信得过。”
风无骸闻言,抬高声音道:“丁乞儿,过来吧。”
松树后闪出丁乞儿,走了过来,吐着舌头道:“师父怎么看见我了?”
【很可爱,吐舌头一个细小动作,便见其少年天性。今后虽是历经风雨,但天性之善已是烙印在心】玉无心不由一笑。风无骸指着玉无心对丁乞儿道:“这位是玉无心玉大侠,肯收你为徒,快拜师吧。”
丁乞儿却疑惑有看了看玉无心,又看着风无骸道:“师父你不教我了?”
风无骸道:“教你。玉大侠也教你。”
丁乞儿不由笑了:“行,我听师父的。”说着便跪下磕头。
玉无心等丁乞儿磕罢,笑问道:“你是不是不太情愿?”
丁乞儿不好意思地笑道:“被师父看出来了。我觉得师父不像个练武的。”
玉无心一笑道:“好,你既拜我为师,便要为我做一件事。你用这个玉壶,到山下里盛一壶清泉水。回来后将水倒入一个杯中,然后将这杯水倒入另一玉杯,倒完后,再将水倒回到原来杯中。如此循环往复,直至杯中无水。但要小心,如有一滴水洒出,便要从头再来。如何?”
“行。”丁乞儿爽快地答应。
“不论我生前还是死后,你都要做到。”玉无心对丁乞儿说,“去吧。”
“哦。”丁乞儿答应一声,拿起玉壶,放到手中看了看,说:“真好看。”然后便下山去了。
“风兄,我们可用改日约战?等你教好丁乞儿后。”玉无心看着远去的丁乞儿,说道。
风无骸道:“刀者道也,风某教不得,自己悟吧。”
【呼应前面写的“气”论】玉无心问道:“风兄不怕你的披风六斩从此失传?”
风无骸哈哈笑道:“五百年前,没有披风六斩;五百年后,也难有披风六斩
【沧桑,读至此心中大有感触。多少历史,能留下来的只是幸运的一小部分】。正如玉兄所言,‘万物有始,终将有终’。何况披风六斩失传,也会有新的刀法出现。风某又何必挂心。”
“生生不息。”玉无心颔首道。
【天地壶奥】二人不由都向远处看去。丁乞儿已经不见踪影。
但远方却有一片红光,离得远,已显得有些模糊。那里是云巅寺,是另一个世界。
【是谓俗界】“云巅之上。圆通长老还以为我们云巅寺前决斗。”玉无心道。
“我二人的决战,会被当作赌注,当作闲言。”风无骸冷冷道。
【果然是两个高人。想起曲洋和刘正风合奏一曲之事】玉无心转过身来,看着风无骸道:“故而这才是玉某最好的结局。”
风无骸哈哈一笑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夫复何求!”说着将长刀拔出。
玉无心也拔出刀来,微微一笑。
于是二人沉默了,山上又恢复了宁静。风一阵阵地刮过松林,二人的黑衣白袍动荡不止。
二人的刀身开始微微抖动,刀上的月光不停地流淌闪烁。
月光的流动闪烁越来越快,越来越变幻莫测。但渐渐的,月光又在刀上凝固起来,如平静而清冷的水面。
【从慢而快,又从快而慢,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世事沧桑,空明澄澈。
一刀一世界。
静默,许久。
两柄刀向空中一挥,一斩一割,二人身形各自一震。
二人相视一笑。玉无心问:“这是六斩中的哪一斩?”
风无骸道:“第七斩:空风斩。”
风无骸问:“这是割玉刀中的哪一招?”
玉无心道:“无心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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