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记录】2011/1/26 总字数: 19715
没有开始,怎么会有结束?看着你的背影,我默默地等着心死,等着另一段真正属于我的感情。我一直坚信,花到自然开。我曾经期盼过,但人生聚散无期,你不是守在我身边的那一个,你,不会是我的选择。
第一章
9月1日,校园内人流汹涌。就要升初三的胡月,对于留下自己身影两年的校园,感到一阵温暖、一阵亲切。
并不急着寻找将分到什么班级的她,悠闲地漫步于校园小道上。
天空湛蓝,阳光明媚,花坛中一派生机。
9月的天气不似6月酷暑。现在也才9点多,丝丝的暖风吹得让人更是意兴阑珊。
胡月不时抬头,斜举小手至额前,眯着眼欣赏那宝蓝的天空。原本就小的眼睛,现下只留条缝。
她是那种远看稍嫌清瘦,近看还算清秀的类型。但是满脸的雀斑,还是让她失色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报名的学生更多。胡月仍旧漫不经心,眼睛四处游移。
偶尔见到以前的一两个同学,因为不怎么熟悉,所以看了几眼之后,又把目光投向别处。
面对校门的教学楼,一楼是那种只有几根罗马柱撑起的镂空型。这样的设计,方便进入教学楼后面的操场。
此时此刻,在这一楼里,一大群的人正围着类似于布告的东西。看见前面这么热闹,胡月这才兴冲冲地快步走去。
围着的人实在太多,胡月又挤又扒,这才看到一点眉目。因为视力超好,眉眼一扫。就知道原来是初三分班情况。
一些已经知晓分到什么班的学生,无意看下去,所以人群慢慢地缩小。
逮着空缺,胡月凑到跟前。共14个班,白纸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体字,要找起来,的确得费些功夫。
当胡月看到自己在九班时,小嘴轻呼一声,她看得眼都花。既然知道自己的所在班级,现在当然是去报名。
这是一所专办初中的学校,规模在镇上是数一数二。镇上一半的初中生都在这里就读。学校的设施与师资,可见一般。
要找到九班并不难。顺着教室的门牌号,胡月的课室就在三楼。在这一层楼里,共五个班,九班刚好在中间。
从九班的地理位置来看,视野极佳。从外面的走廊眺望,可以看到校门外的街道及建筑群。楼下的四个花坛尽收眼底。
一些学生在走廊上来回走动。来报名的学生是越来越多。胡月看了看门牌号,便径直往前走。走廊上的都是生面孔,胡月是淡扫几眼,就越过对方寻找九班。
当站在九班门前时,胡月忍不住顺着敞开的课室大门往里瞧去。
在课室的第一组第一排,一个年轻的男教师伏桌写着数据之类的。一个站在旁边的学生似乎在缴学费。教师里还有好几位胡月不认识的学生。只见他们在聊趣打闹,男教师偶尔插入几句俏皮话。
胡月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300多块报名费。然后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地,快步走到男教师面前。因为对方低着头,所以看不清长相。
胡月不自然地开口,“老师,报名。”接着双手在裤兜里一阵忙活。
男教师听到有新生的声音,这才轻抬头颅。
俩人的视线迅速交叉。胡月死盯着对方的眼睛,不觉一阵感叹,没见过男生的眼睛这么大这么漂亮。再想到自己一个女生,眼睛却小得离谱。更不觉的加重感叹。
察觉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胡月这才快速地整理掏出的一沓由50、20、10元组成的纸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虽然被人近距离地看尽满脸雀斑,感觉很不舒服,但胡月还是努力稳住自己。把掏出的钱叠好递给老师。
但是对方的大眼睛一片澄澈与清明,这让胡月好受些,递钱的动作也不再那般别扭。
接着便是签名、开收据、填写具体资料。这样子就是正式的初三生啦。
办好这些手续,胡月也收拾好带来的户口簿,小心地把户口簿放入袋子里,正想走。
“明天早上8点报到啊!”再度对上那双澄澈大眼,胡月拿过他开的收据,点了点头。
这时旁边已经站了好几位陌生同学,原来都是九班的新生。看了对方几眼,胡月这才拎着装户口簿的小袋,大踏步出道走廊。
意识到自己是初三生啦,胡月顿时觉得今天的阳光异常灿烂。初一、 初二过得不怎么样,她很期待新环境能让她活出一个新的自我。
从三楼的走廊上眺望着远方,胡月单手握拳,冲着无际的蓝天绽出坚定的笑脸,她一定行的!
* * *
暑假在家闲散惯的胡月,突然又要七早八早去学校,一时很不习惯,睡晚了。虽然离8点还有半个小时,但以前这个时候,她肯定是在教师里坐着。
匆忙地准备着刷牙、洗脸、吃早餐。还好昨晚告诉爷爷要上课,今天早上才有炒饭吃。
吃过炒饭,穿好鞋,胡月走前还到房间的镜子前照了照。
看着镜子中那浮肿的眼睛,像是没睡饱,配上那不甚好看的短发,胡月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更加倾前身子去照镜子,耸弄了下自己的小眼睛,又拿起梳子梳了好半天,这才起身赶往学校。
其实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因为是新学期的第一天,胡月走得特欢快,又欢又快。
穿过两条街,往右拐,再直直向前走,几分钟的脚程。
顶着灿烂的阳光,胡月想着待会将要见到许多新同学,不知想到什么,忍不住咧嘴傻笑,两眼放光。就着阳光,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过上这阳光般的校园生活。
进入熟悉的校门,穿过花坛旁的小径,径直往初三九班奔去。走在走廊的胡月,眼看越来越接近九班,突然觉得有点慌。不自在地扯了扯校服的下摆,踩着不稳的步伐。走到九班门前时,睁圆了小眼睛,往里瞧去。
课室里坐了过半的学生,尤其在后排,似乎找不到空位子。一大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前两排倒好,没什么人坐。
胡月一眼看中第二组的第二排,没人坐,周围也是稀稀落落,够清静。
急忙上前占了位子,坐定。班里没有熟面孔,所以也没人上前打招呼,胡月也就四处打量着这间教室。
雪白的四面大墙,其中一面钉着长且黑的黑板,就这么看上去,黑板表面光滑而微透着墨绿幽光。胡月以为自己眼花,再细细察看,这黑板的确不似以前的纯黑。
靠近走廊的那面墙嵌上宽大的玻璃,这种窗是左右拉动,不似走廊对面墙上的窗,往外推往里拉,还有铁柱子横亘在窗上。这么一比,眼前的这片窗显得优雅悦目。两边配上样式简单大方的橙黄窗帘,别有一番风情。
走廊外阳光炫目,胡月透过大玻璃窗,看向外边,却不知看了什么,整个人伏在桌子上,百无聊赖。连上边戴眼镜的男子都有人作伴了,自己身边空着的桌位,到底谁来坐?难道她就这么没人缘?胡月开始胡思乱想。
半个身子贴在桌面上,失神的小眼睛看着上边的男子。上面的男子也不知在聊些什么,又比又划。周边几乎坐满了,看起来似乎只有她身边的位子空着。
胡月心里一阵哀叹,老师怎么还不来?顺着趴着的桌面,目光投向教室门口。
进来一个女生,胡月的视线绞在对方的脸上。吊着马尾,难以忽略的蓝框眼镜。又是一个带眼镜的。一身校服,除了眼镜让胡月多看几眼,也没什么特别。
胡月垂下看人的眼睛,动了动身子,更努力地贴在桌面上。
出乎她意料的,带蓝框眼镜的女生竟然往她旁边的空位坐下。胡月来劲了。直起身子,一扫之前的垂丧。
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女孩,胡月发现她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虽然被蓝框眼镜遮住,但视力好的她还是对这女孩的外在优点一清二楚。
看着看着,胡月对她笑起来。胡月很爱笑,笑起来,眼珠子都找不到。
对方也打量着胡月,看胡月笑得灿烂,也报以一笑,明亮的大眼透着慧黠。
胡月兴冲冲地想与这个新同桌攀谈起来。
“嗯,你叫什么名字?”
慧黠的大眼微睁,像是大量般,直勾勾地看着胡月。看着胡月大大的笑脸,像是明白了什么。
顺着胡月的问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陈翠婷,你呢?”
胡月定定地看着陈翠婷的长睫毛,忍不住惊叹,又长又卷,配上那形状优美的眼睛和闪亮的黑瞳,真漂亮!
听到对方反问自己,胡月收回打量的目光。
“古月胡,单字月,嗯!我叫胡月。”胡月观察着陈翠婷听到自己的名字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她只是从她黑色的眼瞳看出“原来你的名字叫胡月”,再无其它。
不知为什么,她很满意陈翠婷的反应。
胡月感觉自己对陈翠婷的好感上升了,那副蓝框眼镜其实挺好看。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东西。
直到班主任终于进入教室。
胡月略为惊讶,班主任正是那个有着大眼睛的年轻男教师。
正见他大踏步,走上了讲台处。胡月看着那自信沉稳的大眼,越发觉得新任班主任耀眼。
班主任的出现,让原本哄闹的课室安静了下来。
胡月也同大家一样,把目光放在班主任身上。
从那双自信的大眼,到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嘴唇,一张个性分明的脸。
胡月定睛于额头刘海下的双眉,真是剑眉星目啊!
“我将担任大家一年的班主任……”醇厚的声音打断了胡月的思绪。
胡月正了正身子,注意新班主任的第一次发言。
听着他自我介绍,看着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惊叹于他话语间的诙谐和一手漂亮的粉笔字。
胡月越来越期待在这样的班主任教导下的初三生活。
初三的第一天,胡月和大家一起搞卫生,领了新书。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下午放假在家。
* * *
九月的天气总是光彩明媚。
胡月又恢复了初一初二的上学日子。每天6:40左右起床。每天吃炒饭或是炒面。在家一切解决完毕,就急匆匆往学校赶。
胡月带上昨天发的新书,就一路赶。
这天老师通常不讲课,但是学校会举行开学典礼。
只要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胡月的积极性都会很高。学校在上初三后,就不设音乐和美术课。庆幸的是,没有把一个星期两节体育课也去掉。
到了学校,进了教室,胡月发现陈翠婷已经先到了。
胡月往昨天挑的位子坐下,把书放一边,就和陈翠婷聊了起来。她是真的想多了解一下新同桌。
而陈翠婷也很热情。
胡月很冒失地问了句,“翠婷,你是个怎样的人?”
这种问题显得问话的人很失礼,但胡月问出口了。
想不到陈翠婷凝着眸,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很慎重地拣着字眼回答。
“嗯!做事不够细心……”沉吟了一番,没在说下去。
胡月没想到陈翠婷会回答。
陈翠婷看着胡月,也问了胡月相同的问题。
胡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个怎样的人。问出这种问题,纯粹地想了解新同桌。但是她却忽略了,要认识一个人,绝不是靠别人的几句介绍,就行了。
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该怎么回答陈翠婷,感觉脸上有些火热。
“嗯!在以后的相处中,你就会发现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后,胡月有种说多错多的感觉,忽然觉得全身不自在。
前面的眼镜男回头看了眼胡月。胡月也明白这样子说太矫情。
陈翠婷似乎没有料到胡月会这么回答。不由得睁大慧黠黑眸,研究似的看着胡月。
幸好,上面传来一张纸,要每个接到的人填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打破了沉默中的尴尬。至起码胡月是这样想的。
眼镜男传下纸来,胡月接到。看着上面两同桌写的名字,也没什么特别。拿出笔,也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陈翠婷。
陈翠婷接过后,看了看,也签上自己的名字。胡月在一旁探着脑袋,看着陈翠婷书写的样子。
发现她的字就如她的人一样,纤细俊秀。相较于那眼镜男的,多了份柔顺。
每个组都是这样。
胡月又和陈翠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知道班主任正式登场。
今天要举行开学典礼,班主任一袭黑色西装。
胡月看得不由的有点痴。
班主任眸中带笑,自信沉稳的气质,的确很吸引人。
醇厚的声音从微薄的嘴中发出。
“今天上午学校将举行开学典礼,大家搬了椅子到操场集合……”
胡月听了,和许多人一样,拿起自己的椅子,到走廊集合,再到操场集合。
一场开学典礼,就耗去大半的上午时光。
九月的阳光仍旧猛烈。
胡月听着那枯燥的发言,更觉得难受。脑袋也耷拉下来,半长不短的短发,覆在脖子耳朵上,闷热难耐。心里只希望它快点结束。
当再次坐在教室时,那四面摇头的吊扇,怎么也难以让人凉快下来。
胡月抓起一本薄本子,就扇了起来。
班里一些看起来比较有钱的学生,都在校内的小卖部买了汽水饮料。
看着别人大口地灌冰水,胡月不觉口更干。但她只觉得,这样子就去买水喝,太奢侈了。
小卖部人满为患,想要从外面真正挤到食物面前,难!
胡月心里有点不屑,有点羡慕。这样的时刻,人的确得补充流失的水分,但她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压根没想过要借钱,就这么用手扇着,希望快点凉快下来。
而陈翠婷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瓶矿泉水。
胡月看她轻拧瓶盖,优雅地喝水。看了几眼,就把目光撇开,努力地扇着。
还有两节课才放学。被暴晒过后,班里过半的学生都变得有些慵懒。胡月更是昏睡过去。
新老师打了个照面,就闲聊一阵子,但也没说什么趣闻,勾不起别人的参与欲。
趴在桌面上的胡月,盼望着放学的钟声快点响起来。
* * *
一个星期下来,胡月知道九班原来是初三中的重点班之一。14个班分为快慢班级别,毫无疑问,就是重点与非重点的说法。
胡月心里有小小的成就感,她初一初二的成绩在以前的班级是数一数二,很少跌到第三名。但是分到初三九班后,她在61个学生中排51,有些许挫折感。
但是天生乐观爱笑的胡月,很快就把那点失落抛到九霄云外。开始享受起初三新生活的新鲜感。
教数学的老师正是班主任。胡月十分佩服他的逻辑思维能力。他的板书工整漂亮,一手粉笔字潇洒遒劲。教学方式也灵活多变,他抓住了许多人的心。
不喜数学的胡月,也认真上起了代数与几何,积极配合那成套的数学练习。刚开始,压力比较小,新鲜感也重,胡月学得有滋有味。
语文老师的幽默能力,让胡月大开眼界。而且漂亮的语文老师,总是让胡月看得出神。她的妙语,让胡月常常笑没了眼睛。
英语老师也是一个美人,她的英语与普通话,表达能力之好,英语板书之漂亮,让胡月着实领悟了重点与非重点的差别。学校实在太照顾重点班了,配的老师都是学校顶级的。
最让胡月喜爱的,还是初三才新开的课程——化学。不仅是因为化学老师幽默搞笑,更重要的是,他懂得怎么把那些小实验,还有实验背后的小故事,演示得妙趣横生。
因为化学,胡月知道坐在她同桌身后的男子,有着清晰的头脑,异于常人的分析能力和广阔的知识面。他叙事时那超强的组织语言能力和透彻的解析。让胡月崇拜到极点。
重点班果然卧虎藏龙啊!
在这期间,她上面的眼镜男也是个幽默高手,常把周边的人逗得前仰后合。
胡月啧啧称奇,开始对眼镜男有了新的认识。也真正记住了他的名字——张英愿。
与陈翠婷也是越发聊得来。
也许是班主任也看出胡月与陈翠婷的友谊,所以一个星期后的分配座位。胡月仍旧与陈翠婷坐在一起,眼镜男也还是坐在胡月的上面。
胡月乐见其成,毕竟身边有个爱搞笑的人,自己也可以享受到不少乐趣。
慢慢地,胡月的眼光开始投注到他身上,喜欢他出其不意的幽别人的默。
胡月很满意这样的校园生活。但还是认为,校园生活可以更灿烂,她可以更积极主动地寻找。
星期一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想不到班主任来了个与众不同的上课方式。他认为学生口头表达能力非常重要,要训练学生在人前讲话的胆量。
第一个就把班长叫上去。胡月对这种做法深感兴趣,笑眯眯地听班长流利地介绍自己和讲述自己的想法。
班长就是班长啊!
胡月听完后,乐得开口笑。虽然是别人讲,赞的也是别人,但她也享受到了。
第二个,居然是她上面的眼镜男——张英愿。胡月更是期待起来,平时讲话幽默的他会讲出什么话来。
见他拿着簿子,上了讲台。胡月圆睁小眼睛,细细地打量起来。
眼睛很大,这是她的第一想法。与班主任有得拼,但又不同于班主任。隔着讲台,其实也不清楚。
“刚上了初三,我也没什么想法。日子就是这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当张英愿说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时,胡月开始崇拜起引用这句话的他。这种话似乎耳熟能详,但胡月就是没有那样的文采,可以信手拈来。
当他发言完毕走下讲台时,胡月的眼睛如果可以瞪穿人,那么张英愿已经千疮百孔。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胡月的眼神在看向张英愿时,多了一份崇拜与爱慕。
班主任的大眼在笑,似乎并不在意张英愿的没想法,他也感受到了张英愿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才气。
胡月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张英愿班会课发言的样子。细细地咀嚼他话中的含义。真的是越来越喜欢看向坐在她上面的张英愿。
接下来,班主任又叫一些同学上去。但胡月都觉得他们的口头表达水平不如张英愿,还是张英愿与班长好啊!
* * *
在九班,胡月除了与陈翠婷比较好外,还结交了郑怡心。
胡月也不明白怎么就和她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好朋友。
郑怡心讲话温柔,听胡月海侃的时候很有耐心。她的温柔,待人和气,终于吸引了胡月。
在相处中,胡月在她身上发现越来越多的优点。
例如:郑怡心做事踏实认真,尤其她是语文课代表,检查作业,收发作业,那认真负责的样子,让胡月非常赞赏。
她写字工整漂亮,作业也是完成得质量非常高。
她人缘特别好,与老师、学生都非常能聊。这一点,胡月特别羡慕。但郑怡心说,她非常欣赏胡月的活泼开朗,整天笑眯眯,她也羡慕她。从这里,胡月又反推出,郑怡心很会赞美人,常常能看到别人的闪光点。
郑怡心爱运动,打乒乓球,长跑,总是喊上胡月一起去。
胡月不会反对郑怡心的提议,她其实也喜欢运动。现在俩人作伴,才更好玩。
郑怡心的乒乓球水平与胡月差不多,俩人初学着,都是打慢球,且吊高来打。郑怡心比胡月用心多了。总研究着该怎么打,像那些很会打的人一样,削、抽、扣,都不断尝试着。胡月就比较被动,虽然也跟着学,但是时间久了,郑怡心的水平就不与胡月同一个级别。
长跑,是为校运会而练习的。胡月与郑怡心都参加了800米长跑。下午放学后,俩人就到操场上练习长跑。
郑怡心做热身动作,胡月总能感觉到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那是一种对生活充满自信,做事乐观的精神。
长跑过程中,郑怡心永远都是第一个跑完四圈。胡月觉得她很能跑,她认真坚持跑的样子特别吸引人。只有一次,胡月跑赢了她,但是那天下午的她,状态不太好,胡月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神情似乎有点痛苦,跑了一段路程,就单手撑着腰。她不说,胡月真的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而之前跑在她前面的喜悦也消失殆尽。
有一次,俩人跑完后要回家,郑怡心要到单车棚取车,胡月陪着去了。
黄昏的校园,已经没什么人。单车棚里只剩下十几辆单车。不知谁没公德心,把那自行车推翻过半。
胡月看到后,心里不爽,但也只是心里骂。
郑怡心却一辆一辆地抬起来放好。
胡月对郑怡心的好感直线上升。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福气。
郑怡心真的很善良,胡月从她身上学了许多东西。
那晚,胡月也出手抬了几辆自行车。踩在校园的小道上,她看着推着单车的郑怡心,开她玩笑。“以后谁娶到你就有福气了。我知道世界上有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我带你去那边好不好?”
结果郑怡心也玩心大发。
“你有钱吗?我们怎么去?”
“坐飞机啊!等我赚了钱……”
……
那天的黄昏,夕阳格外美丽,校园异常的安谧和谐。胡月希望俩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和郑怡心在一起的日子,胡月快乐满足。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她偶尔向胡月提起她家的家庭状况。胡月明白了她家的生存艰辛。为什么郑怡心这般坚强自立,胡月有了答案。
胡月拿不出实质上的帮助,每当郑怡心讲起时,就把从励志书上看的小故事讲给她听。而郑怡心永远都是那副耐心且津津有味的样子。胡月也就讲得更欢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眼即逝。
但郑怡心的好,胡月认为,它会深深地镌刻在心中。
郑怡心的人缘为什么好,胡月有了更确切的答案。
同样的黄昏,俩人在单车棚内。胡月见她不取车,反而在地上摸索着什么,就问,“你在找什么”?
郑怡心连头都没抬,继续摸着。
“今早有个同学说在这里掉了坠饰,我找找看。”
胡月本想,一个坠饰嘛!也不值钱,不要也罢!
但是看见郑怡心找得那么认真,最后叹口气,也加入寻找行列。
找了好半晌,终于被郑怡心找到。
郑怡心拿着坠饰,胡月看了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答应了她,帮她找找看,今晚晚修就给她。”说完露出淡淡的微笑。
胡月看着郑怡心,突然羡慕起她来。但她也明白,只有付出才有收获。郑怡心人缘好,那是因为她用心与人交往,真诚待人,才能真正拥有知心朋友。
胡月也决心向郑怡心学习,珍惜与郑怡心的这份宝贵友谊。
* * *
郑怡心与许佳欣是好朋友。胡月和郑怡心好上之后,自然的也结交了许佳欣。和许佳欣接触一段时间后。胡月又佩服起郑怡心交友的质量。慢慢的,她和许佳欣好起来。郑怡心和许佳欣刚好是同桌,胡月就常找她两聊。
陈翠婷在班里,除了和胡月聊得来,和郑怡心也特别好。
这又是另一份友谊了。
胡月上面的张英愿,总喜欢幽他身边的人的默。常常抖得胡月哈哈笑。胡月的目光像是有意识的,爱投在他身上。
他说的每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例如他曾回头看了眼胡月,就着老师的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当时刚好放完星期六、日的假,第一天来上课。胡月听在耳里,是欢喜的,期待的。
他喜欢说诗词,胡月观察出来的。每当语文课,都有他发挥的时候。他幽大家的默,和语文老师玩文字游戏。不但逗笑了胡月,也逗笑了班里人。
当他说出“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时,胡月的心里就不安起来。但同时又欣喜着。猜测着,他是否有那种意思,但是却认为她没有相同的意思?
因为胡月很喜欢向坐在她身后的男子问数学,所以张英愿误会呢?
其实胡月更希望问的是张英愿,但是张英愿平日爱捉弄人,也捉弄过胡月。当语文老师略提《水浒传》中的人物时,他就指着她说,“母大虫”。胡月当时不晓得“母大虫”是什么,直觉地认为他在笑她长得难看,尤其他还加上“母夜叉”这种说法。
胡月对自己的外貌本来就没信心,现下被他一打击,自是难过万分。甚至有点气恼他这么形容她。
所以胡月是有点害怕接近张英愿,但又隐隐地希望张英愿多接近她。
但纵然胡月有这一层心思,但俩人平日交流少,他不明说,胡月又能怎样?况且学校不准早恋。张英愿的成绩在九班是可以的,老师也看重他,怎能不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而胡月也要自己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她的成绩真的是太差了,和九班的人比,差得让她觉得太丢脸。
那时候似乎有这么一种认定,学习成绩好的,找的另一半成绩也要好呀!为此,胡月也苦苦地努力着。
甚至看了好几年的言情小说,也怕张英愿知道,停看了。
胡月不愿去深究为什么。
但张英愿曾打趣过,陈翠婷和胡月同桌,而后面的两个男生也同桌,俩人都爱回头向后边的男子问,刚好凑成两对。
胡月是爱向坐在她身后的男子问问题,但也只是问问题,难道他就看不出,其实她在意的是他?
胡月不知道陈翠婷的反应,但相信心底应该是甜蜜的。她曾看过她和后面的男子相聊甚欢,甚至后边的男子近视了没眼镜,貌似没钱买。陈翠婷从家里拿了一副眼镜给他。
陈翠婷是欢喜的,胡月呢?
胡月当时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抬起头,直盯着张英愿。看着张英愿的大眼中的戏谑转为惊慌,又像是不安,最后撇开头不与胡月对视。
胡月觉得黯然,无言地低下头。
胡月猜不出张英愿的意思,他只是打趣一下他们四个,还是真的认为,就该这样分配。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张英愿观察过他们四个,心里有想过怎么回事。所以才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出来。
胡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自作多情?
有时候看到张英愿与郑怡心相谈甚欢,也不知道为什么,胡月就觉得隐隐的不舒服。但郑怡心是她的好朋友呀!郑怡心人好,和谁都特别能聊。反观胡月,虽然课堂上天不怕地不怕,丢脸也不怕,就爱举手回答问题。也不管自己是否有那个本事,举手第一,抢着回答。但是也不见得真的活泼到与全班人混熟。她甚至除了陈翠婷,许佳欣外,就只剩郑怡心这个朋友。
与班里的其他男生聊得非常少,连张英愿这种爱闲谈扯淡的人,胡月都聊不上,可想而知,胡月的交际圈有多窄。
所以看到郑怡心和张英愿那般谈天,胡月在一旁不安起来。
但她总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告诫自己,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可是有一次,张英愿的手指不小心划破了。他竟然回过头来向胡月借纸巾。胡月看着食指上的小伤口,涌出红滴,本想给他纸。但是她口袋里的纸是那种粗糙难看的纸巾。不像别人一小包一小包的且有香气的纸,一时害怕他看到她用的竟是那种纸,自卑感油然而生,推说没有纸。
情急之下,从桌上的英语试卷撕下一小块,就想给他贴在那受伤的部位。当时也没多想,反正都是纸,用这个凑合吧!
可是张英愿睁着大眼,直勾勾地看着胡月,没有接过那一小片纸,也没有说话。一只手还紧紧地捏着食指,逼出有毒的血。
最后不知是他还是他同桌,向郑怡心借了纸。郑怡心当时毫不犹豫地掏出纸,给了他。
胡月看得又酸又妒又自惭。因为郑怡心家境也不好,所用的纸甚至比胡月用的还要粗糙难看。
为了掩饰当时的自卑与尴尬,胡月嗔怒道,“向我借纸,撕给了你又不要。”语气装得委屈,还有自己才明白的心虚。
胡月盯着手中的小纸片,看着刚发下没多久的英语试卷,被自己撕了一个难看的缺口。但并不为试卷难过。她平时爱护书籍试卷,从来都舍不得弄脏它们,更何况是撕了它。
但是这只是因为自卑而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做法,还是怎么的,胡月都觉得自己错了。
她甚至不敢看张英愿,那句装出来似委屈又似恼怒的话,也是小小声。
但好半晌,她竟然听到张英愿的同桌说,“试卷纸有毒”。
胡月当时没想到试卷纸有多粗劣,就撕了下来。那种试卷,用手一抹,手也也会沾上油墨。
现在明白张英愿为什么不接过去。顿时一阵一阵的羞愧感涌上心头。
如果她当时考虑到这一点,就不会那样做。也许她也会像郑怡心一样,把袋里的纸给他。但她只怕做不到郑怡心的那份豁达与真诚,对每个人都大度。
突然之间恼恨起刚才的虚伪抱怨。恨自己没有郑怡心的豁达大度。也害怕起来,这样的自己值得别人爱吗?但又努力安慰自己,她可以改的。
* * *
校运会明天就举行,点名册已经发放到每个班级。胡月拿着点名册,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发现自己的名字。有点心急的翻着,以为自己看漏眼,又叫郑怡心帮忙看看。
结果没报800米的陈翠婷顶了自己的名字。胡月心急得不行。
现在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活动课,班里的学生走了大半。找陈翠婷说,她说去找班主任,但哪里找呢?
跑了一趟办公室,没人影,胡月急得想哭。她练习了那么久,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出了岔子,又找不到人帮她。
和郑怡心无奈地回到教师,也只能明天的校运会上跟班主任说。
胡月坐在座位上,假装整理桌内的东西,低着头,逼着自己不许让眼泪流下来。
想不到张英愿竟然没走,走入教室里。胡月抬起满眶泪水的脸,一时之间不觉呆住。张英愿的脸由模糊慢慢清晰。他正走向自己,他的座位就在她上面,他是返回拿东西吧。更努力地要自己忍住,她最不想被他看到她这副样子。
张英愿也紧盯着胡月。胡月看到他那似乎询问的眼神,莫名地想把委屈说给他听。但是,终究像忍下泪水一样忍下了。她不能在郑怡新面前失态,更不能对一个对自己没表示的男生失态,她决不允许。
唯一高兴的是,他进门后与郑怡心没怎么交谈。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暗地里察看了下郑怡心,神情平静淡然。之前见他们相谈甚欢,现在这样生疏,是她看错了吗?但她还是高兴的。
在没有解决自己校运会上的事,现在又想着这些事,胡月觉得很不应该。
不再去理桌内被弄乱的书籍,胡月现在只想回家。
校运会第一天,胡月吃得半饱就去了。吃太饱跑步不好。今天上午,她还有一项100米短跑。虽然800米的事还没解决好,但她一样是兴致勃勃地参加校运会。
操场上人声鼎沸,感觉很乱。胡月在操场上乱转,想找郑怡心、许佳欣。遇上初一、初二的同学,打了声招呼,又一个人在操场上放目寻找。
好不容易见到郑怡心,她今天上午没项目,但下午有800米和三级跳。所以状态悠闲。
但阳光猛烈,俩人只好到大树下乘凉去。胡月热得想喝水,偏偏一毛钱也没带。就这么耗着。
挨到初三女生100米,胡月要自己放轻松。
陈翠婷也参加了短跑100米。胡月在做热身运动时,听到一帮人在讨论她。一听才知道,她短跑似乎非常快。
跑完后,结果出来。想不到她跑了第二名,胡月勉强拿了最后的奖,第六名。
想不到陈翠婷纤细娇小,竟然这么能跑,不简单啊!
还好她也为班争光了,拿了第六,可为班里争得一分。班里的总分就靠拿奖的学生推上去。
陈翠婷真的为班争光了。胡月看见许多人围着她,递纸巾递水。
因为胡月也是运动员,终于在跑完100米后喝上了水。
一开始也有同学也要来扶她。但她拒绝了。100米还没累到想要趴倒,等喘过一段时间,她一个人慢慢走,就可以平息下来。
所以就一个人拿着水,在校园转悠。因为也有点累,便上教室了。教室里有一群跑上来吹风扇凉快的。
胡月和他们闲聊一会,就趴桌子睡了。
下午有女生800米,但胡月的名额被陈翠婷占着。虽然她知道陈翠婷不是真的要去跑。但点名册就那样写着,她又能怎样?
找班主任又找不着,眼看就要开始,有点郁郁寡欢。她真的很想跑,她初一、初二都参加了,为此又花费了时间去练习。不让她去跑,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一个人在操场上,看着别人出场。
郑怡心就跑第一场,胡月暂时抛开那些烦心事,开始为她摇旗呐喊。
同跑第一场的有一个女生特别出众。身材高大,看起来非常能跑,有人说像是运动员。
胡月就疑惑,运动员怎么可以参加?受过专业训练,这对那些非运动员太不公平!
但是前面的项目也有运动员反而不如非运动员的例子。
所以胡月又积极起来。怡心平时练得那么勤,相信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反而非常期待,她的韧性那么好,有谁可以超越她?
当比赛正式开始,周围都是呐喊声。胡月挤在人群中,也加入喊声中。每当怡心跑到她面前,她就大喊,“怡心,加油!加油!”。情绪十分高涨。
一圈、两圈、三圈,到第四圈时,明显可以看出谁将拿第一。
郑怡心和那个身材高大的女生,跑得非常接近。俩人好几次轮换位置,胡月心里大叫,怡心再跑快点。
能与怡心匹敌的就是那个高大的女生。俩人跑到最后,都显出了疲态。速度慢到像在走。
最终,那个身材高大的女生还是拿了第一,郑怡心拿了第二。
胡月想:跑得算厉害了。前一、二名应该最有希望拿奖的。
看到怡心冲点后,就当场扑跌。幸好在终点处一大群的人等着接她。
胡月想挤过去看她,但是人群蜂涌,她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直到怡心被其他同学扶着到人比较少的空地。胡月才奔过去。
怡心累得双腿站不稳,只能靠两个架着她胳膊的同学虚站着,一旁还有3、4双手在递水递纸。胡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但怡心是她的好朋友,她一定要上前看看。
等真的见到她灰白发青的脸,这才知道她有多用心去跑。她认真的模样,她尽心尽力的模样,让胡月一阵钦佩。但现在她这个样子,又一阵心疼。
第二场紧接着开始。本该是她跑的,现在是陈翠婷上场吧!
确定郑怡心不需要自己照顾后,就一个人在操场晃。
让她意外的是,陈翠婷竟然找到她,让她去跑。
看陈翠婷那急忙紧张的样子,胡月知道,是真的找她去跑。
“老师让你去的,快点!”
胡月冲劲十足的点头,就急忙跑到点名处,顺便做热身运动。
想到怡心全力以赴的样子,胡月也暗下决心。
从开始到最后,胡月也跑得面青气弱。周边有好多人鼓励她,她不想让大家失望,更不想让某人失望。
使足劲,就是走,她也要第一个走到终点。其中有一个一直跑在她前面。
剩下100米时,胡月咬着牙要超越她。不想让某人失望让她顿生一股力量,发狠地加油,超越了,第一个撞断终点线。
她也可以像怡心一样,倒下了。
* * *
校运会结果出来后,胡月知道她在800米中得了第三名,怡心第二名。
胡月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可以拿奖,还第三名,她平时的练习有效果了。她初一、初二都是倒数。
怡心在她前面,这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怡心在练习时,她到底付出了多少。胡月非常清楚。
但也感叹前三名,就被一、二场的前两名给包揽了。要知道后面还有两场,每场都十几个人。
能跑出这样的成绩,班主任也有面子。胡月看到在说起校运会时,那自信沉稳的大眼是笑的。
班里的男生也对这样的成绩投入赞赏的目光。九班是重点班,一般人都认为在校运会上,重点班派不出像样的运动员。有那么一种认识,成绩好的都是一班文弱书生。
但九班却出了3个那么能跑的女飞人,的确意外。
胡月对那些赞赏的目光非常受用。偷偷观察了陈翠婷、郑怡心,看不出她们是否也在享受这胜利的果实。
但校运会已经结束,乐一下子也就算了。很快的,那些荣誉就一边去,开始谈学习。
越到期末,学习压力越大。
胡月看不出自己哪个科目强,似乎都一般,不由得有点沮丧。
但是许多人都专心备考,也不得不紧跟大流,投入应试大军中。
偶尔去书店租本《读者》,带到学校解闷。
班里也流行起看课外书,这都归功于语文老师,她先贡献出6本杂志和几本作文杂志。在班上流传着。
胡月抢不到手,反正也有租书卡,就去书店租。
《读者》慢慢地打开胡月的视野。胡月看到里面的好句,心痒难耐,用红笔画了起来。
在她上面的张英愿借来看了一下,翻到画有红线的页面。似乎很不满胡月的做法。
胡月也觉得这样不好,又不是自己的书。正像张英愿说的,如果借书的人都把自己喜欢的画下来,那这书成什么样子?
还讲到个人品德问题。
胡月也恼自己这么做。她不希望张英愿怀疑自己的品德。这是她第一次画别人的书。想着怎么去掉那些画线。然后再拿回来给他看。
中午提前出门,拿着杂志,就往卖文具的地方去。跟老板打声招呼待老板同意后,拿了一支涂改液,就往红线涂去。那白液也无法完全地盖住红线,反而添上白液后,更难看。
但胡月仍旧喜滋滋的,希望待会儿张英愿可以看到她改正错误的诚意。
下午课间休息时,张英愿又向她借杂志。
胡月把那本杂志递过去,期待地看着张英愿。
张英愿什么也没说,取过杂志后,就翻看起来。
胡月看他翻那已经涂改的那页,张英愿的视线果然停留在那上面。
胡月咬着唇,睁着小眼睛,与张英愿复杂的目光对上。
胡月想:虽然他不说什么,但这样做,是对的吧!
她觉得安心。看着张英愿不断翻书页的手,这才发现,他专注的样子,也很迷人。也许她可以再推迟一天再还书。
张英愿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那应该是长年累月辛苦劳动的手。
同样读初三,自己的手看起来纤细修长,平时家务活少做,才能这般青葱滑嫩。
再看看身后的男子的手,也不似张英愿的那般粗大。看起来应该和胡月一样,几乎不做家务活。
张英愿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难道他耕田?有这个可能。
小时候,胡月家也是耕田的。后来进了县城,就干起了个体户。所以苦头吃得少。家里又不用她煮饭做菜,也就洗洗碗筷。后来因为学习,也因为懒惯了,碗筷也让爷爷包去了。
真的是家里比较矜贵的了。
胡月也知道耕田的辛苦。所以更加心疼张英愿。
望着那双不断翻书的手,胡月相信,那是一双充满力量的手。能为他所爱的人撑起一片天空吧!
上课铃一响,张英愿就把书还给胡月。看他的样子,这本杂志似乎吸引不了他。
胡月猜测着,或许他已经粗略地看完。有这个可能,从他平时的言谈中,与语文老师开玩笑时,阅读量似乎很广。
胡月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下午放学后还了它。
* * *
胡月迷上了《超级女声》中的周笔畅。觉得她貌不惊人,但音乐才气逼人。开始追看有她演出的节目。
下午来到教室后,就和陈翠婷聊起了周笔畅。
张英愿似乎一直都有听胡月和陈翠婷的闲聊。
胡月兴奋地说,“我最喜欢周笔畅的那首《解脱》”。
这首歌是今天中午才听周笔畅唱的。觉得周笔畅音乐天赋惊人,声音美妙无比。
陈翠婷还没来得及回应胡月。
张英愿已经反过身子对着胡月和陈翠婷。
“解脱?是这样解吗?”张英愿一脸痞子样,一边动手解着校服纽扣。
胡月第一次看到张英愿的另一面。不由的呆住。竟然觉得他作势要解开衣服的动作很性感。不知不觉咧着嘴。只懂得死盯着张英愿。
似乎感应到胡月的呆傻。张英愿更加加大动作。
“脱?是这样子脱吧?”眼看就要拉下外套的拉链。
“张英愿!”陈翠婷一声不悦的低喊,终于让张英愿停下了做戏的动作。表情恢复正经。
而胡月仍旧沉浸在张英愿脱衣的戏幕中。终于因为陈翠婷的打断,呆傻的表情转为呆愣,小嘴也张成圆形。心里疑惑,为什么不继续?
看着陈翠婷,又看看张英愿。胡月最终得出结论:张英愿的动作太那个了,不应该在课室里做。
自这以后,胡月再也没有与陈翠婷谈周笔畅,谈那首《解脱》。
但每每想到张英愿那副样子,总是咧嘴大笑。
接近期末,冬天冷啊!
胡月似乎辣子吃多了,得了“风包热”。喉咙痛,声音沙哑,鼻塞。整个人整天不舒服。
晚修的时候,就用那鸭子似的声音,与陈翠婷聊起来。
张英愿似乎无聊,也反过头来听。
胡月见他这样,就说的时候对着张英远。
谈了一会儿,张英愿竟然对着胡月说,“是不是吃硫酸呢?”
胡月一懵,不明白好好的聊天。张英远怎么就说她吃硫酸?
学了化学,胡月明白硫酸腐蚀性极强。但她吃硫酸,这中间是不是有问题?
胡月不甘被他这么说,也反吼一句。
“你才吃了氢氧化钠。”
说完后甚是得意。氢氧化钠腐蚀性也强,就让张英愿吃去。
张英愿被胡月这么反吼,敛着大眼,看了眼胡月气呼呼的样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
胡月看他不说话,心里暗暗得意。口才极佳的张英愿竟被她堵了口,能不得意吗?又暗乐了一番。笑容满面,整个晚修也觉得心情舒畅。
多年以后,胡月终于想清楚了张英愿的意思。从臭鸡蛋中的硫磺味,到张英愿口中的硫酸,都有硫,指的是硫磺的味道——臭。原来张英愿说它口臭。天啊!当胡月明白了这一点,顿时糗到极点。也惊叹自己的理解能力竟然差到这般,咧着嘴回味当时的情景。又感叹张英愿的话竟那么迂回,到底是语文学得好啊!
胡月的语文成绩也一般。有一次和张英愿考了相同的分数。
张英愿拿着他的试卷,反过头对胡月说,“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同是天涯沦落人”。
胡月看着张英愿那似乎带着委屈的眸子,又看了眼他指着的分数。
心里讶异,分数不低呀!而且说他们俩同病相怜?相怜还可以,但同病就不好。后句同是“天涯沦落人”,好像是诗吧!挺出名的,被他用到这里。
多年以后,胡月学了《琵琶行》,终于更确切的明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思。只能感叹:张英愿的阅读量太大了,不是她可以理解的。胡月又好好地分析了一番,“同是”可以用,“沦落人”就免了。她不想沦落。
胡月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张英愿的话,就只能也以委屈的神情,对着张英愿。
张英愿见她不说话,没多久就收回试卷,继续上课。
下午的语文课,老师竟然让同学们互改作文。
胡月很想看看张英愿的作文,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是不好意思向他借。她是女孩子,面子总是要的。
想不到前后两桌,四个人轮着改。胡月拿了陈翠婷的,张英愿拿了胡月的。
看张英愿拿了自己的作文本,胡月很期待他会有什么评论,他会怎么改。
仔仔细细看完陈翠婷的作文,胡月给的评语都是赞扬话。
没多久,张英愿就拿着她的作文给她看。
张英愿指着长长的评语中的两个空缺。问胡月“文绉绉”中的“绉”字怎么写。
胡月没多想,反而很高兴张英愿不懂的字,向她问。
也就拿起笔,要在草稿纸上写给他看。
张英愿推着作文本,让胡月就在作文本的那两个空格写。
胡月也不推辞,就在自己的作文本写上去。
写完后,看了一遍评语,隐隐地觉得有问题。
但张英愿的评语很中肯,指出她文章的缺点,还写上改正的方法,也圈出文章中的好几个错别字。但似乎就是有地方不对劲。
再细看了一遍评语,当看到“文绉绉”时,胡月小眼睛一瞠。
张英愿用的是黑色笔写评语,但胡月填上空格的两字是蓝色的。一黑一蓝,太突兀。
让胡月无法忽略,咀嚼着“文绉绉”,她的文章到底哪里文绉绉?
凝眉思考着,觉得自己的文章似乎挺文绉绉的。
又在心底反复念着。
突然想到,张英愿不也向她这个写文文绉绉的人请教问题吗?又乐了。
电光火石之间,又想到张英愿为什么不自己写上那两个字。
想通了一点,牵扯出更多点。原来张英愿的这句评语,不是什么好话。所以诱使文章的主人自动写上他所要的评语。难怪她一开始要写在草稿上,他却让她就写在本子上。
胡月知道自己吃了闷亏,也只能咽下去。
无言的抬头,对上张英愿的目光。却看不出他眼中是否有嘲笑的意思。更觉得自己没用,怎么就这么迟钝。
暗叹一番。
胡月的自白:
今天,已经高中毕业的我,终于可以好好地审视自己的内心。
初三的回忆是甜美,虽然做得不够好,但这是共同相处的唯一一年,我很满足。
尽管我们高中同校,但我们已经无缘同班。在校期间,偶尔的目光相遇,我闪躲着,又期盼着,但同时烦乱着。
当我学会思考,开始分析的就是为什么面对你,我的情绪总是反反复复。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我重拾言情小说,我知道了当初的自己与多傻气。而今,伴在我身边的,几时我曾经放弃过的它。我很高兴,自己的心战胜了世俗言论。
我曾假设过,如果在高中,我遇上了那种幽默且才气逼人,长相、身高都非常吸引女生的男生,我会不会转而去关注他,了解他,喜欢他?但我发现他们都不是你,我甚至拿你和他们比较,尽管我的思绪偶尔游走在那些人的身上。占据着我的大量情感思考空间,仍旧是你。
那些相处的情景,让我乐得难以入眠,偶尔会因为想到你的某句话,某个动作,某个眼神……或傻笑,或烦乱,或害怕……我害怕的是什么呢?很多很多,而我不打算让你知道。最后,我知道它会过去的。
当我反反复复地做下有关你的决定,我知道,我最终选择的是怡心,是结束,是祝福。
我也会不安,我也会因为这样的决定而难过,但这些,随着时间,迎接我的另一份新生活而渐渐淡出我的心中。最后心中是淡然。
其实,一般人如果就这样看这份感情,得出的结论都是分离。而现实也如此。
他们会认为这种感情流于表面,很容易逝去,就遗忘。这只是青春期的骚动。
我从你的外在幽默,开始关注你,的确符合现实生活。但是有动心的感觉,却你给我搬了一张椅子。
在体育馆,学生会成员迎宾布置现场。我站得好累,你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我和娟的面前,就背手走了。
看着你剑眉入鬓的侧面,你长得清俊,看起来高傲,但我已明白你的意思。我现在审视我的心,已没了当初的欣喜与激动,仿佛男生就该这样做。
我是真的淡然了,只是那是因为你不在我视线范围内。不知道,如果你在我眼前,我是否会心跳加速,隐隐地期待你做点什么,还是像看老同学,或者陌生人。
很戏剧吧!但也只是我的想法戏剧。
我以后也许会回忆起那些曾经,但又如何,我也只会淡然一笑,原来自己的青春中还有这么一段!
从此以后,你的一切与我无关!
我的心,我的情,它只属于我,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上演,落幕。
番外1——后续1 年
当时高考完再也看不到那个人,我经常做噩梦。如今我已工作1年多,而对方也在继续学业。从曾经到现在,我终于彻底明白一个事实:爱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而这样的单恋是无望而又绝望的。它甚至不如现实的相亲。现实是我没有去相亲,但是以后也许会有,然后会有直接面对、交往、生活、相处。。。。。。一切都不是想象而是真实的经历着。
以前看到过一篇文章,讲一个人是如何从掉进一个坑里爬出来的。那个人也是反反复复地掉进那坑里,很痛苦,最后在时间的洗礼下,他已经可以无视那个坑,直接走过。我想自己跟那个人是一样的。
我工作很忙,我忙着赚钱,算计生活这那的,当我累得像牛一样的时候,我头脑里是没有他的。但当我闲下来,开始有时间就开始想着,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在我梦中永远都那么冷酷,都是斜视我。我似乎从来没做过什么关于他的好梦。
从公司辞职出来,我当时一团乱一团糟,我是无暇想爱呀情呀的。等我开始自立做生意有点时间又开始。只是人生都变了。我删了他的QQ,因为每次上去老看他,让我烦,让我恨这样的自己,删了一了百了。只可惜我想得简单,爱情这东西,怎么说呢?真的是叫人有点欲罢不能!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自制力太差。后面我又做了一系列的傻事,不提也罢。
后面我又忙着搬家,忙着这那,现在的我有点空闲,有点时间了,但是我再也没有做那种可笑的梦。我开始写小说,主人公有些东西是我想演绎出来的,只能通过他们来帮我达成。在我心里,他们不管最后什么结局,都是一种对我的投射。
还有半个月就过新年,在今年的春节里,我已经不像去年那样单蠢狂热。整个人都冷了很多,就在这样平常的日子里,我甚至想,很平淡地想,这么久以来,那些迷恋,那些傻事都是我一个人在做,这样有意思有意义吗?没有!!只会让我烦。现在已经可以无所谓地面对了。
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那个人已经不再是我的烦恼什么的。
呵呵,我有自己的生活,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不管我想什么,别人也不知道,知道了又怎样?呵呵!
我想到了何以琛和赵墨笙的爱情,但是世界上哪有那样的呢?至少在我这里是不可能的。想来也是可笑,我坚信的,别人把它当笑话听了就过,我还能怎样呢?我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吧!我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做事,只能这样呢!!
番外2
师父:你眼睛那么小,,,,是不是你看错了呢?或许他并没有斜视过你,,,,,,,,,,,,,,而是从没看见过你,,,,呵呵我这样说可能有些残忍了,但是生活就是这样,,,,与其每天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早日忘记,,,,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忘不掉的,只要你愿意,,,没有他,你却可以有一万种新的可能,,,,,要记住:生活是自己,,,呵呵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我:首先,我眼睛不算小好吧,其次,他看过我,虽然他近视很厉害。不过只能这样了,不敢想什么的。
师父:你眼睛还不小哇~?与你同事几个月都没见过你眼珠子出来晒过太阳,,,,,
我:我的形象啊!啊!啊!
师父:其次~~我说的"看见"意思是往心里去~~~他可能没把你放心上~~~呵呵要我说那么清楚知死没??
我:师傅,我是人不是神,我实在猜不出他的心思,我甚至1年多没见过他了。以前年纪小,不会看。都是我一头热,大了也没出息但是已经慢慢熄火了。
师父:还记得我是你师傅啊算你有点孝心~~~你没事猜男人心思干嘛?其实也就很简单~他若喜欢你早有所行动了,否则你这样属于到贴的一般没什么好下场~~~所以赶紧忘记~~在爱情面前不分谁高谁低你完全可以在心里一脚踢飞他~~找个懂得珍惜自己的,不用你说他都会主动对你好~~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 此贴被煞在2011-05-04 10:56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