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久以前写的白文短篇。毛病N堆。内容恶寒,情节中间大段空缺……偶承认因为懒得写下去而直接省略过程跳结局
PS,他站首发。比较正规的大概是4YT吧,笔名笙声默漠
[以下正文]
即使过去两年,当这个名字再次溢出唇边时,依然会停顿一下。心微微地刺痛,是锐利的刀锋划拉过的感觉。
只是,再也不会像初时那般,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车厢的角落,眼前忽然就模糊一片了。
沐沐,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剂,是吧...
可是亲爱的沐沐,我渐渐开始恐惧,在那伤口日渐淡去的同时,你是不是也会就这样一点点地消失了呢?
沐沐,你是我背后隐住了的巨大伤痕。从相识的那一天,我们便注定要纠缠不休。那是我,一直憎恶的,宿命。我一直挣扎,但却只会愈缚愈紧。沐沐的出现和离去,都无比清晰地让我认识到了这一点。
深入骨髓的痛楚。是没有眼泪的。
黄昏。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太阳已经收敛起他刺目的光线,暗藏在云层背后。天边是大朵大朵的红霞,就像...就像小漠高烧时候的脸颊,滚烫滚烫的,又妖媚得可爱。是我和沐沐相遇的可爱的黄昏。
不过小漠坚持说那不过是个普通的下午,有点阴沉的,甚至没有太阳。
我也不止一次地反驳她,怎么可能呢。你看我记得那样清楚!小漠你穿着那件米色的格子连身裙,前额的发上是镶着粉色水钻的金属发卡,还有还有,你左耳上的十字耳坠!怎么会弄错,怎么会弄错?我咄咄地。
沐沐的出现,一开始是被我和小漠当作热闹来看的。长长的睫毛下面镶嵌着乌黑如珠的眸子,亮闪闪的。纯白的衬衣一丝不苟地贴着身体,修长好看的手指,还有白皙的皮肤。我和小漠紧紧地靠在一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四目冒心,口水长流。愣了好半天才相互看着对方齐齐嚷着“亲爱的,终于让我们碰到了一个——极品小受啊~~~~!”
少年柔软的发乖顺地贴在眉上,蓬松的,散发出阳光的味道。正在自动贩售机前准备投币的少年显然感受到了我和小漠不太令人愉快的视线。秀气好看的眉轻蹙了一下,引起我和小漠的轻叹:赏心悦目啊...不愧是极品!我和小漠相视的眼中反映着相同的信息。
长得好看的少年分明应该习惯了他人的注目。不过我和小漠明目张胆太过热切并且带有目的性的视线使少年有些不安起来。
待我和小漠自沉醉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不知何时来到我们面前的身影。少年面带疑惑打量我们,似乎正在苦恼该如何向我们开口。见我们终于望向他,又不由自主的先漾开了笑容。
像星辰一样的眸子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真的没有看错,比女生还要浓密的长睫毛。嘴角向上扬起完美的弧度,露出皓白的牙齿...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的笑容可以是眩目的,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愣愣地,我冲口而出:“好白....你的皮肤这么好,告诉我你是怎么保养的好不好...?”
背,又开始隐隐作痛。连根扯去的翅翼的地方。在褪去衣衫后,落地镜上映出的曾经光洁的背上弯蜒着巨大的丑陋的疤痕。坠落的标记。
妖精,要怎样才能来到凡间呢?
她们说,只用跳下去。
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跳下去是会摔到的。而着地的感觉,又竟会是那样地,痛彻心扉。
那个时候,我摔入沐沐眩目的笑容里。而我自己甚至一直都不知道,其实我早已着地。初时的兴奋令我完全忽视了齐根断去的翅翼,及后背上来不及愈合的巨大的伤口...
小漠因为我过于小白的问句在一旁没有形象地哈哈大笑,不可遏制。朝阳般的少年则被这莫名的问话弄得瞠目结舌,啼笑皆非。我却浑然不觉自己问了傻傻的问题,根本就还沉浸在少年刚刚的笑容中神志不清。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街角,加上一台笨重的自动贩售机。即使夕阳再如何美丽,这个角落里我们就是又傻又愣地杵着。
轻易打破这种僵持状况的,是小冷。
因为三个人都在发愣,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看到一只大手突地拍在少年略显瘦削的肩上,骨节并不很粗大却有力。然后是一个醇厚的声音,轻轻敲打着耳膜:“怎么这么久,还站在这里发呆?”
被声音劈中的三人这才清醒过来,望向手的主人——我和小漠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脑海中浮现出相同的词句——天哪,极品小攻!
小冷和沐沐无疑是正好相反的类型。
如果说沐沐是朝阳一般的少年的话,小冷就是正午的烈日了。那样灼热的光芒。健壮却不壮硕的身形,刚直的线条;直插入鬓的剑眉,斜睨着人的带着淡淡嘲讽的眼神,抿成一线的冷冷的唇角;理得短短的竖直的头发,偶而有几绺长长了的也以倔强而顽固的角度搭在前额。
我看着小漠,小漠看着我。
——今天是我们的幸运日吗?
——一定是的啦!先是小受....
——现在小攻也出现了,而且……
“都是极品!”小漠和我兴奋的低嚷完毕,交流的视线迅速黏回眼前这对完美的“璧人”。
对于我和小漠的态度,小冷好像觉得十分有趣,扬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沐沐则轻咳了一声,讷讷开口:“呃……你们好!嗯……我、我的名字叫沐。他……”沐沐指着身旁的少年,续道,“叫小冷……”
小漠的视线再一次和我有默契地交流:
——好没创意的开场白。。。。
——对呀对呀,我也这么觉得!
嘻嘻,嘻嘻...
沐沐的声音低低地,带着一点点沙哑,却很好听。他又轻咳了一声才接着说:“我们两个...呃……是兄弟...”
一直在旁看着的小冷突然插了一句:“异卵双胞胎。”
——是兄弟!
——是亲兄弟耶~!
我和小漠的血液再一次沸腾起来。
——极品的……
——小攻和小受,而且还是~
相视一笑,我们不约而同:“血的禁忌羁绊!”
简直是——简直是——“啊~~~”实在忍不住沸腾的热血,小漠和我齐齐低声尖叫起来。
在他们两人可以说是惊诧的注视下,小漠才首先反应过来,扯扯我的衣角,顺手指住我介绍道:“这是暖暖。”
会意的我也赶忙指着她说:“这是小漠。”
然后我们在两人的注视下干脆地异口同声:“我们不是双胞胎!”
对于我们的回应,沐沐和小冷都有些意外。小冷另一边的眉毛也挑了起来,眼中有隐隐的笑意在闪烁。沐沐则嗫嚅着:“是么。你们长得很像啊,我、我还以为...”
“小漠是堂姐!”我笑嘻嘻地说。
“暖暖是堂妹!”小漠也笑。
是双胞胎的是我和小漠的父母。两对同卵双生子啊。莫名其妙的结了婚,还好死不死地在同一天生下我和小漠。
这两对不良父母最爱玩的把戏便是交换游戏。顶着一模一样的脸蛋出去欺骗世人。
在我和小漠年幼时,他们最爱做的事情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先由一对抱着自己的小孩惹人注目的从超市门口进去,接着另一对也抱着小孩惹人注目地从超市门口进去,然后看满超市的人瞠目结舌。他们四个便抱着我们两个躲在角落里哈哈大笑。
所以从小我和小漠都异常讨厌对方和自己长得近乎一样的脸。时常将自己打扮得奇形怪状向各自的父母宣告不满。可惜的是我们的怪胎父母反倒乐得见我们这样,每次还要聚到一起对我们评头论足一番。
后来我们才知道,交换游戏他们四个早就腻了。我和小漠的把戏正好让他们有了新的玩具。至此,年幼的我和小漠彻底认清了,我们的父母是恶魔级的...
听了我和小漠悲惨的童年遭遇,小冷很没形象的哈哈大笑出来,沐沐虽然看起来眼底带着同情,可是脸上却有隐忍不住的可疑的些微抽搐。
我看着眼角和我同样抽动着的小漠,交换了一个眼神,手中的可乐杯同时向面前的少年奔去。酣畅淋漓!然后,在两个被可乐袭击后怔忡的少年那狼狈而怨恨的眼神中哈哈大笑着落荒而逃。
小漠一边跑一边说:“暖暖,我发现我们识人不清啊。”
“是啊!”我气喘如牛,还是大笑着回应,“小冷根本是个痞子少年嘛!”
“而沐沐,是个笑面虎啊~~”
小漠和我累到不行,终于停下来,一遍喘气,一边伤心,唉,我们的极品小攻和小受啊~,梦想就是这样破灭的!
“哎呀,小漠,快跑!他们追来了!”
后来想起,那是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最最快乐的时光。单纯的欢笑,不含一点点杂质。
游戏呵,原本只是场游戏。
我后来总是想,如果我不仅仅是提醒,而是拉起小漠的手一起跑,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呢?
童筱暖和童筱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分开过。
那一次,没有牵起的手,没有一起跑动的脚步,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既成的事实是,童筱暖先跑开了。童筱漠没有。是没有呢或是失败了呢?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这已经不重要了。总之,最后和童筱漠在一起的是顾冷。
再想想,一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有些费力地将手抬到眼前,好白哦。沐沐,我的皮肤快和你的一样白了呢。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要好好谢谢小漠。手指上再也没有那些曾经令自己心烦的肥肉了,减肥也成功了,真好啊。指尖凉凉的,却带一点点暖意,沐沐,那是手指还记得的你的触感。
当注意到小漠并没有跟上我的时候,我回头去找她。
小漠被小冷抓住了吗?可是用可乐泼他的是我不是小漠啊,小冷不会笨到用小漠代替我来报复吧!小漠很乖顺的被小冷抓住,不,与其说是抓,不如说是抱住。即使背对着我,小漠的心情我还是能读透的。只是这样的小漠,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转头,再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起雾了,视线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
隐约有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是谁呢?看不清。我胡乱揉着眼睛,可是该死的雾气,我还是看不清。有什么柔软的,温暖的,轻轻的止住了我双手粗鲁的动作,我怔愣的瞬间,渐渐看清沐沐的脸,他用手擦去我面上的雾水,眼睛里有我不想看懂的东西。
“暖暖。”沐沐的声音沙沙的,仿佛落在台阶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暖暖,小漠和你,总有一天会分开的,成长,家庭…所以,暖暖,不要再哭了。”
“我没有哭。”我大叫,“我知道,我知道的啊,只是,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的啊...”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想抬起手来抹泪,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沐沐抓的牢牢的,源源不绝的热度传递过来。我这才迟钝地意识到气氛有些诡异。泪也止住了。视线东飘西飘就是不再瞟向沐沐的脸上。
僵持了一会儿,沐沐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使力将毫无防备的我拖了过去。我听到沐沐的心跳和我的一样迅速。热气蒸腾,我扑腾着哇哇大叫,“顾沐你耍诈你趁人不备你小人!”可惜没用,反倒是听得沐沐的胸腔一阵震动,呵呵笑了两声,环住我,下巴在我头顶蹭了蹭,“暖暖,你什么时候才肯长大呢?”
我向下望去,深吸了口气,再次挣扎着叫道:“蹭蹭蹭,顾沐你是猫还是当我是只猫啊!”
“童筱暖你还真会破坏气氛啊!”
听到这个声音我挣扎得更厉害了,好在沐沐也不打算再为难我,终于放开了我。我怒气冲冲的杀人眼光直接射向声音的主人:“顾冷,你小心点照顾好小漠先!”
小冷不在意地笑笑,倒是小漠紧张地拉了拉小冷的衣角。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小漠,真的这么快吗?
手中突然传来暖意,低头,沐沐的手轻轻地交叠着我的。抬头,沐沐望着我,又一次扯开眩目的笑。我同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呆掉。沐沐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小冷,你要照顾好小漠,我也想照顾好暖暖,所以,你一定要注意点哦!”听错了吧,沐沐的话语里有很浓的威胁意味。嗯,这不像沐沐做的事情嘛。
说完,沐沐牵着我走开,我没有听到小冷对小漠说的话:“呵,还是头一次看他那么认真的威胁我呢!”
唔...不痛不痛。用力,再用力,攥紧手中的笔。
沐沐,一切都会过去的,对吧。那些伤痛,言语,记忆,都将渐渐流失。
总有一天,你将不再记得我,我也将不再记得你。
只是可惜,断落的翼是无法再长回去了。坠落的妖精也永远不能再变回妖精了。
后背上巨大的疤痕,注定将跟我一生,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天...
沐沐,我倦了。等等,我就睡去了。梦里,你会来的吧…
“暖暖,暖暖?…”女人望着雪白床上熟睡的人,那是个介乎少女和女人的女孩,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双目安详地合着,嘴角犹带着一抹微笑。女人的声音放低了,“冷,难得暖暖会睡得这么好呢!”
男人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突然伸手探了探熟睡女孩的鼻息。女人发出尖叫:“顾冷,你在做什么!”
男人收回手,一把抓住了女人,“漠,她不是睡的很好。”
女人的眼神闪躲着:“不是,你骗人。暖暖睡了,她睡着了,是难得睡得这么香的。”
“漠!”男人逼女人正视自己,“漠,暖暖走了!”
“不——”
暖暖,我曾经想过,如果沐沐没有死,你是不是就不会得这个病呢。是不是,对沐沐的思念夺走了你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或者,你责怪我不该先和漠开始呢?
如果,我不曾接受漠,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呢?
或者,其实我们不该认识他们两个。
“漠,没有这种可能。也许,只是注定了。”男人将女人从墓碑前扶起。离去前,男人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沐,这次,你一定得照顾好她啊!
一阵风吹过,墓碑两旁的青松沙沙作响。男人和女人似乎听到那曾经熟悉的声音:“自然。”
这是一个双人墓。两边种着苍翠的松柏。墓碑上有少年少女的相片。少年如初生的朝阳,温暖和煦,少女如仲春的暖风,沁人心脾。
顾沐,生于一九八一年七月二十三日,因事故卒于二〇〇五年四月十七日。
童筱暖,生于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一日,因病卒于二〇〇七年四月十七日。
——那日——
“暖暖,我和小冷先走了哦!”
远去的一双背影,再在显示了那自身体剥离的某处的事实。
回头,是沐沐恬淡的笑容,一如既往。
后退一步,伸出的这只手,该握住吗?摇头,再退一步。
清楚的看到那和煦面上的笑容增加了阴影。
真是,不想看到这样带着悲伤的脸呢。右手,缓缓伸了出去…
“暖暖!小心!”
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而已。巨大推力冲击出去的身体,巨大的车,怪物,一片狼藉。
沐沐,沐沐,你在哪里?
为什么有血?为什么,又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