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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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刷新数据 楼层直达
sedi

ZxID:1477923

等级: 小有名气
《大家一起连故事》第二季招募中...
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8-11-01 0
— 本帖被 逆° 从 原创小说 移动到本区(2016-03-31) —
全面改版中......
[ 此贴被sedi在2009-06-15 09:44重新编辑 ]
种菜种得头大,发现真是浪费青春!
不玩了!
苗苗喵喵

ZxID:12495447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13-05-29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怎么下
殇祭尚夜

ZxID:12748942

等级: 牙牙学语
喜欢夜,那迷一般的深邃……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10-11-03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话说 我不喜欢虐文啊
不过 楼主 偶佩服你滴
因为我写不出虐文 所以偶要支持一下你滴
楼主加油哇 
嗜血的恶魔,觉醒!
往事入眼

ZxID:2157340

等级: 热心会员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10-10-26 0
很好看的文~~~~~~~
夏天的兔子

ZxID:12112471

等级: 脱颖而出
      期待 给我的爱&n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10-09-27 0
引用
引用第1楼kemingfei于2008-11-01 16:37发表的  :
好少啊!多点嘛
长寿秘诀 ——— 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belial7

ZxID:9615636

等级: 热心会员
ʕ•̀ω•́ʔ✧我有个秘密就是**********Σ(っ°Д°;)& ..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10-01-23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咱顶你
欲寻

ZxID:10438131

等级: 牙牙学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10-01-23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很好看的文~~~~~~~强烈推荐
擦眼睛

ZxID:5674616

等级: 读书识字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10-01-22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好看,以前好象在其他地方看过.
清颖

ZxID:10350955

等级: 文学俊才
那阵风吹过,原来留下了思念。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10-01-16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尤爱穿越文
pctuzi

ZxID:1952809


等级: 热心会员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9-08-26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写的不错,支持一下
vincentia

ZxID:7276731


等级: 略有小成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9-07-17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有花的话 想送给你
白云飞888078

ZxID:7999800

等级: 略知一二
意随心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9-07-17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全面改版中......
看的我有点恍惚
不求 如心意,只愿 意随心。
q88152036

ZxID:4602713

等级: 派派新人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9-03-21 0
支持~~~~~~~~~~~~~~~~~~支持~~~~~~~~~~~~~~~~~~支持~~~~~~~~~~~~~~~~~~
evenye

ZxID:4357920

等级: 热心会员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9-03-19 0
Re:【原创】【穿越】【BL】《续断弦》 更新至 番外《韩露》29层(与书友会同期发文)
大大辛苦了,抱走了~~~
sedi

ZxID:1477923

等级: 小有名气
《大家一起连故事》第二季招募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9-01-03 0
2009-1-3最新改版  番外《韩露》(上)
本文与普会区:
http://www.paipai.fm/r5880213_u1477923/
连故事喽!(陀罗尼的陀罗巴)已经更新到第四集
                       同期发文,那边将会有更多的外传故事,有意向阅读的请点击以上网址。(书友会大家合写的,现在还不多,读起来很好玩!)


    《韩露》  (上)

韩:承袭家姓,其父韩卫渊职任内务府点库。
露:晨之清露,取润物无形之意,比雨更高洁。无形的聚于芳草之间,清雅淡秀。
而韩露本人,就是这样清雅淡秀的人物。五岁那年,被破格选入受业殿为贤王世子黎延作伴读,当时黎延时年七岁。即为伴读自然不离左右,后至黎延成人,便与之迁至宫外贤王府居住。那时起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以及少与人争执的性格颇受黎延的器重。
时隔多年,那年他十三岁,三皇子被立为太子,黎延也被重召回宫中,认太子学宾客,他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伴读的身分随侍左右。
盛雪的晴日,他跟随在世子的身后,穿过勤业殿至太子学的长廊上,一袭盈润的宝蓝色衣缎尤衬得他白净粉嫩的脸更显清秀,可谓太子学中的一抹鲜亮,不知有多少青春女儿为之倾慕。忽的一阵风飞起廊外枝头的残雪向这边袭来,韩露下意识的用衣袖挡住,却在少时后仍未觉察到寒冷刺骨的冰砾的来袭。举首之间,见世子黎延展开披风,高他一头的身躯挡在了他的前面。他的胸膛紧靠自己不足两寸之距,平缓的呼吸带着周身的温度围绕在他身前,那一刻将他通体温暖。
黎延抬手轻轻弹落他发冠上的浮雪,韩露莫明的脸颊羞出一片绯红。
远处,太子书房怀恭殿的镂空琉璃嵌花窗内,一袭绛红锦衣的少年轻轻握紧了拳。

小春
太子学书库里,两个青缎侍官服饰的少年边寻着书籍边在那里小声攀谈。
“太子最近心情一直不得舒展,想是圣上布下的学业太重,伤到了。”太子学的伴读曲晋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父亲外放在瑶州为府政,他自己则是太子殿参赞静岚小郡王的伴读,同与韩露在太子学侍奉。
“太子圣聪,可能是近来的时政令太子过于忧心了。”韩露有心无心的答复着。
心中不时记起世子与侯爷前几日私下里说到的话,近日来圣上的御体实在不得大安。朝中已经有些风波,也或许是因为这事的缘故吧,太子将近一个月都心神不宁的。但这样的话想想也就罢了,断是不能说的,说了会被宫中的有心人误传为言损圣体。
“小郡王爷还等着我送书去呢,我们晚些再聊。”曲晋找到了小郡王要的《五朝要谏考》,拱手向韩露告辞,韩露回礼。
少时,若大的书库中只剩下韩露一人。今天上午世子接到后宫通传,太后想要见他,于是被叫走了,想是要吃过午饭才能回来。他这时悠闲得很,可以自己一个人在书库里打发时间。
他没有侍主们那样对政治的热诚,他只喜欢那些描写景物的诗词歌赋。太子学中有很多先圣留下的词赋弧本,总让他魂牵梦扰。这时,他捧了一本汉初的《诵春词》在手中好一阵端详,语句之间,唯这等应景、自然的描述感叹不已。
只顾得自己出神,却没注意到书库的门口已经有一袭棕色衣衫的宫侍走了进来。待那宫侍到了他身后,他竟还是全然不觉,仍沉浸在那诵春的思潮之中。
宫侍一向对这些官宦家的公子都非常客气,若干年后,太子学中的那位主子一朝恩威天下,这里面的哪一个都只怕是个人物。故而,即使现在有再要紧的事情,他也不敢仓促惊扰他。
“嗯……”声音细小的在韩露身后提醒。
他当然不会听不见,回身望向身后的人。
“严总管?您…怎么在这儿?”严云海是太子驾前的执事公公,平常是伴在太子近前从不离开的,韩露不太了解他这时怎么会在这里。
“韩奉学,太子殿下传召,请您即刻前往怀恭殿见驾。”
韩露看着眼前躬身谦谨的严总管,有些不解他的话。
“严总管,世子一早就奉召前往西宫太后处了,并不在馆内。”
“韩奉学,可能奴婢表达不清?是太子殿下让奴婢召韩奉学进见,并非召见世子,请奉学随奴婢前往书房见驾。”
召自己?怎么会……
虽然与太子相识也有八年了,但两人甚少交往,说实话他不太了解这个与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儿。儿时他曾在远处偷窥过太子,太子墨黑的双瞳却闪烁着幽深莫测,让人不寒而兢。
“小臣韩露,参见太子殿下。”
怀恭殿的花格窗透着早春的暖阳渗进来,却被古色的家具吸得净光,虽然已至正午,室内却仍显昏暗。
先祖德宗所书的殿扁以及挂在一太子书案后的屏风历史悠久,下面的黑漆与陈色的家具混为一体,只上面每朝翻修的描金仍然浑厚饱满、明亮尤新。上面坚韧的笔迹稳健的书写着德宗的圣训:
‘尊贤贵义,敬德让功;既过能改,执事坚固;爱民长弟,执礼御宾;芘亲之阙,敬事供上。’
这时,一抹矗立在其间的绛红色身影自书案后转出,散步走到窗下的卧塌边停身,那里的阳光最盛,温暖的落在太子的红衣,再反上太子清俊睿智的脸颊,竟多了几分罕为人见的迷离之色。
太子的眼一直望着窗外,看了许久才吩咐道:
“云海,带内侍们都出去吧。”又转言向韩露,“小颜你过来。”
小颜是韩露的小名,平常除了家人如此称呼,也只有世子这么叫过了,如今太子如此叫,着实让他心中一惊。
两人领旨,严总管稍击掌,内外三进套间的怀恭殿里一时间自那些角角落落里竟走出二十余个宫侍,纷纷在门前向太子施礼后退了出去,严总管最后出去带上了门,留下房中两人。韩露不敢怠慢,太子没有叫他起来,他也就只得膝行着移到太子近前,好在并不是很远。门外,严总管已经开始撵散门外执岗的宫侍,不一会儿,整个怀恭殿内一片寂静。
跪在地上的韩露有些心里打鼓,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他并不与太子相熟,没必要用这种入密的方法召见自己。正想着,太子回身,韩露赶忙微低下头,却被太子一手抄住了下巴,韩露吓得打了个哆嗦。太子并不温柔,两指牢牢的捏着他的下巴,有些痛,但他也只好忍着,慢慢的随着太子的手劲抬起头,对上太子冷冷的泛着幽蓝的双眸。
“韩卿…”那薄润的唇齿间,太子悠缓的声调回荡在房间中,听在韩露耳中却尤如钟鸣。“孤从前怎么没有注意到你,才小别三年,你竟出落得如此文秀了。”
“太…太子谬攒了,小臣…不敢当。”韩露实在不愿用这样的姿势接受召见,叩恩之际挣开了太子的手。
太子也未强求,收回了手,正坐在榻上。
“韩卿过谦了,想是身在内务府的韩大人教导有方。”
“小臣惶恐。”韩露不理解太子转弯抹角的想说些什么。
正想着,太子又顺着刚才的话题道:
“只可惜,韩大人教育子得当,怎我那六弟的成人礼却办得草率至及呢?”太子突来的质问一出,韩露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妙。但听他话音一转,“或想是知道六皇子的母妃身在冷宫,自己又不得宠,有意刁难不成?”
“太子……”这…太子莫非是要问罪不成?
内务府一个从七品点库,上面让作什么就作什么,凭公文办事,是最无争端的地方,甚少会出什么错。更何况自己久居贤亲王府伴读,一年也不过四、五日与父亲团圆,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而六皇子,据他所知,他母妃从前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深得圣上宠爱,竟敢在皇后面前邀宠,又因后宫树敌过多,才一朝失势被囚北尘宫之中,太子何故今天突发得为他强出头,莫不是另有什么打算?今日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子殿下,小臣并不敢说家父没有失职之处,但家父为人刚正不阿,绝不敢因私欲而乱纲常,还请太子殿下明谏。”虽不知太子今天是为的哪端,但若他真想要降罪,断是百口也莫辩的。
见他紧张得瑟缩在地上,太子轻叹。
“你与孤也算是同窗多年,能入选内学伴读,家风人品孤岂能不知?不过宫中自有人以讹传讹,多少会伤及你的家室。”
“太子圣明,还请善谏圣听明查此事。”韩露不敢执理逞盛,他的家世低微,不比那许些贵胄子弟,太子如今肯对他施以恩威,怕是一会儿要拿什么事情要找他,然而一世的身家都是天子所赐,如今皇家对他有何要求,他又怎敢不从……
“只可惜你一个玲珑人儿,跟着黎延日后也是少难出息的,何不过来服侍孤?”
什么?这…绕了这么半天,竟然是……伴读太子?!
他连想都没敢想过这些,依他的身世,作世子伴读已是牵强,如今太子竟有意召他近侍,这……
更何况他心里一直只有世子一人,又怎能……?!
“太子圣宠……小臣受宠若惊,只是小臣平素出身,愚钝不通,不敢……高攀太子门庭……”
“少要搪塞孤,莫不是你讨厌与孤相处?”太子明显口气硬了起来,韩露连忙叩头!
“小臣不敢,只是…”未及他说完,太子一把捞起他的领口,将他拽到榻上。
“太子…?!”韩露惶恐的看向已经压在自己上面的太子,太子的眼睛好冷,不怒自威,韩露被吓出一身冷汗。
对峙多时,见他乖乖的不再反抗,太子放柔了态度,轻轻凑到他耳边。
“孤要求不大的,你平日如何伺候世子,今日便如何伺候孤……如何?”言罢,韩露立时僵在了榻上。
这!……什么意思?!
未等他细加思索,太子的手已经开始解他的衣带。韩露吓得不轻,宫闱之间,如此动作只能有一种解释,可!……他不想!
“太子…小臣……!!”他不想,他是正常人,他不能,他…他才十三岁!泪水毫无预警的刷的流了下来,惊慌间,他翻身反抗,也无非只是怯懦的萎缩以保全自己的仪态,却哪里真的用什么动作来制止太子的行为,颤抖着哀求想换取一点点儿同情,但太子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太子请住手,您不要再戏弄小臣了,小臣不敢僭越!”他多想这只是太子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仅仅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可…可怎么…怎么还不停下!
太子并未因他的叫喊停下手中的动作,见他翻身将衣衫的束缚藏在身下,便索性不管上面,直撩起罩衣的下摆去抓他里面的裤子。
“太子?!”更加激烈的动作让韩露明白这不是玩笑,太子想要他!想侵犯他的身体!“请住手,太子!饶了小臣吧!饶了小臣吧!”韩露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低微的抗拒着让太子无从下手。
然皇族从来都有武家受艺,对付他这么个小书生可是绰绰有余,一把将他翻回身,正反就是四个嘴巴!下手间‘啪啪’作响,直打得他嘴角渗出血来。这一下果然有用,韩露立时被吓住了,愣愣的看向余怒未消的太子。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反抗孤?!”太子的声音愈发残酷,“孤看得起你才要你的身子,出了这门,尚书家的公子想上孤的龙床也要叩头谢感呢!你爹不过个芝麻大点的官儿,算得了什么?!”
韩露惊愕的看着身上理直气壮的训斥着他的太子,刹那间发觉原来自己如此渺小,蝼蚁不如。
太子,当今皇后的第二个儿子,连同母而生的二皇子都不与他相争,他注定是盛盈未来的君主。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让臣失节,他哪敢不从。
越想到这里,泪越止不住的往下流……
如太子所说,谁不想借这样的关系一朝得宠,飞上枝头。盛盈男风并不算盛,但即便是尚书家的公子,也会因如此的蒙受龙恩,而倍感殊荣的,不是吗?可他,心里就是觉得莫明的痛!
太子不再理睬他,上手便去抽扯他外袍的衣带,外衣随即被打开,韩露忍不住用手遮羞,太子脸上立刻显出微怒。
“放手!”
“太子饶了小臣吧,小臣愚钝,唯恐伺侯不周……”
“分开腿就是了,没指望你伺侯什么。”说到这里,太子忽然愣了一下,似有些回味的看向他,慢慢靠近,只手已经探向他的分身,“莫不是……卿果真有两手?”
一把捏住韩露秀小的球囊,韩露‘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太子忙有手掩,那声音已经大得这屋子拦它不住,太子气急,一把拎起他贴上身后的窗户!怒喝道:
“你喊啊!你若喜欢喊,孤就叫这学里的宫侍全都站在廊子下面听!你再敢遮,孤就把你的衣服扯个稀烂丢到院子里去,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脸跟着世子回府!”
“不要――!”
“闭嘴!”
太子盛怒,怒目圆睁着瞪向他,韩露再不敢有任何动静。太子决意,今天看来是要定他了,万事已成定局。哽咽着,韩露冥了双目,等待着那强压羞辱的降临,心中……仅存着对世子的愧疚。
太子成功的解开了他身上所有的束缚,取了一根软巾将韩露的双手举过头顶束在卧榻的雕栏上,他没反抗,甚至连哭泣也是无声的。他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更不想世子听到,即便自己不再清白,他却仍希望心中的清白能留在世子心里。
当韩露梨花带雨的扬着俊颜,粉白如玉藕的肢体以一种正待承受凌虐的姿势展现在太子面前时,太子显明唏嘘的叹了一口气,身上立时起了反应。也许刚才只是出于调戏和羞辱,但现在……,太子止不住轻轻用手抚弄着他胸前的两点稚嫩的粉红,细细的揉捏,韩露敏感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爱哭?是怕孤不够怜香惜玉,还是…心里放不下世子?”韩露怎能作答,隐忍着无声暗泣。
经受不住那娇体的诱惑,太子俯下身,轻轻的吻含上两蕊,时而又衔齿轻咬,享受的听到身下人故意克制的细碎吃痛。空出的手也不再闲着,游离的朝韩露的身下滑去,先是探到腰际,再向后转至身下两丘丰满的臀瓣。少年的身体,精制紧合,弹性而面表柔软,用力掐捏,如愿的获得更大声的痛叫。太子对韩露的脸并不感兴趣,毕竟他也算是阅美成数,更何况他自己就是个雄姿英发的俊美少年。少时的玩弄之后,太子将他双腿并笼,再高高的拎起、折弯,那曲折起的腰身几尽让他唇齿间碰到自己的膝盖,后脊近乎倒立。太子用自己的双腿抵住韩露的后背,让他平稳的保持这样的姿势,如此,他私处的三样宝物都在太子的怀中一览无余,羞得他面红耳赤的避过了头去。
“呆好,别乱动。”
韩露的身体本就没太子的发育得好,才至发育期的他毛还没长全,下体仍能显出稚子时期的色泽,太子不尤得为之赞叹不已。
“黎延好福气,竟然得了你这么个可人儿,怪不得从来都是红光满面的。”
韩露心中好声的叫屈,自己虽然与世子心有所倾,但世子毕竟只是对他倍加呵护,平日虽亲昵,却从未有违伦常。然而眼下太子已经变成食色的野兽,哪里还有给他机会辩解。
太子才懒得理他现在怎么想,手间轻轻揉抚着他光滑的双卵,这次他没再恶作剧式的用力,被摸到私处的韩露刷的羞得脸上胀得发紫。
“嗯!……”菊门一阵吃紧,韩露透过大腿间的缝隙看到太子已迫不急待的将一支手指送了进去。未经润滑,四壁一阵干涩的磨擦,小穴本能的收紧,将太子的指紧紧吸住。
“不错,反应很好。”太子恶意的猛抽回手指,引得韩露穴口一阵小小的撕痛。“这么有感觉,看来孤今后是要被你这小口压榨干净了。”
今后?还不今后?!不是太子真的看上自己,让自己侍之以色?!
看着被自己这段颇为胆大的污言秽语吓得呆住的小脸,太子抬手轻轻在他脸颊了拍了拍,算是小小的安慰。
“告诉孤,不会真是第一次吧?”太子语气中略有调侃的看向他,脸上带着盈盈的笑。
韩露控制不住的一汪热泪夺眶而出,太子了然于胸,但却不以为然。
“算了,孤宽仁,就优待你一次。”说着,撤身放下韩露的双腿,将裤子褪了一半,转身胯坐在他的头顶上,已经小有勃起的男根递到韩露嘴边,命令道:“含在嘴里,别耍花样。”
韩露自是不敢张嘴去咬,未经人事的他还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就连猥亵与性爱都不能分别的他,看着那吓人的家伙逼迫,也只有转头躲闪的份。太子的男根没找到入口反戳在了他的脸上,他自然明白自己身上的人是万民敬仰的当今太子,但那污秽的东西再怎么说却也毕竟是个不堪这物。
刷的!__又一大汪泪流了出来。
见他不从,太子恶意的将他胯间的小球握住,稍是用力,韩露便受不住痛叫起来。
“老实点,否则一会儿有你好受的!”太子从来语出尽有威慑之音,韩露早就顺从惯了,这时听他这么严肃的命令,却不敢有半点反抗,勉强转回头,抽泣着张开那盈润的娇口。
太子还算对他客气,慢慢的将男根送了进去,小心的抽送几下,让他含住,自己却控制着没有一探到底。分开他的双腿,将一个靠枕垫到他的腰下,穴口清晰的落在眼前。他打开早已准备在桌几上的小木盒,打开中间的小瓷罐,从中取了些许游鳞膏沾在指间,随着食指的探入将滑膏细细的涂沫在小穴的四壁。这一次的进入不再艰涩,韩露很快便适应了一指的宽度。
午间的时间宝贵,太子自是不想被世子知道此事,早上特意设下埋伏,暗示太后找世子商量其父贤王三十五岁寿诞之事,太后果然中套。想过了午膳,太后午歇之时世子必定返回,他还是要趁早落下实事才成。
不再想那么多,直接拿起盒中的玉势,那玉势足近四指粗细,是宫中侍童所调教用具中最细的一支。不想那些,在瓷瓶中沾得满满的游鳞膏,抵在了韩露的穴口上。想了想,还是先提醒一下本人为妙。
身下,根本谈不上快感的口交有一下没一下的真是让太子窝火,趁早抽出分身,不再与他纠缠。口中得了解脱,韩露松了一口气,但太子可没那么快放过他。
“我要为你试玉势,免得真的作起来你会痛死,可能还是会有些痛的,忍着点。”韩露惶恐的听着太子所的话,恍惚不知所措。
正这时,太子已将那玉势缓慢的推送了一个顶端进去。
“啊嗯__!”韩露身子一紧,几乎缩成个虾米形状。穴口的皱褶疏的变深,绷得紧紧的。
太子轻揉他小穴与双珠之间的皮肤,帮他稍作放松。
“不会真的是第一次吧?……”太子心中有些打鼓。
但事情已经作到这地步,哪里还容得去买后悔药的,硬着头皮,狠狠心作下去。待韩露气息稍平,太子试着将玉势再向内推送进一点,果然已经不再那么令他难受了。借着膏体的润滑,慢慢抽送,好在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随着逐渐加大的幅度,太子也试探着寻找韩露的敏感点。
太子不是没用过宫中安排给他的侍童,他也知道作那些事他们还是会快乐的,只是需要适应。他也有相处较好的,平常对待他们都很温柔。也跟他们学着如何开拓渐近,今天到都用在韩露身上了。
少时将玉势抽出,洞口已明显松动,不再死死的闭合。再探进去,果然没有任何阻隔,直让他一冲到底。只听韩露呼出一声别有意味的轻吟,大功告成了!
简单的再作了几次试探,确定已经让他敏感起这种快感,太子收起玉势,俯身转到了韩露两腿的前面。但见韩露脸颊绯红,定是刚才的玩弄小有成效。
“感觉怎么样?”太子饶是自信的望着他的脸,这更令他羞愧难当。“刚才的快感只是小试牛刀,等你作习惯了,保证让你乐不献仙。”
‘这样的羞辱还要再来?’韩露不敢想象太子说的话。初尝人事,产东知道那加杂着炽痒的疼痛到底算是什么?但身体的反应明明确是有些喜欢,他只是愤恨自己竟不能节制。
“不过真是第一次,还是要痛一阵子的。”从刚才的反应看,太子敢肯定他还未经过人事,倒是他多心了,所以刚刚才会对他如此小心爱怜起来。“我要进来了,会很痛,还会出血,你忍一忍吧。”
说着,从一旁找来刚才自韩露身上趴下的短裤垫在他的身下,已经十足挺立的分身虎视眈眈的落在了小有开合的穴口。再沾了最后一次润滑,想想欲要进入,又觉得他一定承受不住叫出声来,再一会更是衰声连连一发不可收拾。无奈,从一旁再取过他一件里衣,攒了攒塞到韩露嘴里。
“你最好不要太大声,被人听见只与你不好,知道吗。”‘你’字加了重音,韩露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战战栗栗的点了点头,泪水仍止不住的往下流。
太子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能哭?一会直疼起来眼泪还不得流成河?
没时间再作犹豫,太子双手板起韩露的双腿挟在臂间,倾身压了上去,原本就垫在他身下的软枕将他的菊穴扬的很高,这样在贯穿的时候就能省去很多阻碍。一切准备好,太子不想再让他强作挣扎,于是将贴合在密处的尖端一冲而入,韩露从未经受过如此硕大的冲刺,惊悚得整个人像死鱼挺尸般的僵作一团,嘶痛声没入衣衫的包裹之中。太子低头看了看,明显看到四周的皱褶完全绽开,半寸之内尽是一片惨白,好在分身全数没入,免得再有反复让他更是难受。揉抚了好半天韩露的分身和胯间,才令他少显些平静下来。太子尝试缓缓抽送,韩露立时痛得再起挣扎,不止如此,抽出体外的分身同时也带出内壁绽裂时喷涌而出的鲜血。腥红直落在身下的底裤上,随着每一次抽送的频率,底裤上的血红面积也在随之加剧。
太子虽在床第之间也有过粗鲁的尝试,但宫中的男宠毕竟都是调教好才送来的,即使受伤也不会如此令他惊惧。但作到这里又哪里收得了?全当无视,太子别去下面的惨态,只盯着韩露稍是娇发的面容以及玉色渐红的腰肢发泄,反正已是风情万种了。
听着眼边听疼的闷吭带着从未有过的挑逗,感觉着身下紧密的契合以及撕磨的炽热,眼中终于现出了迷离,身体终于被那曼妙溶化,在一波波强烈的激情冲刺之后,太子将全部的精神连同体内的热液释发而出!
脑袋里,……刹时一片空白……

渐渐的,两人从刚才的激情中恢复了些许意识,回味着完全不同的感受,太子有些窃喜的趴在韩露身上,欣赏着刚刚被他俘获的羔羊。羔羊红着眼圈,不知是该继续哀伤自己遭受的不公,还是应该庆幸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太子还算有点人情味,没让他收拾那一片狼籍。亲手拾起那条血渍已经渐干的底裤,将分身上的血迹与污浊擦拭干净后再好心的将韩露的下体也擦净。看着他仍低垂委靡的分身,始终还是没有快乐起来,太子不禁有些哀叹。
收拾好那些污秽,太子将底裤叠了叠收到另一个装饰精美的小方盒子里,整理好自己的衣饰,顺便也帮不太方便的韩露穿好身上的衣物。韩露侧趴在卧榻上缓神,太子收拾起一干用具,两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室内平静如常,只留空气中有些消之有去的靡气混合着血味淡淡化却的甜香。
算算时间,也该是黎延回来的时候了,韩露强打精神爬起身,退回到地上向太子请辞。太子看了看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的韩露,不免有些担忧。
“你走两步看看。”
韩露不明其意,试走了两步,身下一阵撕痛,竟连迈步也有些艰难了。
“这怎么行,回头世子看到了问你可怎么说?”
作歹的人现在反倒问他要办法,韩露虽气却也不得不忍,可一会儿必然会被问起来,莫不是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可腿上哪里来得什么伤处啊。想到这里,一筹莫展。
“孤到有个办法。”韩露抬头看向太子,已经恢复如常沉静的太子脸上,莫非闪过一丝诡异?

太子书房的门突然被一脚揣开,太子太子气急败坏的自里面冲了出来,大喊着内侍严云海的名字,老远的传在值事所房内格严总管楚。严宫人不敢耽搁,飞一般的跑到书房门前,原本该在书房内执事的内侍们也纷纷涌了过来。
“殿下,请问有何吩咐?”
未等他平复下呼吸,太子怒喝道:“传厂卫,把韩露那小奴才拖出来!”
宫人也不敢多想,只好照办,吩咐了小宫人去传内厂卫司过来,另一群人直涌进太子身后的书房,把还没反应过味来的韩露拉扯着拖到了院中央。太子那里大闹,自然引来不少伴读关注,连几位亲郡王府的世子们也都惊动了,纷纷走到院子里看热闹。
韩露被按在地上,头也沉及地面,几乎算是个狗啃泥。严总管轻轻走到太子身侧,小心的询问太子动怒的原因。
“韩伴读出言不逊,屡屡顶撞,孤要在这里替他父亲管教他。”话不多时,厂卫司的人已经持着家伙赶了过来。因不知太子要用哪种刑罚,故而带的东西特别的多,除杖、棍、鞭、藤之外,还带了些简单逼供的刑具备用。
“殿下,敢问如何发落此人?”
“杖四十,让他们捡四指粗的软板打,只许打下身,孤要让他每每攻读圣贤之书的时候都提起些精神来。”
严总管会意,太子是要打他屁股,于是命人寻了适合的竹杖,又在庭下摆了条凳,将韩露绑在凳上。韩露此时自然明白了太子的用意,所谓故作迷章正是如此,只可惜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另一个可并不愿。
照理来讲杖二十以上都要脱却衣物再打,为的是方便伤口清理,但太子小声嘱咐严总管不必如此,说是给‘他’留些体面。虽然司刑的已经手下留情,那韩露再差也是个士族出身,怎又受过这种罪,早早的便痛昏过去了。太子命人将他关在书库储书间的小屋里名为反省,一干人等都禁止探望,真是作足了心思。
忙过这一阵,世子黎延已从太后宫中回来,才出寿栖宫,就有人通报说韩露被太子罚了,并添油加醋的把太子的暴行述说了一遍。那黎延仗着有太后撑腰从来与太子面前不重臣仪,如今便是震怒之下直冲进太子书房与之理论,然却不见其踪影,问过宫人方知太子有事去找圣上了,黎延遂赶至大公殿堵劫,谁料已过掌灯时分都不见太子出来。他怎知太子是有意躲着他不见,早早的就从前宫殿绕远儿溜回东宫了。即见不到事主又拿不到放人的谕令,无奈,黎延也只能作罢明日请早再议。只可怜那韩露,明明是自己被人欺负,却还要被打被罚,书库里黑得身手不见五指,可怜他即没人探病又无人送饭,早春仍寒的夜晚该让他一个人怎么过呢。
s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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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3最新改版  第十一章 《作局》(下)
(下)

晚饭的时间已经快到了,看着楼阁间的灯火越发的亮过天际的晕红,悠莲起身准备回屋。正这时,院门口提着小道灯的小厮正引了一人进来,这院子平常少有人来,悠莲不免回神看过去,却看见来人乃是主园里内间的青晓。
“悠莲公子。”青晓在楼下向上淡淡一揖,“馆主爷请您过去一趟。”
“这会儿?”平常这时候馆里最忙,萧冉是没时间找他作什么的,更何况若只是相请,也不会是命他内间里最得意的童子过传。
“馆主爷命奴婢陪公子这就过去,请公子更衣,奴婢在此等候。另外,公子屋里的童子也一并要来。”
竟然还逼得这么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悠莲虽不愿这么想,但直觉告诉他必然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可千万别是……
悠莲辗转着向屋内去,逐音已经到里间去准备衣服,采舒才从窗口的榻上下来,脸色比刚才有些不好看了。悠莲心中一慌,怕不是那伤处又在作祟了?
见此时逐音还在屋里,自是不便直接问谗询,于是找个话茬把他支开。
“逐音,去书房取纸墨来。”
“公子,青晓还在下面等着呢,您怎么还有功夫……”
“我给春知他们留个条,免得一会两个回来都不知道我们去哪了,你快去取纸墨来。”
“这……是,公子。”逐音有些不情愿,但也找不出理由拒绝,于是从命。
支开了逐音,悠莲忙闪到采舒身边扶住他紧张询问: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采舒听他这话愣了一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公子……”采舒看起来有些为难,悠莲伸手欲探他额际的温度却被他止住,采舒一脸严肃,强压着内心的波动向悠莲吐出实情,却是语出惊人!“春知和灵照…怕是回不来了。”
“……什么?”悠莲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不来’在这时候只有一个意思,悠莲虽有心理准备,但为什么此时和他说这些的竟然是采舒?!
“这屋里什么事也瞒不过馆主爷,我没时间和您细说,只无论今天发生什么,请公子务必顺从!”
“你是萧冉的人?”当然,他出自萧冉的院子,可挑了他的毕竟是自己!
“馆主爷没您想的那么仁慈,公子今天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春知可能是受人蛊惑,有负公子之处……!”
“采舒!”未等采舒说完,逐音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什么也没拿。“服侍公子出发吧,时间不早了。”
采舒呆呆的看着门口警觉的止住他说话的逐音,眼神中不难看出一闪而过的绝望与无奈,悠莲…似乎有些明白了……
松开采舒的肩膀,悠莲转身往外走去,身后的袖子却被采舒一把拉住,悠莲忧郁的回头,采舒有些不安的显同恳切之意。
“荷花灯,公子!是他找我要的,他喜欢公子!”
“……”是在为春知求情吗?‘这屋里没什么什么事都瞒不过……’,如果没人告发他们……。悠莲抽回袖子,什么也说不出。


走在中院与后院之间的甬道间,悠莲显得异常沉默,回想起哀期之日的逃亡,生灰色的甬道长而空荡,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又想起第一次与采舒在这甬道间相遇,是在那个雾气尚未散尽的黎明,同样是一片灰色,却因那少年两颊泛起的绯红而生动起来,他曾一时将未来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那个为他引路的孩子身上;如今再走过这条甬道,看着穿梭不休的人群,看着被灯火点亮的高墙两侧染上绵薄的红晕,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暖意,相反的,比那逃亡时更令他觉得到冷峻非常的孤独。
一路上青晓没说半句多余的话,后面的两个跟班也和他保持着一小段的距离,跟着那提灯的随从所引的路,一行五人向后院一处偏僻的院落走去。
或是由于以前设计过逃亡的路线,悠莲对那些后院里没去过的院落也并不陌生,他开始以为青晓会带他去训园,那里毕竟有专门用来处置罪奴的刑房,可穿过中门之后却一路向东那边应当是浣衣间和大厨房的方向。果然,在进了浣衣间敞院之后,青晓让提灯的随从离开,拉着悠莲往一处后房山之间的夹道走去。
为隔风火而空出的这条夹道并不算宽,但在这已经黑得彻底的入夜时分,两人并行还是显得有些困难。明明院子里也可通行,青晓却执意选这条路给他走,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又是在这么一座寂静的院落之中,如此安排,看来萧冉是要演一出当场捉奸的戏码给自己看了。
快到尽头时,青晓小心的提醒悠莲不要作声,说来真是可笑,他们都把局作成这样了,他即便作声又于事何补呢?
静静的随着他继续向前走,快到尽头了,转过弯应当就是浣衣间的几间闲置库房吧,确实是少人有进出的地方,门开得又闭塞。原来他们就找这一处幽会,悠莲苦笑。白日里各屋的童子出入浣衣间都是寻常事,想来他们也是料定了这样便没人怀疑才会选择此地的。其实不过是偷情私混之类的小事,悠莲本也并不介意,如今白白费心每次都让逐音去找寻,却正好给了他到萧冉那里通风报信的机会,无意中害了这两人,算是天意吧。灵照对他而言并不值得吝惜,不过是个轻浮顽劣之人,可春知……采舒最后的话悠莲仍记得,春知找他要了和自己一样的荷花灯,是出于对他的爱慕之情,春知能有今天,也是由于他的四处留情所致。此时若不为他求情,实在说不过去。
如此想着,一行人已经转过了墙角,悠莲抬头之际惊讶的看见萧冉竟然也在!他此时一身墨青的衣衫,正依在一处阴影遮蔽的墙跟底下朝对面那间未落锁的小仓库门望去。他没想到萧冉会亲自来,不过是两个童子而已,叫中院的管事处治了还不够吗?没必要自己来吧?还是因为那是他屋里的奴婢,才特别‘关照’?
静静的走到他身后,萧冉没理会他,仍然专心致志的盯着那扇门。也许是悠莲的耳力够尖,虽隔了十余步远,仍能听清屋内轻轻压抑着的喘息声交叠相应以及搀杂其间的身体碰撞所发出的‘啪啪’声。
这些…莫非萧冉不知?从声音的频率判断,应当已经有些时候了,即使是两人初入屋中便施捉奸之举也仍能作实此事,何必呢?
里面在作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此还能让他沉下气来静心观察,便是有更大的好戏等着要看。莫非……莫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在等人?”
听他这样问,萧冉的背影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淡淡侧过些面庞看向他,嘴角似笑非笑,却只吐了一个字。
“看。”简简单单一个字,却是肯定!
萧冉的举动让他觉得不安,这证明有什么事情他还没有掌握却已经发生了,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快速逻辑是他的专长,想找出答案并不难,从现在的局势看,有三点是关键:
――什么人会来?
――来作什么?
――作了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两个身份卑微的奴婢,捉他们能有什么价值?
‘价值……,对!有价值!’悠莲不能忽略春知身上的价值__那‘秘密’的价值!悠莲下意识的用食指抵住唇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万事应有先兆,先兆必反常!!
‘――和他混在一起能有你什么好处?――’
一直有些事情被他有意忽略,甚至被他擅导利用!锦云的话只是那量变最后的预警!权衡自身价值、利益冲突,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点!
悠莲忐忑的提着那个逻辑推敲之下看似惊人却又出于必然的结论,鼓起勇气还是决定向萧冉问个清楚。
“你在等……宝琼?”
看着萧冉因震惊而猛转过的头,睁大的眼睛里望向他,悠莲肯定了那个猜测。
“……原来你知道。”萧冉不可置信的审视着他。
他会知道…那也是刚才一瞬间的结论,他所生活的社会远比这里复杂,留意每个人的每个举动深究之下的含意已成了他的习惯,虽然多数只是为了消耗脑容量。来此不过月余,信息算得上简单清晰,汇总之下结论显而易见。
想要作这样一个局并不容易,想要控制局面更是不易,萧冉有手段去作是因为他的耳目众多,但若是其它人,就必须和当事人足够熟悉,如此简单的排除之下,能立在眼前的对象自然不多,而且宝琼的表现未免太突出了……。再加之联想到利益冲突的一层,宝琼的怀疑便最大,他是良渚如今的头牌青倌,念犀大红大紫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等他作了倌生,就会是玉伶馆最大最红的人物,而悠莲却是一块不可小视的绊脚石。
这样的谋划,想来是在他进入良渚的那一天就开始经营了,从最初过度的热情到一直保持暧昧的关系;从牵线他与念犀结识到‘不经意’与锦云敌对;从灵照的男宫画册到春知的出轨;甚至还有关于程浅筠的身分以及与萧冉之间的不和!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至交,便必然是死敌!!

但即便揭发出如此天大的秘密,想要立即击溃悠莲却绝非易事。看似混乱的状态不能干扰他敏觉的思维,即将发展的现实才是他要集中精神去考虑的!与其感叹当初的失误,他更愿意花时间想想萧冉在如何打算。
悠莲有些明白采舒口中所说的‘这屋里什么事也瞒不过馆主爷’是个什么意思了,‘瞒不过’就是‘全知道’,知道多少?知道宝琼会来捉奸,知道宝琼的目的,知道那‘目的’将造成的后果?……引申下去,就是知道他与念犀的事……
他能让逐音和采舒作了自己屋里的耳目,就能在其他人房里也安置下这样的人,宝琼屋里的是怀盏,念犀屋里的曲弥,就连锦云屋里的咏心、郸阳屋里的化月也是萧冉曾经使唤过的人。采舒算是有些良心,还能破例给他透些消息。
只是悠莲一时还没能明白,如果端午节那天与念犀的幽会是宝琼一手策划,为什么他和萧冉都不在那时动手呢?最后的大鱼不正是他吗?还能再陪上一个念犀,萧冉可许顾及到他俩的价值,但宝琼又是为了什么?
时间已经不早了,该来的人就要来了,屋里的两人至少有一个仍然不知当下的形势有多么严峻。等那人一到,一切都被挑明……,悠莲又想起采舒最后说到的‘荷花灯’,春知他如今会变成这样,他是绝对脱不了这份关系的。
“放了他们两个吧。”毫无提防的,萧冉听到悠莲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诧异的回头看向他。悠莲继续说,“既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何不直言呢?…那两个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被人利用而已,何必还要再牵连进来?”萧冉既然一早知情,就不该看着事态发展,所以灵照利用与春知私通而为宝琼套取情报,按理也是可以避免的。
“……你倒是大方呢。”
“悠莲愿意……!”
“这里还轮不到你作主!”萧冉厉声止住悠莲的话,“给我好好的看着!”那是低沉的威慑,带着压抑的怒气逼迫,悠莲几乎因此忘了呼吸,记忆里萧冉从来没有这样的盛怒!
身侧的采舒不停的拉着悠莲的袖子提醒他克制,悠莲也意识到自己越界了,虽然这个人平日里与自己不分彼此,但毕竟算来也是他的主人,他的确没资格在他面前指手画脚讲条件,尤其是这才刚刚开始,他不能一开始就激怒他!
黑暗的角落里再次恢复寂静,萧冉仍然默不作声的等待着他的猎物上门,悠莲平静下来提醒自己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位置,一直没离开过他袖子的小手从刚才开始就抖个不停。
少时,浣衣间的大门处闪入一个人影,在确认了院内没人之后,悄悄溜进月光照射不到的南墙根儿走了过来,虽然有些鬼鬼祟祟,但悠莲认得出那人便是宝琼。萧冉所在的角落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会人注意到,宝琼忽略掉地这边的窥察直接贴到了小库房的墙根儿下面,在确定了里面的动静之后,他站直了身体,在门前理了理衣襟,理直气壮的踢门而入。
悠莲闭上双眼侧过头去不忍再看,感觉袖间的小手颤了一下,将他拉得更紧。
能听到屋中瞬间混乱一团,传来两人的魂飞魄散尖叫,宝琼假惺惺的佯装震惊,发难似的开始质问,灵照好像并不知道他会来,直言反问,两人唇舌相战,互执异词,高调的争吵之下,悠莲仍可听见掩没在那下面的春知那低泣的哭声。

“这都是你安排好的,对吗?你现在来捉奸是什么意思?”
“我让你劝他,可没让你勾搭他上床!”
“你……!你明明说过……!”
“我说过什么?!”宝琼非常确信他所说过的话自然能作到滴水不漏,不任何人也别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来!
灵照果然哑口,憋红了脸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索性狗急跳墙、破罐破摔。
“好!我们不说这个,现在就这样了,你想怎么样?”未想如此却正中宝琼下怀。
宝琼轻笑着放松了少许僵持的气氛,换了一幅语调缓言道:
“我给你的时间够多了,你却只想着骗他上床,早把我的话当作了耳旁风。”这话是对着灵照说的,“挑明了也不怕,我若不逼你们如此,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把我想要的东西说出来?”
“你……!”明明宝琼已经承认他也有此意图,可灵照无权无势却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一点,宝琼当然清楚。
“要么去馆主那告发悠莲,要么今天就死在这儿,这都要看春知你的意思了。”宝琼探下身,拔了拔蜷缩在草席上仅用几件单薄衣物遮体的春知,泪水已经完全浸湿了他一侧的脸颊,连同席子上好一块地方也全被打湿了,此时他仍咬紧的牙关只字不吐,从刚才的对话里他不难听出灵照与宝琼之间隐含的交易,才刚被公子抛弃,感情仍然相当脆弱的他万万没想到,不过为了寻到一点能令他暂时平复心灵伤疼的安慰,却在得到之后立刻被拖入这样一个以欺诈、交易为前提的致使骗局之中,身心受到双重打击的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可宝琼显然闲灵照动作太慢,根本不在乎戳穿他,他有自己的一套,高压威逼这样的伎俩最是拿手,事到如今他是不会手软的。
“要知道,童子之间私通在馆里被活活打死或是发到前院通间里像驴马一样栓着接客直到被干死的也不在少数,不过灵照今后是要作倌人的人,馆主爷自然会网开一面,而你,即没姿色,又是个失了身的陪房,为了那个把你看的比件衣服还廉价的公子,值得吗?”末句的分量之重,直接触及到春知最敏感的伤处。没错,他的公子心里没有他,否则他也不至于错到如此,可他恨他,却从没想过要报复他!
“你怕我要了他的命?”宝琼知道他俩的仇还没大到这份上,春知断然不会轻易答应此事。“想想你家公子,如此的佳人俊秀,我又何尝愿意害他性命呢?”他知道春知不会相信,但他有办法让他信。“我不会,馆主爷也不会,你家公子色艺超群,可是馆里日后的摇钱树,馆主爷不会舍得伤他的,我只是不想他有朝一日爬到我头上来而已,如今小小的给他个教训就行了。更何况,你们公子现在寻上高枝儿了,攀上了齐州的程爷,日后在不在这儿混日子还两说着呢,馆主爷要是看他不顺眼,绯君不还卖了三万四千两吗,只要以他的资质价码上翻个倍,馆主爷是不会不放人的。你说呢?”
轻轻撂起春知的下颚,宝琼看的出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已经在这小家伙的心里起了些反应,他在犹豫了。
“为了那个拈花惹草的混蛋不值得葬送自己。告诉我,端午节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屋外,被生生拉到门边的悠莲沉沉的低下了头,不是出于对自己命运的担忧,此时春知说与不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正如宝琼说的,萧冉不会拿他怎么样,因为他还有价值。
他会沉默其实是因为内心深深的歉疚,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拿前一世的标准来衡量这一世。
现代人的通病,习惯性的滥情,他不但放纵自己作这样的事,因此而辜负了春知,还放纵了灵照,否则他就不会被宝琼利用,也就更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结果。他甚至有想过把这一世的人视之为伦常的‘一夫多妻’当作花心的借口,却没想到这些‘野蛮时代’的人比他这个‘文明社会’中长大的还要看中那份忠贞的爱情,他们的爱更单一、更纯朴、更执着。即使是在这绵花宿柳的风月之地,亦是不乏对所爱的一片钟情默默。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心更容易受到伤害,他无法想像他这样的行为曾给春知带来了多大的痛苦,春知对他一定非常失望。

“春知,你就说吧!”屋里传来灵照恳切的央求。
“春知,灵照才是真的对你好,否则他也不会违抗我的命令这么久都没向你逼问悠莲的事,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为那个薄情郎殉葬。”

站在门外的悠莲无力的依在墙壁上,像是听着对自己的审判一般,发自内心的,他希望春知告发他,因为那是他应得的报应。假如这一切萧冉都不知情,哪怕宝琼的计谋因此而得逞,哪怕他再被打回原形,只要春知能够免受这件事的牵连就好,他希望被告发,他不会恨他的。
可这一切,毕竟只能是假如……
屋内外再次恢复了短时的寂静,所有人都等着春知说出真相,气氛异常的压抑甚至沉重。
就在此时,离门最近的萧冉打破了平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直接推门进入了室内!悠莲惊讶的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冲进去!难道他已经等不及要亲自问询春知真相了吗?对于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有这个必要吗?!
“你想知道什么?宝琼!”萧冉进屋第一句话,就是对着宝琼说的!
“馆主――?!”宝琼不敢置信的回身看向门口正立着的萧冉,惊讶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灵照小脸吓得煞白,七魄倒找不到八个,春知从刚才就一直心理波动巨大,见了馆主立在门外,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昏死了过去。
萧冉根本没心情理会那两个人,进屋之后他就一直盯着宝琼不放,那眼神深不见底,隐露出的威势与怒意足以逼的在场所有人窒息。
“你想从他那儿知道什么?”萧冉漫不经心的再问道:“我也想听听。”
悠莲此时就跟在他的身后,宝琼一直不想自己出面挑明此事,就是为了避免日后和悠莲的下面冲突,现在萧冉揭穿了这一切,宝琼看着那个一直被自己蒙在谷里对自己亲信倍至的人如今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无措!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没人能忽视萧冉的感受,如果被他证明这一切仅仅只是作局,而他是这局面的始作俑者,那才是真的完了!现在就要看萧冉到底知道多少,他宁可相信这只是一次巧遇,仅仅只是由于灵照的粗心而被告发的一件微不足道的、童子之间的私通事件!
“不解释一下吗?我很想听你的解释。”萧冉的气势咄咄逼人。
“我……只是路过,不小心……”
“路过?浣衣间?”
“是,怀盏拿错了衣服,我急着去陪阿珂什老爷,走在半路上,又觉得这身衣服不妥,于是来浣衣间想找回我的好件。”宝琼对答严谨,悠莲能听出那是早有准备的托辞。
“良渚的公子有哪个会亲自来这里取衣服的,你屋里的童子都死绝了吗?”
“我突然想起阿珂什老爷喜欢吃内地的糖藕,厨下可能平时不预备,所以我让明秋过去关照一声,至于怀盏……”
“他今天做错事被你打了,这会儿还在良渚罚跪呢,对吗?”
宝琼听言哽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萧冉连这都知道。
“到外面来吧,我们把话谈谈清楚!”
s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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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3最新改版  第十一章 《作局》(上)
(太长了,而且没审完,先发这个,再一个小时发下面的部分。)

前一章末尾有修改!不大,情绪处理上漏内容了。

......
“你平常梳妆都是他在作的?”悠莲有些好奇的问,主要是观其着饰,应当算是一块相当有说服力的招牌了。
宝琼得意一笑,来他屋里的人谁都知道这孩子,那可是他房里难得一见的宝贝,远比那些珍玩古奇招人的多。这时怀盏转至他身后跪坐,张开漆雕大盒,从里面取出一把精工打磨的角梳,小心的解开宝琼散束了发带,一缕缕细细的打理起来。
“他还是早年侍客时馆主爷赏下的,以前他从六岁起就跟在白夕身边学习,给馆主爷还梳过一年头呢,灵透得很。”
“难怪你整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悠莲持着茶海将宝琼近前的杯子续满,宝琼轻谢了声取杯再品,悠莲复又问:“有空要他也给我梳一个如何?”话刚出口,宝琼手间颤了一下,半杯茶汤一跃而出正打在他云丝提花的罩衫前襟上!
“怎么搞的?!”宝琼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只那件薄如蝉翼的罩衫就价值百两,乃是宝琼的知近恩客所赠。
“公子?!”怀盏惊惶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宝琼回身就是一剂耳光将他打倒在地!




回房的路上,悠莲一直有些忐忑不安,锦云的反常举动始终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春知还没回来吗?”屋子里这时仍是空荡荡的,逐音好像刚从浣衣房那边回来,这时正将那几件熨烫好的衣服往柜子里收。现在这屋里人手少了,又赶上采舒身体不适,本来只管着书房事情的逐音两边都要忙。
“采舒呢?”他这会儿怎么也不在屋里,既然身体不适,何必还到处跑呢?
“他说肚子不舒服,……在…公子寝屋里呢……”悠莲估计他说的是里屋的厕间,馆里的规矩童子是不能用的,最近也因采舒的缘故破了例。这时候他说肚子不舒服,应当是指……,悠莲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支了逐音去西屋厅柜里取那旧茶罐装一半的茶叶给宝琼送去,这是他才许过宝琼的。
等逐音出屋,悠莲转身进了寝室,挑开厕间的帘子,采舒果然在里面上药。采舒知道是他进来,所以也并未惊慌。
“怎么样了?”悠莲接过采舒手里拿的瓶子,让他在箱台上趴好。“让我看看……,有些出血,你刚才作什么了,伤口怎么又裂开了?”
“没什么,刚才在收拾屋子,不小心抻到了。”
“何必逞强呢?”

眼看日薄西山、雀鸟归巢,良渚园的门口终于再次看到了春知的影子,他看上去仍是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端午节以后公子一直疏远他,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惹了公子生气,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公子近来有意接近采舒,而且愈加频繁,这些他又怎看不出呢?如今采舒已经名正言顺的住进了公子的屋里,只不过小小病了一场,公子也会对他倍加关心,甚至连平常串门的习惯也改了,往往在寝室里一陪就是一个下午,这在从前是断然没有过的事。
陪房被自家公子厌弃在这行里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他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得这么快,再加上这两天灵照找得他很勤,又总是刻意温柔下来说那些能让他舒心的话,他知道那个人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他,否则也不会去告发当时还在受训中的公子。两个人,一个是他爱的,一个却执着的爱着他,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心烦意乱了。
而他所谓的爱,其实相当模糊。
按理说与公子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也不能算是个温柔的人,花心、自负、甚至有时候明显会感觉到一些口是心非,但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被其吸引,公子与所有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当他释放魅力展示在你面前的时候,人会迷惑,脑子里只想着就这样被他俘虏,甚至是作他的奴隶。
每次想到这里,春知几乎都会感到深深的绝望,他是如此渺小、卑微,他的公子却灿烂夺目,所有的人都爱他,只要他想要,他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愿意为他献身。这就意味着即便他愿意将生命都交付给他,在他的公子看来,也仅仅是无足轻重的分量。
如此的无能为力,怎又能谈得上去拯救这场爱情呢?
宝琼公子曾说那不是爱,而是单纯的迷恋,迷恋?和爱不同吗?他很困惑,他还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如果那不是爱,没有一点爱,为什么公子的笑总是那么美,公子的声音又总是那么动人?那真的只是迷恋吗?

恍恍惚惚的,他已经走到了木楼的梯头,看不清脚下一阶阶回返的路,不知道走下结局又将去向何方。
他此时的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因抉择而衍生的更大迷茫,全然没有注意到楼下宝琼房里传出的那阵激烈的吵闹,直到逐音捂着头慌忙的从宝琼屋里冲出来,在阶口处与人相撞,他人才恍然的回过了神。
“逐音?你怎么了?”他看起来可上演的慌张,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
“你回来了?!”能在这时候看到春知好像比刚才的‘大动静’还让他吃惊!“公子找了你一天了,你去哪了?”
“我去训园了,那里有几个以前朋友找我……”春知心不在焉的作答,注意力已经被宝琼房里的更加响亮的摔打声吸引了过去。“那边怎么了?”听起来像宝琼公子在发火。
“怀盏今天倒大霉了,也不知怎么着,连连的犯错惹他家公子不高兴,先是打翻了茶盏弄脏了公子衣服,刚才发现又把浣衣间取回的衣服拿错了,宝琼公子急着出去会客,所以这回是气大了,怕是要罚他呢!我去锦云公子那看看他在不在,好让他出来劝劝,你也赶紧上楼吧,请咱们公子也下来一趟帮忙说说。那小子平常是傲了些,可也不能真看着他遭罪不管啊。”
春知应下,两人急忙各自去请救兵,这时候宝琼一手拎着怀盏,一手提了一个鸡毛掸子已经冲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也不知他今天怎么那么大的脾气,将怀盏踢到院子当中连打带骂起来!怀盏毕竟是作下人的自然不敢还手,蜷缩在地上一个劲哭着告饶,语无伦次间竟搬出馆主爷来求情,宝琼更是不依,斥他敢拿馆主爷压他,于是下手愈加重了许多。怀盏忍不住想逃,却被宝琼踩住脚踝动弹不得,同屋的另一个小童在旁苦苦相劝,不但于事无补还要跟着受些牵连。
春知不可能看到这样的状况还能无动于衷,于是放快了脚下步伐,向楼上爬去,想都不用想,公子这时候肯定在寝室里,于是他穿过外厅直接进了内屋,推开寝室的门,正看见悠莲从厕间里出来,看到他进屋,悠莲喜出望外的迎了上去。
“回来了?去哪玩了,怎么也不带着我?”出口之辞并非责问这让春知有些惊讶,而且期间甚至能听出几分刻意讨好之情。然而顾不及那一丝小小欣喜,楼下那场景却着实不容人忽视。
“公子,楼下出事了。”外面那声音大的整修院子都能听得到,悠莲怎可能没察觉。
“出什么事了?”
“宝琼公子屋里的童子犯错了,我上来时正看见宝琼公子在院子里罚他呢,公子还是出去看看吧。”
“谁?怀盏吗?”第一反应是他了,不会还是为了茶水的事吧?悠莲一边整理着刚才掳起的袖腕,人已经到了门前。
“正是,公子,您也帮忙去劝劝吧!”
“这是自然!”悠莲有意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声音确实不小。虽说他与此人不过半面之缘,可也不能见死不救。春知闪身让出门口,悠莲急匆匆奔出了门。
正当春知欲转身跟上去的时候,屋里不大不小的一声磕绊却让他警觉的回了一下头,厕间门帘下露出的一双小手没来得及收回去,然而已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心下一紧,人好像才上了云端又被跌进无底的黑洞……


等悠莲那边好说歹说的劝开了那对主仆,终于给怀盏争了个死缓,罚跪到天亮,这好像已经是馆里最轻的责难了。逐音陪着他回了屋,结果屋里却还是只有采舒一人。悠莲有些纳闷儿,明明刚才感觉春知和自己一起下了楼,还以为他先回来了呢,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人影了?
“春知人呢?”采舒摇摇头,好像没看见,悠莲回身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逐音。
“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找!”这事儿基本上已经成了他这几天例行的工作,不用悠莲多费话,他也知道该怎么作。
悠莲从床头的抽屉里找了些化瘀膏交给采舒,让他等宝琼公子出门后赶快去给怀盏送去,挨了打再被罚跪的苦他可吃过,那孩子还小,搞不好要落下心理阴影的。
过了很久逐音才从外面回来,却仍是没找到那两个人的踪影,悠莲如果知道春知离开是因为看到采舒在厕间里的情形,他也绝不会就这样放任不管,可惜他估计错了,事情正悄然间朝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近黄昏时,天边如叠澜般即退的一际残云被将栖的落日打成一片金色,悠莲双肘撑靠在二楼回廊的栏杆上,被那最后时刻的暖意炽染着有些恍神儿。身后的窗扇半开着,探出采舒和逐音两个的小脑袋来,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的背景看。
“小时候听爷爷说,傍晚看见火烧云,明天就是大晴天了。”那时候爷爷会瞒着他的父母,带着他和薇那小丫头溜出去玩儿,就坐在他那辆溜弯用的小三轮车后座上,一起去离家不远的铁道路口数火车,一数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这样的红霞映满了天空他们才会返回。而那些……仅仅只是一点点片段的、稀缺的、属于寻常孩子的童年乐趣而已。
“你们小时候都玩什么?”悠莲回身问道。
两个小家伙你看我我看你琢磨了小会儿,才从少得可怜的一些童年片段中整理出一些线索来。
“羊拐。”还是采舒先答的话。
“羊拐?”悠莲以为他会说空竹、风筝什么的,则这个,他显然没听说过,“那是什么东西?”
“羊身上的关节,取下来踢着玩儿的。”采舒说这话语气随意,但在悠莲听来却是匪夷所思,羊身上的骨头也能拿来作玩具?他有些无法想像采舒所说的玩艺儿是什么样子。
听了这回答而感到惊讶的人不止悠莲一个,逐音也是。但并非出于新奇,而且看起来变得有些沮丧。悠莲本以为能从他嘴里听到更多花样倍出的把戏,却发现他压低的脑袋直直往窗框下沉去。
“逐音,该你了。”悠莲催问道,采舒也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憋了好一阵,逐音才勉强开口:
“……我家里穷,玩儿不起羊拐。”说完这些,低沉的小脸越发的往暗处避去。
悠莲没想到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的闲聊,却在无意中触及到小家伙隐私间的伤处。一块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弃之无用的羊骨头,于这生产力落后的世道里竟然也能成为一个孩子艳羡另一个孩子的因由。贫困到底是如何样的一件事,即使他也经历过号州的灾荒,被迫作了非人之道,但想根本上理解‘贫困’二字却仍有一段不可跨越的距离。
与他这样历险般的游戏人生不同,出于贫困而被人买卖对这些孩子而言,绝非什么值得回忆的经历吧。不过逐音算是心思单纯的类型,稍稍平静一会儿就能缓得过来。在悠莲还没想出活跃气氛的话题之前,逐音已经提起了新的话茬儿。
“公子小时候都玩儿些什么?”听他这么问采舒也来了兴致,悠莲很少在他们面前提以前的事,以至于馆里连他的籍属资料都填不齐。
悠莲很想回答他,可张了两次嘴却发现其实什么也说不出,他的童年…说来真算是空白一片了。
“我小时候…没什么朋友和我玩儿,上学前一直是爷爷带着的。”他父母那时都很忙。“父亲安排了很多课业要作,我不到三岁时就要学琴识谱,比识字还早一年,四岁开始提得动笔了就学书法,那时候整天被关在爷爷的书房里,父亲每旬回家时都要检查,此外还有茶道、诗词格律、古文、棋艺,业余还要学习篆刻、作冥想,唯一的运动就是跟爷爷一起打太极……”上学之后,多数和他交流的也只是老师家族的世交而已,然后长长的十几年过去了,他恍然间站在校门口,手里拿着毕业证书,才发现得到自由的同时那个几乎没什么质量的童年也已经跟着岁月一起悄然逝去了。
当他抬起头看向两个静静听他诉说往事的男孩时,两样的表情摆在他面前,逐音的羡慕不已,以及采舒的深表同情。

一聊起天来,时间过得也快起来了,天边的太阳比刚才大了两圈,云也渐渐的被染上红色,今天的火烧云分外的红艳,像打碎的胭脂罐,又像头颅里泼出的血。
当红霞绚烂的光晕披洒在玉伶馆灰色的顶瓦、精美的雕阁、繁盛的花木、碧澈的池塘之间时,这所建筑迎来了它迷幻之夜前最美的时刻。西北之地唯一一处错落有致的江南园林,亭台起伏间锦衣穿梭。为了满足那些达官显贵的需要,馆内的三百多名奴婢穿梭于院阁之间的回廊间忙碌非常,前街的大门口也已经提早挂起了迎客的灯盏,布置酒局的小厮们正拎着大筐大筐的食具器皿送到各馆的厅堂里,乐坊的方向也陆续有乐师提着乐器向人流最大的前院娼院过去,外出酒局的娼倌们这时也已经起程,纷纷由中院后面的甬道两边的车马场离开,后院东北角的大厨房院里最是热火朝天。
若说清静,此时的玉伶馆上下,怕是唯有中院的良渚和后院的浣衣所里冷清的几乎连个声音也没有了。
萧冉持家精明有道是很受同行赞誉的,他自然不会把此时空闲下来的浣衣娘们留在院子里闲坐着,如今厨下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多少还是需要她们帮忙料理些索杂之事了。所以虽然相隔只一座院墙,两院之间的差距却有天壤之别,大厨房院里人声鼎沸,浣衣所院里却是门可罗雀。


“那人早在训园时我就看出来了,一肚子的花花肚肠,你却以为那是对你动了情,果然上当了吧!”
“你别说了!我不想提他!”
“春知!”灵照从春知的身后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脖胫间。“我是真心喜欢你!从认识你开始就喜欢你了!我从没喜欢过别人,只喜欢你!”
这样的话他也曾想对公子说……,可他的公子心中已经没有他了。宝琼公子说得对,那不是爱情,只是单纯的迷恋而已,飞蛾赴火般的迷恋,火永远不会感觉到飞蛾的执着!可…他是真的去爱的啊!
“灵照,我现在心里很乱,没心情跟你谈这个……”春知无力挣开灵照的手臂,他只想把自己蒙在手掌下面,阻隔那不想面对的悲伤。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迷恋那个人,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去爱!
“我爱你!”灵照转到他的身前,挡住他想要离开的步伐,扯开他的手臂让他能够直视他热烈的目光!“春知,我爱你,你别哭,灵照是你的!我会好好学本事,他们都说我有希望成为倌人,馆主爷不是也特别关照我了吗,等我作了玉伶馆最红的倌人,到时候一定不再让人欺负你!”
“到时候…你会和他一样。”人是会变的,等看到了更好的……
灵照扶正春知好让他振作起来,而后信誓旦旦的面向他!
“到时候…我就把自己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真的对你好了!”春知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莽撞少年,看着他眼中张扬的热焰,混杂着夺眶欲出的蒙露,被那炽人的情绪薰得晕红。
那份一直没能在他的公子眼中看到热情,将他的渴望变成了绝望,可为什么又要在他最绝望的时刻,让他在这少年眼中寻回,带着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执着!已入死灰的渴望能再次被点燃吗?但如同再次受到蛊惑一般,他就是梦想得到那样的温暖,哪怕只是真真实实的一瞬间,他也想让自己拥有过……
“……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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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8-12-13 0
《续断弦》  第10章 《访客》
五月中旬,萧冉的主院里来了个稀客,萧冉为此谢客三天,就连两院的公子想见他一面都比登天还难。
庭院里高高的榭阁内,玄祺布了茶道,青茗玉盏间飘雾生香,桌前两位青俊的男子对坐,手臂依在枕木上的萧冉捏着眉心,思量着方才程浅筠所说的那番话。
“……难怪新帝继位三月有余,迟迟竟连年号也未定下,这事…怕是没那么好收场吧。”
“何止于此,现下除了号州的灾赈朝廷还有些记挂,就连大行皇帝的谥号都没定下来呢!”
“不至于吧?百事孝为先,哪里有党派争权连大行皇帝的谥尊都延误的道理?!”
“僵持不下,‘妫后’和‘钦御’两派打得厉害,你立我驳。贤王旧部在这事儿上又插不上话,诸事也就都耽搁下来了。
“秦晏侯和钦御殿下还是都没消息吗?”
“江湖都惊动了,钦御党下了三百万两的赏银找寻线索。”
“会不会是‘上位’干的?”萧冉点手指了指天。
“说来不是没人怀疑,虽然两位殿下消失的时候东宫还未归朝,但大行皇帝驾崩后,银具卫便消失无踪了,如果此番真的是顺位继承,银具卫提早听命于新皇隐为暗卫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当年大行皇帝也是这么夺权的。”
说到这里,萧冉不尤得长叹了一口气,忆起二十多年前威德天下的贤王.宁,为了那不值一提的所谓兄弟手足之情,只为保天下太平,再不起纷争,置一众追随的忠臣义勇于不顾,宁可投诚于禹帝治下,苟存于王廷,领三等亲王衔,图大义以救民生,虽开创十五载太平盛世,亦难免劳疾而终。一生勤俭,恪守本分,世子.延承继父业,报效朝廷,却因父训严命,不得承袭王位,且不说为朝廷积功几何,如今只个三族之外的王亲也能享有的荣耀,于他,却只是秦晏侯一个虚名,家产也不过秦州府方原千余亩的一顷薄田,城中一座不足十亩的二手宅院。
“唉……”萧冉在那儿长吁短叹,浅筠止了手中的茶盏放在瓷碟里,无奈的摇摇头。
“又在想你的秦晏侯了?”知此君莫过于他。谈及朝野之事,能让萧冉叹息的,唯贤王世子也。“你连他面都没见过,便对他如此热望,何苦呢?”
说这话萧冉可不爱听,立了眉头一眼瞪过去!
“贤王家风,岂容劣呼?!”
“你别那么激动,我也没说什么啊!但毕竟现在是禹帝爷的天下,贤王势力不免有点过时……”
“否!”萧冉拍案而起,谁敢和他说贤王过时?真是不想活了!浅筠此一番话难免又触到了萧冉那根敏感的神经,一肚子的怨言良久未能发泄,早已积年成疾!“如何样人,所传必是如何!看如今‘在位’如何,寻禹帝之治便知!”
“嘘!小点声!!你真当这里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胡说啊!小心传出去诛你……!”他想说九族,却想起大家都没亲戚,于是作罢,但意思是到了。


“你说萧冉不在?”
主园外,悠莲正被青晓挡驾门外,借口是馆主外出。但身后萧冉如此大的嗓门吆喝……,青晓当下额头上一滴汗!
悠莲思量了一下,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一定要逼萧冉现在就解决,不过是灵照那小子实在是烦人,他想早点撵了他去,免得他和春知走得太近,现在春知可是他的重点‘保护’人物,出不得半点岔子。不过即使萧冉此时有客,这事且容个半日当也是无妨的。
“他即是在会客便说明白,我哪里蛮横到这点儿情理都不通了?”至于吗?
悠莲有些好奇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值得萧冉这么防着他。忍不住伸着脖子往里面扫了两眼,自然是看不清,不过萧冉屋里的花花事情又是哪里瞒得住的,到莞彤那里打听一下便知。
转身,打道回府!
正这时,一抹熟悉的兰香却在此时悄然飘进他的鼻息……
“公子走好……”青晓才庆幸送走了这尊活佛,可活佛一转身,立刻变成了无赖!
“我要进去!”
“公子?!”青晓吓得立刻拦住回身就要往里闯的悠莲,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估计消停了半个多月,这些人竟忘了悠莲一套修身长袍之下,可带着那几十个护院也挡不住的精干功夫!
青晓仰面朝天横倒在地上,看着头顶上悠莲的身影飘也似的从身上跨过,向园中奔去,脑子里却一片空白,还是没想明白到底自己是怎么被摔出去的……

“看看如今几位遗孤便知,哪一个是省心的?”榭阁内,萧冉的声量不减反增,浅筠出了整整一身白毛汗,恨不得找个地板缝就往下面钻!“从太子之争到宁息宫变、再到妫后禁中身亡、再是东宫出使蕃疆反为其质、现在东宫顺位,不正是杀回头来的时候?!这一辈人中怕只有二皇子生性温和、忠义乾坤,临危之间仍能保其弟险渡难关,颇受当年贤王的真传。”二皇子幼时由贤王教导直至成年。
“那你还是看好当今新主的喽?”听话茬像……
“……新主?这哪里说得准!”浅筠冲上前忙捂他的嘴,被萧冉一手扒开。他这时真有些后悔吃饱了撑的打开他这话匣子作什?萧冉气急了什么都敢往外说!
“我看这东宫倒是真袭了他爹的性子,外里愚钝不堪,内里阴毒寡情!”说到这里,一手抢过身后朱沉手里的扇子,狠命的扇了几下。“引用暗卫这种陋习怕是本朝又要从禹帝兴起来的,如此刁毒行径,岂能是天子所为?再想想当年的圣武皇帝治下,虽然严苛许多,但国体尚存,三十年战纪,边疆谁人敢犯?到了禹帝治下,蕃邦一闹,他就和亲,如今皇亲三族之内的公主还剩下哪个?也就是贤王的宝贝妹妹一枝仅存!堂堂盛盈,几时有过这样窝囊的君主?!”
“……那也算是个和平主义者吧?”阁外悠莲巧言作答,声音清清亮亮,甜甜的笑着挑帘进来,一身的俊秀清丽满满的映在浅筠眼中。
“悠莲!你怎么进来的?!”萧冉起身离坐,他千叮咛万嘱咐最防就是此人,怎么偏偏就让他溜进来了!
“你闷在屋里偷吃好茶,却骗人说不在?”虽是打趣儿的话,可悠莲进来转了眼便盯着那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没收过眼!
萧冉不愧是风月场上的高手,这点眼色还是立刻看出来的,原来悠莲好这个!
“你要喜吃这茶我打发下人给你送去,玄祺,把那包茶收了,差外间的送到悠莲屋里去!”
“不用了,直接给我就行了!”
“爷,这可是才刚送来了,就这些……”
“打包!”速战速决,绝不能让悠莲在此地多留。
悠莲自然看出萧冉这大方过甚之下所瞒为何……,正这时,萧冉推着悠莲出屋,浅筠在后面伸手搭上了悠莲的肩膀。
“萧冉怎不引见……”话至半言,悠莲回手扣了他手腕!反手一拧,瞬息间将之擒在当下!
“作什么?!”悠莲厉声唱道,却吓得玄祺手间一哆嗦,满满一匙茶洒在桌上,悠莲立刻懊恼的望向他。
“悠莲――?那…那是我的客人!”萧冉瞪傻了眼的看向已经将浅筠踢翻在地的悠莲,完全没搞清刚才的状况!
“你的客人手脚不干净,竟然敢摸我!”
“我没有!…玄祺可以作证!”被狠狠摔在地上的浅筠忙作解释,“我只搭了他一下肩!”
悠莲一脚踢回去,直踢到他左手麻筋上!浅筠‘啊’的一声痛叫,没想到这人出手这么狠!!
“当我是雏儿啊!摸跟搭都分不清楚!”上辈子什么样的老色鬼没见过,搭搭手都顺便卡你二两油的伎俩还想在这儿蒙他?!
听这话萧冉信,除了相信悠莲的直觉,对于浅筠此人……
作势一脚踩向他命处!下边自然没敢真用上什么力气,浅筠还是吓得立刻伸手去拦,哪里还顾得上左臂麻成一片。
“我错了我错了!萧冉饶命!”
萧冉饶有兴趣的看着脚吓这斯的痤样儿,“你说你这人,作人怎么这么没人缘?连我们家悠莲都看不上你?”这句话实在是大大的语病,悠莲隔了两秒才听出来,什么叫‘连他’也看不上?!无奈拿人手短,吃人家的茶,就少问两句吧。
“引见一下,不引见一下吗?”浅筠陪着笑脸,小心的将萧冉的脚搬开试探的问道:“萧爷这是要金屋藏娇啊?”
猜他就要这么说,萧冉看看悠莲,悠莲死不乐意的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帅哥儿。
“你想认识他吗?”萧冉问,悠莲立刻摇摇头。
“我要回去泡茶了,少陪。”悠莲转身往外走,已经忘了一早跑来这里的原因,玄祺捧了装好的锡制茶桶代萧冉送出去。
“公子,在下齐州程浅筠,专为冠岳楼买办……!”外间的介晴提了帘子让着悠莲与玄祺出去,悠莲搔搔耳朵全当没听见。
“看见了吗,他没听见。”萧冉心满意足的看着飘然而去的悠莲,心想总算渡过一劫,看来悠莲在此人面前可以免疫了。“什么事?”接过介晴双手奉过来的一封信,是齐州冠岳的落款儿。再打量浅筠,还望着悠莲的背景不放呢。
“别看了,太翁有信来。”


回到良渚,悠莲急急往屋里跑,才到楼下就被窗边榻上晒太阳的采舒看到了,采舒忙低着嗓子向下喊:
“公子,别跑!……小心让人看见!”悠莲现下这样子,哪有作了青倌还提着袍子飞奔的,就是叫下院的娼儿看见也得笑话他。他这专责悠莲礼仪的童子又岂能坐视不理。
“采舒快躺回去!”才不过两日,那身下…怕是还没长好。
悠莲急急忙回了屋,逐音也听见似是公子回来了,忙跑出来迎。悠莲让他准备了茶具到寝屋来,再备了热水,自已兴高采烈的揣着茶罐推门进屋。
这时房内只有采舒一人,那日后悠莲和他都不敢声张此事,一方面悠莲难以启齿,又怕春知生妒;另一方面若声张出去,于采舒只有大大的不好,怕要影响他日后的出路。赶巧采舒当晚有些发烧的迹象,悠莲便骗那几个说他着凉生病,于是硬留了他在屋里亲自照顾。两日来采舒一直乖乖的即不抱怨也不哭闹,甚至事后连个为什么都没再问过,悠莲更是过意不去,每日小心的给他上药清洗,连大小解也都亲力亲为,唯恐再出点什么闪失,他便更加无地自容了。
“春知呢?”悠莲现在都懒得问灵照去哪了。
“公子刚出去,他就出去了,没说去哪儿。”见悠莲坐过来,采舒稍挪了些地方给他。
“你身子现在怎么样,还好吗?”这样的话一天也不知要说多少遍。
“才多会儿?出门前…不是刚问过吗?”采舒羞羞的低了头,有些像亲婚的小媳妇。
“那这会儿呢?”
“早上的药劲还在,凉凉的…不觉得痛了。”馆内各屋都有给倌生童子们常年备下的药,并不需要特别申领。
“药效过了就跟我说,别忍着。”这话也是重复重复再重复……
“不是一天上三遍就行吗?这一早都不止三遍了,万一让他们几个看见……”
“不会,我听力好得很,防着他们绰绰有余。”
采舒腼腆的笑了一下,悠莲又开始走神想春知的事。前几天自从他对采舒上心开始,春知似是觉出来些味道,他本想拉拢着不让他胡思乱想,但又赶上这两天采舒养伤,有些明说不得,暗里头惦记着生怕他真怎么样。
正这时逐音推了门进来,大理石雕制的茶洗放在榻桌上正好,竹制的茶具摆在角上,中间小木盒里是一套六件精美的茶碗、茶碟连同盖碗茶海诸物,悠莲取了其中两套杯具摆上。又命逐音到下房备了烧炭的潮汕炉、小铜壶和一整壶城北山中的泉水过来,少时,一应物件备齐。
悠莲还是有些不放心,遂命了逐音去找找那两人,顺便帮他到宝琼那找个漂亮些的锡制茶叶罐儿来,萧冉给的实在粗陋,就像个刮了漆的易拉罐。逐音对麻烦的东西向来不在行,这时乐得躲得远远的,自然有惜得与他们搀和,于是领了差事出门。
悠莲小心的将茶具一一用热水清洗,烫了杯暖热了壶,才播了适量的茶叶在盖碗中。
“今天教你泡工夫茶,训园里教得的太粗浅了,我们今天泡铁观音,时间和程序非常重要。”

主园
“知道了,你下去吧。”萧冉打发了回事的人下去,心不在焉的回到与浅筠对弈的棋局上。
浅筠不耐烦的敲敲桌子,萧冉回过神儿来看他。
“该你了!”
“哦。”萧冉仍是记挂着事情,随随便便把白子往一处落下,反正于这手上又臭又笨的浅筠,糊乱丢两子也就够了。
“刚才什么人?看你还惦记着呢。”
“没事,馆里的小孩子不懂规矩而已,……欠管教。”
“哦?”
……
“如此看来,两位殿下怕是凶多吉少。”看着眼下黑子已入残局,萧冉忽的又忆起齐州卢翁捎来的信,是朝廷内最新的消息。
“谁会料到影月宫这次竟然袖手旁观。”
“两下里都是不容小视的势力,他们又不是山匪,哪里干得过官兵,帮谁不帮谁合适啊,要我也不管。”
“我出来时从乔爷那里得到的信儿,隐月宫的少主也丢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见残局已定,浅筠弃子投降。
“不是吧,那么巧?”
“也难怪朝廷下再大的赏金他们都不帮忙,听说大公子正忙着调动人马找弟弟,全宫上下都出动了。”向后伸了个懒腰,玄祺重泡了盏太白银毫递上来,浅筠点了手让他先放在边上。
“从三派的动向上来看相当僵持,仍然没有让权的意思,妫后势力已大不如前,想要控制局面实在不易。”萧冉吹散杯口几个浮叶,轻轻抿了一口。
“真搞不明白大行皇帝是怎么想的,既然决定三年前‘剥妫’,又何必如今再立东宫为帝?”
“我这边也听朝廷中透出些消息,说此事与传闻中的‘东宫手书’脱不了关系。”
“是西北道的罗总督吗,他算是贤王旧部了吧?但这也说不能啊,东宫能写些什么,竟然能成逆转之功?”
“那时正是蕃疆协质一事的当口,朝内对钦御正是起疑,再之妫后在禁中死得不明不白,东宫情急申诉必得禹帝同情。而他也确实成功了,不过一日之间禹帝便改了传位诏书,钦御一党绝没想到会是如此败给了东宫。”
“但秦晏候失踪却早于此事,这该作何解释?”
“就怕是大行皇帝早有意思在这里面了,若真是那样,才叫个回天无术呢……”


午饭前逐音终于从外面回来了,房里已经多了个人,是旁边屋是的郸阳公子,也是闻了茶香引来的。此时悠莲正抱着他和对面的采舒聊天,两个都拿他当孩子哄,这回换采舒操持起茶道,那两个尝鲜。采舒是什么都上手快,加之悠莲教的细,动作上又本来就有些底子,自然伸展得漂亮,只时间上仍需悠莲细细点播。
见他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一个簇新的紫檀雕海藻纹包面锡制内胆的茶叶盒儿。
“宝琼还真大方,这么精巧的东西都拿的出。”
“可惜公子要人家茶罐却连茶都不请人家吃一杯。”
“唉?!”这话能从逐音嘴里嘟囔出来实在让悠莲大为意外!
“不是我说的。”见三个人像看鬼似的看他,逐音难受的皱皱眉,“宝琼公子的原话,要我学给公子听。”这才像话。
“那你有没有代我请他来吃茶?”
“公子没吩咐啊?!”真真的逐音式回答!
“那你现下就去请人家过来吧。”
“哦。”逐音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公子,宝琼公子出门去了,现下怕是不在。”
悠莲心想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呢!
“那春知灵照两个你可找到了?他们不在宝琼房里吗?”
“不在,他们说没来过。”
“可问过别……”说了半截,想想问也是白搭,必然是没问的。哀叹一声,无奈让他下去再帮郸阳公子找些糖果来。

到中饭,两个人仍旧是没露面,这里是定食制,他们又是下人,出了屋没地儿讨东西吃去。悠莲有些心发慌,就怕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午后悠莲小憇才醒了,宝琼屋里的童子过来请他过去,悠莲也正好有事和他商量,于是取了上午新得的好茶赴约,也算是还茶叶罐的谢礼。
说来这宝琼的屋里悠莲还真是很少来,以往也都是他来找自己。乍一看这屋子与念犀那里简直是大相径庭,四壁空空的几乎什么也没有,陈设之简让人猜不出主人的喜好。可细细看过,只一凉席、羽掸却也能看出十分的讲究来。两人坐在专为品茶而设的低榻上,悠莲满了宝琼近前薄瓷小杯里的茶,又为自己也续上。
“这么说…那人你见到了?”
“嗯。”
“感觉如何?”
“感觉?”悠莲确实在很短的时间内仔细打量过那人,但为防萧冉起疑,他也未敢多看。可那人看他的眼神不是出于惊艳,而是一种只似是看待商品的赏析,竟然还上手摸他!“应当算是商人吧。”
“这话倒是言简意赅。”宝琼轻笑,放下手中的茶盏。“不过也算说到点子上了。”
“萧冉有意回避我见他。”
“这是自然。”宝琼轻摇着牙骨的扇子,懒懒的依在身后的软枕上。“馆主如今小有些成势了,想要脱离他老师齐州卢翁的控制就得在西北给自己划个地盘,养下些资本,念犀算是被他活生生折断了翅膀才留下来的。”
“此话怎讲?”
“程爷三年前就看中仍在训园中的念犀,于是按冠岳楼与玉伶馆早年所定下的规矩向馆主要人。这对念犀自然是好事,齐州乃是南北互通要地,远比这西北之地富庶,冠岳楼在那里势力庞大,所收纳的倌人皆是倾国之姿,能在那里发展看如今的馆主爷就知道结果如何了。可馆主爷那时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呢,表面应承下程爷,私下里却将念犀许给了当时还只任甘肃总兵的吴大人,也就是现任的西北道总督。两月后再等程爷拿了卢翁的信来提人,念犀已非完璧。”
“难怪……”悠莲又想起那日午后念犀在自己房中的长吁短叹……,这些倌生们外表再是风光,也不过是为萧冉辅路的石子而已。
“馆主也许现在对你不错,那自然是因为你有用,可……你应该知道会如何。”
“你觉得冠岳就一定比这儿好吗?”
“因人而异,悠莲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
“然后等萧冉再拿对付念犀的那套来对付我?”
“所以你要注意……”正在这时,外面的走廊里突然想起有人走路的声音,宝琼立刻警觉的停止了话题,他打着手势示意悠莲也不要作声,遂向外问道:“谁在外面?”
迟了一会儿,门口处映入一个小童的身影,那人轻声作答:“公子,奴婢怀盏。已近申时了,回疆的阿珂什老爷怕就要到了,奴婢过来服侍公子梳妆。”
“你进来吧。”
“是,公子。”小童应声,手里捧着一个红漆大盒进了屋。其实悠莲平常并不过多留意各屋的这些童子,但宝琼屋里的这个却有些与众不同。一样的青色衣着,并没有用了什么特别的料子,但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平服规正,乌黑油膏的发髻也是结得条理分明,或近前些看,眉角也是精心修饰过的,眼线与唇边也曾轻描淡写的加以润色,看起来比一般孩子略显得生动许多,但却仍能保持一贯的素雅本质,尤是难得。
“你平常梳妆都是他在作的?”悠莲有些好奇的问,主要是观其着饰,应当算是一块相当有说服力的招牌了。
宝琼得意一笑,来他屋里的人谁都知道这孩子,那可是他房里难得一见的宝贝,远比那些珍玩古奇招人的多。这时怀盏转至他身后跪坐,张开漆雕大盒,从里面取出一把精工打磨的角梳,小心的解开宝琼散束了发带,一缕缕细细的打理起来。
“他还是早年侍客时馆主爷赏下的,以前他从六岁起就跟在白夕身边学习,给馆主爷还梳过一年头呢,灵透得很。”
“难怪你整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悠莲持着茶海将宝琼近前的杯子续满,宝琼轻谢了声取杯再品,悠莲复又问:“有空要他也给我梳一个如何?”话刚出口,宝琼手间颤了一下,半杯茶汤一跃而出正打在他云丝提花的罩衫前襟上!
“怎么搞的?!”宝琼脸上立时变了颜色,只那件薄如蝉翼的罩衫就价值百两,乃是宝琼的知近恩客所赠。
“公子?!”怀盏惊惶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宝琼回身就是一剂耳光将他打倒在地!
“无用的奴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手笨脚的了?还夸不得你了!!”
宝琼的诉斥越了尖刻,悠莲因此事由已而起也有些感到为难。忙推开茶桌帮宝琼擦拭袍衫上的茶垢。
“可烫到了?”那茶一早就盛出,应当已没什么温度了。
“没事,水少还烫不到。只是这小奴才实在不懂事,让悠莲见笑了。”
“怕是我在这儿让他分心了,小孩子嘛。”好在铁观音的茶汤色淡而清,并未染了他的衣服,也算是这小奴逃过一劫。“你即有客将至,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改日我再来拜访。”
“这…真是不好意思。”悠莲起身,宝琼也跟着起身相送。“没眼见儿的东西,还不替我送悠莲公子回去!再拿套新衣过来!”
“不必了,楼上楼下的事,还送什么。”悠莲立刻制止,也是看那趴在地上的小孩儿可怜,哆哆嗦嗦的样子简直像极了被人堵在角落里的小野猫。这时又何必再给他找麻烦,再者他也不愿纠缠别人屋里的事。道够客套,宝琼最后还是将他送出了书房。
站在宝琼屋门口,悠莲无意识的摸摸自己额头,有些感叹这古董地方民风实在彪悍,不说那几个在馆里扬名立万的倌生发起狠来如何如何,没想到就连平常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宝琼使起横来也是一幅阎王像。倒是自己屋里,民主之风盛行,如今一天里面足有两个半见不到人影,那半个是逐音,每每都得抽出半天时间云寻那两个的踪迹。他现在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用错了方法,虽然很喜欢看上下一片荒淫无道的盛影,但也有些放纵过甚了,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也该改改调子了。
出穿堂门,悠莲习惯的向右手方向走,那样回屋其实是有些绕远的,但却可以避开从锦云的屋门口经过。想到那人不冷不热的样子,悠莲最近可没多余的心情碰这份钉子。
可今天似乎注定要撞邪……
“锦云公子,难得能在院里见到你嘛!”照平常装作没看见也就罢了,可这次实在离得太近,锦云此时就站在院中间那小小的池塘边上逗鱼,离他也不过六七步远。悠莲有些没话找话的随便打了个招呼,想混他一两句话就过去了,这样两边都省些心思,未想锦云今天一反常态的竟然反问回来!
“你去见过程浅筠了?”问句,但却感觉得到他很肯定。
悠莲一愣,这馆里还真是什么事也藏不住,还是自己作的太过扎眼了?看起来应当不过是‘巧遇’而已吧,至于吗?
“箫爷最看不得别人背着他玩花样了。”
“锦云公子平常不说话,没想到乍一开口还真有趣,好像我是故意去……”
“和他混在一起能有你什么好处?”锦云抢言打断了悠莲毫无意义的辩解,此时的目光却直指宝琼的屋子,话语间似还藏着几分犀利之气!
他会这样说悠莲自然有些诧异,但细品之下……听起来倒有几分意思。
“依锦云公子看,悠莲应与何人交往呢?”边说着,边有些轻佻的向他近前挪了挪。
“别拿你对付旁人的那套狐媚招式来糊弄我!”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识破了,悠莲有些出醜的看着怒目而视的锦云,没想到这人竟然不吃他这一套,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跟人结仇啊……
“你好自为之吧!”落下这句不明所指的话,锦云气愤愤拂袖而去。
上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绯君那小子吧,悠莲有些庆幸自己没真的招惹锦云,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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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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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小有名气
《大家一起连故事》第二季招募中...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8-11-29 0
【原创】【穿越】【BL】《续断弦》  第9章
这篇的半部分不太好...(我的意思是H的过了点头...,不喜欢可心跳过去,我会发梗概上来的。看最后五六句也成)
就这样吧...


   第九章  大凶

    若说一事不顺,事事看着便都不顺。琴匠收了悠莲的信,转天叫人回话给他说:‘那张琴一时半会儿制不好,他要出去‘采风’。’__悠莲当即厥倒!
    他不过是在信里写到他家那把‘澈谷吟’的出处来历和对琴间意境的描绘,却没想到这个七十来岁的老爷子非要亲自去趟四百多里地外的墨峡亲身感受,这一来一回就老爷子的手脚还不得个把月的?悠莲这个郁闷啊--!
    紧接着跟风而至的就是萧冉给他安排的‘内测’。所谓‘内测’不过是青倌未出阁前由主家引给知近的幕宾或同行赏鉴,以决定最终的出阁身价和定等。悠莲虽拿着馆里最名贵的一把秦筝赋曲,但毕竟不是心之所爱,再怎么也弹不出自己想要的意境,几番赏鉴下来,听客每每只是默默无语,萧冉从不留悠莲与听客们交谈,待退下,便只有房间中两人寥寥几句听不真切了耳语。要说心理没底,怕也是有几分的。
    至于他屋里,灵照仍是喜欢往宝琼那儿跑,一天下来也逮不到个人。如此,于每日屋内的和谐气氛自然有益,但于萧冉那边交差……
    和锦云的关系处得还是半冷不热,悠莲一般在第一印象上出了差池,自己都会没信心改善。虽然僵持不是他的本意,可鉴于近日他实在是很忙而且很衰,也就无心顾及了。
   
    端午节大家都去放河灯,就连屋里的童子们都告了假出去玩了,可他却因为萧冉的一纸严令被中院禁了足。萧冉是紧张过甚了,怕新出阁的青倌露了相就少了几分悬念感。但依悠莲的脾气最好大大的显上一次,调足了看家的胃口,他这人有点‘人来风儿’,应付场面上的事从来没个发憷的时候。
    采舒临走时还是好心的分给他一盏荷花灯作纪念,说是可以在中院的小池塘里放着玩儿,也算过了这个端午节。是啊,游灯河、划龙舟看不成,他这身子骨连粽子都不能吃,算什么过节啊……
   
    中午以后,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一个人守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手里制作精巧的荷花灯,每一片花瓣上都小心的润下淡粉的颜色,据说这样的纸活尽出自城里妙龄的少女之手,朱砂中混有她们日常梳妆时所用的胭脂,所以才有了如此鲜亮的颜色。粉红的润色上那几丝纤细的红线,亦是将浓厚的朱砂点在花瓣的尖端,再将朱唇贴近,瞬间吹散墨珠所形成的如菊般绽放的效果。想来,手中拿着这样一品物件,也算是浪漫非常的事吧。
    忆起这‘胭脂’二字,悠莲不禁想提嗅品尝那润在花瓣间的颜色,美人的吹息,应当会让它通体留香吧……
    “你在作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悠莲吓的抬起头!转目望过去,竟是念犀。
    “你怎么会在这儿?”没去看龙舟是萧冉的临时决定,除了他的四个童子悠莲并未告诉任何人。
    说这话间,念犀已经近身坐在他腿上,一手揽了过来。
    “你也相信那卖灯人说的鬼话?这可不像你。”念犀自顾的从悠莲手中拿过那盏荷灯,捏在指间把玩。的确,悠莲从来是拿鬼话蒙混别人的,哪里会有谁蒙得了他?
    “你没出去看龙舟彩船?”
    “去了,结果看到锦云,才知道你没来,我绕了个圈儿把身边的童子甩掉就回来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__莫明其妙的悠莲心里生出这两句来。
    “真是天作良机、机有可失,不是吗?”鼻息间果然嗅到了胭脂水粉的香气,确是真真实实来自怀中之人。
    “……这里…可是良渚,你是不能……”未尽的话音掩落在念犀送上的一阵激情索吻之中,悠莲冥了双眼,揽上他的腰……
    “……去你房里吧。”缠绵的分开,念犀少有的羞羞启齿,“这儿…不方便……”的确,这里即没有可以任他伸展的场地,也没有能拓开他身子的油膏,想要尽兴,又怎能如此草率。
    “好。”悠莲会意一笑,并没放他自腿上下来,而是一抄他的双丘,直直的抱了他起身,念犀吓得一把将悠莲环拥,人一并伏在悠莲肩上。
    “你好大的力气!”念犀虽比悠莲年长几许,但江南出身的他体格却大不如悠莲,再之从小受训,虽然个头上两人相差无几,但骨骼发育的结果仍留有用药克制的痕迹,比于悠莲可要纤瘦许多。
    悠莲故意之行不过是为了宣告自己的地位,他虽然放纵自已滥情破坏馆内规矩,但影响到自身发展利益的事,他却绝不会践约。萧冉所给他指明的路,他是认同的,虽然活生生的将他这个天赋异禀的‘受君’逼成了多吃多占‘小攻’,但这毕竟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从长远利益考虑亦属必须。
   
    调教熟体的好处就是大家都心里清楚,即少了几分生涩、又多了十足的热情。‘69’式这时候最管用,悠莲有心理准备这个时代的性生活可能会有些‘古板’,但从念犀的大胆动作中他不得不更正以上看法,作为伴随人类形成、发展时间最久的一项‘运动’,它的历史悠久不容小视,它的经验沉淀更是不容忽视。从近现代到现代,‘衍生用具’市场倒是发展迅速,但自其本质而言,除了一段时期的道德礼制影响到主流人群,其实这项‘运动’的先锋行业从来…………
    “认真点儿……。”念犀不耐烦的松开口中悠莲的勃起,提醒他正在走神儿。悠莲的浮想联天明显让情场老手的念犀察觉出不妥,“没人能在和我寻欢的时候想着别人,你想作特例?”坏坏的在伞盖上衔了一口,悠莲吃痛,却因嘴里仍有东西而不能抗议。
    他自然知是理亏,不敢加以还击,只好更加卖力的取悦好让对方满足。手指间的拓展早已经开始,三指进入时明显能听到念犀快乐的呻吟,他已经有些绷紧了腰肢随时都作好了准备承受,但悠莲口里的滋味却更让他消魂的不能放弃。轻勯着握紧悠莲一对精致的臀瓣,在夹缝间吸吮、啃嗜,洁白的贝齿轻轻划过带来更敏感的骚动。悠莲回应的退出尖挺,张口含住两个混圆的饱满,右手继续强有力的开拓,左手包裹住火热的顶端借由唾液的润滑套弄律动。
    “悠莲……!”念犀喊着悠莲的名字大口的吸气,下身合而为一的强烈刺激直冲他意识的顶端,脑海中瞬间空白一片,只能由那激烈左右着呼叫纠缠!
    四指齐入至底!一声高亢的呻吟声中,念犀的第一股白浊喷射而出。
    转过身,悠莲与他比肩躺在一起,“我还称职吗?”看着仍浸染在那激情余韵之中的念犀,起伏的胸口上沾染着细细的香汗,通体呈现出绯红的色泽,娇点间亦晶莹明艳,轻轻的按压手指揉抚着他微红的小穴四周,贴近,舔去他眼角激情下沾湿的露珠。
    “……悠莲。”念犀侧着头胫钻入悠莲的胫窝,“……想要我吗?”
    “那是自然。”都作到这一步了,还废什么话?古代人真是!
    “看你那日与娼儿戏舞……,我就在想,那时被调戏的若是自己该有多好?”悠莲顺着他鬓角间绵丝般柔顺的秀发,想说那明明就是演给你看了,自己心中怎又不曾想着那时调戏的就是你。
    悠莲翻身将念犀压在身下,看着那滢滢中春波起涟,娇唇间含丝衔露,那里面仍留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吧……
    轻轻用舌尖探过去,果然在那甜美的滋润中找到一点属于自己的腥咸,证明了这物证的所属权,悠莲兴致勃发,将念犀的双腿叠起折在胸前,胯间紧密的自上方压下去,故意滑过一段长长的距离,从他刚刚喷发却仍有些精神的粉胫间蹭过,再轻挤那两颗包裹着水透色泽的珠圆,摩挲的热量再次激发起念犀的情欲,当火热的‘躯干’一一蹭过锦菊的边缘,最终将饱满精神的尖端准确的抵在上面!
    “……我进来了。”念犀点头,迎合的抱上悠莲的双肩。
    坚决的刺入!一声轻唤,两颗甘甜的泪珠滑落在悠莲左肩之上……
   
    “我看萧冉找你侍寝,他们都很羡慕?”
    “那是自然,馆主爷是很少亲自调教我们的。”
    “调教?”被人召去陪夜竟然还会自哀到称之为调教,悠莲不明白这卑微的想法因何而来。“调教你们什么?”
    “自然是倌生该有的素质,不论是床第之间,还是场面上的应对。”念犀抄着自己长长的秀发尾端伏在悠莲胸口上把玩,不时稍稍挑逗一下悠莲的樱红。“没人和你提起过馆主爷的出身?”
    “听说过,以前好像也是作倌生的。”
    “馆主爷今年三十二岁,经营这家秦州府最大的‘玉伶馆’已经有六年了。他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十二岁出道,十四岁就作了倌生,一时红遍江北。”
    “二十六岁退休,不错嘛。”念犀愣愣的看着悠莲,没明白‘退休’是什么意思。
    “馆主爷可是齐州冠岳楼的上岳大倌生,与我们是不一样的,他能作到的,我们却是望尘莫及。”念犀谈到萧冉时,眼中只剩下艳羡和憧憬。
    “听说了,齐州更富庶,那里的倌生更值钱。”能高几倍,三倍?五倍?十倍?
    念犀有些无奈于悠莲的无知,侧身支肘审视着他。眼前这个八面玲珑的人儿,虽然着实令他喜爱,却于此道之中,大大的不通。
    “我们算什么倌生啊,不过是借萧爷宠着护着,比那些农户出身大字不识的粗俗娼儿识文断字些个、又知点儿情趣。萧爷赏下人脉,我们便于黑白两道头面人物间卖弄风情搏予一笑,不过是人家养下的宠,是即会吟诗作赋又能风流尽欢的宠。不是幕宾亦不会是朋友,连个情人都算不上呢。”
    长长一篇自嘲自悲之论,悠莲却是第一次听说,他不得不联想起自己的处境。这难道就是萧冉要自己走的路吗?成为他养的宠,交给那有些头脸的大人物玩弄,只是为了沿续他的人脉,让他更能在这黑白两道之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感觉像是被耍了……
    可自己确实没有提过更多的要求,或者说明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这难道不够吗?自己并不喜政治,有个有钱有势的情人,能给自己优异的生活和地位,安逸着过这一生,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到底有哪里不对……
    想不明白……
    可感觉不对……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悠莲起身下床,从地上抄起两人的衣服,分检出念犀的抛给他,“最好在他们放河灯之前回去露个脸儿,免得被发现了。”
    念犀接过衣服,才套上裹服下地,门外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两人惊讶的回头看过去!__有人!这时候能是谁?!
    未等悠莲套了外衣冲出去,门外的人已然撒腿就跑,待悠莲将三重的门锁打开冲出穿堂时,只看到良渚院门处一抹清蓝相间的身影一闪而过,没了踪迹。
    愣了少时,念犀从里间冲出来,神色慌张。
    “刚才是谁?!”
    “别激动,他没看见是你。”
    “我们刚才谈话他都听到了!”念犀一把抓住悠莲的双臂,人有些歇斯底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悠莲!被馆主爷知道咱们两个都别活了!!”
    “听我说,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悠莲反手按住念犀的双臂,控制着他几乎崩溃的神经,让他安静下来,将他按在墙壁上让他冷静。“听我说!”
    一指点在念犀鼻梁前面,悠莲强制的压近,让他盯着自己的双眼凝聚精神。
    “……听我说。”感觉着念犀已经离不开他的目光,呼吸渐渐随着他平衡的律动,悠莲缓缓的将半催眠般的语调灌输进念犀此时空白一片的大脑。“听我说,照我说的作……”
   
    古代人的心理素质在遇上这种问题时总是相当脆弱,可以说是‘上怕因果报应、下怕道德谴责’。不像他生活的前世,满大街睁着眼说瞎话的大有人在。目送念犀终于平静的离开,相信他从利害关系入手善施诱导,善用推理、旁敲侧击的一番言论出口,想让他信服当是十拿九稳的,只要念犀保证心理上平静的面对这件事,断然出不了太大的差池。
    低头捡起地上的荷花灯,看着中间明黄色的花蕊上已经断落在地一蜡烛头儿,轻捻着花胫,花瓣旋成一团粉红的火焰。
   
    事情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过去,馆内一切如常的平静。约两三天的工夫了,悠莲一直很仔细的观察着所有人的动态。
    楼下的几个青倌还是老样子,有关系的发展密切,没关系的水火不容;屋里的也如常,灵照仍是没事就往楼下跑;春知一到晚上就总耗着悠莲呆在书房里不回屋,估计是前两天找他泄欲吓怕了;逐音如常,除了辅纸研墨什么都不上心;采舒…不愧是萧冉调教出来的孩子,心思沉的看不清,表面里仍是风淡月明。
    这样下去不成,悠莲总是像心里悬着把刀子,放不下心来。
    他开始有些故意的接近采舒,什么事总也拉着他作,偶尔也会流露出些不着三两的暧昧举动。如此行事一是套套近乎拉拢‘感情’,再者也是为了看住他,免得一个不留神失了控。
    那之后红山好像与他之间隔了一道高高的墙,那边的消息一点也没有了,念犀不再举办酒宴,也不再私下里通过宝琼要约悠莲,就像最初他两并不相识一样。这令悠莲很是恼火,攻下念犀这关很是不易,除了床第之间的损失外悠莲在中院的地位也在下降,还没等他找到有力的后台,怕是从下人就要给他脸色看了。
    思前想后,不让念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是不可能缓解这场‘寒流’的。而结果不过两方面,一是采舒不知,那便是上上之举,只需利诱开导便可将此事转加到春知头上,如此理是甚好,念犀自会消除对自己的冰融;再就是最不好的打算,采舒什么都知道了,看那孩子平日里温顺老实,这些日子里也未曾有任何动静,可要么他是天生的愚钝不通,要么便是心思细到藏在而不露,这让他想起训园里的‘告密生’,这便危险了。
    事情拖得越久,悠莲就越不放心,必须速战速决,他决定主动出击!
    先是提起春知近日‘精神不济’,需要休养,所以安排了他在西厢里暂住。悠莲不敢直奔主题,怕引来他人怀疑,所以吩咐了采舒和逐音每人一天轮流在他房里上夜。逐音晚上睡下便像个死鬼,这点悠莲只一个晚上就发现了,觉得从长远利益出发这一点十分有利用价值;采舒睡得很清,悠莲只要稍有翻身他都会起来到床边看看,悠莲假睡时试过几次,他果然比想像的敏觉许多,就不知道萧冉是怎么调教的,竟然这样的人在他那只能作个看院。
    工夫作实,抽了机会,那天午后房里依然是找不到灵照的影子,悠莲借故要春知多盯着点灵照,别太松心了惹点什么麻烦出来,春知领命,直接去了宝琼那里,两人端午以后走的似乎有点近乎,估计不借宝琼的地方腻到晚饭怕是回不来的;悠莲又假说一本垸州风情民俗纪事四册里少了其中第二册,怕是被借丢了,要逐音跑趟书局寻一本回来,其实第二册他前天才藏到床底下墙角边上,试问哪个书局会拆了全册任你挑中间的,想来没那么容易解决。
    如此……,悠莲好像有些困了。
    “怎么今天这么困?”假腥腥仰过头靠在椅背上打了个重重的哈欠,采舒忙从后面探过小手来给他松松臂。
    “想是公子看书看乏了吧。”采舒心细手也巧,这按压的方法还是初时悠莲教他的,两三次便掌握得炉火纯青。
    “按按头。”采舒敛了袖口探指在悠莲眉心间开始轻轻按压。
    悠莲故意伸展腰肢,将双臂举过头顶,顺势环在采舒脖胫上。他个子并不高,这一下很容易扣住。如此的动作放在几日前可能采舒会吓一跳,但近来公子对他渐渐殷勤,行为上也有些放纵,可他是奴婢,自不敢反对什么。
    悠莲闭着双眼,感觉着手指在采舒细小嫩滑的玉胫上抚摸,那皮肤的质地竟比春知的还好许多,更细滑、温温的如同软玉,这样的人,冬天暖在被窝里一定很是惬意。
    随性儿想着,悠莲渐渐收拢了手臂,采舒被迫着倾下了头,越来越近,直到悠莲轻轻的衔住了他的樱红小口,采舒愣愣的定在那儿,却没反抗。
    ‘原来你也想……’__那便好办了。
    松开些距离,让彼此都能地焦看清地方的脸,悠莲缓缓的散开眼帘,柔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略带吃惊的小脸。
    什么都不用说。
   
    又是一次生涩的调教,悠莲再次强调自己不是恋童癖,但还有比‘身体关系’更稳固的吗?
    爱抚、情话、戏弄,想让悠莲一次用完那些花花招式怕是要三天三夜。
    采舒的确生涩,但却比想像的大胆,虽然没有主动索欢,却也刻意迎合。悠莲让他趴跪在床上给他拓展后面的身子,他虽觉屈辱却也从命。馆中自有调教配发的假阳之类用具,尺寸却不算小。悠莲拿在手上看了看,竟然都没在春知身上用过,毕竟还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得好,用这,怕是要受些苦头的。
    但现下时间紧张,一次到位以绝后患。
    试过三指之后,悠莲在采舒的雏菊与光滑的石制上都沾了许多润滑,试着轻轻的抵住,小心的按摩周围的皱褶。进去时还是打过招呼的,但真的刺入,便是采舒拧着身子痛得扬起了头!……虽然轻声吭出难耐的呻吟,却终究还是没有央求悠莲罢手。悠莲试着向里插入,菊纹已经完全被撑开,泛着白,推入时过于紧密,抹在阳势上的油膏一点也没能代进去。采舒吃痛的吐出细碎的轻吟,身体紧绷,却没让臀胯的距离移开悠莲半分。
    “痛吗?”这是悠莲开始后第一次关心对方的感受。一小会儿,采舒似乎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勉强摇了摇头。
    悠莲有些无语,也许等他知道了这相作的真正目的,便不会这么心甘情愿的付出了。可另一方面,如果对方真是一个拿捏着人的要害,却在这里温柔示弱的人,如此城府至深,难免也会令悠莲心生厌弃。
    出于怎样的目的,悠莲想知道!
    这样的乖顺只会更大程度的激起了他的欲望,示意他转过身来,跪在自己两腿间,悠莲解了裤带挑出微有些挺立的胫身,拉了他手上来抚摸。看到真东西果然会有些怕的,尤其是在他轻触片刻之际,那东西便忽的抬起头来,每抬一次大小上又会长上一分,采舒看的有些发呆。
    兴许是年纪太小了,才不过十一二岁,毛还没长全呢,在这古代,即使是身处这风月之所,对他而言也还是懵懂不知的。
    “含住它。”悠莲戏虐的想试试他嘴里的感觉,采舒却抬头疑惑的看过来,没明白什么意思。“用嘴,把它吞进去。”采舒惊愕的看向他,无法想像他刚刚说了什么?!
    悠莲抬起左手轻轻将他的头按下去,就着他微张的小口缝隙间将顶端送上去,近时采舒有些抗拒,但悠莲没有停下手上的力度,坚持要他如此。挣扎了少许,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挣扎,采舒几乎没有移开过头,只是僵硬了一会儿而已,却还是因为公子的坚持闭了眼、狠了心,张嘴吞进了那巨物。
    “千_万_别_用_牙_齿。”悠莲清清楚楚一字一字的说明,感觉抚摸下的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头。
    悠莲很是满意,轻轻的带动着他后脑的头发教他如何吞吐。不深的幅度没激起他敏感的反应,小家伙很快就学会利用分泌唾液来减少磨擦。悠莲教他吸吮,他便试着吸吮,教他用舌,他就用舌按悠莲的方法取悦顶端、挑逗铃口。如他平常作任何事情一样,小心而细致。
    悠莲闲出的右手再次伸向他的后面,那里还插着那只半露在外面的假阳,轻轻拔出,再推入。采舒吃痛的收紧眉梢,嘴上的动作也有些停了,却没敢让牙齿触到悠莲半分。
    “……真是好孩子。”悠莲轻抚着他的头安慰,采舒保持着悠莲想要的姿态律动。
   
    拓展进行的很顺利,没给他带来太大的损伤,悠莲不敢想像第一次做的孩子能承认得了用嘴服侍到他解决一次,但采舒确实作到了,这也许会让他今天因此而逃过一劫。
    悠莲命令他将下面的白浊舔嗜干净,采舒仍然温顺的从命。看着如此乖巧听话的孩子,悠莲想的却是另一回事,那事情压在心里,让他总也控制不住收起本该有的温存。他要逼他求饶,让他自己说出来,让他向他保证,让他永远不敢和任何人提及那秘密!
    收拾完第一次的狼籍,悠莲直接拎着采舒的腋窝将他举到自己腰胯之间跪下。稍稍套弄了两下已经开始再次挺立的分身,抽出采舒体内的假阳,扶着他慢慢将红肿的小菊对在那尖端上。
    “坐下去。”简单的命令。
    采舒没有反应,悠莲的这个要求显然十分刻薄,要第一次行房事的男孩儿就这样坐下去倒不如说是一种酷刑,可悠莲就是这么命令了。他不信他敢,他必然会求饶,然后他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后,他会让他得到最大的快乐和满足,并让他记住,顺他则昌,逆他则亡!
    采舒自然不能明白那其中的深意,对此仍算是一张白纸的他错认为所谓床第之事就是如他今天所经历的这般,身下之人是他侍奉的公子,馆里的规矩要求他必须对他唯命是从。
    即不敢反抗也不能畏拒……
    狠狠心自己怯懦的摸索向那相触之地,小心扶正心下的火热,它比刚刚接触时要热上许多。他禁不起那道锐利目光的带着威协的意味看过来,他也不想反抗他什么,无奈横心决意,胯间向下一沉坐了下去。__悠莲惊愕!
    顶端没入的瞬间,疼痛使得他眉心揪成了一团儿!
    “嗯!……痛!”半个‘痛’字被他生生压了下去,眼泪却‘啪哒啪哒’落了下来,正打在悠莲的腹间!
    是真的痛到了,刚刚折腾了那么久,又经受了疼痛和屈辱,却没见他求情,现下这一剂…怕是真是痛到了!
    悠莲有些心软,小小的威协一下就行了,真让他吃苦,悠莲却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
    “求我,……便放过你。”保证这一辈子只听他的,不许背叛!
    采舒湿渌渌的双眼含糊的看着公子,这句话听起来别有心意,可他……
    “不求,便自己动。”能看见采舒眼底复杂的情绪闪转,那应当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还想隐藏多久?激将法,悠莲挥掌狠狠在他紧小的臀瓣上打了一下。“莫不是要我按你下去?”
    “公子!别!”刚刚只小小进入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这时哪里还禁得起他如此威协。“…奴婢动……”
    没想到他还要硬扛,悠莲确着实有些恼了!
    一把将他向后推倒在床上,同时栖身上去狠狠压下,才抽离的分身再次顶进,直直的贯穿到他窄小的最深处,小家伙‘啊’的一声将未出口,悠莲的手便覆了上去,一阵含糊的呜咽就这样掩没在悠莲被泪水浸湿在掌间。
    好不容易在那吃痛中缓过劲来,公子的手也从口边撤开,重睁开眼,看见公子带着略加粗沉的气息逼近。前端有被触摸的感觉,却不是安慰,而是来自细细发绳的捆束。
    “好好表现,取悦我,否则今后有你的苦头吃!”语代双关的暗示,话音里听得出十足的威慑、虐情,却没有一点调笑的意味,采舒不明白平常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公子怎么转眼像变了个人,手被绑束在头顶的床栏上,嘴也被相继堵住,这让他将出口的疑问无从释出。
    后面的动作已经算不上温柔,悠莲一味钳着他的腰迎着自己冲撞,采舒开始想着公子刚才说的话,应当迎合取悦,这样才不会吃苦,但一刻之后他想他是搞错了。分开的双腿只能让公子的凶猛进入得更深,迎欢的姿态更加挑逗起对方的兴致。现在感觉身下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快感与痉挛,只剩下被人猛殴腹部的闷痛以及后庭接近麻木的撕痛。采舒不明白为什么公子要这样对他,他拼命的摇着头哭红了眼想让他停下。
    又持续着不知多少次冲击,悠莲在一阵拼命的挺进中泻出了体内的精华。采舒早就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也许被穿透了,或者扩张之处再难收笼愈合?悠莲的尖挺仍然没有退缩的意思,直直的抵在他最里面的那处刚被残虐的娇点。
    平复了些许气息,悠莲取下采舒口中的布团。小东西抽着气,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悠莲眯着眼睛逼近他脸颊,侧枕在他耳边注视着他,像一只刚刚捕获到猎物的猛兽注视着身下即将用于裹腹的羔羊。采舒才刚刚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很快就又被这样的注视再次拉入恐慌的深渊。
    “……公…公子?”眼角的泪已经断不开的涓涓流向耳鬓。“采舒作错什么了,惹公子生气……?”
    竟到这时还在装,他不想要命了?明明刚才已经感觉到他一瞬之中有意掩饰,不正是心中有鬼吗?现在又何必拿出一幅委屈十足的样子,招人可怜?
    “你倒反问我?这可不够聪明啊。”
    “还请公子明示!”这句话说的竟有三分生硬,采舒眼角仍擒着泪,眼神却坚决。从来没有过的,采舒会和他这样说话,悠莲心下一哽!
    …不会……
    “你的荷花灯呢?”直入主题,却是一句只有当事人才会明白的关联暗语。
    听到这话的采舒一愣,没想过问题会转到微不足道的荷花灯。“不是给公子了吗?”
    “我说的是你的那盏!”心下觉得不好,可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
    “奴婢给春知了。”
    ‘!……’悠莲惊愕的想要张着嘴…却又重重的闭上,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一时什么也没说出来。
    千算万算,竟把这小小的差池漏掉了!就两盏灯,谁会想到他竟能大方到两盏都送人?!
    “……公子…就为这个罚奴婢?”悠莲看着已经收了惊讶神色,因觉得无辜而抿起微颤的小嘴,眼角重新擒起泪花的采舒……
    ‘我…到底作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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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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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归何处
举报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8-11-28 0
楼主的诗写得不错~
不过我不看BL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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