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初的新奇与激情终被繁忙和寂寞掩盖之后,思念便如抉堤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我无处可逃。
不肯说离别,不愿说曾经,那些物是人非的闲言呓语已经说地太多.我曾经以为真的可以地久天长,但当那些说要刻骨铭心的人在记忆里渐渐模糊的时候,我却在自己的薄情面前甚至连惭愧都懒得表达。
秋风仿佛一夜间卷走了尚且青黄的满树叶子,我站在漫天飞舞的落叶里遥望故乡的方向,忽而想起安眠在那山脚松树下的曾祖母,寒冬渐进,在另一个世界是否一切安好。离开故乡前终是没能到她坟前道一声别。不是没有时间,也并非全归咎于大人们的那些琐碎纠葛,只是我自己不知在何时渐渐淡忘了重病里的曾祖母对我声声的惦念。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然后滴落。还能流泪,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尚未全然麻木,只是我的眼泪我的思念能否为远在天堂的她带去一份宽慰?回忆与缅怀其实一样残酷与无力,“欲语泪先流”几百年前那个绝代的女子一语道破思念的伤。任性地在长满青草的坟墓前不说“请您保佑我”,而是抿着嘴唇在心底一遍遍默念“请您在天堂一定要幸福”,不知是真的能让她在彼方涅磐,还是只为了掩饰自己的薄情,此刻她化为灰烬长眠于地下,我拿什么去回报她的温柔慈祥,又拿什么去弥补我的薄情与任性?
逝者已已,遗憾已存,不是舍不得,也并非放不下,其实知道这于她也并不全然无益。只是怨自己没能在来得及时给她更多的快乐与笑容。借着学业繁忙之名,将探望之期一拖再拖,直到面对一掊黄土。是不是有太多的遗憾都在我们以为的以后里发生,太多的错过都是我们自己一手成全?
我仰望天空,默默祈祷,愿天堂里的人们都能幸福,尘世里的我们回好好活着,为你们,也为自己。
愿君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