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诉她:“就算天涯海角,你仍是我惟一不变的寻找,你的笑,是我剧毒的解药。”
她想告诉他:“就算天涯海角,我从未忘记你的拥抱,因为珍惜你给的依靠,所以一次次把你的手放掉。”
他很喜欢她。
他和她是同学,是朋友,不是恋人。
他眼中的她,好看。她眼中的他,羞涩。
他的朋友告诉她,那一天,他看见柔软的阳光扑在她的脸上,就像一道光亮,打在他的心上,她脸上的红晕,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丽迷人。
她有很多的不知道,比如,她不知道他很喜欢自己,而是从他的朋友口中得知。她也不知道,他是否曾经难过过,因为自己的没察觉。她想,他该是难过的,但她从不敢问起,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问了他会难过,还是害怕问了以后自己会难过,是的,她亦是难过的,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她不想伤害他,从来都不想。
她不敢跟他联系,尽管她的心中,一直都对他有所牵挂,仍是为了那段不知道还算不算友谊的友谊,她会觉得心里对他有所愧疚,因为,自古风月债难偿,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报答他的倾慕,因为她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所以,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仅此而已。
哪怕再相遇,再也不会是曾经的样子。
他变了,她也变了。
一间豪华不失庄重的会场,灯光并不明亮。
“接下来的一件拍卖品,相信诸位都已经迫不及待,毕竟那是一件,难得的精品~”西装笔挺衣冠楚楚举止优雅的拍卖师杰克双眼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说到最后,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道精光。
接着,便有四个保镖其实只是打手的高壮男人抬着一个金色的漂亮笼子上来,将笼子摆在了台子中央,四周都很黑暗,惟有一束追光灯打在笼子上,以及,笼子里那个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女人,一个,只在重要部位裹了半透明薄纱的女人。
她的头发很长,比普通意义上的长还要长,应该已经到脚踝了,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头发可以长到这么长,就好像从来没剪过一样。柔软美丽的长发流水般铺在她的身前,随着玲珑有致的曲线蜿蜒,让半遮半掩的躯体变得更加诱人垂涎欲滴。
她的眼睛闭阖着,可能是因为感受到了闪亮的灯光,所以瞳仁动了动,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但拍卖者们很好心地为她在镣铐与皮肤之间裹了柔软的垫子,绝对不会让她白皙漂亮的皮肤有任何闪失,那样会影响她的价格。她应该是被喂了药,软软地靠在笼子边上,显得更加柔若无骨。但她一直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却让在座的看官们感觉到一种寂静的压迫的致命的诱惑,她的迷人,从身体的每一寸雪白散发出来,仿佛与生俱来。她可以感受到每一道猥亵贪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像针尖一样刺在身上,无所间断,身体的每一寸都没被放过。但她仍然没有动,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没人在乎。
“那么,就让这只金丝雀,看看诸位的实力吧,起拍价三千万,每次竞价最低增加一百万,无上限……”杰克满意地收回视线,眨了眨眼,继续说道,“那么,开始吧。”
“三千五百万!”杰克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拔高的粗声粗气在台下响起,声音里都透出一种让人恶心的猥琐。
杰克在心里不屑地鄙夷了一下,脸上却是笑容可掬,“三十八号,三千五百万,还有更高的么?”
接下去,便是此起彼伏的竞价声,直到一个暂时只能用有磁性很好听来形容的声音响起,“三千万,美金,现金支付。”这声音不大,却让会场里吵闹的声音停了下来。
“十七号,三千万美金,还有更高的么?”杰克习惯性地又眨了眨眼,嘴角挂着一丝不明的笑意说道,“三千万美金第一次——三千万美金第二次——三千万美金第三次——成交!”
“不过是个玩具,值什么,呸!”一个竞拍失败的男人愤愤道,还往地上啐了一口,抖动着突出的啤酒肚嚣张地迈步准备离开会场,想来出去后不是去哪个会所就是打给他的秘书了。
一个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挡住了他的路。前排座位与后排座位之间虽然并不狭窄,但由于他肥硕的身躯,有人挡住后,他便无法挤过去了。他不禁嚷嚷道:“是谁他妈的没长眼,敢挡大爷的路?”当他抬起头来时,看见的,是一双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那种眼神,只有恶魔才拥有吧,且那嘴角的笑,就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比挡住自己的人矮,男人更加落了气势,只觉得手脚都竟提不起力气来挪动了,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自己,便转身几乎落荒而逃地往后走。待得那种诡异的感觉减弱,他才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心道,靠,这不就是买了那妞儿的人么,真他妈晦气。
好像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好温暖……
她不由得缓缓睁开了眼,想伸出手去触摸一下光线,但也许是药效还没过,手上仍是没什么力气。
她从醒来就知道,有人在一直看着她,但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什么样子是别人没见过的呢,无所谓。
“月……”身旁的人轻轻唤她。
她没什么思绪,也没什么表情,转眼看见了他,她的眼神在静默里闪动了下后,仍坠成一汪平静的湖水。她的声音里透着慵懒,“怎么是你。”她也并不是想问他,只是带着轻微的一点感叹。
“我一直在等你。”他一直看着她阳光晕染下的脸颊,说道。
“……”她沉默着,没接他的话。
“没有关系,什么都可以改变,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他道,温柔而笃定。
她看着他,除了这张脸的样子,眼中的投影与曾经的羞涩大男孩没有一丝重叠,甚至这张脸,也变了太多太多。
她在心里叹息,是的,没有关系,我与你没有关系,什么都会变,但却不是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我的路,从来都不是自己选的,现在也一样,我只会欠你更多,越来越多。
她闭了闭眼,将某些情绪强压下去。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出色的戏子了,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扮演自己需要做出的样子。她又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才重新睁开眼来,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们彼此都是对方的阳光,于无尽黑暗中,突然闯入后就怀念一辈子的明亮,或许彼此都太过冰冷,碰在一起,反而生出了温暖,这温暖,哪怕须臾。
她试图摆脱了一生的束缚,却从来没有实现过,但因为再一次的相遇,她第一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生是命,无法选择,那么死呢,她怀抱着眷恋的温暖,若还有什么遗憾,便是没能好好在一起过,但她管不了了,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等不了了,只有这一条路了。
“从来都没有如此轻松自由过呢,非雨……”
她的葬礼,他却没有去。
有些人,虽然此时不在身边,却一直在心里,占据得满满的,从未离去。
有些事,他会为她去做的。
她以为他从来不知道,其实,他在与好友莫俊杰也就是杰克会面之后,从拍卖会到现在,没有什么是他需要知道而不知道的。
他要给她一个,为她亲手打造的未来。
他还记得杰克曾问过他的话,“我说欧阳少爷,我不是质疑你的口味呀,不过,你要想清楚,你是在以你的一切为赌注,除了你整个欧阳氏,包括你的身家性命,还包括,你对她所有的爱。是否值得,你不要再掂量一二么?”
他还记得那时他的回答是,“我以为你是在这件事上最懂我的,你放着莫氏不管,跑来地下拍卖市,你又可曾后悔,可曾觉得不值过?有一个词叫做,虽死犹幸。”
或许整个X市都不会忘记那风起云涌的五个月,就是同她的葬礼同时开始的五个月。先是三大巨头之一的欧阳氏对外宣布破产,在三个月后,另一巨头秦氏竟被一个新兴的小公司合并分拆,据说其中不乏另外三分之一的莫氏的推波助澜,而在此之后,莫氏又不惜高价收购了那个小公司。总的来说,几乎整个X市的商业,都归入莫氏名下,哪怕一分钱的流动,都能像蝴蝶效应般影响整个X市以及整个东部地区。而秦氏和欧阳氏,前者自不必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早散得干净,后者在宣布破产后的一夜之间仿佛就销声匿迹,如石沉大海,再无任何消息。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她看着他,难得地笑了,眼中含着泪光。原来真的有失而复得么,用一切,只为换一个未来。
“嗯,秦氏的秦月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抱在我怀里的,只是你,你自由了。”他边说着边将她拥在怀里。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一切,虽然仍有黑暗,但若手中握住了一缕永不消逝的光明,那么,这个未来,如霞绚烂,如雾迷人,如水明澈,如雨静好。
——我是废话——
许久不写短篇,写得有点抽风,见怪莫怪哈,这里说一下猪脚的名字,女猪脚叫秦月,男猪脚叫欧阳非雨,自己觉得女猪脚名字挺普通的,男猪脚的名字有点女性美了,但就是想在他的名字里嵌个雨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