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梦见了家乡的褒斜古栈道,天高云淡,碧水长弹,在崇山峻岭之间,是那一路弯延.走向远方的古蜀道,终点就是人无边的信念,依稀间,自己幻化成了一个仗剑昂首的剑客,也许还少不了一壶浊酒,在一片迷蒙的烟雨中凌波微步,看惊涛拍岸,激起万千衮雪。
这个时候,虽没有美人如玉.红袖添香,在凄清的夜雨里,却弄弦几声铮然的古琴,与静穆的崖岩上的青苔.流水里怡然的鱼做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
忽然很肯定,这就是我遗失在时间的长河之中的前世,萍踪不定,狂放不羁。
想起一位知已讲过的旅行故事——当他驱车沿着川陕公路风尘仆仆,快到大散关时,虽然这辈子压根就是第一次前来,却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就像对自身的每一寸肌肤的了解,不禁高呼:这个地方我一定来过。因为他听到了金戈铁马之声,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听到了前世的招唤,萦绕着浓郁的乡愁。观音山下,曾经有一位慷慨的将军挥麾激战.指点江山,把铁骨化作了这阳刚威武的群山。
就像此时的我,梦虽尤醒,意却绵绵。第一次,我真切地看到了自己的前世,走过了万水千山,穿越了重重尘烟,这么近地靠近我,却又那么远地诱惑我,直让我对今生满怀的是失落与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