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沉默。倪德仁痛心道:“若是早知此八字,断金门何至于消亡,倪某一生又何至于如此狼狈。”武赤冷冷道:“此八字如何不知,无非未尝教训,不以为然而已。”倪德仁一时语塞,便转向于东山言道:“贤弟,愚兄万没想到,竟会碰上余鬼,你看今日之事如何是好?”于东山勉强一笑:“兄长放心,也是那余鬼来得不巧。前些日子,仁义山庄庄主陈青望陈大侠让人捎信,说七残魔公孙度在附近现身,他约了些白道高手,要来乐仁小筑相聚,共商围杀公孙度之事。武大侠、祝大侠和与刘大侠正是因此而来。陈大侠约定后日便到。我们只要撑过这两日,即可无忧。”武赤道:“只怕这两日也难捱过,那余鬼武功心计都非公孙度可比。”于东山道:“无妨,今夜鄙人便派两人出去,一人向东,一人向西。只要冲出一人,便可捎信给陈大侠,让他多带帮手,速来相助。”倪德仁与刘豹同声道:“如此甚好。”武赤问倪德仁道:“倪老爷子如今可还能使动双锏?”倪德仁道:“老朽年迈骨松,使不动了。”武赤无言。于东山叫过两个庄客,吩咐道:“张义,赵贵,你二人各骑快马,从大路分别向东西方向冲出。冲出后急去找仁义山庄庄主陈青望陈大侠,请其多带帮手,速来相助。”那二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武赤等人知那二人害怕,都看着于东山。于东山道:“鄙人及全庄人性命,全在二位身上,请受于某一拜。”说着便要下拜。那二人急忙拦住,张义道:“庄主,使不得。庄主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理当效死。”说完,二人对看一眼,硬着头皮下去了。
不多时,二人准备就绪。众人一同到了庄门口,开了庄门。张义向东,赵贵向西,各自打马飞驰而去。
于东山见二人去远,急令关了庄门。与武赤等人回到大厅,众人坐了,都不说话,只听得外面火把“毕毕剥剥”地响。
良久,于东山面有喜色道:“此时二人当已冲出山谷了。”刘豹长吁口气,对于东山道:“于老爷子好算计。那余鬼纵挡得一人,也挡不住两个人。”武赤道:“那余鬼还有个徒弟。”刘豹道:“他那徒弟年龄尚小,能顶何用?”话犹未了,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声,有庄客进来禀道:“庄主,张义、赵贵回来了。”只见张义、赵贵也都进来。赵义用手捂着左耳,指缝中渗出血来。张义并未受伤,但头发蓬乱,已被削去一片。于东山皱紧了眉头,对二人道:“赵贵,张义,你们受苦了。说说是何情况。”赵贵哭丧着脸道:“小人骑着马快到谷口时,就觉得刮过一阵风,左耳便没了。听得一人骂道‘滚回去’,小人忙向回跑,才逃得性命。”张义道:“小人所遇也大致如此。”于东山沉吟一番,挥一挥手道:“你二人快下去治伤吧。”二人去了,于东山叹道:“没想到此计不成。”武赤道:“西边之人下手狠毒,定是余鬼。刘兄弟凭你的快马长熗,向东冲出,那丁乞儿拦不住你。”众人纷纷点头,刘豹却道:“那丁乞儿据说比余鬼还要手狠,说不好东面反是余鬼。武大侠武功高强,纵然战不败余鬼,遇到余鬼也能冲出。还是武大侠去较为稳妥。”于东山道:“武大侠一走,夜里余鬼若来,你我几人怕是难以应付。”刘豹道:“那武大侠带我们一同冲出岂不是好?”祝兆成也点头道:“不妨一试。”于东山和武赤对看一眼,武赤压低声音道:“可惜武某此次来并非助拳,而是避祸。”刘豹等人不由大为惊愕,都盯着武赤。
祝兆成问道:“武兄何出此言?”武赤道:“半月前武某曾遇到公孙度,与他大战一场,身负重伤。近几日听说公孙度又在此处出现,因而来乐仁小筑暂避一时。”刘豹心中吃惊,说不出话来。祝兆成沉默不语。倪德仁低声道:“此事万不可让别人知晓。传到余鬼耳中,你我都性命难保。”祝兆成道:“祝某去冲一冲如何?”刘豹忙道:“还是在一处的好。”于东山道:“如若分开,余鬼更易各个击破。还是一同固守仁义小筑吧。”倪德仁也忙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武赤看了倪德仁一眼,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