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坐在办公室里,后面是一排半落地的大窗。如果把椅转动180度,视线就面对整个空窗。除了电话不同的铃声,文件翻动的声音,偶尔有人起身走动或挪动椅子的声音,——如果你认为办公室充满的是相对安静的气息,你就错了。——不时有机器切割东西的叫声,从窗后面的一栋厂房刺进来,让人仿佛闻到陶瓷和玻璃的混合气味。
我站起来,走向窗边。大片的天空裸露在窗外,咫尺之外瞰眺可见。这是一个灰蒙蒙的初冬天气,太阳已是不见踪影,没有一丝风,阴郁的云朵凝固在天空中,像热恋情人道别互送的目光。云一片片,一动不动,像一群灰喜鹊的尾巴。
这时候,我旁边的江西同事刻意的压低嗓子在说着什么,河北同事坐在他近旁。他们低低地交头接耳,像地下党用暗号接头。我没有偷听别人的习惯,但声音还是传到我耳膜经由神经中枢系统给大脑瞬间分析后告诉我他们在谈市场的问题。
江西有些激动和不忿,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头发挺立更向两边叉分开,面部同时也有些红涨。对,此刻,他就是这样。我比他晚到公司来,他嘴里在走路时总故意或无意发出“啧啧”的声音,附着面上夸张的表情。有时,他出其不意地向上海女文员靠近,如果不是有什么什么举动,那一次还不会激起女文员的严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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