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空虚好孤独好寂寞~~~~~~~~
第二章 曾有个妖怪
映红山谷有一处桃花盛景,很多文人雅士郊游时都爱往那里窜。
那里常常传说有精怪出没,聊斋里小说都不足那里的传说的精彩,更是引得许多游人去探寻。
桃花树林中央有一棵树形弯得很激情,弯得很有特点,纤腰短足,周遭人都觉得挺可怜的这棵小树时常抚摸叹道:这是造的什么孽才长成这样……桃花小妖却觉得人很可亲都爱她这个未成人形的自己。
有一天有个有着冰冷气息的男人在她身上挂了一个玉质的石头就走了。
漫长的四百九十九十一个月零三十天过去了,当桃花小妖觉得自己再有一天就可以化成人形时,那个奇异的石头就这样消失在她的身体里了。
她什么不适感觉也没有,她想自己还真是得遇很多仙缘啊,一定要认真修仙争取早日摆脱这个妖身,飞升成仙。
当她还是混沌一片的无意识状态下也曾得饮仙露一滴开化灵智,从天上掉下的一滴不平凡晶莹剔透的类似珠子的玩意……她常想自己上头是不是有人,跟某位神仙有亲戚关系啊。
她只是想想而已。
这一天到来时她太兴奋了所以一松懈了就打了盹,醒来看见有个书生模样的人睡在她身边。这个书生清俊灵秀,面如冠玉,白衫宽袖,温润气质,手中还拿着没有读完的书卷,睡得恬淡香甜。
小妖开心地抖动枝条,周围的桃树都随风飘下花瓣好似在庆祝小妖的新生。
她要化形了,就像蛇仙蜕皮,凤凰涅槃,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
慢慢地,花瓣簌簌抖落下包裹着树干,一圈圈严严实实,当花瓣终于化成一件粉色的广袖流仙裙,而小妖终于变成一个身姿绰约,有着冰肌玉骨的绝色女子时,小妖高兴地伸了个懒腰,她对着天空做了个鬼脸:哈,姑奶奶我终于出世了!以人的形态!
当她回头却吓了一跳,她很想给自己一个棒,怎么忘了身边还有个凡人。
书生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蔚蓝的天空不是黄莺出谷不是溪水湛湛而是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奇异景象:一个树变成了人!
他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奇闻异志书看多了出现幻觉了,第二个反应是无妨这个地方还真有妖怪啊可是为什么偏偏叫他遇到。
“你不要害怕。呵呵,我不是存心吓你的……乖乖,听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手不小还滑到一个坚硬的石头上擦了一个不小的伤口,看着美的东西人都爱往前可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妖怪啊:“你你你……别过来!”
“哼,姑奶奶就过来了你要咋地!”小妖天性自然随性,哪管人间礼仪规范。
他怯弱地说:“我叫白容卿。”
“咦?”
“你不是问我名字吗?我回答了你就该站在那里不要过来了。”
“哦,人间的规矩是这样吗?好吧。”
小妖笑嘻嘻地歪着脑袋,眼里一点狡黠,这个明明就是自欺欺人的人类的道理。
“白公子,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啥?”“意思就是我要贴着你生活白吃白喝了,你要教导我怎么做人哦,否则我把你吃了……”有没有这么倒霉啊……容卿欲哭无泪,从此以后可见生活是件多么残酷艰难的事情了。
然后一个月的时光很快过去了。两个人却混熟了。
“呆头,你怎么那么喜欢发呆啊?”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呢?”
“我在思考如果再不把你甩了我会不会有饿死的可能性。”
一年前,书生呆头不,是白容卿自家乡小镇清萍县出发向京城赶考。
“容卿啊,多结交些朋友,做官的有家世的多熟悉些。”
“是的,奶奶。”
“容卿啊,自小你就不谙世事,只顾埋头读书,白家不期望你考出多好的成绩,但是一定要对得起自己。”
“是的,奶奶。”
“容卿啊……”
“呆头,回神啦。”小妖从衣裙上解下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两个个字她看在眼里只当两个个蚯蚓堆,她好奇地举在容卿面前:“这个是什么意思?“
“子越,很平常的三个字啊,子意喻有学问有道德之人,越表程度加深,我知识浅薄,猜不透这个名字的含义。”
“呆头容卿,你直接说是名字就好了。呵呵这个名字我喜欢,以后姑奶奶我就叫子越了。”
“这玉佩哪来的?”白容卿疑惑外加憨厚表情奉上。
子越哪管他,一拍头,就潇洒地拉着容卿去竹林砍竹子去了,她想要一个房子了。听说人都有一个房子住的。
“啊,你知不知道那天你把我吓得个半死。”呆头容卿也有急脾气,脸上表情很是不风轻云淡。
“哦,是吗?”子越开心地大笑,“吓死你才好呢,谁叫你无视我的魅力。”
他们两边干活边聊天,兴致很好,子越看着搬来的建筑材料:竹子一大堆,建筑场所:郊外一处靠近水源的空地。
“呆头啊转过身去,看妖施法和明目张胆地看大姑娘都是很没有礼貌的哦。”
容卿听话地转过身,今天穿的白色学生服真的很是可人。
幸好我只喝水,不然就把你吃了。子越笑容很是诡异,她的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印,呼唤内丹的灵力,不一会儿一个竹屋便现出来。
“怎么样,姑奶奶的功力不错吧?”子越得意地翘嘴,就差没有尾巴一起翘了。
白容卿点点头,腼腆地说:“谁要是娶了你这样的娘子……”
“怎么样,怎么样啊?!”
“要倒大霉。”脸上得意的白容卿。
“你这个呆头容卿,还容不得你嫌弃我,哼,我可是有人要的!”她摸了摸玉佩,幻想那年那天那时看见的帅哥,满是星星眼。
“你还说呢,你把我存的干粮都吃光了。”白容卿窘迫地翻包袱,很是不快。
子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其实是只喝天上的露水的啊,但是从来没有尝过人间的食物,谁知道还要嚼啊,一口就吞下去了啊,而且好难吃啊。”
白容卿脸色越发地暗沉,他的干粮食是奶奶准备的,吃的时候不敢吃的太多,那个味道是家乡的味道。
“好了,呆头啊,我们有家了,以后你就有读书的地方了。”
“我们……”白容卿的脸色像吃干粮被卡住的感觉。
他很想摆脱这个不请自来的妖怪,可是子越是个难缠的家伙,她曾听人说有一个小地方发旱灾村里的姑娘就想嫁出去,于是第一眼看见的人便是命定的相公,她自己没有让他当相公已经是很好的了。
“谢谢你这个大好妖,我睡了,明天我要去拜访傅世伯。也许就要住进别人家,你这里还是留给你自己住吧。”
子越皱皱眉,五官挤在一起:“你不早说,我都弄好了你才说,这里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没良心的家伙,踢了一块石头。天色已暗。
一间竹屋,一人一妖你以为会发生聊斋里面的故事吗那种很香艳的故事吗真相是:人睡竹塌,妖在屋顶吸收日月精华。
一夜无话。
第三章 今夜有话
主屋大气明亮,傅家世伯正和容卿畅谈人生,白容卿是他多年好友的儿子,在学识方面很是有些天赋。问了很多经书中的问题他都对答如流,傅世伯越看越是喜欢,他拍着容卿的肩膀说着:“你父亲是我多年私交,很是有些交情,你既然来到我府上,怎好再让你住在外面,来人呐把听雨轩收拾下给容卿公子准备干净被褥。”
“谢谢世伯细心安排,小侄感激不尽。”
他们俩正聊得开心,突然有个女子的惊呼声。
白容卿随世伯进入一个院子,原来是一个女子从木质的轮椅滑落下来。
且看这名女子形容单薄但并不憔悴,举止拘谨但目光坚定。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客人白容卿:“是女儿唐突了,父亲,不好意思我不知家中正在待客。”
白容卿更加有些窘态:“未经主人允许便见家中女客是在下唐突了。”
两人都倍觉自己不好意思,看着对方都是那副样子,女子竟然先笑了,那种美人姿态让白容卿如当头棒喝,恍觉以前的岁月都白活了。
这个女子身子单薄却姿态天然,一颦一笑都沁人心脾。
他不禁起了心想结交:“傅世伯不知她是?”
虽然知道此人是家中女儿但呆头白容卿还是多此一举。
“此是家中独女,名唤千金,千金千金只为她身子着实单薄希望名字能压住啊。”
“原来是傅家小姐,容卿有礼。”
自从在听雨轩住下,白容卿似乎就忘了还有一个叫子越的妖怪。
原来傅家小姐并非残疾,只是身子虚,常常生病便做了个轮椅方面出行,而这个常年多病的女子却并不怯弱,待人大方得体,爱笑,诗书琴艺各种爱好层出不穷。傅家本就是商人起家,大家闺秀那套男女大防那种并不是很在意,如果不是体弱多病,傅千金还要出去与人经商,学习家中各项事务,好帮助未来夫婿打理家中一切。所以傅千金经常来找白容卿,两人都喜欢读书,很是谈的来,加上容卿从小练的一手好字,傅千金便常常要容卿填字等。
两人情谊日益深厚,而常常在听雨轩屋顶上的子越最近过得很烦躁。
子越对凡人其实感情很淡,这个白容卿不过就是一凡人,但是世事又很奇妙,她对这个凡人始终放不下心来。这个不谙世事的呆头容卿只知道读书,还有勾搭女人,哼,但是这个人确是自己第一个结交不怕自己的凡人,她始终对他放心不下。朋友就是这样吧,嘴上吵吵闹闹,实际上还是很关心他的,毕竟相处了一些日子,而且我还吃完了他的干粮还用了他一些银两买衣服,对,我就守护他到考完试吧。本来还想一走了之的子越决定混入傅家。
这天,天气很好,七大姑八大姨正唧唧喳喳地嚼舌根。
“哎,你们说的那算什么新闻啊。我说那个商会会长傅家最近居然在招丫鬟啊。”
“那又如何?有钱的爱充门面的谁家不招啊。”
“我说这回招的丫鬟可不寻常,时间只有三个月。”
“这可奇了怪了,这还有时间限制,谁家丫鬟不是卖身或者二十年期满的啊。”
“原来啊,是这样的……”
“哦,原来如此。”
从她们身旁走过一个衣饰明艳的女子,十指纤纤,娇艳可人。
“傅家原来挺懂得节流开源的嘛,呵呵,这个机会正好!”女子感慨道,“我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
李总管今天很为难,面前这个女人衣服是绸缎,皮肤很嫩滑白皙,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要招的丫鬟。
可是这个女子身份来历又很正当,而且那三寸不烂的嘴皮子也领教了一下午了,说什么都要进傅府当丫鬟。磨得李总管也没有脾气了,这人不仅态度坚决,出手也很大方,“心意”也给的足。
“你会读书,认字吗?”
按理说说谎的人是不可取的,可是说谎的妖怪应该没有人会怪罪吧。
“会一点啊。”笑得很是灿烂的子越,抬头看看天空,老天爷,原谅我吧。是呆头白容卿让我变坏的哦。
穿上傅家的粗布衫,样式统一的丫鬟服装总算让子越看起来像一个在别人家做事的人。
“你的任务就是在听雨轩侍候白容卿公子,做书童一类的工作,具体事项还是要由公子定。”
“谢谢李总管,我会好好干的。”
哼,我说为甚么都不理我了,原来是被别人家的女子给迷住了,说都不说就走,真拿我不当人待遇。
可是近距离看着这位病西施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有那么点姿色。
去去去,我是桃花妖不是狐狸精什么时候我也注意别人家的姿色了,再漂亮也不关我的事情。可是我变得这么漂亮呆头会不会也喜欢上我呢?嘿嘿,如果是看姑奶奶如何折磨你……调教你……笑的很开心的子越眺望未来。
“小姐好,我是新来的丫鬟。”
“叫什么名字?”
“钗凤,乡下先生胡乱取的。”
“这名字不错,钗凤以后好好干,在傅家你不会受委屈的。”
“那小姐走好,我去上工了。”
呆头,我来了!
第四章 讨厌的家伙
窗明几净,这里真是读书的好环境,怪不得呆头舍不得走呢。
打量着以后打工的地方,子越还挺满意,好像干的活也挺轻松,只需要整理下昨晚呆头做的作业就可以了。
呆头出去了啊,呵呵我就自便吧。
“理论上花妖是只喝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了呆头,我对这些人间的食物突然感兴趣了。”拿着一盘糕点大大咧咧地坐在藤椅上,子越越吃越开心,左右开弓,两脚蹬桌,自从化人形后她还没有像现在那么放肆。可是一想到这是容卿的房间她的心里就很踏实,这里的味道很舒服。
一块糕点没拿稳就飞到桌子上,桌上的可是容卿的作业。
“哎呀,真是的,呆头回来肯定对我没有好印象,我把他作业弄花了。”
很想挽救的子越拿开糕点,却不幸地发现那张很多“蚯蚓”的纸张被添了一个圆圆的似乎正在嘲笑她的油印。
白容卿今天心情很好,似乎最近一段时间心情的确很不错,没有风餐露宿,没有烦恼,没有妖怪……、
他皱皱眉头,妖怪什么的为什么还记挂着呢。想了下,他狠狠地甩下头。
理了理白衣袖口前襟,他继续走。
“你是谁?”白容卿很是介意自己房间有个外人,但没搞清楚是谁时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子越裂开了嘴,笑得很是灿烂:“公子好,奴婢钗凤今后就侍奉您左右,这是老爷吩咐的。”我果然不是什么好妖啊……
“你就站在一旁吧,有事我会吩咐你的。”
咦,你就不叫姑奶奶我抬头看看吗,亏我变得这么漂亮!
白容卿自己动手整理着,突然一张藏在最后的纸飘然落地。容卿正要弯腰去拣,子越看势不妙佯装跌倒,一下子投入白容卿怀中。
两人深情地对视,都忘了时间忘了地点,眼里只有对方的容颜,一个是郎才,一个是女貌,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暇。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
事实上却是残酷的没有美感的:白容卿一手抵着子越,一手试图从子越脚下挽救他那张作业。
“抬脚。”子越无奈望天,抬起那只脚。
“谢谢了。”
本来轻松下来的气氛,却在白容卿看到那张自己昨晚情不自禁为佳人倾倒而写的诗却突兀地有个油印子时他愤怒了。
于是已经溜到门外的子越小心地探出头,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白容卿的自制力却让他不肯轻易对人发火,即使是丫鬟。
子越心想这个呆头真不可爱也不坦率。
以后的日子容卿对待这个叫做钗凤的丫鬟越发地冷淡,什么整理之类的基本不让她碰,她只要像个木桩站在他旁边就可以了。
这让好动的子越非常极其地不舒服,按理说树活了五百年的树应该不惧静态的啊,可是子越会给你个理由:谁蹲在一个地方五百年也会像我一样非常渴望动一下的……
街上人来人往,伏泣觉得自己有很久没有来人间了,都有些无所适从,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但好歹还是换了一身装容。
只是银发和容貌乃天生只能用障眼法迷惑这些世人,于是在别人眼里:一个相貌衣着都平凡的男子,身后黑发却只有一根丝带系住,这年头用得起丝绸的都是有钱人,很多人都不禁疑惑。
“请问英培书院在哪?”
伏泣微微一笑,问完就向远方走去……
“容卿啊,在家闭门造车还是不好,马上要考试了,我把你送到当地很有名的英培书院与同学生们好好交流下吧。”
“是的,傅世伯。”
而另一个院子,李总管正在给子越算账。
“那,这是一个月的工钱,好好干。最近在公子身边要好好侍候,如果他高中说不定未来就是咱们的姑爷。”
“是的,李总管。”
踢石子的子越很不爽,为什么这个呆头容卿都有人要,自己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没有人要。
她撅着嘴看着还没有出来的容卿,甚是无聊。
终于院子门开了,这位为衣着整洁十分注重的容卿出来了,他穿着家乡的学生服,还背着一个书包。
“走吧,我们。”
“是的,公子。”
两人对话十分贫乏,能说上几句话都算子越幸运的了,很多时候子越都在想自己来照顾这个呆头容卿到底有没有意义,明明冷淡的要死有什么好照顾的呢……可是她还是不愿再考试完之前离开这个曾照顾过她一阵子的人。
第五章 这个丫头很烦
“公子,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呢?”
“公子难道就因为那张蝌蚪诗,你就没有了你的君子风度了吗?”
站在前面的容卿一个头两个大,这个钗凤的丫头已经呱燥很多遍了。她不仅嘴巴能掰,身体还靠的很近,这个让白容卿有点无奈。
“钗凤啊,孔子说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才是君子之风。”他自觉地离着很远了可是子越就是有办法靠得很近。
“咦,街上的人们他们拿的那个尖尖的东西是什么啊,我已经看见第三个人拿了。”子越转移了目标这让白容卿松了一口,可是看到她指的方向,他不禁疑惑:这个人是从哪个偏远的小镇来的啊,粽子都没有见过吗?
“公子啊,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粽子啊,今天是端午,你不知道端午节都要食粽佩香囊悬艾叶菖蒲等等吗?”
“哦,原来是粽子啊,我怎么不知道呢,呵呵,我考你呢,公子,听说习俗什么的也在考试范围。”子越心虚地低下头。但同时也很开心呢,白容卿终于肯和她说话了。
白容卿抬头远目,这个要考吗?还是一会儿回世伯家背背这个端午的来历习俗吧。
书院里,夫子正在讲课,可是声音不像七老八十的夫子,还蛮年轻的说。
“賽龙舟,大家都知道是端午节的主要习俗。今天就来讲讲它的起源:相传起源于古时楚国人因舍不得贤臣屈原投江死去,许多人划船追赶拯救。他们争先恐后,追至洞庭湖时不见踪迹。之后每年五月五日划龙舟以纪念之。借划龙舟驱散江中之鱼,以免鱼吃掉屈原的身体。竞渡之习,盛行于吴、越、楚……”
原来真的要考啊,白容卿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有这个呱燥的丫头也不错的选择。
子越等白容卿进了书院便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往街上跑去,只要混一天准时去接公子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不过还是要买一些纸墨笔研什么的呆头容卿最近太用功了。他就不会想傅家那个老头不会嫌弃这个侄子用太多的资源了吗?想想看家中连多的丫鬟都没有还要现招个,还只是三个月的,傅老头果然很抠门的……
子越最先买了一些笔墨纸砚,然后买了一些粽子,剩下的钱不多了,她又打听了谁家的香囊不错也买了个准备送给容卿,那个五色的丝线做的蛮喜庆的。
晚上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家,子越在前面,白容卿在后面,容卿两手都不是空的堆了好几样东西,为什么身为丫鬟的子越不不动手呢?
事情是这样的:
“公子,东西好重啊。”
“需要帮忙吗?”正在看风景的白容卿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听到一声很喜悦的声音。
“好啊!”
于是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公子,真的不要紧吗?”子越觉得自己一点身为丫鬟心里产生了小小的一点点愧疚。
白容卿看着身旁扛着几大包粮食的农夫轻松走过,又看着自己就抱了这么点东西如果都喊累的话那么会被丫鬟瞧不起的。
于是他淡然一笑:“不要紧啊。”过一会儿一点也不淡然地发问:“你为什么买这么多纸啊?”
“一次性买够嘛,呵呵。谁叫公子你太勤奋呢纸张用的太多了。”子越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有水平了,还顺带夸了别人。她在前面开路,容卿在身后搬东西,于是两人有爱地回傅家了。
夕阳西下,京城的天空彩霞缕缕,余晖洒在归人的脸上温暖残留。
“这个呆头,不就是遇到一个迷路的小姑娘嘛,还不顾天色已晚硬要送那个小姑娘回家……真是迂啊……要是我直接到官府报案走人了事。”
“对了,那个盒子里还有我给呆头的香囊。”子越一跨进傅家大门就又转身回头。反正她已经完成了容卿交代要和李总管说自己晚归的消息,她便可以去找找这个呆头。
总算遇到容卿了,因为是妖,对人的味道总是记得特别清楚,而且只要方圆百里总能都找到人的。
子越没好气地赶到容卿面前:“公子你怎么还不回傅家啊,居然还在野外转悠!”
白容卿抱着一堆东西自觉自己不好意思但他又只能说实话:“我……迷路了……”
眼前这个男人真拿他没办法。子越这回没有走前面害怕又把这个路痴给弄丢了,那她怎么向傅家赔这个“百年难遇”的姑爷啊?
两人在很晚的时候才赶到傅家,开门却不是老薛头这个守门人。
“很晚了,我很担心公子你。”傅千金开门脸色苍白,手有些瑟瑟的,天一晚她就怕冷。
站在后面的子越很开心找到盒子里的香囊,正要拿给呆头时,却发现月下千金美人也拿出了一个香囊。
“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很粗糙,希望公子你喜欢。难得过节却没有和家人在一起过,这个希望能慰藉公子的心。”
子越把手里的香囊收了回去,哎,那是别人亲手做的,自己这个只花几文钱买的怎么比得上呢。
她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还是是咽了下去,这两个香囊的距离就如同人和妖的距离,妖化人形可终究不是人,不能真正体验到作为人的快乐,只能偷借着人的躯壳在人间行走……
可是今天和容卿关系好像拉近了,这个人很好养啊,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更好呢。
子越对着被乌云挡着但逐渐清晰的月亮扯着嘴皮向上弯了一下。
第六章 学不会做人
傅府还算是富裕的人家,院落有好几处,都围着中央的池塘搭建。古风古香的牌匾自然少不了它们的映衬,兰草什么都都摆在走廊上。而向东的两处院落是傅家老爷和傅家小姐的居住地。朝南的两处低矮的院子隔了好几处房间,分别是给总管和下人居住的地方。子越就住在朝南数第五间房子里,这个房子还算宽敞明亮。可是她又睡不惯床,总是爱挂在屋顶,这当然只能是没有人的时候才行了。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对着月光,子越手里拿着一块白布,一根细针,她笨拙地戳来戳去,可是怎么也学不好。那个叫做傅千金的女子时怎么做到的呢?她曾经偷看过傅千金做女红得心应手,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笨呢?
终于在白布上绣上类似杂草一样的东西后,子越的第一次女红宣告失败。
“当个人真难,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女人时……”她感叹道,浑然不觉有个人已经看到自己了。半夜容卿正掌灯去茅厕,谁知道看到一个人影在傅家大宅上起初他还以为是小贼时,正要呼喊人时,又看到那小贼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戳来戳去时他讲灯凑到眼前定睛一看,原来这个小贼谁也不是是那个莽莽撞撞的丫头。“钗凤你在做什么呢,快下来,上面危险。”容卿有些着急声音就大了些,“钗凤,快下来吧。”他突然想到那个花妖也爱睡在屋顶,钗凤与花妖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公子,不好意思,我的刺绣吹到屋顶了,我就爬了上去把它捡了。”
子越急切地解释着,脸都涨红了好像自己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似的。
容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当子越往下跳时,容卿还在想这个丫鬟平时看着不怎么样身手倒是很不错呢。
可是子越站在他面前时尽管晕黄的光怎么微弱,这个黑夜怎么漆黑,清冷的月光在那,圆月下容卿尴尬地不知眼睛看向何处。
子越还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这件中衣总管拿给她的时候有些小,身体曲线凸显得玲珑有致。看着容卿尴尬的神情时子越疑惑地看了一看自己。啊,我忘了,这就算是人的内衣了,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当人真麻烦,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女人时……她的怨念……
“公子,我们各自安寝吧。”说话这句话,子越一溜烟就闪了。
留下容卿不停地念叨什么圣人非礼之语……
这天一早白容卿就起来梳洗了,本来他以为自己是最早起床的了,但是一看身后大早上就报道的钗凤很是怀疑:她也这么早,难道一晚上都没睡觉吗?子越怎么不知道白容卿心里想什么但是她面上只作不知。
他们一起上学,容卿走在前面,子越走在后面。当容卿到了英培书院时,子越挥挥手告别公子只是眼里有一丝狡黠……
为什么我要像个白痴一样逛大街啊,我也要听听看这先生到底讲的是什么?
蹲在窗子外面的子越觉得自己此举很是聪明,她要学学人间之事自然要问问这时间的聪明人,那聪明人那里找呢?嘿嘿,能教书的应该很聪明了吧。
“万红落尽 ,又断送世人一场空梦,忽闻窗外……离歌声,几番离愁此去。”这声音怎么从小变大了呢?
她再向窗子里望去时发现教书的先生不见了。子越僵硬地转头,一个和蔼可亲的男子正拿着一卷书站在身边。
“先生什么不继续讲下去呢?讲得很好,虽然我听不懂……”子越顾左而言他,正在想个法子脱身。先生却温文尔雅地笑了:“子如此好学,甘愿蹲在墙角偷听这样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大方进去呢?”“我……只是婢女……”“进来吧。”还有如此开明的先生,话说人间的行事都是要讲究银子的,难道这个夫子想要赚钱想疯了,逮着一个是一个。
浑浑噩噩地停了一天的课,终于熬完了。子越发誓这辈子再不进书院,真不是妖呆的地方,讲的东西完全都不懂,远目。夫子一下课就收拾东西,脚步匆匆,不知是否与人有约。“公子,我发现其实你的忍耐能力有时候真的很不错。”“是吗?”容卿一头雾水。
山上亭子建得有些年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太久的缘故,红漆都有些剥落。但一石桌,两板凳,一壶冷酒,两个至交好友,这真是人间乐事。
四面临风,高台上向下望去,人烟渺渺,满目青葱,碧绿成荫。“上伏仙君,近来故人可好?”先生首先举杯,清淡一抿,君子之交淡如水。
伏泣也静静品茗这冷酒幽香:“你都不是天人何苦还问及我们的事情呢?”
“你找我不就是为她的事情吗?”先生爽朗地大笑。
伏泣惨然苦笑道:“她失踪了,自从从龙女雨匆那次会面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这个活了那么久的上古神人,就像老顽童,总是要惹出一些乱子才肯清净的。”
第七章 为他欢喜为他忧
书院的生活越发紧张起来,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
然而真正读书的就埋头苦读,玩的依旧在玩……
“白兄,死读书是没有进展的,不如明天我们去爬山吧?”说话的是第一个和白容卿交谈的学生,他的体格很是健壮,人也健谈。
“我就不去了……我的体力不行,周兄。”
“是兄弟不,是兄弟就一起去。”
“好……吧。”
“听说那里桃花开得非常漂亮。”“白兄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白容卿无奈地扶额,他看着前面活泼乱蹦越发没有主仆之别的子越,他随口一句:“钗凤,明天我要去爬山,你要去吗?”
子越一听定了一下,随后一蹦三尺高:“好啊,好啊,好久没有去看我的朋友们了!”
“你在映红山有朋友吗?那里听说没有人烟居住呢?”白容卿苦恼地想着。“我有说朋友什么的吗,哦好像是的,那里曾经是有一户人家居住的只是你不知晓罢了……”她编着连自己也不信的谎言没想到呆头容卿居然点点头:“也许吧,我也是一个外地人啊。”
天空蓝得好透明,周围的空气都好清新,还弥漫着花香。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我回家了……张开双臂,子越想要拥抱这一切。映红山的那一头很高的山峰上那两个人还在交谈,看起来相谈甚欢,而她溜到这里,这处桃花树遍种的地方,她笑起来:“各位妹妹们,过得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都是树,可是曾经也是树的她怎么会听不懂树的语言……
摇摇枝头,就是高兴,花瓣落下,就是欢迎。
还有心灵上的沟通,她觉得自己曾经扎根的土地是这样的亲切。
于是向后倒去,山那头,书生容卿却看到子越的举动,他手挥舞,大声地吼道。
可是这边的子越关闭了人的灵觉正在用树的语言交谈,她根本听不到。
“那里危险!”白容卿飞快地往山下跑……
倒下的子越,觉得自己身后怎么有一团东西软软的,柔柔的,好舒服,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条蟒蛇。“啊~~~~~~~~~~~~”她最讨厌这个东西了,身下不注意竟然被一脚下的石头绊倒,整个人脸着地。
处理好蟒蛇后的白容卿,轻轻擦着子越的脸上灰尘没好气地对子越说:“身上有什么事要紧的吗?”
“我脚扭了……公子,都是奴婢自作主张,恐怕要连累公子了……”
“周兄,你看出了事故想必此行就到此为止吧,真是过意不去,我先送这丫头去医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人最要紧啦。”
背着子越,白容卿的步伐很是稳健。
“公子,你体力不错啊……”
这么久了都气不喘,一点都不像是柔弱的书生。
白容卿只是笑了笑没有理会,他只想快点把这丫头送到医馆。
“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子越在白容卿的背上动来动去的好像很不自在……
“公子,以后我受了伤你都会像今天这样背着我一直走下去吗?”
“是啊,所以以后你要少惹祸,不要连累我。”戏谑地笑道。
这就是凡人的所谓坚持吗? 子越心底泛起一丝丝没由来的悸动,她以为只是内丹受了惊吓颤动而已……但如画的两人渐进行走在路上,留在原地的桃花树林,一阵风吹过,花瓣漫天飞舞,似乎有很多的生灵在庆贺一件喜事。
这天终于收到青萍县奶奶寄来的信时,白容卿很是高兴。他急切地拆开信封,想要知道奶奶在家乡有没有吃的饱穿得暖,那家里的一切是否安好。看着信的内容,容卿的脸色却由正常变成红晕……原来他同傅家小姐,曾经要出生时两位夫人约定指腹为婚,可是很多年过去,两位故人都已不在人世,可是奶奶依旧牵挂这件事情,她希望容卿能够追求傅家小姐完成母亲遗愿。
看着近来身体状况有些变好的傅千金款款走进他的房间,他再也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赶紧把信封藏好,这些东西都不能让傅家小姐看到笑话他。
“公子近来读书可好?”千金笑颜妍开,明媚自然,两人攀谈就如相交很多年的朋友。
白容卿请小姐坐下,他亲自泡了杯好茶递上:“千金,你身体好吗?”
“托你的福呢!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你来到我家后,我就越发愿意出来行走了,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你可是我家的福星呢!”傅千金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拉住白容卿,她的肩膀抖动,脸上一派天真。
从来没有看过傅千金这么可爱的表情,白容卿呆了。
“呆子,什么呆头,真是抬举他!头是有自尊的,他就是一个见着美女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站在门口的子越恨恨地看着两人交流,她一跺脚转身生气地走了。
路上遇到李总管,李总管问道:“你不在公子身边伺候,跑出来干什么呢?”
“小姐来了,我哪能站在两人中间不识抬举啊。”
李总管很是赞赏地看看子越:“你这个丫头真是机灵,不错!考虑给你加几文的工钱吧。”
真是抠门,今天真乃晦气,看着大好的天气子越决定放自己一天假,去这个地方有名的庙宇逛逛。
反正我有脱身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