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
吃完方便面,红烧牛肉味,看着撕开的白色纸片,小冰可耻地发呆了。她习惯自己没由来的空洞仿佛习惯自己就这样放空自己的灵魂到这个世界或者另一个世界里游荡。不管是想男朋友还是想男朋友,她都会脸红。没由来的羞涩,是因为自己的年华就这样给那个追风的少年了吧。那是自己还在看《海贼王》的年代,那时候她还很天真很懵懂,对于喜欢的感觉懵懂,对讨厌倒是很清晰,最讨厌男生的体味。上体育时,最讨厌是夏天了,那时候她多希望自己的鼻子能够过滤所有的空气,去除坏的留下好的。但什么又是好的,什么又是坏的,她的世界观这样简单,二维,单纯,直接。
“小冰啊,晚上想要吃什么?”田斌的短信一下子过来了,胡乱地按着几个键。她没有勇气和这男人说些什么,说她其实没有勇气出现在第二月的婚礼上。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人一生下来就是缺失的,就是一半,为了寻找另一半,他们一生都在寻找。这是谁的论调,让她的心莫名地疼了。她缺失的另一半早已经变成灰色的图像。就像在游戏里,突然全部变成灰色的了。工会的人还在喊:牧师,加血!牧师,加血!她实在厌烦了加血,所以后来的游戏她选择除了加血的任何职业。没有人能够了解,当你对于某种一直执着的人或者事无力回天,对世界的厌恶和对自己的厌恶会有多深。
拿起红木大长椅的垫子上的手机,小冰翻看那些旧时光的照片。
男孩笑得开怀,戴着鸭舌帽,短短利落的发,在山间回眸一笑百媚生。她的心一击,悸动不已。可惜一切都如同游戏里一样,成为时光里的灰色。
喃喃自语,小天,小冰过得很好,你呢?身影被洗手间的灯光拉长,淡淡阴影如同另一个分身。它看起来扁扁的丑丑的,被压缩的另一半的自己,却奇异的不属于身体的另一部分,却属于的灵魂的另一半。如同小天。
站在阳台,没有阳光,床单铺成开来,它仿佛是约会中被失约的朋友。被单也会难过的,因为期待满心期盼会来的阳光就这样在一团团乌色云朵的簇拥下忘了自己的朋友。连笑容都牵强。
小冰这样固执地想着,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牵强多任性,但在她的眼里任何事物都是有感情的,它们都可以是他们也可以是她们。唯独对于田斌,她付不出感情,三分也欠奉。
“小冰。”打开门,她毫不意外是田斌,这个男人还是那么温柔体贴,知道她最近胃病犯了,煲了汤拿着保温瓶进来了。他关上那扇门时,小冰的心一紧。这样子已经有很多次,田斌的爱太完美太体贴,但是她还是会午夜梦回心痛,为那个笑容灿烂得连阳光都躲着不敢出来的男孩子。“恩,汤我一会儿会喝的。”
“小冰,你总是不懂自己照顾自己。”田斌摸着小冰的头,本来短发的小冰的头就是卷发,越弄越乱也就越卷。因为习惯,田斌没有察觉小冰有躲了一下又安静地任凭的他的手的温度就这样传递给她。
“田斌,我都21了我还能回到学校吗?”小冰摊开手,她像他稍微坦白下自己的心情。今年九月份她将回到C大重新继续读她的大二。田斌知道小冰休学的事情,其中的手续还是他帮忙办的呢。可是这个小妮子一直都在房间里都没有动过笔再去画什么,原本他以为她都要快要放弃现实生活里的大学生活,以为她已经彻底颓废在自己的病里。原来她还是在乎的啊。
田斌抱着小冰的肩膀:“小冰,你一定可以的。只要你愿意。”这次他才进门,一件门就看见垃圾桶里的方便面的废弃桶。“小冰,以后不要再吃这些垃圾食品了,就算为了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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