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馆 ,男风馆 。
这一类的妓馆是最低级的 ,是不允许挂出牌子的 ,为了能够接到更多的客人 ,男风馆的当家把这馆子开到了我们司莺楼的后边 。
忘了介绍了 ,我叫栾姬 ,是这司莺楼的妓 。
我虽说是这楼里的红牌 ,却还留有着清白之身 。
芜恙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在我十三岁接客那天花重金将我定了下来却没有要我 ,只是在空闲的时候来楼里听我唱唱小曲 ,聊聊天 。
对于他 ,我无疑是感激的 ,若不是他我现在也不知在哪个男人身下强笑承欢 。但我总也看不透他 ,他看我的眼神 ,有迷恋有狠绝更多的是歉疚 。
元月初六 ,他每次来见我都没有特定的时间 ,唯有元月初六 ,每到这一天 ,他早早的就来到了我房里 ,还带着水晶酥 。这一天他不让我干任何事 ,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然后喝得酩酊大醉 ,嘴里还不停的唤着铋儿 。
铋儿?想是他的爱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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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元月初六他并没有来 ,每年的今天四娘都会让我到后门等她 ,我紧了紧披风正打算回去时 ,却被人叫住了 。
我回过身 ,叫住我的这个男子长得很是俊秀 ,唇红齿白 ,说他女扮男装也不为过 。
“有事吗?”
“姑娘 ,你手上的镯子能给我看看吗?”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乌亮的眸子里泛着晶莹的光 ,让人不忍拒绝 。
我抬起手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便急切的握住仔细的望着那只镯子 ,不知怎地 ,我有些嫉妒那只镯子 。
“姑娘 ,这只镯子是哪里来的?”他抬起头问我 ,握着我的那只手还没有松 ,我细细地感受着手上的温度 ,竟觉得心也暖暖的 。
“这是恩客送的 。”
“恩客?”他压抑的睁大了眼 ,“你是••••是••••”
“我是司莺楼的妓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撇开头说道 。
“姑•••姑娘•••我••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其实我也只是个小倌 。”他低下了头 ,闷声说道 。
“小倌?南风馆的吗?”
“恩 。”
我牵着他在一边坐下 ,“你问这只镯子做什么?”
“你刚刚摆弄披风的时候我望见了这只镯子 ,觉得它很眼熟便问来看看 ,越看越觉得熟悉 ,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他无措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我想着这会不会和我的身世有关 ,我十三岁被人卖到了这 ,之前的记忆全都没有了 ,如果我能找到我的家人或许就不用在男人身下••••••”
他有点哽咽 。
“我也是被人卖到这的 ,”我望着天上并不怎么圆的月亮回忆着 ,“我进来的时候还小 ,虽说没有失忆但也并不记得什么 ,我没有想过要回去 ,像我这种身份 ,就算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又能怎样 。”
••••••
“我叫清砂 ,你叫什么名字 ?”
“栾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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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清砂慢慢的熟悉起来 ,我告诉他我被芜恙包养着 ,他告诉我说他被肆珏长期的玩弄着 。
“你最近心情不错 。”芜恙凑在我耳边细声说着却吓了我一身冷汗 。
“这不是因为二哥你来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嘛?”我嬉笑着望着他 。
“哦?我还以为是南风馆的兔儿爷让我的铋儿这么开心的呢?”他将我搂进怀里 ,在我的耳边吹着气 ,一阵酥麻却透骨寒凉 。
芜恙最近变化很大 ,不仅让我改口唤他二哥 ,还总称我为铋儿 。
“怎么不说话?”他把头搁在我的后颈边 。
“铋儿 ,如果没有我你会变的怎么样?恩?”他啃咬着我的耳垂口齿不清道 。
我还是默不作声 ,这么多年来他对我的放纵早就让我忘了我的身份 。
最后 ,在我衣衫褪尽 ,在他将我扔向床铺的那一刻 ,门外的小厮将他唤了出去 。
我知道 ,我逃过了一劫 ,我也知道 ,下次再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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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砂 ,你看我••••”我一进门便看见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赤裸着身体在清砂身上伏动着 。
这种动作 ,我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
我转身把门带上 ,静静地在门口等着 。
过了良久 ,里面的喘息声抽噎声才平息下了 ,一个高挑男子整着衣领走出来 ,似笑非笑的忘了我一眼 ,我知道 ,他是肆珏 。
“清砂 ,”我立在门口 ,轻轻地唤着他 。
“栾姬 ,现在的我是不是很难看 ,”他哽咽的说道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种样子 ,你一定会讨厌我的 ,你别进来 。”
“清砂 ,”我还是走了过去 ,搂住了他 ,“我不会讨厌你的 ,我•••••”
还未说完的话被他咽进了喉里 ,他肆意的啃嗜着我的唇我的颈 。
“栾姬••栾姬••栾姬•••••••”他呢喃着我的名 ,不同于芜恙 ,他的吻给我的只有温暖安心 ,而不是透骨的寒意 。
我们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我是芜恙的人 ,我不可能把我的身体给别人 ,这是我的原则 ,清砂同样也知道 。
我们两个 ,终究••••••
“栾姬 ,芜恙当初花了多少金把你定下来的 。”
“不记得了 ,大概有四千金吧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发丝很细很密 。
“我想赎身 ,然后把你也买出来 ,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的眼睛很亮很纯粹 。
带着笑意的眼睛同样也感染了我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得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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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冀翼第二天被打破了 。
芜恙气愤的走进了我的房里 ,掀翻了满桌子的饭菜 。
“你想跟那个男人走?”他掐住我的脖子 ,满含怨气的怒斥道 。
“我••我••”脖子被狠狠地掐着 ,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
就算能够说话 ,我又能说些什么?能够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 ,我放弃了挣扎 ,如果就这样死了••••••
“哼 ,”芜恙将我一把甩到床上 ,“我不会让你死的 。”
我还没来得急起身 ,又被他压了回去 ,他烦躁的将我的衣衫尽数扯烂扔在了地上 ,低下头在我身上吮吸着 ,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 。
我早就做好了成为他的人的准备了 ,虽然心里还是不能接受 ,但我没有抵抗 。
我的不作为让他的怒气渐渐平息 ,他的动作变得温柔 。
“铋儿 ,不要想着离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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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身份 ,他不像是会常来青楼的人却偏偏买下了我 ,我望着镜子里日渐成熟的脸 ,思索着 。
我有自知之明 ,这张脸虽说漂亮但也太过青涩 ,更别说是十三岁时的我了 。
这么多年的相处 ,我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
他不好情色 ,不留恋风尘之地 ,四娘对他的态度也不同于其他达官贵人 。
他很清楚的知道我的所有事情 ,知道我与清砂的相处过程聊天内容 ,他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消息渠道 。
他跟肆珏应该是认识的吧 ,在跟我提到清砂的第二天我就看到清砂•••
如果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
这只让清砂熟悉的手镯 ,他跟肆珏的关系 ,我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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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姬 ,”清砂望着我“你没事吧 。”
“没事 ,”我朝他笑笑 ,“这种事早晚都会发生的不是吗?”
“如果我不是这么没出息的话•••”
“别这么懊恼 ,”清砂从有记忆开始就是按照小倌的要求来培养的 ,性格自是有些柔弱 ,但我一点也不介意 ,我需要的不是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而是他 ,这些年来唯一让我安心的他 。
处在黑暗中的人 ,只要得到了哪怕一点点的光明 ,都舍不得再放开手 ,在这种地方还这么单纯的清砂 ,就是我的光 。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我倚在他的怀里 。
“不记得了 ,进南风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
“这样啊•••”
“怎么了吗?”他低下头来问我 。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
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这意味着 ,我没法冠上他的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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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砂不见了 ,在我见过他的第二天 。
我不敢想象他的去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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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铋儿 ,”一夜温存后 ,芜恙将我轻揽在他的怀里 ,不着寸缕的身子让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要娶你 。”
“娶我?”我难得提起了兴趣“怎么会想起要娶我 。”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盘旋了好久了 ,”他又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前口齿不清道 ,“清砂让我有了危机感 ,再把你放在外边我可不放心 。”
毫不压抑口中的呻吟 ,“恩••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
“我?呵呵 ,我从未瞒过你 。”他的动作不曾停歇 ,“我全名公羊芜恙 ,是这涞殷国的王 ,也将是你的夫!”
王?原来是皇上啊 ,那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不是吗?
“肆珏呢 ,他又是什么人?”
芜恙的唇转战到我的耳边 ,“他是我的将军 。”说着 ,手掌肆意的蹂躏着我的身子 ,我不禁痛呼出声 。
“你还没有忘记清砂吧 ,若是你不听话的话 ,哼!”
“二哥 ,”我主动地把吻献上 ,“你说 ,我听不听话呢?”
一室旖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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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我成了皇后 。
很奇怪吧 ,青楼妓女当皇后 。
这涞殷国原不是涞殷国 ,公羊芜恙策反成功后屠尽皇宫内六百四十七人 ,唯独我和清砂 。
我现在才知道 ,清砂其实是我的哥哥 ,不 ,该说是王兄 。
我 ,清砂 ,公羊芜恙 ,肆珏 ,四人自小就是玩伴 。
公羊芜恙策反后念昔日之情 ,并没有赶尽杀绝
清砂被下了秘药 ,失去了记忆送去了南风馆 ,肆珏还不是将军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他 ,这不容于世的对王子的爱成了肆珏帮助公羊芜恙的原因 。
而我 ,就被送到了司莺楼 。
司莺楼和南风馆其实是一家 ,幕后老板就是肆珏 。
所以我们的事才被知晓的那么彻底 ,所以•••这一切不再突兀了不是吗?
哦 ,又忘了说了 ,元月初六是他策反的日子 ,而水晶酥 ,是我和王兄的最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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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砂原名风垣 ,我叫风铋 。
我一直想着能将他的姓氏冠在我的名上 ,虽说结局不是我想要的 ,但最终如愿了不是吗?
[ 此帖被夏木浅慯在2012-06-18 23:0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