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游偶遇
又在家呆了几日,徐氏传来消息说此次谈判颇有收获,未来两三年的徐氏茶叶销路,三分之一都有了固定长期市场。
静华长吁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这是她第一次担当谈判重任,虽不是唱主角,却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翻译。这一个月来,辗转各国,大会小会都要带着译员们奋战,让初出茅庐的她差点吃不消了。
姑姑看她终于不再绷着心情,再三劝说她趁着天气好,出去散散心。阿曼也吵着要去,恰巧丽江十日游打折,她翻翻自己的钱包,再看看阿曼兴高采烈的样子,瞪了他一下,很邪恶地想,平时怎么就忘了敲诈点他的零花钱呢?
出发的时间是在两天后的早上六点。天色还有点灰蒙蒙,静华和阿曼就被司机送到了市中心。落雁山在市三环,说离市中不远,其实还是有些远。
阿曼拍拍还糊着的静华,顺便打了个哈欠道,“姐,到了!哎,快别眯了,人都在那儿等了!”
静华睁开眼睛,又靠了一小会儿,才幽怨道:“出去玩儿比上班还起得早,四点半啊,你杀了我吧!”
阿曼撇撇嘴,“姐!我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放风的。”
静华摆摆手,拉开门下了车。
导游朝他们挥挥手,阿曼兴高采烈地跨上汽车。静华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抖擞了下精神,扯着阿曼的背包跳了上去。
阿曼把背包推上行李架,坐在靠窗户的座位,看到静华要坐下,很狗腿地掸了掸靠过道座位上那虚无缥缈的灰尘,拍拍坐垫道,“姐,您坐!”
静华看他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涎着笑脸,“扑哧”笑出声,点点他的额头,“徐广曼,这造型真丑!”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静华疑惑地转过头,看到黑色运动帽下的一张俊俏的脸,呆了一下。
“云师妹,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慕砚秋看她茫然的样子,挑眉笑道。
“啊,慕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显然,这是一句极其缺乏水准的问话。
“哈,学长好!我叫徐广曼,是我姐的弟弟。这位是……”静华回过神的时候,就看到阿曼两眼放光盯着慕砚秋身旁的外国美人,顿觉满目黑线。
阿曼大一的时候突然对外国MM十分感冒。静华看他的书桌,床头,到处都是梦露的海报,偶尔好奇地请教。他便满脸崇拜双目冒星:“姐,你不觉得这才叫美吗?这才是人间尤物啊!波卷,轮廓,性感……”
静华抚额长叹,默默地想,当初怎么就撺掇他报英语系呢?
如今看这孩子的架势,静华觉得挺丢脸,暗暗扯了下阿曼的衣摆,呵呵道:“慕师兄,这是我表弟……”
慕砚秋微微一笑,“这是我美国导师的女儿,her name is Cathy Andrew!”他又转头向Cathy介绍了静华和阿曼。
静华伸手,“Hello! Cathy, very glad to see you!”
“Me, too!”Cathy友好地同她握了握手。
“Me!Me!”阿曼从静华身后挤出来,模样异常激动。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相当诡异,但静华仔细琢磨,又觉得在情理之中。阿曼用他那还不十分流利的英语,磕磕巴巴地跟Cathy交流着。慕砚秋微微笑着让出了座位,转而来到静华身边,示意她往里坐,自己也优优雅雅地坐了下来。
静华朝灰色的车顶翻翻白眼,听着后座某人蹩脚的英文,极其汗颜。咬牙想,这次回去,阿曼的英语口语要大补,才刚申请了出国啊,真怀疑他是怎样蒙混过关的。
他们一行人乘汽车到了机场。这一路上,阿曼十分熟稔地开始叫外国美人“阿西”。静华起初听来直起鸡皮疙瘩,后来大家叫习惯了,反倒觉得亲切。
阿西性格活泼,模样靓丽,十八九岁的年纪,开朗又讨喜。静华很是喜欢她,一路上对她照顾良多。
而慕砚秋他们坐在一起,也天南海北的聊了不少。起初静华还有点扭捏,后来觉出他性格十分温和,就放开胆子侃起来了。
“我很喜欢轻音乐啊,空灵优美,荡涤人心。我最近特别喜欢听《月光水岸》,班得瑞的,让我想起小的时候,月凉如水的晚上,昆虫“吱吱”叫着,天空是墨蓝色的,还有几颗星星眨着眼睛,啊,好怀念啊。”静华说起自己的爱好,十分兴奋。慕砚秋偏头见她眉目飞扬,秋水如泓,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他也轻轻笑了起来。
从机场到昆明的后半段路程,机舱内的人大都靠在座位上休息了。静华也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打盹。慕砚秋从乘务室里拿来两个毯子,给后座抵头睡觉的阿曼和阿西盖上一个,又给静华抱着另一个睡觉。
“到了?”“还早,你睡吧!”静华有点惊醒,听说还没到机场,就又睡了过去。
慕砚秋看她睫毛交错,迷迷糊糊揉眼睛的样子,有点好笑。他这个小师妹,初见时觉得挺漂亮,挺腼腆的。今天谈及自己所钟爱的事情的时候,却双眸闪闪亮亮的,光彩夺目。
他想起初见那日,她站在那里,低眉敛目,唇角笑意微微,偏头一笑的时候,连绚烂的樱花都成了衬托的背景。他拿出本书,指尖轻轻地点着封面,在这样安宁的一个午后,在这趟去昆明的机舱里,静静地绽开了些微的笑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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