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自己,想不起自己,他只能那样坐着,神色安静,也许只是呆愣而已。肖琬远远的看着他,神色亦是淡淡的,那个清秀的男人,30不到的年纪,刚刚破产出了车祸,瞎了一双眼,同时丢了自己前半身所有的记忆。有成年人生活的本能,但也不过就是个能勉强自理还因为瞎眼而更可怜的初生婴儿罢了。这个城市太冷漠了,人和人之间,血亲都会对这样的负担避之不急,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护工。所以她便任由他每天越来越呆滞的枯坐,只要暂时不死就好,其他的,就算他活着也是无趣吧,何苦还要尝试唤醒他。
肖琬今天照例将他推出白色的病间,便任由他不冷不热的坐在花园中。他几乎不会扭动自己的身体,眼睛也不眨一下,从外观来说根本看不出,这是个瞎子。他的眼色很淡,阳光渐渐升起的晨雾中,那双睁着的眼睛就像对琉璃制的冰冷珠子,毫无生机的美丽。
冷漠的城市氛围,利益的交际趋势,造就了这个城市无数的变态。那些阴暗龌龊的想法,在光鲜的阳光和虚伪的掩饰下是你想象不出的肮脏和恶心。肖霆是肖琬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妓女所生的姐姐,是肖父年轻时偷尝禁果造就的生命,肖父不介意养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知情识趣。所以,无可无不可的养大的这个孩子,跟肖家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定时的给笔生活费,彼此不纠缠谁,大家都能落个轻松。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冷硬男子,肖琬也不动声色,等着对方自己说明来意。肖霆看着这个神色冷淡的女子,自己的姐姐,其实还挺像自家的人的,一样冷漠的让人恶心。顺着她的目光,肖霆看向那个阳光下,独自坐着的男子。知道他的遭遇,毕竟之前也曾在生意场上打过交道,不过往来不多,听到消息时也不过当个过耳风而已,对自己没有用处又没有利益往来,能上心的人大概都是有些心怀叵测的。肖霆也不急,便跟着‘姐姐’也斜依在过道的廊柱上,看着那个男子。
初春的阳光,淡淡雾气下,冰凉而清新,空气显的非常不错。男子的头发很短,刺刺的立在阳光下,脸型是北方人中少有的清朗型,清秀又不失狠历,只是没了支撑的灵魂,像个做工一级的蜡人。眼睛是真的很漂亮,当初在酒会第一次见面时就惊讶于这样的一双眼睛,所以记下了这样一个人,只是现在,知道他瞎了,再去看那眼睛时,没了清醒时的精明,好像更漂亮了,易于掌握而安全的漂亮,对于肖霆来说,真是绝美。肖霆回头对自己姐姐戏噱的说道:“真是个漂亮的男人,没了羽翼后,乖巧得很呢。被姐姐保护的真好。”肖琬没理他,自己看着自己的方向。肖霆也不恼,开口道:“老头子死了,遗嘱里要你去送灵呢,不去的话,咱家诺大的家产就归福利院了,咱一分都拿不到。”老头子大概知道自己就那些家产值钱,怕没人给送终就定了这么个遗嘱,凄凉的很,只是这个世界大抵那样,有唏嘘别人的功夫,不如过好自己吧,死都死了,还能那么计较。“我会去。你走吧。”“好的,那就2月15见咯。”肖霆说完,立起斜倚的身子,随意的拍了拍灰尘,准备离去。“只是,姐姐对他,下过手没呢!”语气轻浮,带着调笑与试探的意味,肖婉听出来了,依然看着不知什么方向,没有回答。肖霆讨个没趣,自己笑笑,“姐姐真沉得住气”,说完不在停留,离开了那个僻静的小院。肖婉上前,突然摸摸了那蜡人一样的男子,“你没了羽翼,再也飞不起了,我却并不想要你。你说,你该怎么办?虽然不想要你,但是挺舍不得你这幅皮相呢。”
说完,看着男子没有生气而懵懂的眸子,转身离开。
2月15日的日子,是个阴沉的雨天,可笑的迎合了某种需要悲伤的心情。跟着黑色灵车的黑色桑塔车队,类似小说里的幽灵车队,只是也与时俱进的坐起了轿车。肖腕一身黑色长裙,意外的非常漂亮,那张略显平淡的脸,趁着这天气像女巫一般空灵,禁欲的诱惑和凶残。他旁边就坐着肖霆。两个同样有些苍白的面容,看着挺像是因为悲伤而露出的憔悴。老头子的财产貌似真的挺多。“你真舍得。”肖腕出口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感情,不过肖霆也没想听出什么来。“有那个心了,不做的话,我可不像姐姐那么能忍。倒是,没想到,那是个干净的极品。”肖霆的口气里透着股餍足,脸上的表情突然绚丽起来,像个得到美味糖果的精致孩子,他是个娃娃脸的男子,表像欺骗了几乎所有人。车子里的气氛沉淀下来,一路到了灵山。下葬之后,彼此就两清了,之后就是另一场利益的追逐。
白色的玻璃房里,摆着一口白色的透明棺木,里面躺着一个容颜清秀,苍白肌肤的男子。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那些周围盛开的白色蔷薇,带着水露盛放。猎猎风声隔绝的屋外,是千米高楼的距离,砸下去,足以成为泥浆的美丽距离。推开的玻璃门,走进一个身着白色休闲套装的男子,娃娃脸配着苍白的肤色,极度的不协调。轻声锁上透明的门扉,屋子里寂静的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这透明又无声的世界,能让屋外的人有种禁忌的偷窥愉悦,让屋内人,为这一场类似被窥探又自认安全的的娱乐,兴奋的颤抖起身心。皮鞋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室内,男子慢慢向棺木走去。棺木内,听到足音而缓缓睁开的眼睛,迷茫懵懂又透着本能的恐惧,真是看多少次都不觉得厌倦。男子靠近棺木,白皙纤细的手指,伸向棺木中的人,冰凉指尖顺着眼角滑过面颊落到唇边,在男子无措的面容下,将手指探进男子无力反抗的口,纯白的指尖挑逗嫩红的舌苔,银色涎液流过手指滴在男子细致的锁骨之上。配着阳光,闪出诱人的色泽,抽出手指,白衣男子露出孩童般的纯真神色,濡湿手指抹着那滴落的液体,慢慢在男子身上滑行。白皙的肌肤,带着人体淡淡的温暖,裸露在晨光中,莹白的像是上好的琼脂暖玉,手指轻抚下,激起点点涟漪,颤抖下带着身体的愉悦和未知恐惧。轻点上娇小的突起,指尖不自觉的嬉戏逗弄,按压,捏起,拨弄,抠抓,慢慢的看它变成鲜艳的红色,渗出血水。然后放过另一边,蘸着点点血色,在慢慢下滑,握上慢慢抬头的物体。葱白似的指和着樱桃的血,加上,这粉嫩的香蕉?男子为自己的想象笑出声来。抬头,对上那双迷茫难耐的眼睛“你真美!诱惑的我欲罢不能。”抬起男子的右腿搭扶在透明棺木上,男子柔柔的声音接着响起“不能动的你,最美。哦,我完美的活尸!”说着亲吻上男子温凉的脚尖。喉间低低的声响,显露出主人不正常的欲望。棺木中的男子,无助的睁着双眼,感受越来越灼热的身体,却无力动弹,痛感和快感交织,不过,以他的智力,他什么也不懂。纯洁的思想,配上那迷人的敏感身躯,满足了所有懦弱又肮脏的思想。肖霆是个恋尸癖,从他有性欲望起就知道自己的阴暗面。从最初的恐慌到后来的接受,肖霆的态度一直很冷静,如同他那个利益的家和他生活的那个冷漠的世界。尸体给他的安全感,是任何空间和人物所不能给他的,看着外表冷漠干练的人,你永远无法理解他的内心的迷茫和不安。不过,这个世界大抵如此,何苦为难自己呢。别人也只看得到那些光鲜的表面不是么。承认自己有多阴暗腌臜,那腌臜阴暗就会滋生的越快越多。然后,一点点侵蚀掉这不必要的肉身,最后快乐就降临了。道德伦常,正义归途,只要生就是肮脏的,哪里能靠那些可笑的三纲五常来约束来改正。不相信生,才能相信死,才得以在死亡中感受超脱的快乐。肖霆眯起的眼睛渐渐透出对血腥的渴望,对情欲的迷恋。“你说,你幸不幸福呢?像个死人一样,只用感受快感就好了。”倾身,咬上男子的薄唇,眼眸对着那双渐渐被情欲迷去的眼睛,牙齿不知不觉的闭合,咬出一身的血腥气味。玻璃渐渐碎裂,边缘被鲜血覆盖,白色蔷薇开出火红的颜色,人形变成人偶的碎步。
鲜血让人疯狂,肖霆迷失在那一片血红中,感受着莹白肌肤渗出红色的美丽,享受肌肤疼痛带来的紧致快感。看着那双迷茫的眼睛露出惧怕,身体翻出人类的极限,残破而美丽;看着那代表人类肤色的嫩红消失被死亡的鲜红取代,鼻息成为累赘,眼睛慢慢失去焦距然后闭合。肖霆突然狂笑起来“哈哈,你解脱了是么!哈哈,开心么,感谢我吧!哈哈、、、”倒退着离开那具残破的身体,一身白衣被染成红色,才衬出些许活人气色面颊显的狰狞诡桀。背后的玻璃一声‘碦嗒’那鲜红的身体伴着他的狂笑,落入他渴盼的深渊。千米高空,短短一瞬,生死已定。
肖婉从监控室走出来,冷漠的神色,看不出表情。重新打开那扇关闭的玻璃门,“你终于还是我的了,真真正正,只是我一个的,连你自己都不能控制。”
(啊!俺是绝对不会在开头告诉你们,这是俺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文,坑爹啊。拿出来纯粹是骗钱滴!)
[ 此帖被陌彦生在2012-03-02 16:35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