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祸事来临
迎春觉得越来越无法忍受韦曲这个人了,竟然无耻到真的来扒自己胸口瞧!虽然他是没有占到便宜,被她忍无可忍地一拳揍过去,现在还鼻青脸肿的。可是这种行为本身就很不对了!幸好她还有些功夫,要知道,她熊迎春活了18年,从来没有仗着自己会些拳脚而对谁暴力相向,这次算是破例了。
整理好仪容,迎春准备出门去会萧云栖。他们约好今天要去镇外的观音禅寺拜拜的,下午再去茶楼听说书。
刚踏出房门,就见韦曲顶着一张被揍的脸,低着头,手里揪着衣角,站立不安地矗在门口。
迎春瞥他一眼,毫不理会,径自往外走去。走了两步,想起什么,站住,对身后的人说:“念在小时候的情份上,这次的事就此作罢。若还有下次,别怪我赶人。”说完也不等身后的人回应,大步流星地走了。
清水镇观音禅寺,坐落在镇外的小山包上。说是小山包,其实也不小。从山脚走到山顶,怎么也得要个把时辰。
清水镇信佛的人不多,或者说,清水镇所在的北贺国信佛的人都不多。北贺靠海,千百年来,从朝廷到老百姓,信的都是精卫大神。精卫鸟衔石填海,沧海变桑田,是北贺国人崇拜的唯一一个神。
佛,则是从西边的景玉王朝传过来的。据说品级复杂,佛下面是菩萨,菩萨下面还有啥罗汉尊者之类的,迎春也搞不懂。
观音禅寺供奉的就是观音菩萨,长得慈眉善目。迎春还搞不懂的,就是为什么景玉王朝的人会供奉一个女菩萨。不过她还是高兴的,她知道,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像她的娘,还不是一个人把她带大,又当爹又当娘的,不也过得很好。
“观音菩萨,其本尊实为男子。”萧云栖解释道。
“啥?!”男的?!迎春瞪大眼睛。
白高兴了……
进了香,再给了点香火钱,二人又在寺庙里转了转,看时候不早,便下了山,去往茶楼听书。
来得早了,说书先生还没来。叫了几盘菜,二人边吃午饭边等。
正吃着,捕快小钱突然大喊着往茶楼里跑来,看到迎春,二话不说拉上她就跑。迎春拽住他,问他怎么回事。小钱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眉毛紧皱在一起,龇牙咧嘴,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
“小熊姐……你……熊伯母她……她……”
“我娘?我娘怎么了?”迎春心里隐约有了不详的预感。
“……”小钱一把握住迎春的手,哭着说:“……出事了……”
听到这话,迎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颤抖着转过脸,对萧云栖说:“萧兄,在下……”
“熊姑娘莫急,我陪你去看看再说。”萧云栖打断她,牵起她的另一只手,让她放宽心。
三人急匆匆来到了迎春家,只见县太爷、师爷、捕头王和其他的捕快们都在院子里站着,连隔壁的李寡妇也在。那棵大槐树下,赫然用草席盖着一个人。
迎春咬着牙走过去,李寡妇冲过来,哭喊着:“迎春啊,你可要挺住!”迎春推开李寡妇,缓缓蹲下身去揭草席。
草席下,是那张自己看了18年的脸。
李寡妇又是一阵痛哭,迎春没有转头看李寡妇,只专注的伸手抚摸上娘亲的脸庞。
娘亲脸上有血,擦擦。娘说过,女儿家,不管长相如何,都要把自己打理的干净整齐。这不仅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自己的一种修行。外面干净了,心里也就自然干净了。
娘亲才30多岁,还很年轻。以前娘常喃喃自语,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娶她?
娘亲做的腌菜最好吃,是镇上出了名的。这手艺,自己还没学会呢。
娘亲睡在这种破草席上……
想到这里,迎春突然扯开草席,就要抱起熊母。旁边的捕快们连忙制止,迎春压抑着声音说道:“娘会冷,我把她抱进屋。”
“不是,不是啊小熊。”捕快小周忙上前解释,“这里是案发现场,仵作先生马上就来,你等他来了,验尸……不是,检查一下你娘的情况,再弄到屋里去不迟。”
迎春一动不动地抱着熊母的尸体,狠狠瞪向小周。小周退了一步,其他的捕快围了上去。
迎春又瞪向了县太爷,县太爷无奈挥了挥手,放迎春进屋。
把熊母放到床上,又盖上了被子。迎春在床边站了会儿,深吸一口气,转身问:“怎么回事?”
捕头王站出来说明了情况。
原来,早上迎春出门后没多久,李寡妇就来找熊母一块儿去买菜。买完菜回来,两个妇人就分别回家了。后来李寡妇发现家里的房顶破了个洞,就想找熊母来帮忙弄弄。结果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来开。两家本就一墙之隔,李寡妇就搭了凳子爬到墙头去看,这才发现熊母浑身是血地躺在院子里,吓得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李寡妇赶紧跑去县衙报了案,大家一听是小熊家出事,就都过来了。仵作先生当时正在义庄,还没回来,就派了人去通知他。义庄离这儿有点距离,所以到现在还没来。
“有看到凶手吗?”迎春问李寡妇。
李寡妇摇摇头。
迎春低头,不说话。
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间沉默非常。
“你去哪儿了?”迎春突然抬头对门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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