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经过一段时间悉心的照看和喂养,蓝皓君的灵兽墨玉,也就是黑黑,已经完全康复,并逐渐习惯了和蓝皓君的主宠生活,对蓝皓君的指令也能基本了解并执行。因为多了一只灵兽(比起苗部主区,墨玉很喜欢呆在谷中小阁),蓝皓君更有充分地理由造访谷中小阁,利用黑黑支开小白,与映儿独处越来越甜蜜,而身边亲近的人也一个个都帮着自己,当一切都按照蓝皓君所期待的发展的时候,更多的磨难才刚刚开始。
留下墨玉在殿外等候,蓝皓君快步进入圣女殿向远归的母亲大人蓝影问安。
圣女殿里,蓝皓君谦卑地向刚回来的母亲大人蓝影行礼问安,“母亲大人,多日在外,想必是辛苦了,若需要休息,女儿这便退下。”
“不忙,我还有事要问你。”蓝影极为严肃地坐在上座,似乎没有一丝疲惫,“怎么样,我不在的几个月,你这个新任苗王可好啊?”
“多谢母亲大人的记挂,女儿这几个月成长了不少,对族中事务也逐渐适应。”
“嗯,很好。”蓝影没有过多的表情,“听说你父亲给了你一只灵兽,是吗?”
“是的,母亲大人,是只毒貂。”蓝皓君进一步解释道,“它还有些认生,担心它在母亲大人面前不听话,所以我留了它在外面等候。”
“哦,起了名字没?”蓝影一手支着下巴,懒懒地问着。
“已经起了,叫墨玉。”
“哦,很文雅的名字,怎么想到的?”蓝影一挑眉,这不是女儿蓝皓君的风格。
“呃,静师傅帮我想的。”蓝皓君思绪飞转,想着怎样才能瞒过母亲,“其实,我原来是想叫它黑黑的。因为它通体墨黑,眼如碧玉。可是静师傅说,墨玉更为贴切,便选了墨玉这个名字。”
“黑黑?这才是你的风格。”蓝影闷声一笑,“原来是静儿帮忙呀,嗯,倒是很贴切的名字。这些年也都是劳烦她帮着照顾你,真让她费心了。皓君,有空多去学堂走动帮帮手,也算替我答谢她。”
“是的,母亲大人,女儿一向视静师傅为自家长辈,和小小也是情同姐妹,自会尽己所能好好照顾她们一家的。”蓝皓君提起静师傅一家自是心存感激,又怎会有不敬之事?
“说到小小,我倒是有些时候没有过她了。”蓝影似乎开始有些倦意,起身嘱咐女儿,“明日,你若方便,便带着小小前来,我倒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身子乏了,你且退下吧”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内室。
“拜别母亲大人,女儿退下了。”蓝皓君总是对母亲蓝影恭敬异常。
从圣女殿出来,却看见一白一黑正在对峙,想必是小白想冲进圣女殿,而黑黑死挡着不让。
一看到自家主人出现,墨玉便一溜烟地窜到她的肩膀,而小雪看到蓝皓君从圣女殿出来,便唧唧地叫唤着,跑到她跟前,挺身直立,向要告诉她什么似的。
蹲下身子,蓝皓君担心地问,“怎么了,小白?难道映儿又有危险了?”
此时小雪却背过身去,蓝皓君看见它的背脊上背着一个小小的竹筒,似乎是来送信的。抱起小雪,蓝皓君解下竹筒,打开一看,果然有一张字条,上面是月映儿隽秀的字体,“娘亲已归,不便相见,他日再约,雪玉联系。” 嗯,原来映儿的母亲大人也回来了,唉,那要多久才可以见面呢?好想映儿呀~
肩头附着两只小家伙,蓝皓君有些失落,“好吧,现在非常时期,只能靠你们两个小东西帮忙了,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现在就回去给映儿写信诉相思去。”
回到自己房里,蓝皓君难得耐心坐下,提笔书信,苦思半天,却不知道要写什么给心爱的映儿,看着在屋子里嬉戏打闹的一黑一白,心里暗自感叹,唉,你们多好哇,想见就见。我和映儿就惨了,这下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上一面呢,更不要想可以有机会温存了。唉,真是命苦呀~
蓝皓君一分神,笔尖墨汁已经滴落纸上,“呀,我还没想好写什么呢?怎么就已经脏了呀,哼,见不到心爱的老婆,做什么都不顺,真讨厌!”
发着孩子脾气,蓝皓君把纸搓成一团,扔到一边,提笔重新书写,“映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一日不见,今天不是才开始不得相见嘛,重写,“亲爱的老婆大人,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想起来昨晚还见来着,应该不是很久,再重写,“卿卿吾爱”呃,卿卿二字怎么写来着,又重写,“宝贝儿,我想你了,你想我没?”哎呀,我的字好丑哦,早知道有一天要写字,当初就该跟着静师傅好好练字,继续重写。蓝皓君嘟嘴蹙眉,心烦意乱,将写好的信又搓成一团丢开。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笔往嘴里送,百无聊赖地咬着笔尾,蓝皓君还在冥思苦想,一会挠头,一会抓耳,好不辛苦。“哎呀,不想了,心动不如行动。我干脆今晚月落之后夜探我家映儿好了。”被书信折磨得苦恼不已,蓝皓君终于坐不住发作了,甩开笔和纸,双手拍桌而起,盯着还在地上玩闹的两只小家伙,“你们两个家伙,现在可幸福了,今晚就靠你们给我通风报信啦,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而此时,月映儿一边陪着母亲月如霜品茗,一边分神为久去不归的小雪担心起来,也不知道小雪怎么样了,找到皓君没?万一信件丢了怎么办?不,不会的,如果信件丢了,那么皓君应该早就跑来了,想必是已经收到我的信了。小雪应该是和小玉玩得忘了时间了吧。唉,真是淘气的孩子。
想得出了神,月映儿竟然忘了母亲还在身边。看着女儿有些心不在焉,月如霜心中多少有些疑虑,“怎么了,想什么想得出神,茶再不喝,凉了可不好喝咯~”
被娘亲提醒才发现自己已经走神的月映儿,匆匆低下了头,有些小慌张,不敢看着娘亲的脸,“没,没什么,也许是招了风吧。”
继续品茗,月如霜似乎不想追问,“怎么不见白雪了?以前不都是喜欢在我们周围转悠的嘛~”
“哦,这个时候,想必肚子跑去河边抓鱼了吧,它贪玩,您知道的?”喝了一口茶,月映儿稍稍镇定下来。
“对了,娘亲不在的时日,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月如霜似乎有意无意地探问着。
“这谷中荒凉无人,除了采药研蛊,哪里还有什么有趣之事?”月映儿极力掩饰,毕竟和蓝皓君之事,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说不得。
“嗯,也是,这么多年,倒是委屈你了。”月如霜听到女儿的叙述,想起自己的确是疏忽了女儿,心中略有愧疚,“映儿,你可想出去看看?过些时日,也许我们便可以搬出这山谷也不一定呢~”
搬?月映儿可真的没想过娘亲会想搬迁这事,诧异不已,瞪大了双眼望着月如霜“娘亲,怎么突然想起搬出山谷之事?您不是喜欢这里清幽才带着我搬来的吗?而且我也喜欢这里独特的环境,如果搬走了,我的蛊毒花草怎么办?”如果真的搬走了,那么皓君怎么办?再也见不到她,我想都没想过呀~
放下茶杯,一手轻轻地握着月映儿的手,月如霜似乎早有决定。“是的,我是喜欢这里清幽,无人打扰,可是,你也长大了,总不能让你陪我在这里孤独终老吧?我想好了,等事情安排妥当,我就带着你离开这里,你需要自己的生活。”
“可是,娘亲,我喜欢这里啊,我也愿意陪着您……”月映儿很是着急,反握着娘亲月如霜的手,对于搬离这里,她可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好了,今晚你也累了,快去歇息吧。娘亲我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打断月映儿的话,月如霜已经起身轻吻女儿的额发。
“好的,晚安,娘亲。”目送娘亲月如霜回房休息,月映儿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月映儿还是为娘亲提起的搬家之事而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要怎么和皓君解释?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她。万一和娘亲起了冲突,那就更麻烦了呀~不行,绝对不可以让娘亲知道,但也不能让皓君担心,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唧唧唧——”不知道何时回来的白雪,此时已经跳到了月映儿的肩头。
抱起白雪,月映儿心急如焚,“小雪,你可回来了,怎么样,信交给皓君了吗,她好吗?”
“唧唧唧——”白雪得意地跳出了月映儿的怀抱,在地上转着圈子,像似在召唤她。
“怎么了?你想带我去哪里?”月映儿当然看出白雪的意图,轻声询问。
“唧唧唧——”白雪立起身子朝着月映儿叫唤一声,便跑了出去。
“哎,等等我呀!”月映儿怕会吵醒刚休息的娘亲,只能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跟着白雪来到小河边,却发现原来蓝皓君在这里等着自己,“你怎么来了?”
看到心上人出现,蓝皓君一脸喜悦,“映儿,终于等到你了。”
月映儿担心地不时回望,“你怎么还是来了?不是和你说了娘亲回来了,暂时不方便见面吗?”
牵起月映儿的双手,蓝皓君一脸委屈,“人家就是想你嘛,一想到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也很难受呀~”月映儿当然明白蓝皓君的心情,“可是,万一被娘亲发现了,那就麻烦了。”
“对不起嘛~”蓝皓君拥着月映儿撒起娇来,“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嘛。不能见到你,我真的是生不如死呢!”
“我都明白,皓君,我也不想这样的。”轻抚着蓝皓君的脸,月映儿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明一下,但是你千万别激动,不然我就不说了。”
“嗯,你说,我听,不激动。”乖乖点头,有了月映儿,蓝皓君什么都好说。
“那个,今晚,娘亲和我提出可能搬家的事情……”月映儿小心翼翼地说着,尽量不想刺激蓝皓君的情绪。
一听都“搬家”一词,蓝皓君脸色都变了,眼睛瞪得老大,“搬家?为什么要搬家?搬到哪里去?不行,我不准你离开我身边!绝对不可以,除非杀了我,不然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突然死死抱紧月映儿,蓝皓君已经开始激动了。
被蓝皓君搂得有些透不过气,月映儿试图挣开她,“皓君,你别这样,你先冷静听我说呀,是‘可能准备’,还没确定的事情,你别着急嘛~”
“什么‘可能准备’?我不准这样的‘可能准备’!”蓝皓君不顾得月映儿地挣扎,依旧死死抱着她,“要是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到哪里找你去?我不要这样,死也不要!”
“皓君,你听我说嘛,先放开我,你弄痛我了!”月映儿明白现在说什么蓝皓君都不会听进去,但自己真的是痛了。
不忍放开月映儿,蓝皓君只是松了一下怀抱,“映儿,我们私奔吧,就现在,不要等什么事情确定,不要管什么世人之见,就我们两个,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一起生活,好吗?”
月映儿慌了,她知道蓝皓君不是开玩笑的,“皓君,你先冷静一下嘛!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你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念头呢?”
蓝皓君真的害怕了,听到月映儿说要走,她就真的乱了,现在的她只想和月映儿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不是突然,我一直这样想的。我只想和你一起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地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不要再这样幽会了。映儿,求你了,跟我走吧,就现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眼泪止不住地流出,蓝皓君哽咽着祈求。
“怎么了,皓君,你哭了?别啊~”月映儿真的不敢相信蓝皓君就这样哭了,轻抚着她的脸,替她拭去泪水。
顾不得形象问题,蓝皓君只想留下月映儿,“映儿,我真的爱你,只爱你,只要你,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没,我没有丢下你,也不会丢下你的。皓君,我也爱你呀!乖,别哭了,你这样,我也想哭了。”心疼蓝皓君的脆弱,月映儿已经眼眶湿润了。
一手握紧月映儿的手,一手环抱着她的腰,蓝皓君情真意切,“爱你,映儿,真的好爱你~”紧紧吻上月映儿的双唇,蓝皓君已经不想离开。
激烈地回应着蓝皓君的热吻,月映儿感到自己也开始晕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正当两人激烈拥吻,难舍难分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
“你们在干什么!”月如霜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目睹这一切,心中很是愤怒。
“啊?”两人被吓得分开了,蓝皓君还想拉着月映儿的手,却被月映儿躲开。身旁两只小家伙也被吓得躲到二人的身后。
只见那人面容与月映儿有几分相似,一身淡灰色的衣衫,肩头立着一只灰鹰。
不知道如何跟娘亲解释,月映儿有些惊慌失措,“娘亲,我……你……”
慢慢走近她们,月如霜强忍着心中怒火,直直盯着心虚的两人,“映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又是谁!”
“娘亲,你别生气,她是一个朋友,马上就走了。”月映儿把蓝皓君拉到身后护着,慌张地解释着。
“朋友?我不是说过,不可以私带外人入谷吗?!”月如霜咬着牙,死死盯着月映儿身后的蓝皓君,“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月映儿还想解释,却被蓝皓君拉到身边,“月前辈,请您息怒。是我误闯入谷的,不关映儿的事,您别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
“好大的胆子!丫头,我管教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月映儿想要阻止蓝皓君,却反而被她拥在怀里,“映儿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蓝皓君发过誓,一定要保护映儿周全。”
“蓝皓君?你姓蓝,那么蓝影是你什么人?”月如霜眯起眼睛,狐疑地追问道。
“蓝影是我的母亲。”蓝皓君直言不讳。
月如霜低头想了一下,突然转向追问女儿月映儿,“映儿,老实告诉我,你和她,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被死死限制在蓝皓君的怀里,月映儿眼神闪烁,不知道如何回答,“娘亲……我……她……我们……”
“我爱她,只爱她,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她!”蓝皓君似乎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倒是回答得很坦然,“她也爱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恋人,没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你们居然……”瞪着蓝皓君,月如霜更是生气,“映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娘亲,这……我们……”月映儿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一时没了主意。
“月前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成全我们吧?”蓝皓君恳求月如霜的理解。
“哼,看在你是蓝影的女儿的份上,我暂且绕过你。”狠狠瞪了蓝皓君一眼,月如霜继续说,“映儿,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以后都不许再见她!”
听到映儿要被带走并且不能再见自己,蓝皓君立刻变得很强烈,“不,我不准!”死死抱着月映儿,蓝皓君没有退却的可能,“要想把映儿带走,除非我死了!”
脸上露出邪笑,瞟了一眼蓝皓君,月如霜干脆利落,“好,那我现在就成全你!”
只见云袖一甩,蓝皓君突然感到颈间有些刺痛,似乎被什么咬了一下,便开始感觉周身无力,头脑昏沉,视线也模糊起来,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紧紧地握着月映儿的手臂,“不放手,我绝对不会放手!”身边的墨玉唧唧唧地叫唤着,围着蓝皓君着急地打转。
没来得及阻止一切的发生,月映儿扶着逐渐无力的蓝皓君,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哭喊着祈求娘亲,“娘亲,别伤害皓君,我都听您的,跟您走便是。”
已经有气无力,蓝皓君靠在月映儿的肩头,摇着头,“不……不可以……映儿……”
“臭丫头,算你有点能耐,若是一般人,早就昏死过去了。”月如霜倒是人如其名,冷淡如霜,瞥了一眼快支撑不住的蓝皓君,冷嘲热讽,“哼,是她自己说要死的,我可没有欺负她,不过就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已经是留手了。”
眼见蓝皓君慢慢倒在自己怀里,月映儿真的是很心疼,却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娘亲,“娘亲,求您了,放过她吧。”
月如霜并非对女儿残忍,只是不希望女儿遭遇俗世之见的痛苦,才这样执着于要把她们立刻分开,“你把这个吃了,跟我回去。至于她,我会把她平安送出去的。”从身上药瓶里取出一粒药丸,递给了月映儿。
蓝皓君还在努力挣扎,喘着粗气,冷汗直冒,拉着映儿手,“别……映儿……别……”话没说完,便两眼一黑,失去知觉,昏睡过去。
不忍心看着蓝皓君遭受折磨,放下怀里的蓝皓君,月映儿毫不犹豫地服下药丸,跪下磕头,请求着,“娘亲,请您开恩,就让我送皓君出去吧。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求您答应女儿吧~”
月如霜怎么忍心看着女儿落泪受苦,转过身去,一抚袖,“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药效发作前,必须回来!”
拭去泪水,月映儿给娘亲再一次叩头,“谢谢娘亲成全,女儿去去便回,不会误时辰的。”语毕,便搂起蓝皓君往谷外走去。
将蓝皓君放置在迷离草场之外一处安全的地方,指示墨玉去把小小找来,月映儿借着月光一边细细看着她的脸,一边轻轻抚摸着,“皓君,原谅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往蓝皓君怀里塞进一支淡紫色的珠花,月映儿深深吸了一口气,落泪留下蓝皓君一人,转身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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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午后时分,蓝皓君躺在苗小小的房间,头脑还有些昏沉,四肢仍旧有些僵硬无力,但是意识已经恢复,而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映儿怎么样了?
挣扎着坐起身来,蓝皓君试图想下床离开,却被刚好端着米粥进来的苗小小拦下,“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昏睡了两天一夜吗?你要再不醒,我可就要告诉丰叔叔了。现在你总算醒来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映儿呢,映儿怎么样了?”被苗小小按回床上,蓝皓君焦急地询问着
放下米粥,努力将蓝皓君按回床上,苗小小很是无奈,“皓君,我去到的时候,只见到你昏睡在迷离草场之外,根本没有见到映儿姐姐,我还想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蓝皓君一下子泄了气,坐着床上,神情慌张,自言自语,“怎么办?映儿被带走了,映儿一定被带走了,我该怎么办?”
使劲想把蓝皓君拉回现实,苗小小紧紧抓住她的双臂,“皓君,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映儿的娘亲回来了,昨晚,我跑去见映儿,被她发现了。她很生气,要把我们分开,她逼着映儿吃了不知道什么东西,而我也被她弄昏过去,后面就不知道了。”蓝皓君回了神,一脸失落,脆弱得像个婴孩,眼泪水在眼里打转,情绪极其不稳定,突然死死抓着小小的手,哭喊着求救,“怎么办,小小,映儿被带走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好害怕……好害怕……”慢慢放开苗小小,蓝皓君紧紧抱着自己,缩得小小一团,惊恐地颤抖着,却无意发现怀里月映儿特意留下的珠花,有一些紧张起来,“映儿的珠花,小小你看,她留下了珠花,她只留下了珠花,她真的被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要找她,我现在就要去找她……”疯狂地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因为无力而跌倒在地。
从未见过如此脆弱,如此慌张又如此疯狂的蓝皓君,苗小小心疼不已,轻轻抱起她,“没事的,事情不一定如你想得那么糟糕。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了,喝点粥,然后躺下休息一下吧。等入夜了,我带着墨玉,替你去谷中小阁走一趟,我不会武功,相信映儿姐姐的娘亲也不会为难我的。”
像抓到救命稻草,蓝皓君突然看到了希望,紧紧抓着苗小小的衣袖,“是吗,真的吗?你要帮我,一定要找到映儿,我真的不可以失去她……”
拭去蓝皓君额头的汗水,苗小小安抚着她躺下,“是的,我当然会帮你了,我有映儿姐姐送我的香囊,可以自由出入山谷,而且还有墨玉跟着我,你放心,我会小心,一定帮你问出映儿姐姐的消息。”转身端过米粥,哄着她服下,“现在你身子还虚弱,先吃点东西,养好身子,我们一起去接映儿,好不好?”
蓝皓君痴痴地点头,乖乖地喝了几口粥,便顺着苗小小慢慢躺下,“不许骗我哦,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接映儿,去接映儿……”也许是太累,也许是体内还残留着迷药,蓝皓君眼角挂着泪,手里还死死握着月映儿留下的珠花,又一次睡过去。
还好这两天丰叔叔都忙着研究蛊种的事情,部族里面也没有什么情况,自己和娘亲就藏着蓝皓君,有人问起,就说她在学堂帮忙。看着蓝皓君熟睡过去,苗小小深深松了一口气,悬着心稍稍放下一些,帮她整整被褥,看看窗外的天色,再等几个时辰,我便去谷中小阁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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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入夜,苗小小将还在昏睡的蓝皓君交由娘亲姚静照顾,自己便带着墨玉,独自向山谷走去。
来到谷中小阁,苗小小有些忐忑不安,一步一个小心地四下环视,生怕弄出声响,又怕落入陷阱什么的。
“既然来了,不然过来陪我品茗赏月如何?”月如霜似乎早料到会有人到访,早早布置好了茶水糕点,静坐阁中,等待来客。
被月如霜吓到,苗小小打了一个激灵,才定睛看清,原来月如霜早就发现自己,低下头,有些尴尬,咬着唇,稳了一下神,悄悄和趴着肩头的墨玉耳语,“我们可不能让人看扁咯~”然后淡定地跺入阁中,自信的入座,端起温热的茶,品尝起来,“嗯,好茶,清香淡雅,口齿留香”
一旁的月如霜用眼角观察着苗小小的一系列举动,嘴角扬起,邪气一笑,“这么自信,不怕我的茶里有毒吗?”
苗小小脸色一变,着急想把喝下的茶水吐出来,却又一想,她也喝了茶,我又怕什么,立刻努力镇定下来,“你自己不也喝了茶嘛,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月如霜眼角也不抬,淡淡地说道,“我自己下的毒,自然有解药,但是映儿现在正自顾不暇,估计她没法再给你做什么解药或香囊了。”
苗小小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别在腰间的香囊,抬眼看着月如霜,轻声说道,“您都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映儿昨日已经和我坦白一切了,你叫苗小小,而它是蓝皓君的灵兽——墨玉,对吧。”为两人斟满茶,月如霜轻轻拿起自己的茶杯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小小,你今晚是不是有什么想说想问的?替蓝皓君……”
好像被看透一切,苗小小一下子心虚起来,“嗯,是的。皓君十分担心映儿的情况,我是替她来问问情况的。”
放下茶杯,月如霜正正身子,看着苗小小,“你还算坦白,也很大胆,我喜欢。可是小小,这是我的家事,映儿是我的女儿,你认为我会为难她吗?”
“不不不……”着急地在胸前摆着手,苗小小急忙解释,“我当然知道您不会为难映儿,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样了,仅此而已,真的。”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她很好,就是累了,已经睡下了,这样可以了吗,你可以走了吧。”月如霜似乎不愿意苗小小在留下
苗小小自然明白月如霜的意思,但是不能就这样放弃,“我答应皓君,要亲眼见到映儿,才回去”
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月如霜话题一转,“小小,你是姚静的女儿吧?”
“嗯,您认识我的娘亲?”弱弱地点点头,苗小小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置可否,月如霜继续问着,“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映儿和蓝皓君的事情的?”
“她们相爱了,很恩爱,我替她们开心,也希望她们幸福,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支持她们,保护她们的。”苗小小不知道月如霜为何这样问,但是她确实是真心地在回答她的问题。
“难道你不觉得她们是离经叛道,有违伦常吗?”月如霜没有对她的回答做任何发应,只是继续问着,却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她们真心相爱有什么错?为何要为世人的评断而承担责任?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不过是有些与众不同,就要扼杀,这太残忍了。世界是因为有差异才美丽的。”苗小小显得有些气愤,“反正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都祝福和支持她们。我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改变我的决定。”
淡淡一笑,月如霜漫不经心地继续品茗,“那如果你的娘亲和族人都反对呢?你也要陪着她们做叛徒吗?”
“我娘亲才没有反对呢!娘亲和我一样,都是祝福和支持她们的。”苗小小很认真地纠正,“如果族人反对,就像当年他们反对我娘亲和我爹成亲那样,我就陪她们抗争到底,大不了和她们一起离开苗疆,我怕什么?”
听到姚静已经站在这两个孩子一边,月如霜的确吃惊不小,似乎很满意苗小小的回答,“好吧,我允许你去看望映儿,但是我不希望再见到蓝皓君不请自来地出现在我的山谷里,你明白吗?这是我现在能答应你的。”
“嗯嗯,谢谢您,月前辈,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苗小小兴奋地向月如霜行礼答谢,便带着墨玉进了月映儿的房间。
轻轻推门进去,来到床边,看到雪白正趴着月映儿的身边陪着她。见到苗小小和墨玉,白雪一下子兴奋起来,和墨玉抱成一团,唧唧唧地叫唤着。
“映儿姐姐,你没事吧?我带墨玉来看你了。”苗小小轻声呼唤着,却不见月映儿有什么反应,似乎她有些虚弱无力。
轻抚月映儿的额间碎发,苗小小关切地检视映儿的情况,“映儿姐姐,你可以听见我吗?”
微微邹了一下眉,月映儿慢慢睁开了眼睛,“小小?你怎么来了?”努力想起身,却有些力不从心,无法使力。
感觉到月映儿的异样,苗小小紧张地问着,“映儿姐姐,你怎么了?”
月映儿轻轻摇摇头,微微一笑,“我没事,就是服了娘亲的软骨散,没了力气,喜欢昏睡而已。皓君呢,皓君她没事吧?”比起自己,月映儿更担心蓝皓君。
“放心,皓君她没事,就是很担心你。”扶着月映儿睡下,苗小小轻声安慰。
月映儿点点头,放心不少,“小小,帮我好好看着皓君,别让她乱来。娘亲只是一时气头上,过了这阵子,我会慢慢和她解释,慢慢劝服她接受我们的。”
“放心,我会的。”苗小小当然知道现在情况的确不宜让蓝皓君再见月如霜,必然会尽力劝阻皓君一切疯狂行为,“映儿姐姐,你先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好,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找机会让白雪去找你们的。”月映儿真的有些力不从心,没有太多体力说话,慢慢又睡了过去。
带着墨玉,苗小小不舍地告别了月映儿,再一次谢过月如霜,便离开了谷中小阁
回到家中,蓝皓君还在昏睡,和娘亲姚静讲述了一下在谷中发生的事情,便也睡下了。
次日,当蓝皓君再一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缠着苗小小询问月映儿情况,得知映儿并没有什么事情,终于放下心的她突然感觉到肚子饿,喝下了好几碗粥才感觉满足。
“小小,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映儿是这样说的吗?她没有放弃,只是让我耐心地等待她的消息,是吗?”蓝皓君紧张地拉着苗小小的手,再一次确认。
抚下蓝皓君的手反握着,苗小小再一次认真耐心地确认,“是的,这就是映儿姐姐的意思,她说月前辈只是一时生气,等她气消了,事情就会有转机的。所以在这期间,你要乖乖地听话,我会时不时去看望映儿姐姐给你们传递消息的。”
像是在说服自己,蓝皓君点着头,自言自语,“好的,我等,我一定耐心地等着映儿回来。”
虽然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多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面对的巨大考验,同时也考验着她们身边每一个关心的人。
[ 此帖被忠犬的女王在2013-02-24 13:53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