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我始终不能自若的坐在你身边 对你轻声说 我喜欢你
像以往每个阳光凋落的时候 我轻轻靠在你的肩
你也始终回不到从前那个腼腆微微笑的少年
太多时光把我扔进了黑暗 我找不到你
天亮了 依然目盲
------这是我写给你最后的话
从此往后 我不再言语
1.
你的母亲我已经记不清模样了 只是会浮现那瘦弱的身影和高大的嗓门
这是一个强烈的矛盾 以至于我到今天都无法明白
那样瘦弱的身躯怎么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以及力量
你的母亲唯一令我感恩的是将你带入了我同父亲的家庭 以及照顾了我的父亲 容许我的存在
我无法苛责她太多
我的亲生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 离开我 使我没有任何理由苛责别人对我不好
天经地义的我该一个人长大 不管是五岁还是二十五岁
你还记得么 你母亲牵着你的手 轻轻走来 像一步就从此以后跨进了我的世界
你母亲对我说 明喜 这是微白 林微白 以后就是你哥哥
我站在桌子旁边 沉默的看着你们
十岁的我 实在无法预料 生活在这里会有怎样的改变
我只是想 哥哥 是会保护妹妹的吧 于是 嘴角有了些弧度 带着点欣喜
看着你明亮的眼睛 小声的叫了声 哥哥
十二岁的你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 两颗白白的门牙 真像只小兔子 我想
你的母亲不是很喜欢我 于这个拮据的家庭之中 我更是个负累
而我的父亲由于我母亲的缘故也无法喜欢我
所以我的童年过的有些瑟缩 常常被关进阁楼
阁楼很黑 唯一的光源便是南侧的一扇小小的窗户所能容纳进来的光芒
日光或者月光
还好有你 我的哥哥 微白 是我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最明亮的希望
你总是瞒着你的母亲 给我递来吃的
并坐在门外的地上陪我说话 使我不惧怕这黑屋子
虽然八岁的我明白 你只是抱歉于你母亲对于我的作为
可我仍然感激 总是不舍的喊你哥哥 哥哥
你给我讲了灰姑娘 白雪公主 还有美人鱼 。。
你 给我每一个女孩都该知道的童话
那些都是我母亲没有来得及讲述的
你母亲一定不会相信 我被惩罚的时候其实很幸福 因为你
在偶尔一天你母亲心情不错的时候 我可以正常不用被骂的吃完饭 不用被赶到小阁楼的时候
吃完饭我和你仍然会悄悄的爬到小阁楼上去 靠在那盏小小的窗户两边
恰巧是傍晚的时候 太阳下山 远处有一抹眩目的晚霞
我们或者轻声的说话 或者什么也不说 靠在你的肩膀上
看着那一轮染上红晕的太阳 慢慢落下
一切 安静 只除了小胡同一些特有的入夜前的喧嚣
原来以为会一直这样
相互依靠
我会永远跟在你的后面 叫 哥哥 哥哥
2.
在我十七岁那年
那年你十九岁 面临高考
你的成绩一向优秀 你的母亲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也做好了停学的准备
因为某天吃饭的时候你母亲说 女孩子 高中就不要上了 早些出去打工
我的父亲 在那个时候 只是稍稍的看了我一眼 随即转过头 说 也好
我很奇怪那个时候居然一点也不难过 或许 父亲对我的漠然已经让我麻木了吧
你有些激动 说
小喜至少应该读完高中 不能因为我要上大学就让她退学 而且 我上了大学还可以打工
这自然是不行的
你母亲怎么可能让你打工呢 你是她唯一的儿子 自然是不舍得让你吃点苦的
这场讨论在你母亲的叫骂中结束
我不想去过多的描述你母亲的种种 不好的好的 对于不在的人 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就在你高考前 那场讨论之后 你母亲逝世了
肝癌 其实早就到三期了 长期的劳累结果
一个纱厂女工 带着一儿一女 丈夫月收入只有700
从熬到病发 住院 连两个月都没有拖到 就走了
很多药都没有用 她死攥着钱说 给微白当学费
至死都说 留好微白的学费
死的时候就给父亲交代了这一句
那天 你木然的站在床边 她一直紧抓住你的手直至冰凉
而我站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上 心底说不出的感觉 既不悲伤 又无法高兴
因为 你 无疑是悲伤的
你的母亲 即使平时从来不会同你谈心 除了照顾好你的生活 就像个陌生人般
可她仍然是你的母亲 不同于我那丝毫没有印象的亲生母亲
从此以后 再无法相见 这种感觉 便是生死相隔
说不出来的疼痛 纠结我的心脏 为你
我们彼此陪伴 你快乐 我便也快乐 你难过 我却更加难过
办完丧事的那天 你没有吃任何东西 只是坐在小阁楼里 一句话也不说
你脸色苍白 坐在墙角 久久的 久久的没有说话 只是这么坐着
我看着 毫无办法的看着 看着悲痛一层一层将你包围 你却不言语亦不哭泣
如果我有魔法 一定将你的母亲变回来 即使我每天都会被关阁楼 每天会被骂 被打
即使我再也没有学上
只要 你不要如此悲伤 只要换得你像从前那样 温暖且明亮
我轻轻的靠过去 捧着你的脸 认真的说 哥哥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 永远不离开
你看着我 就像初见时那明亮的眼神 此时有些怔楞
那股子悲伤就刻在里面 睁眼闭眼全世界都看得见无处不在
十五岁的我 感觉心脏一阵突如其来的悸动 即疼痛又有些不名所以的兴奋
我们就这样相互注视着 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我轻轻靠前 我的唇就碰到了你的唇 湿软的温暖的你的唇
轰的一声 我一阵眩晕 什么都无法思考
只感觉你的颤抖 然后你的双手把我推靠在墙上 用力的吻着我的嘴
一丝血腥在嘴里蔓延 。。。。双眼紧闭
空气里仿佛弥漫着粘稠的血腥味 一丝风都没有 凝结了这一刻的画面
我想那个夏日的午后 我们都有些被悲伤和炎热闷坏了神经
我轻轻的对你说 哥哥 我喜欢你 很喜欢
你说 明喜 对不起 。。。。。。
苍白的语言湮没在我的笑里
我笑了 哥哥 我十七岁了 高二了 一个吻没有什么 没什么
我想我的笑一定比哭还要难看 你更加悲伤
其实你并没有伤害我 对一个你只当妹妹的女孩 爱 太遥远
虽然我想同你谈恋爱 我喜欢靠在你怀里 你的白衬衫散发出香皂的清香 让我眩晕的甜蜜
我只是贪恋那怀抱
我想听你说 我也喜欢你
而这句话 却成为我心底空旷的回响
七年漫长的时间 我们一直相互依偎 感情一点一滴的渗入骨髓
我们都无法区别那种依赖是亲情还是爱情
无法割舍
微白 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林微白 如果你的母亲同我的父亲没有结婚该多好
我们或许在一所高中相遇 你高三 我高二
在操场 或者在花园 或者在哪里都好 擦身而过无数次
终于凑成我们相爱的缘
你好 我叫林微白
你好 我叫明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