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白
此后便是你来我往,哝情燕语。
四月,草长长了,柳树稀松的芽也长成了浓密的绿叶。桃花早已谢去,然而江南还是一副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的然闹景象。
沈墨每日都会到水榭帐中听柳烟抚琴,唱歌,然后,她给他讲水乡女子坚贞的爱情故事,他给他说京城的绚烂与繁华。两颗心就这样慢慢靠近,到最后,就并在一起,分不开了。
柳烟心想,沈忆君家住京城,又风度翩翩,想来也是大户人家,如若嫁了他,倒也是门当户对,父母不会反对吧?而沈墨却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向烟儿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又怕自己说了,柳烟会弃他而去。而最痛苦的莫过于小秋,她虽知道沈公子与自家小姐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而且男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但是小姐的身份不同于常人,是早晚要嫁到宫里当太子妃的,天子脚下,怎容得他二人逍遥自在呢?想着,小秋的额头就皱起了细细的纹路,柳烟每次都乐呵呵的调侃她:“小丫头,是不是思春了?”每当这时小秋都急于解释,然而越解释小姐笑的越欢,大大的眼睛都笑弯成了两条缝。直到最后,小秋不得不赌气走出帐外,屋内才会平静下来。
时间过的飞快,五月,天气开始燥热,和着江南的氤氲,让人分不清流在身上的到底是雾水还是汗水。倚着南窗,看着湖面上漂浮的点点荷叶,烟儿乐呵呵地说:“忆君,你快看,夏季开始来了呢。”沈墨看着她因为激动而通红的小脸,回忆起那个关于荷的诺言,不由得微微笑开来。烟儿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那抹淡淡浅浅的笑,暗想着要是两个人能像这样,安安静静地过这一辈子,该有多好啊。
小秋总是贴心地适时送上些冰冻的甜点,缓解这夏初的燥热。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在水榭里待上一天,日复一日。
五月底,荷叶长成了长长的一大片,几近覆盖了整个湖面。诗句中说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想必就是这样的光景了。沈墨不是没见过荷叶,宫里有一大片的荷塘,每到夏日,荷花便开满了整个荷塘,然而与眼前的壮观相比,那只是小家碧玉罢了。阳光照在脸上,沈墨看到烟儿脸上那细细的汗珠,忍不住凑上前去,用手轻轻拭去。柳烟正痴迷地看着那一大片荷叶,突如其来的碰触令她大吃一惊,待弄清楚之后,却又是满脸通红。
沈墨的手僵在烟儿红嫩嫩的脸上,有种莫名的情愫滋生在心头。忽的,他俯下身去,轻轻吻了那抹朱唇。柳烟平时虽快言快语不拘小节,但毕竟是大家闺秀,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一吓,自是羞愧的转过头去,不敢再看沈墨。小秋端着冰梅汁走进帐内,不想却看到这样一种场面,也脸红着退出了帐外。
“烟儿”,他执起她的手说到,“我沈忆君此生只爱你一个,不离不弃。”她愣住了,感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忆君,烟儿答应你,此生也只爱你一个,就算是去送死,也要陪着你。”“什么死不死的”他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嘴,“烟儿,只要有我沈忆君在,就不会让你痛苦。”说罢,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细细品味着那氤氲的水汽和淡淡的药香,他想,住在药堂里的女子总是与一般女子不同的,怪不得她总是那么醉人。
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想,倘若时间停留在此时此刻,该有多好。
窗外,斜阳在一点一点的黯淡,直至消失,不见,留下一抹似血的晚霞,红的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