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末,朋友揪着单薄的棉质T恤纠正奇末说:“现在还是深秋!”,说完,几片心形的杏叶应景似的,飘扬而落,覆在不久前刚掉的但已染上尘埃的叶子上面。
奇末却是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加,像是蓄意想把衣柜腾空一样。
当弄得像个企鹅般,出门走在楼道走廊时时,却停住了。
“太冷了。我不出去了。”奇末折回房间,拿瓶子灌了点热水捂起手来。
外面阳光和煦美好,却带着悲伤的温度,再晒,心也暖和不起来。
风一吹,热量反倒从自己身上抽走。
Ann baby说:“爱的,不爱的,一直在告别。”
奇末五年前就被那个男人打动了心,那个敲得一手出色爵士鼓的男人。
奇末默默捧了那乐队五年,渐渐成为一种习惯,就像游离在身边的二氧化碳,随着你生命的递进,在你身体里进进出出。
她深喑他们的表演日程安排,周二晚上一起排练,周四表演。
恰好,奇末周二晚上值班,值班的房间与他们的斗室仅一墙之隔。
曾经奇末和她的同事一起抱怨过这幢建筑差劲无比的隔音效果,如今却当盛赞这得天独厚的环境,在鼓点击响的瞬间,奇末和他心心相契合。
就这样,奇末享受了小女人窃窃的幸福,听他们排练,看他们表演,一路上,她觉得他们进步神速!
今天是周二,奇末晚餐只吃了点饼干就挎了个包包去心向往之的房间值班,隔壁,蕴藏了五年的相思祝福以及遥不可及的憧憬。
走楼梯时出乎意料地扭了脚,疼得她呲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用手撑着冰凉的地板才得以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门口摸出钥匙开了门。
狭小的房间里,她假装正经地反复翻着报纸,耳朵却一直聆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有一丝吉他的声音抖出,然后变得嘈砸。
奇末清晰地分辨出那是重物搬动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想看个究竟,正好撞见那个心仪五年的男人,一身黑色衬衫,长身玉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微弱的灯光下异常好看。
奇末想这五年来居然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长得还真不赖。
正当奇末苦心思忖着如何打招呼时,那男人居然先开了口:“您是在这工作的吗?真不好意思这些年来打扰了,现在终于解决问题了,我们今晚就搬走。”
“你们…你们搬走?”奇末想刚才脚扭了一下应该没伤到耳朵呀。
“恩。有家唱片公司和我们签约了,以后音乐工作应该就稳定了。谢谢你啊,容忍我们这么久。”
奇末很想说不久不久,你们留下我也赚大了,可是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淡淡地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吗?”说着把脑袋给缩回房间。
“不用了,谢谢。兄弟们人手足够了。”
奇末望着那黑色的身影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消失在视线中。
有风从走廊吹过,吹皱奇末一心的涟漪。
奇末挽齐了耳边的发丝,却挽不回五年在劫难逃的青春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