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动人心的恐怕要数赛马,自古以来,蒙古人对马就有特殊的感情,这大概是因为蒙古人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关系吧,每个人都已自己可以精骑善射为自豪,而且赛马不但是比马的速度和耐力,而且也是比试骑手们的高超的骑术,要求能够熟练的驾驭好马,使其既快又稳且美,以先到达终点者为胜。正式比赛之时,虔诚的骑手们都要先绕着巨大的焚香台转圈以示敬意,接受德高望众的喇嘛的祝福。这可以看作是英姿勃发的骑手和披红挂彩装扮一新的参赛马匹的亮相。赛马道两侧观众的呐喊与喝彩声,历久不绝。这是粗犷豪放的牧民们与天与地最为热烈的情感交流。参赛的骑手个个扎着彩色腰带,头戴黄、红颜色的头巾,脚蹬皮靴,是那样的英俊而又潇洒。起点和终点插满了各种鲜艳的彩旗,那远道而来的观众们都聚集在起点和终点上为参赛的健儿们加油助威。
赛马就要开始了,骑手们一字摆开,只听那开赛的号角长鸣,这些粗犷强悍的骑手们便飞身上马,奔腾激越,纵横驰骋的一匹匹骏马就象离弦的箭,疾速掠过的风一般地掠过绿色的草原。
勇敢的骑手们个个骑术精绝,稳稳的坐在马背上,手里摇动着马鞭,嘴里不断发出“噢!嗬!”的驱赶声,扬鞭竞驰、争先恐后如箭矢齐发。滚滚的烟尘中众马奔驰,你追我赶,一时红巾飞舞,宛如飞霞流采,场面颇为壮观,令观众激动不已。观众们的掌声在催马疾驰之中轰天彻地似的响成一片,笑语欢声腾空而起,此起彼伏,声震原野。
莹玉牵着莹波混在在人群中观赛,莹波虽不能亲眼所见,但莹玉不断地将战况详细描述给她,她听的兴奋不已,耳边不断的传来马蹄声有如暴风骤雨,喝彩的鼓掌声欢呼声如雷动一般,于是也跟着那欢笑喝彩声,兴奋的大笑起来。
渐渐的一位身材雄壮得有如一座铁塔似的青年在众骑手之中脱颖而出,只见他的身子稳稳的跨在骏马之上,扬鞭飞奔,驾驭着马儿,迅速异常的向终点冲去,动作优美干练之极,两旁的观众中立即为他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都在为他呐喊助威。在雀跃欢呼声中他不负众望的冲过了终点,比赛结束了,按照蒙古族的习俗,赛马结束后还要赞马。“它飞过路旁人们来不及观年看,奔驰起来四蹄一尘不染,好似欢跳的黄羊,又象出笼的飞鸟,鬃毛如同高原上的青草随风旋转,毛色就象射在水面上的光环......”一个德高望重年老的牧人端着马奶,捧着哈达,诵唱的赞马词,表示美好的祝愿之意。最后将一些奶子抹在骏马的脑门上,剩余的敬给赛马的骑手,并将哈达系在骏马的脖子或缰绳上以示祝福。
获胜的前几名骑手依次排列在台前,得到了不同等级的奖品,他们神气举着的奖品骑着马儿绕场一周,这时突然听到"轰隆"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嗡地响,大家都吃了一惊,像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原来是临时搭建的马棚忽然发生了垮塌,掀起一人多高的尘土迅速的向四周弥漫开来,铺天盖地的尘土在一瞬间不断地吞噬而来,正在大家卑满天飞扬的尘土迷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不知是哪一家的拴在马棚旁边的几匹性格暴烈生马受了惊吓,蛮性大发满处乱窜,这种马生性爆烈,速度又快,折腾起来一般人是很难制服的,它们不停地弹跳着冲撞着窜进人群里乱踢乱撞,它连踢带咬的冲到了人群之中,刨动的蹄子把地上的尘土扬得到处都是,在那一片纷乱的不断弥漫扩大着的灰尘里,它拼命地嘶叫着,鼻子里不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用马蹄子胡乱地踢踏着,大家纷纷大叫着奔逃躲避,但是人群密集,一时也散不开来,不时有人被马踢踩得跌倒在地,人们喊着叫着,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莹玉震惊之下紧紧牵着不知所措的莹波,看着刹时间变得混乱不堪的周围,不知往哪里躲避才好,这时一匹拖着缰绳上的断裂的半截木桩子的马疯狂的向前疾冲而来,这匹马性子极为凶悍暴烈,又踢又撞,力气很大,所有想去制服他勇士全被他踢了开来,跌得头破血流,莹玉眼见着一匹马正一路疯狂地向着他们这边奔了过来,此刻的他都吓傻了,眼瞧着这匹马离自己越来越尽只是害怕焦急却无法子可想,这匹马在汹涌溃散的人群中又连续冲踏倒了两人,这时离莹玉他们已经很近了,近的能很清楚的听到那马因狂燥而不停的打着的狂乱响鼻声,这时候他们能逃到哪里去呢?莹玉的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立即将莹波紧紧地护在身后,此变生的仓卒,四周乱纷纷的,莹玉知道即使大声呼叫也是没有用的,他猛地弯下腰去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他心中明知以自己力小气微,以他的力量拦阻这烈马,根本就是于事毫无补益的,根本就不足以解救莹波于困危,只不过是白送了自己性命而已,他心中想道:“我父母大仇已报,此生已是了无挂碍了,要是今日能安然无事便罢,要是不能脱险,和莹波死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这一瞬间他的心中虽然一片凄然却又觉得是那样的平静安详,他默默看了莹波一眼,注视着莹波,他觉得胸间热血潮涌,身体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咬紧了牙关,准备和那马决一死战。
那马迅速而爆烈的奔跑着,扬起漫天的飞尘,莹玉明知身单力薄定不能敌,却坚定地紧紧地持着匕首保护着莹波。就在这惊险的一瞬,那一位已娴熟技艺而勇夺赛马第一的那位年轻的骑手,乘骑着骏马,手持套马杆风驰电掣一般的冲了过来。
那位年轻的骑手,策鞭猛追而来,已经离这匹马越来越近了,莹玉本已抱了必死之心,准备就这样和莹波相携而死,却见一人横里冲了过来,那位年轻的骑手,稳稳地坐在马上,奔着奔着,忽然双膝一曲,双脚坚稳的控制着胯下马身,腾身而起,坐在了鞍子后面,利用后鞍桥卡住身体,手中的缰绳一收,两腿猛地使劲紧紧地夹紧马臀,那只马前冲之势甚猛,突然间遇到急刹几乎收不住势,后腿一撑,前蹄高高的越了起来,但很快训练有素的稳稳停在当地,四条腿像钉住了一动不动,那位年轻的骑手整个身体用力后坐。与此同时,用套马杆准确的将马套住,抓住套马杆不放松,将手臂一抖,整个绳套就绕在了杆梢上。再将套马杆猛的一甩,利用杆子的弹性将绳套抖一个圈圈,将套马杆上的皮绳扣准确的套在了那马得脖子上,再看前面的那马,前身被突然定住,屁股被兜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圈甩到了前面。那位年轻的骑手却乘机敏捷果断地跳上马背,那生马自然是暴跳如雷,狂奔乱叫,那位年轻的骑手随着马的顽悍和倔强的姿势而顺水推舟,不断改变骑法来应对,直到那生马力竭声嘶,屈膝倒地,这匹凶烈的生马终于被他制服了,另几匹也在大伙的齐心合力下被制服了。喝彩声如雷一般响起,大家纷纷蜂拥而上,围绕在胜利者身边,称赞着他们的胆略,机智和超卓绝伦的非凡的技艺,那位年轻的骑手飞身下马,向着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致以谢意,莹玉牵着莹波走到那勇武健壮的青年面前,莹玉向着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用蒙语说道:“谢谢勇士的相救大恩!”
强烈的阳光下莹玉仔细的打量着那位年轻的骑手,他特殊红褐色皮肤上带着草原男子特有的一种粗犷,结实有力臂膀和粗壮的身材散发出野性十足的热力和豪情,他豪放粗犷的望着他笑了笑道:“这是应该的,你千万不要这样客气。”
莹玉连连摇头,说道:“不知勇士尊姓大名如何,相救之恩不敢忘记,这个恩情我是一定要报答的!”
那位的年轻的骑手回了一礼说道:“我做事从来也没想得到什么回报,你不用这样客气。”
莹玉再三问他姓名,他只是不说,莹玉见他执意不肯,于是只好说道:“虽然这位勇士施恩不图报,不肯告知姓名,但是您的恩义我会记在心里永世不忘的!咱们就此别过!如有再次相见之期,比定当还报您的恩情。”说完又向他施了一礼,然后牵起站在身后的莹波的手,往回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望望他,露出温婉秀丽的一笑,向他摇了摇手,那位的年轻的骑手看着他轻盈婀娜,曼妙悠然的身影,他宛如从江南的烟雨中走的一位风姿绰约的袅娜闺秀,娇滴滴的带着十分闺阁秀气,跟刚才那位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这时候红日西斜,视野尽处,是纵横天际的晚霞,那渐渐浓烈的晚霞下边,莹玉素雅的衣裳在风中越飘越远,越飘越远,亭亭玉立的身影渐渐远去在夕阳和远山映衬下则像浓墨涂出的剪影一样,渐渐的融进了夕阳里,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之感,就像一幅色彩对比鲜明而又浑然天成的流动画卷,他的身体僵硬的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好半天都一动都动不了,呆呆的望着这一幅色彩对比鲜明而又浑然天成的绝妙好图,觉得莹玉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竟如仿佛被清风的手托入了云端一般。他忘却了自身的存在,他真想化作一缕风儿,融化在这美妙的图画之中,追随他而去,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