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
我,是谁?是风刃吗?堕天使?
是的,我是风刃,是一个堕天使,是天使与恶魔的儿子,是会给人带来灾难、不祥的堕天使。没有谁愿意跟我说话,甚至都不希望看见我,我难道不应该出生吗?还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我不知道。
已经有几百年了,我在这个充满了魔族的黑森林里,在这个即使是十羽天使,即使是天使族的王也无法生存的黑森林里,独自生存了几百年,可我还是不知道答案。就象是在几百年前抓住我,把我流放到这个没有人能存在的森林里的天使们,也不知道我如何能生存。
“王。”我睁开眼睛.
“什么事?”是御影,黑森林里法力最强的魔。
“有人闯入。”御影张开一道水幕,闯入者有四个。两个八羽天使,十羽是王,而八羽天使是天使族的王子,看来还有点能耐。另外两个好象是精灵,其中一个头上戴着代表公主身份的紫水晶,而另一个应该是她的朋友吧。是么?朋友?我也知道?撤掉水幕,我冷笑着张开传送结界。
“让我去看看,是谁这么想死。”几百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批来送死的。
透明的空气被撕开,我站在闯入者的前面。
冷眼看着他们,我问“为什么要进来?”
“锻炼。”
“锻炼?”
“是的,锻炼,”其中的一个有着金色长发的天使看着我,继续说,“我们在其他的地方,无法提高自己,所以来到这里。”
我可以感到他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或许会是一个很强的王吧?我觉得,已经堕落的天地需要这样的王。
“这里不是你可以锻炼的地方。”
刚回答完我的问题的天使,丝毫不理会我的话语,高举起握在手中的剑,说:“我想向你挑战。”
“有斗志是好的,但也要量力而行。”
“你不要看不起他。”头戴着紫水晶的公主说。
“是吗?”我或许应该接受挑战?我不知道。
“御影。”
“是的,王。”
“打败了他之后,你要接受我的挑战。”剑依然指着我。
“你打不过他的。”我转身离去,黑暗吞噬了我的影子。
御影四周的树木开始疯长,慢慢织成一个包围圈,把战斗者包起来。
“哥!”没有参加战斗,有着红金色头发的天使因为不清楚情况而有点急噪。
我在他们面前张开一道水幕让他们能清楚的看见里面。
“不用那么担心,我只不过张开了一道结界。”我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说。
毕竟这里是黑森林,虽然魔臣服于我,但那些喜欢血腥的魔,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参与战斗。
可以从水幕里看见,称做苍翼的天使还没有什么动作。
御影没有武器,因为他很讨厌血腥。他往往使用束缚魔法,使对手无法动弹。或者,一招致命。
天使一动也不动,连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虽然这样可以以逸待劳,可对于御影没什么影响。
有风在吹,是御影的魔法。天使似乎打算攻击了。
风汇聚成一只无形的手,把尘土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摔下,不停的拉扯着天使。
剑被握紧,天使握剑对着虚空一挥,感觉得到空气都被划开。
风变成了蓝色的剑刃,向着御影砍去。而御影就束手站着,如同在等待着袭击,没有任何反应。
剑刃把御影劈开,没有看见红色的血流下,御影消失在空气中,是残像。
天使毫不吃惊,仍然高举着剑。毕竟,这里是黑森林,是被天界称作炼狱的地方,不可能这么容易。
“你还是有点惊慌,后面的防守弱了。”御影出现在天使的身后。
枝条从土里伸出来,向着天使袭击。
天使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根本就没转身。
越来越近,就象要把天使包围起来,枝条分开了。
天使突然转身,锐利的剑气将接近的枝条粉碎了,而剩余的枝条反向袭击御影。
“输了。”我低沉的说。
在一旁的天使看着我,似乎在说我把他们看扁了。
枝条以比来势凶猛十倍的速度,穿过了御影的身体,看得见黑色的液体喷出来。
天使似乎有些后悔,他大概并不想打伤御影。
谁也没注意到,御影的身体消失了,天使的影子就这样扑上来。
是的,输了,天使输了。
是御影用魔法控制了天使的影子。
我所展开的结界已经退去,御影和战败的天使走出来。
“王。”
“做的很好。”是的,他们无论再怎么狂,终究没有实力。
不再说话,寂静的空气在流动。
“该死的。”没有参与战斗的天使有些焦躁。
“哥,你是我们中最厉害的,连一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吗?”其实看的很清楚,整场战斗都掌握在御影的手里.
“苍炽,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多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苍翼一点战败的感情都没有。
御影沉默着,缓缓地说:“你们是没有资格的。”象是在说给他们听,又象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是谁?竟然让这么强的你甘心做他的子民。”苍翼静静地说,脸上有着一丝不着痕迹的惊慌。如果他的力量比这个魔还强,如果他属于黑暗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御影抬起头,墨色的眼珠里含着的东西似乎是失望。
“原本以为你们有点实力,却这么的不堪一击。”
黑色的旋涡把四个闯入者吸了进去,送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黑森林又归于平静,但我感觉得到,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蠢蠢欲动的力量。
黑暗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在窥伺,一个转身,却什么也看不见。
“哐!”剑落在了地上。
“输了。”苍炙的剑被御影击落。
我从梦境中醒来,看见了这样的结果。
无聊的天使和精灵总是重复着一样的练习,不断的闯入,使得我总是被打扰。
我的心情很不好,最近的梦境里经常有人进入,不,是有人非常努力的想将一些东西传达给我。
“你们想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没谁阻止他们,何必到黑森林来自讨苦吃。
“想跟你做朋友啊。”似乎是叫做云裳的精灵公主用十分天真的语气说。
“如果是朋友,有什么用?”我知道,没什么用的。
“如果是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努力,一起战斗。”精灵公主把手伸出来,说:“我们可以是朋友的。”
“不需要,这个世界没有谁没有朋友就不能生活。”
“我们需要你,这个朋友。”一直都很沉默的魔法师铃蓝突兀的说出这句话。
精灵公主一下子拽住她的朋友,压着声音说:“你在说什么?铃蓝。”
对这个魔法师也有点惊异,而且我从她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反正这个世界也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天使和精灵似乎因为我这一句话而警惕起来。
“我无所谓,如果,朋友只是互相利用,我们早已是朋友。”我注视着他们。
“暂时不要来打扰我,‘朋友们’。”十分惊讶的他们从旋涡中被传送出去。
黑暗在不断的蔓延,感到了令人窒息的空气,蓝色的影子慢慢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想要说什么?”我这样问,影子在晃动,她没有多少时间。
逐渐清晰,是铃蓝。
“看到了吗?这就是未来,这是我们的未来。”铃蓝的样子看起来好象发烧的病人一样,迷迷糊糊。
我不想说话,她没有力气来回答我的问题。
“是你所造成的,也只有你能解救的灾难。”黑暗把影子吞了进去。
我知道,我的出生只是一个错误。
但铃蓝呢?我们都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我选择继续,而她,选择了毁灭,选择了占星师。是的,因为可以占卜灾难而被灭族被诅咒的占星族。他们的血统经过与外族相交才保存下来,却越来越不纯洁。铃蓝,她是与精灵族的混血而产生的。占星,只要三次就会力尽了,会受到诅咒而死了。
用自己的生命来占卜,这对于她,没有任何好处。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这是我们的请柬,我们希望你去参加我的封王典礼。”苍翼手上拿着羽柬。
是么?竟然拿自己的羽毛幻化的羽柬给我么?何时我竟然可以得到这样的礼节?还是我的利用价值很大?
还没想出答案,我看见铃蓝昏到在地上。
“这是你所期望的吗?铃蓝?或者是,占星师?”我将自己的思想传到铃蓝的思想里。
“如果可以,我希望改变它,改变未来。如果会死在敌人的手里,我更希望是你。”铃蓝在努力的维持我们之间的交谈。
我看着她,看得见她身体里有着诅咒在窜动。不是占星的诅咒,是敌人。在死后会被施法者操纵的诅咒。
“你让开。”精灵公主对我的命令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让开了。
褐色的树枝在我咒语的操纵下伸了出来,捆住了铃蓝的身体,不断地吸收她的力量。
“你在干什么?”听得见精灵公主和苍炙的怒吼,他们用魔法召出了火焰,以为可以将树枝烧毁。
苍翼拦着他们,“我们要相信他,相信我们的朋友,不是吗?”
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铃蓝,如果这是你的希望,那么,我以朋友的身份来实现。
在树枝的包围中,铃蓝的身体化为灰尘。
我必须这么做,因为只有让她化为灰尘,她才不会被操纵。
黑色的乌鸦从森林的深处飞起,精灵公主和苍炙绝望的声音染红了一地风华。
梦境里,铃蓝的身体逐渐地化为一道蓝光。一个影子蓝光中走出来。看不清楚,一切都是模糊的。
“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就只有……”
御影消失了三天。
“王……王……”
我站在御影的身旁,他却无法站起来。
我从御影的身上看到了,是他,在铃蓝的身体里下了操纵的诅咒,他在做什么?是在帮我铲除任何能影响我的生物吗?
他已经死了,感觉到魔狼聚拢来,想吃掉他的身体。
饥饿的魔狼不顾生命的扑上来,在瞬间被劈成两半。水凝成的刀刃带着血色劈开了魔狼的身体,伫立了千年的森林又一次见证了血的悲伤。
“战斗早已开始,只不过现在才被发现而已。”陌生的声音在回荡着。
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还有那个操纵的人。
我去参加了苍翼的封王典礼,去参加已经蠢蠢欲动的战斗,在那个华丽无比的大殿,我将亲手揭开天地之战的序幕。
“你这个杀了铃蓝的凶手。”一个魔法师打扮的精灵怒吼,寒冷的气体和冰雹夹杂而来。
“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留些力气在战场上杀敌吧。”
几个天使族长老苍白的脸色立即变得蜡黄,魔法的气流在他们的手中聚集。
“风刃?”苍翼穿着一身华服,将他的王者之气显露出来,分外的严肃。
“你们这些愚昧的天界生灵,魔界与人类勾结,天地之间的大战就要开始了。你们却在这里悠闲自在,是应该怪你们没有警戒心,还是天使族长老瞒天过海呢?”铃蓝第一次占卜占出了这一次的战斗。
“不过,知道也没有用,因为你们这一次必败无疑。”这是第二次占卜的结果
大殿里的空气紧绷着,似乎要把我还有长老撕裂一样。
“有谁能解释?”苍翼的声音异常的平淡。
一个长老走出来,对着苍翼行下膝礼,说:“魔界与人界一直在密谋袭击天界,他们此次参加战斗的人数是天使精灵的五倍,而且人类魔法师习得一个失传的魔法……”
天使族的长老不再叙述,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对这种魔法忌讳。
“死亡之祭。”我接着长老不敢说出的话。
大殿开始喧哗,资历深一点的天使和精灵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死亡之祭是一种可以远距离操纵的魔法,只要献上人的性命,它可以瞬间秒杀等数敌人。但它需要冗长的过程,在天界的结界里也没有用,而且,为了封王典礼的顺利进行,长老们才决定将此事暂压。”长老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及安全的告知让大殿暂时安静下来。
“可是,为了支撑不断被袭击的结界,已经有数名防御魔法师死去了,战斗不可避免,”我对着这虚伪嘲讽着,长老的眼睛里深埋着无尽的杀机。
苍翼问了一个在旁人看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问题,“风刃,你为什么要来?”
“来改变创世主的错误,来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命运。当然,这只是铃蓝的期望而已,我之所以来做是因为这个错误妨碍了我。”
“你不要太自……”一个天使叫嚣着。
“闭嘴,”苍翼这么说,“长老,我们有胜算吗?”
“……”
是没有的,但是……
“加上我呢?”只是一个战士加入,无异于杯水车薪,但,加入的是我,谁都知道比魔力是没有谁可以打过堕天使的。更何况,我在黑森林生存了这么久,力量绝对不会弱,而且,会很强。
“不知道。”有一个长老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偷袭呢?”我说出这个被有着无聊正义感的天使精灵所唾弃的词。
反对的呼声一下高涨了起来。
“无所谓,反正在今天晚上,战斗就要开始了。”
正如占星的结果,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界和人、魔两界的战斗开始了。
天界因为有结界的保护暂时不会被攻陷,只是,已经难以支撑了。
“风刃,你应该离开这里。”
在蓝色的光辉中,一个影子显现了出来,就像那一次的梦境一样。
“御影,你是谁?”
出现的人有着与御影一模一样的脸,是御影,却又不是。
“你将是打开毁灭大门的钥匙,而我,是打开门的那只手。”
“我是创世主。”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你,是灭世主,我的弟弟。”
是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打乱了创世主手中世界的顺序,作为惩罚,我降生为堕天使。我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人类和魔族从被打开的缝隙中闯入,即使不能用死亡之祭,数量的优势依然存在,结界,就要被攻破了。
感觉得到,生命在不断的消失,想杀了他们,杀了所有的人。
如果,没有朋友这个词,我还是在黑森林里做我的魔,等待或许永远也等不到的死亡。
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苏醒。
“就要快了,天地就要毁灭在我的手上了。”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你是谁?”我应该知道,明明是很熟悉的声音,却在记忆里模糊的闪烁。
声音明显的停了一下,说:“我是你,想毁灭世界的你。”
力量不受限制的膨胀起来,从一开始,我等待的就是这个结果。早就知道,黑森林是魔界为我所准备的牢笼。为了杀死我这个对他们有威胁的堕天使,他们派了无数的精兵到黑森林,没有任何胜利。还以为我被困在黑森林里无法离开,所以开始筹划袭击天界。若我留在黑森林里,或许他们还会等时机更成熟,或许天界还会有百年的和平。只可惜,他们害怕我与天界同盟,才过早的与人类谋同袭击天界。这一切,都是我所希望的。
强大的风灵灌入了大殿,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原因。”
“你不能去。”精灵公主苍冷的目光望着我。
“害怕什么?害怕我与魔界一起诛杀天界?”也是可笑的理由。
“我不想你死,我不想再有……任何朋友死去。即使是你,杀了铃蓝的你。”
“我一直以为,……”精灵公主无法表达出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金红色的结界被我轻易的打破,一地的碎片象是血一般,那是云裳的血泪。
苍炽抱着逐渐透明的云裳,低吼着:“居然用自己的生命来束缚无法抓住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云裳的身体慢慢消散,轻轻的笑:“炽,你看,我现在在你的怀里哦,我在你的怀里……”
手中的力量扩散开去,天之结界无形的颤抖着。
看得见,从结界的顶端破裂开,如同雪样落下。唯一的一次破碎,为天地哀鸣,只一次。
破了,天之结界破了,被我打破了。
没有时间来迷茫,发现时机的人类启动了死亡之祭,为了这个胜利的时候,他们日夜筑好了死亡之祭的祭台。
每一批人类倒下,就意味着同等数量的天界使民消失。
很快,天界只剩下可以抗衡死亡之祭力量的使民。不多了,已经快要结束了。
背上一片潮湿,转过头去,看见苍炽倒在了地上。是为了救我么?他胸前那把刀的主人被我冻碎了。
“风……刃……,我……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只是……”苍炽未完的话语还没传达出来,就被风吹散了。
是的,是这样的,这就是我希望的。任何人,任何东西都不存在。
连天都惧怕的力量在我的手中流动,无形的风快速的旋转。
苍翼,天界的王,还有他的弟弟,以及他千千万万的子民,都死在我的风刃下。
“为什么……这么做……?”听见苍翼的灵魂在不断的询问。
“是你们,是你们自己的错。”
狂风暴雨,闪电落雷,瞬间凝成了冰。只是一瞬间,那些还在喊叫的战士,还在低咒的魔法师,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冰雕,一簇火焰烧过去,什么都没有了。
轻轻度步,连大地都开裂了。
蓝色的影子现出来,我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
“你依旧灭了世,风刃。”创世主站在那。
“是你害得,哥哥。”他是我哥哥,我做这一切的原因。
“我可以阻止。”
“你不可以,也不可能阻止我的。”感到愤怒。
你无可奈何的叹气,“你不要再象以前一样天真了,风刃,你现在不再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一直只是一个孩子。”
“为什么呢?”
“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不被了解?我希望,一直在希望,哥哥可以了解我。”
“我希望象以前那样,即使天地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哥哥会带着我去捉鱼,去游泳,我们会一起高兴,一起悲伤。”只是希望,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你为什么要去做什么创世主?为什么?”
可以感觉得到吗?哥哥,你可以感觉到我的心情吗?我知道的,早就不可以了,以前我伤心的时候你也会一起伤心,我高兴你也会一起高兴。可是,你在做了创世主之后,就不再理我,总是关心你的子民。
“这不是我做不做创世主的问题,我就是创世主,只不过我后来才觉醒而已。”
“不是这样的,你是自己要去做创世主的。你创造了人类、精灵、天使、魔族,创造了这些外表与我们一样的生物以后,你就不再管我,关心我了。是你,创世主,杀了我的哥哥。”我只是想让你看着我,那些讨厌的生物本来就不应该有。
那一天,我打掉你手中世界的那一天,我以为你会看着我,可你只注视着你的世界,连一眼都不想看我。
“我以为,我如果成为你手中的子民,你就会看着我,所以我打乱了你的世界。可是,你却为此惩罚我做堕天使。即使,我成为你的子民,你也厌恶我。”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是因为你手中的世界,你把爱给了你的世界,把厌恶给了我。
“这个世界,在我降生为堕天使时,就注定要被我,风刃,所毁灭。”这是我的誓言,对我自己所发的誓言。
你无法知道的,身为创世主的你,将我降生到这个世界最下层的你,无法知道,为了这个誓言,我日夜苦练,练了三百年,才从我出生的雾谷里逃出来。你绝对无法想象,日夜忍受恶鬼的诅咒,妖魔的折磨是怎样的痛苦。这样的日子,我忍耐了三百年。
雨从天上落下来,我固执的扬起头,冷却我脸上温热的液体。
你站着,看着我,我们之间明明曾经这么靠近,可你却亲手挖了这个永远无法弥补的深渊。即使我们这么靠近,你却再也无法了解我。
天在哭泣着,风在吼叫着,火在肆虐着,我在雾谷时,在风火肆虐的地狱里,我曾无数次盼望着这样一天,你接我回到我们的以前,会与我生活在一起,你还会是我的哥哥。可现在,你来接我,接我去无法超脱的生死。
“这一切,是我所犯下的罪,是我不应该出现,从而让你觉醒。我总以为,我可以在你成为灭世主之前把你拉回来。”
“这一切都是我必定会做的。”如果你是创世主,那我必定是灭世主。
“我可以让这一切从新开始,只要你可以……”
“不可以,我没有错,即使从新开始,我还会这样做,毁灭这个世界。而且,”我慢慢走过去,“可以从新开始吗?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你想要怎样?”你在无奈的笑,黑色的眸子被火焰映得和我眸子一般,金黄的颜色。
我想要怎样?我想从新开始,但你不会,你不能,也无法实现。
“我唯一的愿望,唯一我无法用双手得到的愿望,我希望,我从来不曾出生在这个世上,无论是以你弟弟的身份,还是堕天使的身份”
你却用笃定的口气告诉我:“这是我唯一永远也无法为你实现的愿望。”
“为什么?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我甚至放弃了在心里深埋了千年的愿望,只为这样卑微的愿望。
“你是我的弟弟,无论在哪里,我都无法操纵你的生死。”
如果你也不可以,那谁?有谁可以?有,有我。
“在你成为创世主之前,请你回到那个时候。”我拔下背上黑色的双翼,“烧掉我的羽翼,我就会消失,我就会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你的手上沾满了我的血,埋藏着叛逆、金黄火焰的血。
我感到时间开始逆转,你的声音模糊的传来,“如你所愿。”
我清楚的知道,以后的世界里,只会有创世主的神迹,不会再有一个毁灭世界的堕天使,不会再有一个与哥哥一起数星星的笨蛋,也不会再有一个独自与天哭泣的孩子。
一切都被风吹散了,刃划破了,我消失在幻世里,消失在一个不曾发生的战争里。象我的希望那样,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