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在思索,是不是所有的懵懂都会随着时间的风化而泯灭,是不是所有的真挚都会因岁月的洗礼而消融,
是化为悲伤,洒落满地?还是融成记忆,痛彻心扉?
钱钟书在《围城》里写道:我们一生对于最亲爱的人的想念,加起来恐怕不会一个小时,此外不过是念头在他身上敝过,想到而已!真正想一个人是挂念他,想和他接近。
我常常挤兑着自己的记忆,我对谁的思念又超过了一小时呢?
此时窗外的天空像似正在被黑暗渐渐的吞噬一般,由昏暗走向浓黑,像火车驶入未知的隧道,慢慢的步入黑暗,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迎向光明,可能是下一秒,也可能是下一分钟…
一切都是那么难以捉摸。
像李小凤捉摸不透莫言的心,
也像莫言捉摸不透李小凤的心。
莫言坐在家里屋顶的天台上,迎着轻轻刮起的风,风似乎被水浸泡过,带着潮气拂过莫言的脸,在他的眼角处液化成颗颗晶莹的水珠,沿着脸夹下滑,砸在布满尘土的楼地面上,激起一阵小小的飞尘。
这种环境下,莫言似乎没有发觉这些,他只记得在那个被热浪扶平了所有的昂起的头的夏日,李小凤举着他从学校超市买来的冰露狂饮的样子,他只记得李小凤喝水的时候嘴角会不时的滴落两滴,落在沙地上会激起一阵尘土的情景,就是这样,莫言深深的记下了李小凤的这些举动,以至他在梦里反复的重温着这些情景。
环顾着周围已经沾满黑墨水的夜空,莫言感到久违的孤独,这种孤独很久没有来光临他了,是什么时候呢?
莫言也记不清楚了,他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是开收到一条条来自备注着“凤”的短信开始就没有那种孤独,替而代之的是一次又一次的不由自主的傻笑。
李小凤捏着他鼻子说:你是傻,就会傻笑,对吧?
莫言斜着头想了半天,说:自从认识了你,我就傻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李小凤很爷们,想了想,说:那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个场合,这个情景、这段对话,替代了李小凤心里所有偶像明星主人公真情表白的浪漫地位。
四周仍旧是那么黑,那么暗,黑和暗交混在一起,莫言分不清了那是天,那是地,仿佛昨晚还闪耀着激情的霓虹灯此刻都被黑暗给吞噬了,就像战争后的寂静,周围走向无边的静和黑。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莫言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着雪白的光,在周围映照出一圈圈光环,像似火车正在隧道里无穷无尽穿越,突然看到前方一片光亮,给予人最新的希望。
是一条来自于未备注的陌生号码的短信息,按下读取键,内容显示:明天下午,鸡鸣山!
莫言收起手机,又把目光投向那片未知的黑夜里,无穷无尽的黑扑向着他的视野,仿佛拉着他走向黑夜。
也许,黑夜才是最好的归宿,躲进去便不用去分辨方向,你也不会寻找方向,无论你怎么去摸索,你都看不到,就算你摸索到了也是徒劳,你只要尽情的呐喊,无论他们听或者不听,自己能听到就行。你也不用故意去掩饰悲伤,更不用故作幸福,因为没人在乎这些,因为他们也看不到。
那天夜里,你有呐喊过吗?你又听到谁呐喊了呢?
不管怎样,我们终究会记下顾城的那句话:快睡吧,合上眼睛,世界就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