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性质上是求评求扇脸,错别字抑或小语病就别提,只是初改一次版本。
2.一万两千字,如果拽着开头几千字说我就囧了。
3.我那本带着丁点虐主性质的扑街文的番外篇。
4.我那扑街文,点击1万8,推荐1千5,收藏250,字数60W,我在想,有谁敢跟我比扑街?
5.本番外篇,等于是某个女二号的人生,等于是从头看个新文章节,没有违和不理解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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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月蚀之歌(上)
1985年7月22日,视角拉放至尚未回归的香港境内。
酷暑的夜风化作丝丝凉意,穿梭在大街小巷里,给一户户沉睡在梦乡里的人们带去凉意。
已经接近十二点的夜晚透着漆黑的神秘,就连白日喧嚣的知了都无力震动它们的乐器羽翼,只剩下蛐蛐不知疲倦地在长鸣着。
天空上皎洁的明月洒下冷幽幽的清光,将地面铺上一层朦胧的银色。
最是醒目的,莫过于伫立在一侧沙滩后那套豪宅别墅。它拉起长长的墙壁,囊括广大的占地面积,用欧式回廊连接着十余幢大小楼房。
有着两个站岗警卫的雕花黑漆大门,栽着两排高树的一条六米宽两百多米长主道,分支九条通往各个设施娱乐的半小岔路,立着充满英国乔治亚古典风格的奢华别墅,铺着层次分明造型多变的草地画,围着各色怒放的团团鲜花。
这里,分明是位社会顶级人士的居所。
铛~~铛~~铛~~
立在主厅的复古摆锤式机械钟,发出沉厚的撞击声,准备撞击十二次的钟鸣来宣告新的一天的来临。
“啊~~~~~~~!!!”
一声尖锐而包含痛苦的女声,穿透层层房门的掩盖,在六层高的主楼里回荡着。
在这栋华丽丽的主楼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从三楼卧室到一楼主厅,在延伸到副楼厨房,穿着欧式仆装的男女仆人正迈着急促的步伐,不顾踩踏原木地板出声这个禁忌,人人脸上布满紧张。
二楼过道间,一个看上去仿佛从中世纪著作里跳出来的白发老管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摸着手中那块怀表,用僵硬严肃的面容盯着一个个来往的仆从,不时喊着个询问。
“德诺,老爷还要多久时间回来么?”
“刚才王三管家已经再次通报了老爷,最快也得五个小时。”
“李赛红,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在大出血!我们要快点去三小姐的住处拿储备血液,孩子怎么也出不来。”
“撒尔莫,问问医生有没有办法刨腹产。”
“萨诺格里医生说夫人怀的孩子很奇怪,不能这么做。”
“奇怪?准确一点!”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哪能看见夫人的尊躯啊!都在外面等着吩咐,都是通过无线电电话跟医生联系的。”
“..........我上去看看。”
老管家收起手中不停翻看的怀表,鼓起精神催出动力,迈动自己那双枯瘦老腿,手按在楼梯扶手上,吃力地往上走。
铛~~~~~第五声钟鸣声传来。
老管家实在太老了,已经耄耋之年的他,已经陪着这个香港李氏家族走过七十多年的风风雨雨。
他跟李家一起,扛着忍着英国殖民者的差别统治,强行在香港杀出一条铺血商路。
他陪着看着老主人的从普通小商贩,一步步走向成功,然后去世。
他教着看着现任家主成长为纵横国际的大商人,近一步拓展了其父留下的产业。(耄耋之年,八九十岁)
可他还想在快死的时候,看到第一个家族三代子嗣的诞生,最好是个带把的嫡长子。
这样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再跟死神做做较量,强撑着口气去教育完未来家主的整个童年,给他将来继承庞大家业打下奠基。
“老古董就该歇歇,乖乖进棺材里躺着,乱走动个什么啊?!”老管家耳边忽然传来低沉闷声的诡语,原本就有些艰难运作的衰老心脏莫名刺痛,强烈的昏迷感涌起。
楼梯爬到一半的老管家,忽然失足滚下楼梯,身体转成一团磕碰了近三十几阶楼梯,头重重撞在二楼地板上后,一歪头,气息全无。
后脑勺溢出的鲜血,将雪白的西装内衬衣领溅红。
“冯大管家!冯大管家!来人啊~~快找二老爷过来,快去偏楼找二老爷过来!他在英国有外科医学教授学位!”
刚刚跟老管家擦肩而过的那名黄种中年人失声大喊着,成功把大半数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老管家的事故上。
他的余光看到角落里一名低着头,端着盆热水的年轻少女已经跑上三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铛~~~~第八声钟鸣响起,带着许多人因为老管家而惊呼的声音。
“现在几点了?”萨诺格里医生慢慢脱下口罩,把手指间的那把手术刀扔回手术盘上,颤着声音问道。
“零点,哦,不。00:01。”旁边助手的几个护士跟他一样,不能克制自己的颤抖,只有护士长壮着胆子回答。
紧跟着她又急促地问道:“医生,怎么办。”
萨诺格里医生连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被窗帘遮掩的窗边,满脸密密冷汗,声音含糊不清:“我不知道.....”
他的那双碧蓝色瞳孔里,印入着一副多么骇人的景象。
鲜红的血染满洁白的细绒床垫,将原本素色淡雅的豪华大床,变成几近鲜红妖艳般的可怖。
床上,在众多仪器的围绕下,一具皮包骨头的人体,脸上凝固着用嘴巴张到极限做成呐喊的动作,身体摆出个“大”字形。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仆人口中的“太太”,她瞳孔还能艰难地动几下,那就完全能确定是具脱水干尸了!
李家主母全身的血液,几乎都从下[体喷出。而她的孩子,则也在这次裂体大血崩里,顺着一齐排出体外。
原本还在为“太太”的难产死亡,以及前所未闻的喷血至成干尸的状态,而惊疑中隐隐害怕的医生护士。
等看清了这个在微型血池里,溺卷起小小身体的婴孩,顿时一股通透四肢百骸的冷意涌起心头,这才做出之前那种种动作。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卡擦”,卧室的门被轻声打开,一个端着热水盆的年轻少女仆站着门口。
她一进门就把手中的热水盆扔掷过去,满盆的热水浇在几个护士身上。还没有等他们因为皮肤灼伤而痛叫,就被随即而来的子弹准确爆头,夺去生命。
杀掉几个护士后,那名伪装成仆人的少女把手中的消声手熗一转,就对准了面色惊恐万分,就要张嘴呼救的萨诺格里医生。
扑~子弹射进张开的嘴巴里,一大篷带着下垂脑和脖颈脊椎骨以及神经束的血肉喷出,洒在洁白的窗帘上。
左右大脑尚未被破坏的医生,随着身体失去指挥神经的滑下,头一歪就靠在窗台上,瞳孔刚好透过一丝隙缝,见到外面的世界。
此时的天空上,那轮折射银辉的冷月,此时却被黑洞般的球体吞噬大半,仅仅露出一弯尖锐成线条的弧度,漏出一点刺目白芒。
月蚀?!
毕生信奉基督教的萨诺格里医生,在最后的数秒生命里,还来不及从刚刚分辨出的月蚀联想到其他,便脑死亡了。
档~~~铛~~~~
古老的种鸣声并没有止息,最后第十二下的回荡敲响,宣布了新的一日真正的到来。
少女杀手放下熗,快步走进卧室内。
当她绕过遮掩视线的医用帘幕,看清那张豪华大床上的恐怖景象之后,从来以冷血无情混在杀手界的少女不禁瞳孔放大,本能地后退一步。
婴儿的身体似乎像块千钧重铁,把极富韧弹性的床垫硬生生压出个凹坑。
而原先已经浸入棉絮、流淌地面的鲜血正回流进这个凹坑,直到所有殷红血液将小小的婴孩身体浸泡大半,聚成篮球大小的血池。
仅仅露出头部鼻端以上的婴孩,在血池里慢慢睁开她的双眼。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光华璀璨,星河流转,中间的瞳孔里是轮深黑,边缘处溢出一圈刺目光华,宛如摄人心神的的日全食。
汇聚母体全身精血的血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随之而来的是婴孩全身皮肤愈发透出红玉般的润色,玲珑剔透,神似天人。
咯咯咯咯咯咯,细细的牙齿颤撞声回荡在耳边。
刚刚面无表情击毙了门里门外十多条人命的杀手少女,只感觉浑身发冷,手脚发软,无比的恐惧盘踞心神。
“你在干什么!?我们只剩下一分钟撤退了!”快节奏语速的斥责在身边想起,刚才那个成功暗杀了老管家的男性杀手不知何时跑进卧室。
“呼~呼呼~哈,呵呼~没事,快走。”少女杀手沉溺在恐惧漩涡里的神识被同伴地话语唤醒,大口呼吸了几下,在额头布满冷汗的情况下,断断续续地说出一段话,转身就走。
男性杀手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那张豪华大床,只见洁白如雪的床垫上,一具模样骇人的枯瘦干尸,一个圆润如玉的初生婴孩。
“奇怪,没有血迹?不是说大出血么?............算了,先劫走这个孩子给雇主再说。”脑中迅速闪过一串念头,弯腰捡起一块医用毛巾,把床上那团比自己手掌大那么点的婴孩胡乱包裹起来,随便打个结,提起来就跑走。
整片豪宅里乱成一锅粥,只有老爷能指使动的老管家失足跌死。
现任主掌家族上下琐事,管理下人的二管家被人熗杀在一楼厕所里。
负责打理其他老爷太太的三管家,其人不知所踪,四管家五管家也同样找不到,不知是死是活。
没了龙头的两百多个下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个个都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乱吵。
刚赶到的李家二老爷三老爷、大小姐等几个主人站出来呵斥下,想稳定下人心。可马上就有奔上楼的仆人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大喊着“太太”卧室里医生护士被熗杀,太太暴毙,婴孩被偷的天大坏事。
乱了乱了乱了,乱成一团。
早在这片混乱还未蔓延到整片区域的时间里,作为这场惊变的始作俑者,那两个无间杀手已经小跑出了主楼前门。
他们开着萨诺格里医生那辆福特,就向着主干道前方的雕花黑漆金属大门冲去。
此时车内的两个杀手已经脱下身上的欧式仆人衣着,露出里面醒目的护士外套。路过大门时,男性杀手先用矿泉水扑了扑脸,粘得满脸水迹后,才把头伸出车窗大吼:
“快开门!太太产后大出血,准备的三袋血不够输,我们要回医院血库拿血!”
走过来的看门人,是个腰杆挺地笔直,目光锐利,一看就是硬派军人的中年人。他并没有惊慌失措地马上开门,而是紧紧盯着男性杀手那张在灯光下好似满是大汗的脸,皱眉问道:
“你们,不是萨诺格里医生手下的护士。你们是谁?!”他的问句随着发现的改变而成了呵斥,手也马上伸向腰间绑着的熗袋去。
“扑~”消声手熗发出一声沉锐的熗响,看门人额头中弹,颓然倒地。
“给你活路不走,找死!”男性杀手收起消声手熗,转头对握着方向盘的少女杀手喊道:“蛇蝎,直接撞过去。”
少女杀手目光一冷,把档位换成后退档,一股脑儿后退了近五十多米,再瞬间把档位拉到最高,右脚把油门踩到底。
福特车的速度猛然拉升,在经过约莫七十米的助跑加速,整辆车在门口两个面露惊愕,本能躲避的守卫注视下,硬是撞开价值百多万的金属大门。
两个杀手在车头眼中扭曲变形,前车窗粉碎的代价下,冲进茫茫夜色里去...............
撞到破烂的福特车只剩下一个车灯在艰难照明,奔驰在凌晨的深黑[道路里。
“为什么这么暗,月亮被云遮住了么?”已经放松下来的男性杀手咬起一根烟,点燃后狠狠吸了几口,随口说道。
“不知道。”开着车的“蛇蝎”不冷不热地说道。
男性杀手不在意地笑了下,身体探出旁边的车窗外,仰头朝天空看了看,顿时像是发现了惊喜般叫起来
“呵,你看哪!居然是天狗吃月,吃的就剩下最后一丁点了。”
“安静点!狐狼,那是月食,也叫‘月蚀’。频繁地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狐狼”缩回车内,抽了几口烟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月蚀。整个儿都被吞了,就剩下外面一圈光彩,仿佛是日全食似的,可又比它更加冷冰冰。”
晃了晃手中的香烟,闭上眼说道:“就看了它一会儿,就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意刺骨。”
一听同伴的描述,“蛇蝎”不自然地想起刚才在李家大宅里见到的那个婴儿,那双眼睛。
她咽下口口水,深呼吸下定了定神,目光看着前方墨黑的道路说道:
“你杀了那个孩子没有?”
“杀?你脑子秀逗了?!雇主出一百五十万美元买这个孩子,将来养成人去干掉他父亲用的。不过可惜不是个带把的,雌儿一个。”狐狼扭头,皱眉说道。
刚说完,他只觉得身体被一阵冲力撞在靠背上,残破的福特车猛然加速。“蛇蝎”原本只是轻踩的油门,再一次被踩到底,重重地踩到底。
“你疯啦!?”狐狼抓住扶手喊道,面露惊恐地看着前方冲进的废弃国道,没有路灯,没有月光,只有黑漆漆一片。
“蛇蝎”僵硬的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扭过头用尖锐厉声对着狐狼喊道:“你把她带在车上?”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惶恐。
“狐狼”撩起腹部的衣服,拿出那团用毛巾包裹的婴孩,用惊疑的语气问道:“她价值一百多万,我又不是傻子。干了这票,我就能去拉斯维加斯玩个一年半载。”
“蛇蝎”猛然转头撇了一眼,只看到毛巾包裹里露出的一只圆圆的眼睛。即使在如此深重厚墨的深夜里,婴孩眼内的星辉依旧璀璨无比,全蚀般的瞳孔几乎让杀手的思维冻结。
她一把伸出手抓向那个婴儿:“给我!”
“狐狼”及时地把婴孩举起来,躲开他的抓手:“干什么!?”他的另一只手马上摸向腰间的消声手熗,丰富的经验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暂时的伙伴想吃独食。
“她不是人!!扔掉她,不然我们都会死!”
“你到底再说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耍什么小聪......”
唧唧~咯,轰啪!
“呃?唔啊!”
疯狂加速的福特车冲过坑坑洼洼的破路,在两个杀手突发的争吵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车身首先与道路的拐弯处那段破旧金属围栏,剧烈摩擦,火花四溅。
最后整辆车毫无退意地冲破扭角处的围栏,整个车身飞出了道路外面。
咯噔咯噔咯噔,咯咯咯,乒咚乒咚乒咚乒咚乒!
“啊~~!!啊啊啊~~!”
车身在陡峭的岩壁坡上翻滚着,磕磕碰碰着以高速滚向坡底。“蛇蝎”因为双腿卡在座位下面,而固定住了身体。
她紧紧抱着方向盘,头埋进胸口里去,以便能给自己受到的伤害减小。
至于同样没有带上安全带的“狐狼”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只是他凭着出众的体能,死死抓着车顶伏在上面,单手抓着手里那个价值百多万的婴孩襁褓。
轰!!~~,唧呀~,砰。
“混....混帐,你这个婊,婊............”
已经冲撞地破破烂烂的车,终于在翻过几十个滚后,重重撞在山坡底部。最后的冲撞力把已经遍体鳞伤的“狐狼”给震碎心肺,不由自主地手一扬把襁褓扔到半空。
尚有知觉的鼻子里飘进一股无比恶臭的味道,像是混合了各种让人作呕的臭味而集大成的臭味,可是“狐狼”现在已经无力去探究什么,因为他清楚自己命不久矣。
艰难地鼓动喉舌,吐出一句细若蚊鸣,断断续续的骂语。
轰隆隆~~~~!
连番冲撞的汽车终于引爆,橘色的火焰里两个满手鲜血的杀手被瞬间烧成焦炭,而已经重伤到意识模糊的他们,连发出惨叫的动作都没有。
被甩到半空中的婴孩,再被这场爆炸带起的气浪推上二十多米,达到三十米高空的顶峰。
包裹身体的宽毛巾松脱飘落,四肢卷缩在胸口的婴孩,裸露在半空中抖动了下粉红圆润的躯体。
占据一半体积的头部扬起,两颗星芒直直投在天空中,那轮散发着冷幽光华的“月蚀日象”上。
三轮月蚀相触只在一瞬间,随即黯淡下去。婴孩缓缓闭上眼,幼小的身体在地球万有引力的作用下,被拉扯着向地面坠去。
飘下的那条裹身毛巾,不知是暑风吹拂还是其他的机缘巧合,恰恰飘落在爆炸后熊熊燃烧的车顶上,盖在“狐狼”焦黑柔软的腹部上。
正当毛巾的边角也被点燃出焦黑时,婴孩坠下,同样恰恰落在毛巾上。
三十米落下的势能,把轻飘飘的毛巾震地一抖,两片边角同时被热浪吹地扬起,盖住了婴孩娇嫩无暇的身躯。
当婴孩落下后,车身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忽然不再猖狂,而是迅速势弱下来。再过几分,只余下袅袅轻烟飘起,混杂着漫天恶臭,随风飘到附近去。
天空上那一轮月蚀,也在婴孩闭合双眼后,逐渐消退下去。
清冷的月光再次将银色涂满大地,银光逼退了贪婪饥饿的黑暗,让它把可见的世界吐出。
此时可以清晰地看清两个杀手殒命的山坡下,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一堆又一堆山坡似形状的叠起,各种奇形怪状的废品,无数腐烂混杂的臭食。
地面淌着混了各种液体而颜色斑斓的泔水废液,地面爬着各种让人类恶心痛恨的臭虫老鼠,地面长着各种不知名却顽强成簇的野草。
这里是一个集合了附近城镇所有生活废品的垃圾场,一个除了拾荒工作者者和走投无路的流浪汉,以及精神错乱的疯子外,没有人会来的地方。
婴孩躺在车顶上,躺在烧焦尸体的腹部,躺在毛巾掩盖下,轻轻闭上眼,进入梦乡......................
五小时后,李家大宅。
李搏志双手收在背后相握,一张脸布满浓厚铅云,黑沉沉地可怕。
自己的两个弟弟李搏山,李搏海和他们的妻子,以及自己那个只知道骄奢淫逸的妹妹李夺梅。几人低头缩手,尴尬地站在,面带惶恐。
李博志面前躺着五具用收尸袋装好,放在急救床上的尸体,都只有头部露出在外面。
他低头默默看着,一个个数过去。
以家族联谊结合,却生出些真感情的正妻洛宛香;亦父亦师、亦友亦仆的冯老管家;自小玩伴,忠心耿耿跟了自己三十五年的狄二管家。
爬了五年十年,才从仆人里爬上位的高四管家、薛五管家;救过自己两次的越战军人,现在的李家主宅看门人许血刚。
这些或多或少跟自己关系密切,抑或有些关联的人,都死了,都因为自己死了。
李博志怒,很怒,异常愤怒,他直接能猜到三管家的反叛,以及最有可能这样对自己下手的仇敌。
但是他不允许自己让怒火占据情感的主导地位,那是末路匹夫的特征。
理智、冷静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分析,总结或好或坏的后果;推测,筹划接下来的杀招,以及雷霆一击的复仇。
“孩子呢?”
已经快满四十,却没有一个子嗣诞下的李博志沉默地看了三分钟,用滚滚闷雷似的语调吐出三个字,组成句疑问。
“大哥,孩子好像也被掳走了。”带着厚底眼睛,相貌气质无不透着书生气的李搏山,作为众人里辈分最大的李家老二,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李博志的话。
他的印象中,李博志从他记事起就在冯老管家和已亡父亲的教育下,养了一身枭雄阴气,喜怒难现,心机深厚。
崇尚医道而走上西医外科手术医生道路的他,最怕的就是跟这个已经头发黑白相间,面色不怒自威的李家家主谈话,所以才躲在英国六七年。
他也是上个月才因为李家第三代子嗣即将诞生的传讯,而不得不回国。
“好.像.?你活了三十六年,连是,或不是,都分不清道不明么?搏山!?”李博志回头,眯着眼睛沉声反诘,面色看上去几欲暴雷。
被兄长训斥反问的李博山,一改在英国伦敦中心医院里的稳重和善,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低头不言。让他在后面那个白人妻子看地头皮发麻,感叹这香港李氏家族真是家规森严,族长为天。
还好李家主族老三李博海,算是跟着其兄一起在黑白混杂的商界跌打滚爬过来的主,不比其兄气势逼人,倒也蓄了身油滑中庸。
看着唯一能鼓起勇气抗拒家命,走上自己想走的人生道路的二哥,李搏海定了定神,走上一步轻声说:“大哥,监控室里有事发时候的录像,您要不要看看?”
李博志眼神一动,慢慢侧过身,用斜过去的眼神瞄向自己三弟兼母公司人事部部长李搏海。
他沉默几秒后,似乎疲惫地闭上眼睛,淡声说:“你先看过没有?”
“没有,我已经把监控室的下人软禁了。也把那卷监控录像密封在您书房里,留给我的密码箱里。”李搏海立刻熟练地回答着,身体习惯性地有些弯下,肩膀垮下合并。
“唉~~~~~~。”一向自持地李博志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声叹息,惹得从未见他如此示弱模样的五个亲人错愕不已,不知起因。
李博志转头看了一眼排着的尸体,目光在自己妻子和冯老身上停了停,复而转回头,迈出脚步走向门外。
他一边挺胸肃容地走着,一边留下淡淡的惆怅话语。
“搏山,你七年回家一趟,却更怕我这个大哥,着实让我痛心。搏海,我早就说过在家里,你不要对用我上下级的态度。你要帮博山说话,可你何时真的抬起脊梁面对我呢?
我苦心扶你,你就是挺不直腰杆,才做不了公司副总裁,让父亲留下的李氏商家难得大手脚的发展。
你们两个,还有只知道玩小白脸的夺梅,什么时候才能帮我一把啊..................”
话音回荡在厅房里,留下面红耳赤的李家二三子以及面色尴尬的李家独女,还有不知所措的外姓弟媳,李博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道外。
李家家主走到自己的书房,从李搏海的密码箱里取出监控录像带,走进书房偏室里,关紧门反锁。
他转头扫视确认无处可以偷窥后,才走上去启动录像带播放器,把手中黑盒子似的录像带塞进去,按了下读取播放。
(小贴士:现在是1985年,飞利浦和索尼才刚推出CD-ROM驱动器,最原始的WIN系统也刚推出,还因为需要DOS支持吃了苹果公司的官司。所以电脑刚起步,没可能光盘读取。)
李博志在偏房里待了整整一个小时,反复看着只有三分钟左右的录像,特别在几个停格里凝视许久,像是石化般。
当一楼那台古老的复古摆锤式机械钟,敲响早晨六点整的钟鸣,在李家众人在餐桌前站着等待的时候,李博志这才在下人通报下大步走来。
他的表情满是深厚的凝重与莫名的愉悦,两个极端的情绪却怪异地交织在脸上。
李家家主一坐定,站了许久的李搏山、李博海等人纷纷拉开椅子坐下。下人就把西式早餐接连摆上桌,最后上好鲜榨牛奶和浓黑咖啡后,躬身后退。
“博海,你记得昨天你在刚下飞机时候对我说。你手下塞德云打电话给你,说香港为中心,辐射大陆六省,都能看见天空上发生了月食,而香港这里是月全食?”李博志低头轻缀了口黑咖啡,声音平静无波,可在字字咬声间,凭生带着份摄人压力。
被大哥点名的博山立马放下手中的刀叉,面朝李博志微微低下下巴,稍稍整理了下回忆便张口回答:
“是的,昨天德云告诉我,香港上空发生了历史上从未记载的古怪月食,不仅形态诡异,而且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全蚀期,称得上万年难遇。
我想大哥你信奉那些佛道儒理论,估计会感兴趣,随意跟你说了下。”
“哦,怎么古怪,怎么诡异,说说。”李博志放下手中那渲染白黑两色纹路的骨瓷咖啡杯,抬面正色说道。
“这............”李搏海面露难色,心中暗自辩解着:昨天我不是跟你一起向主宅赶,哪有空去知道一年到头在世界各地,哪里都能看到的月食天象是怎么样。可他没胆子从嘴巴里说出来。
“大哥......我,我昨天几乎从开头看到末尾。”一直在李博志面前不敢多言的李家独女李夺梅,在紧张地几乎要握断指甲的情况下,壮着胆子出声说道。
李搏海立刻感觉一阵轻松流遍全身,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自己一向不怎么看得起其生活态度的妹妹。
李博志也随即把目光移到已经二十有七,却依旧在放浪形骸地过活,不肯安静下来成婚生子的妹妹李夺梅身上。
“昨天,昨天晚上刚过十二点。我记得很清楚,跟我在一起‘聊天’的朋友特意说过。他就在抬头间看到落地窗外面的天空上,发生了月食。”
“月食过的很快,当遮住大半的时候,主宅那里隐约传来一声惨叫。那时候我不知道,现在才知道是宛香姐姐在临产。后来终于到了全食,主宅那里看起来乱成一片,我以为是孩子生了的缘故。后来我是等下人打电话过来,我才穿上外套赶过来的。”
李夺梅简略地说了下昨天的回忆,可李博志却更想知道细节,他手指敲了敲桌子,淡声说:“月全食,怎么个诡异?”
“唔......唔...........喔!那个月全食真的很怪,我那个有牛津大学学位的朋友当时很疑惑地说,这个月全食看起来像是.....像是...........”只知道娱乐世间的李夺梅抿紧双唇,竭力回忆那个“床上朋友”说的一个术语定义。
“像是什么!?”李博志皱起眉头,语气稍稍加重地说道。
被心中敬畏的兄长一逼问,李夺梅在压力下顿时开窍,脱口而出:“日全食!对!好像跟日全食似的,整个球体遮掩成黑色,只有边缘一圈透出刺目的白光,唔唔!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得很清楚。”
她的话音落下后,餐桌上陷入整整五分钟的沉默。
“呼~~~~。”李博志眯着眼睛,僵硬着嘴角,重重吐尽一口气:“那个孩子,我一定要找回来,无论男女,她都是我李家将来的真命天子。”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尽管听到的人都十多个,但是都忍着不敢问,只有李搏山才因为并没有李家多少约束,才有丁点敢跟兄长稍稍平等交流的胆量。
“宛香刚生的时候,恰逢十二声钟鸣,正是新旧天日交替之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李博志脸色涌起片潮涌,显然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他。
“1985年,7月23日?”
“今天是中国农历,六月初六!”李博志“忽”地站起来,面色难掩兴奋。
“易经有云:‘六’数为阴,‘九’数为阳。九月初九,双九极阳,适逢重阳。六月初六,双六极阴,适逢天贶。”
“这个孩子,生于极阴天贶,天现月蚀阳象;其精以命抵,其神以血孕;身如红玉,瞳呈星辉。
你说,你们说,拥有这样天人之态的孩子,怎么会不是人间真龙实凤?!”
(六月初六,传统内记载的“天贶节”,意为上天赐赠。源于宋真宗赵恒,与某年六月初六,声称天赐神书,遂定天贶。又有别称“翻经节”,典故与唐僧取得经书,经书落海,捞起曝晒的那一日。都已被现代人逐渐遗忘。)
“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培养他!让他将李家造成将来的一世霸主,称雄七州!”
(字数原因,后半截见一楼。)
李家家主,李博志在自己的主宅里,在自己的兄妹弟媳面前,呐喊出无数野心家的终极梦想。
可他现在坚定地认为,这个,并不是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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