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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桃灼其华,
爱莲心不浊,
好梅贵之骨,
欢竹节未屈!
——————题记
一、一世一人
我是一株梅花,幻化成精,你是种植养植我之人,你嗜花如命,由其独爱梅。
你家里人逼你娶妻,你不愿,你说要娶如梅花般的女子,除非梅花成精,变成女人,否则,一生不娶!
听着你对家人的誓言,我轻笑。
谁?你望着空荡的梅园,有些怯意。
还说要娶如梅花一样的女子,我乃是梅花成精,你如此害怕,还妄言要娶我为妻,实在可笑至极。
我幻成人形,如梅花般清冷女子。
你对着我痴了迷,我恼羞成怒,挥了衣袖,消失在你面前。
此后,你天天来到梅园,日日对着梅花诉衷肠,只为再见我一面,你告诉家人,真的有梅花精,此生非我不娶,可惜没有人相信。你家里人觉得你得了失心疯,把你关在屋子里。
你很失望,没有人相信,也见不到我,无法告知我你的心意。
我不忍见你如此颓废,再次幻化来到你的面前。
你激动万分,说此生非我不娶,要与我长相厮守。我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你。许久之后才淡淡开口:你是人,我是精,人妖殊途。
你说:我不在乎,只要可以和你长相厮守。
我说:好。
过了几天,你被家人放了出来,为你举行了婚礼,你不愿,却被绑着和对方行了礼。
此时的我,却苦苦跪在佛前,祈求此生可以和你相守,即使没有下世。
佛问:你们不会有结果,你还要如此坚持吗?
我说:是。
佛说:我给一次机会,如果你后悔,可以回来找我。
半年后,我带着激动的心绪回到府中,可是你身边依偎着一个有着和我同样长相的女子,一个如梅般的女子,你对她细心呵护,关怀备至。
我落了泪,你抬起看见了我,带着慌乱的神色。
你推开身边的女子,走向我。
你说:你是梅?
我不语,看着那个女子,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我转身,消失在你面前。
你再次来到梅园,你说你以为她是我,所以才和她在一起,你祈求我原谅。
这一次,我没有应你。
那女子来着梅园,叫你相公。你转身看着她,带着悲切,带着伤痛,却还是不忍她立在寒风之中,携她离去。
在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灼热,睁眼发现,梅园被点着了火,手执火把的是那个女子,那个女子身后的是你的家人……
我没有施法,静静地浮在半空中,望着我的梅园被烧毁。这时,天空飘起了雨,雨越下越大,虽然火被浇熄,但是已烧毁大半。我抬头看着天空,佛在九重天上,一脸慈爱。
而你姗姗来迟,看见梅园的惨状,你失声痛哭。
你用心照料着被火烧伤的梅花树,可惜,不管你怎么努力,梅花树仿佛失了生气般,无法再次种活。
佛召我回去,问我是否后悔?
我答,不悔。
佛说,你们本是三世怨侣,此乃一世,你们是无法长相厮守的,不如静下心修行,免去轮回之苦。
我知佛是怜我,所以不语。
佛赐我一滴圣水,让我饮用,我接过饮下,饮下后,我入了梦。
梦境中,我看见你依旧为梅园尽心尽力,可惜种出的梅都无法开花,梅园只留一片枯树,你痛苦地跪在梅园之中,抬头问天,为什么不让你再见我一面?
再转眼,我看见你的孩子出世,是个男孩,你抱着他,一脸慈祥,身边依偎着的是你的妻子。
你不再到梅园,不再去照料,梅园里早就长满杂草,梅花依旧未开。
我看着你一年一年老去,你的儿子慢慢长大,为了夺取你的家产,你的儿子亲手给你喂了毒,而给他背后提议的是你的结发妻子……
你在毒药的疼痛中,终于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了你眼角一滴泪,而我在这时从梦境中醒来。
我问佛,是否你已再次轮回。
佛答,你已踏入轮回,已经开始二世轮回。
我求佛让我与你再续前缘,佛叹气,再次问我是否不悔?
我答,不悔!
佛闭上了眼睛。
二、两世蹉跎
我回到了梅园,梅园已经毁了大半,此宅已成废宅。
轻轻拂袖,梅园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今年的冬天,梅园的梅,终于再次绽放。
我坐在梅树上,等着你的到来,我知道,你还会回来,就是经历了轮回,你还是会回来……
宅子依旧空着,不知道何时起,外面开始说此宅闹鬼,几十年前就枯死的梅树开花了,而且开的花一直未曾凋谢。
佛让春风轻轻地告诉我,你已转世成人,今生是一个军官,手握大权,能否找到你,就看我和你的缘份了。
大上海特有的灯红酒绿、金迷纸醉的风景让许多人沉迷其中,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沉迷。
我今世给自己的身份是夜上海的歌女。
我知道你喜欢去夜上海听歌看舞,而你身边总是有一些身穿军装的人和你同进共出,我只能以此身份来接近你。
站在灯光绚烂的舞台中央,看着台下的你搂着身边的娇艳女子,你对那女子小心呵护,我告诉自己,不怪你身边有别的女子,只怪今生我遇上你太迟,轻轻闭上眼睛,随着音乐起唱: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 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 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 却上心头
……”
(歌曲可参见曹颖的《一剪梅》)
唱罢转身,不去看台下的人是何表情,回到自己的化妆小单间,脱下身上大红色旗袍,换上白底勾勒红色梅的素净旗袍,洗去脸上的胭脂。
看着镜子里依旧清冷的面容,眼睛竟然有些泛酸。
我没有去找他,我看得懂他眼底对怀中女子的爱恋,那种迷恋,犹如前世对我那般痴迷,我不想打扰他今生的生活,扰乱他的幸福。
自那天之后,我没有去夜上海唱歌,我呆在宅子里,每天看着自己的梅园,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有一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宅子里。
他静静地在宅子里逛着,毁坏的宅院,一路上杂草丛生,走到梅园时,看到梅园的牌匾,用长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踏入了梅园那一刻,梅花被风刮得呼呼作响,我抚上有些疼意的脸颊,眼底竟泛起了点点泪花。
是他,我知道,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认得出来,可是,他为何来到梅园,明明,他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
“你,为何而来?”我静静地站在梅树下看着你。
“听闻,如果运气好可以遇见梅花仙子,她会许那个人一件事。”
“你有心愿?”
“是。”老人点头。
是的,偶尔有人不怕传闻进宅,来到梅园,有缘之人会看见我,我会许他(她)在我能力范围内一件事。
“我希望你可以让我的妻子忘记我,在我死后不去想我,我今年才40岁,可是,你看到的样子,看起来快70岁了,不知为何近年来,我衰老极快,医生说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不想看到她为了我伤心难过。”老人眼中的深情款款让我的心揪在了一起。
“可以,不过你人生中最后一个月要住在这个宅子里,陪我说说话。”
“好。”
我用幻术让宅子恢复了生机,草精幻化成仆,老人住进了宅子里,当晚,我用法术让老人的妻子忘记了一切,也带走了和老人有关的一切物品。
老人一个月来都坐在梅园,陪着我说话,他说他爱惨了他的妻子,无法不去爱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像是入了迷,再没有任何女子入得了他的眼,于是他追求她,最后迎娶了她,却没想到缘分如此之短,相爱不过十年,他竟然得了这种怪症,他怨过上天,可是却依旧感谢上天让他遇上她,让他可以轰轰烈烈爱上一回,此生不悔。
不悔啊!听着老人说不悔,心像是被人撕扯着一下,碎成一片又一片。
“你,为何……哭了?”老人怔住了,看着我的脸,有着不解。
“没什么。”我竟然会哭,呵呵,可笑,可笑。“哈哈……”我大笑,拂袖起舞。
老人静静看着,脑海中闪出许多画面,眼睛里流出了泪水,然后又悄悄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睁开过双眼,他的大限已至。
三、三生彼岸
佛召我回去,问我是否后悔?
我依旧回答,不悔。
佛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第三生已经开始,而今生你又在哪户人家,我要寻你,我要续那未完成的爱情,我依旧爱你,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