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篇-------------------------------------------------------------------------------------------
无法忍住眼泪。当Renee唱起《Amazing Grace》,Julie撒下第一把土,我们的好男人Mike被永远地埋葬了。
墓园里,被树叶缝隙割碎的阳光,洒在主妇们身上,像她们不复完整的生活,眼瞅着明亮,暗地里却悲伤。
Mike死了。这个陪伴了八年的一号绿叶,至始至终的好男人。从第一季他因帮人而与Susan定情,与紫藤街结缘,到最后一季,也是因为帮人,他倒在心爱的女人怀里,真是宿命吧。在餐桌前他捧着她的千层面,给了她第一个温暖的笑之后;在她窘态百出,他依然找得到方式爱她之后;在森林里他抱起她,在车祸后他护紧她,在简单的婚礼上他拥吻她…… 在经历了这么多,仍然无比注定之后,却要永远、决绝地,留给她一个永不回转的背影了!
这是多好的两个人!夫妻生活的烟火气没有改变他们;几次分离,曾有裂痕,也没有改变他们。我们就是知道,Mike和Susan,注定要在一起。中间穿插再多的人,他也确定心中所爱,而她的眼神,总是望向他的方向。每一次亲吻,每一个凝视,都好像初恋,这是真正的心心相印,这是真正的爱情。结局季,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们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终于到了,可是生活,偏要给一厢情愿的人一记耳光。
有人会提到katherine。是的,对于凯瑟琳,他喜欢过,可是当面临选择时,他发现他没有爱过。三人的游戏,如果中间人不决绝,痛苦的就是三个人。越给希望,越拉扯,越受伤。mike看似冷酷的处理,正是他的成熟和负责任,我有责任保护我爱的人,也有责任放不爱的人一条生路。
中熗倒地前的回放,一幕一幕,他与susan,他爱她,是的,情路坎坷,可是一分钟都不曾后悔此生相许,“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这里,我又要流泪了。mike是个好人,更是一个好男人,他沉默、隐忍,却比会说“我爱你”,曾把Lynette和我们感动得一塌糊涂的Tom,更明白生活和爱情——守素安常的生活,矢志不变地爱你。
他是许多人的骑士,他是一个人的白马王子。他正直有血性,无法眼见其他人痛苦而置之不理,却也不会处处留下泛滥的感情。这样一个男人,他是不是水管工,他赚不赚得到很多钱,重要吗?这样的安全感,整部《DH》的男人中唯他独有,susan是幸福的。
I love you once
I love you twice
I love you more than beans and rice
多美丽的诗,就像Mike一样,我不擅表达,不会写诗,但是,我爱你一次,爱你两次,爱你生生世世。Carlos篇-------------------------------------------------------------------------------------------
如今,紫藤街唯一幸福的一对就只有carlos和gaby了。
什么是圆满的婚姻?是Rex和Bree,貌合神离已久,却维持皮囊的完整? 是tom和lynette,数十年没有裂痕,然后一夜间,华厦倾倒,救都没得救?还是carlos和gaby? 曾经我爱钱你爱美,曾经出过轨,打过架,拆过房,可是,谁也没有在心里离弃对方。共富贵,共患难,摔摔打打,成为一个瓷实的家。
我们从来都不认为这两个人是神仙眷侣,也很少看到他俩如漆似胶,夫唱妇随。分歧、讥讽、索取,互相算计… 我们爱这样的戏码,博君一笑,可是真实的婚姻中,却期望它永远不要降临。在残酷的时间里,这两个自私的人,拆毁有时,建造有时;撕裂有时,缝补有时;争战有时,和好有时;反倒走得最远、最坚定。
我欣赏Carlos的爱情观:爱她,是爱她最真实的模样,接受她的好与不好,为她奋斗。这不是tom那种,自以为义的忍耐——蠢蠢欲动的不满,只因没有时机发作。那不是爱,那是自欺欺人。
当贫穷、儿女、生活的麻烦,把你的美丽都磨掉;当你没钱,眼瞎,不再能满足我的需要;当你背叛过我,我也伤害过你…可是,我仍然爱你,仍然不离弃你。Gaby说:我这一生没钱过很多次,可是我从来没有穷过。Carlos说:现在是我最爱你的时候。
夫妻间,最蚕食感情的,是无孔不入的细节,而最好的情份,无关财富、脾气、容貌…而是无论如何,都在一起,心甘情愿地在一起。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婚姻?
对比Mike,早期的Carlos的确自私,那源于他资本家的立场,可是他对家人始终极好。这个男人,情商很高,他有原则,大事果决,小事若愚。当Boss,他是会赚钱的资本家;当Employee,他的技术在按摩院是最好的;当教会的义工,他出钱出力,甚至亲力亲为;当父亲,他handle得住两个鬼精女儿。越往后,Carlos越显出他本性中宝贵的一面,正直、宽厚、悲悯、阳光。他热心公益,帮助穷人。跌宕辗转之后,依然心态平和,同时更加珍惜幸福,反省生活。
一个人是阳光,或阴郁,大概就区别在这些方面了吧。是否会让自己长期被怨恨的情绪捆绑?是否会把人生的痛苦,怪责于他人?是否能磊落地表达自己的爱憎?是否仍然对这个世界抱以善意?是否会偏激?Paul Young不能,Dave不能,Orson也不能,但是Carlos,很敞亮很阳光。他爱人,却不强求;恨人,公开绝交;说原谅,也就坦然地放下。
有一段印象很深。Gaby做了市长夫人后,他与她鬼鬼祟祟偷情,重遇小园丁John。Carlos仇视小三,一直以来憎恨John是他婚姻的分裂者,可是当他审视自己时,发现自己竟然也成了第三者。此时的他,正站在彼时John的位置,爱同一个寂寞的女人,同样的不光彩。John的出现让Carlos对于自己和gaby的关系进行了重新的思索和选择,将心比心,已所不欲,勿施于人。随后他找到John说,我原谅你了。
耶稣说,你们中间谁没有罪,就可以第一个拿石头砸死这个妓女。在紫藤街,每个人都拿着一块石头,驱赶他们眼中的“妓女”。在骚乱中,Paul Young冷笑了:这不是你们亲爱的邻居吗,告诉我,他们和一群前科犯有什么区别?(S7E10)
谁能够在自己没受过试探的罪上,停止指责别人?谁能够在自己也有的罪上,放过别人?原谅,真的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比原谅更难的是忏悔。在社会法庭以外,人们很难在良心和道德的法庭上,自我审判,却相反要拼命定罪他人。紫藤街,好像社会的小缩影:有一群冠冕堂皇的卫斗士,有一群衣橱里藏有骷髅的伪君子(A Skeleton in the Cupboard:美国谚语,形容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一群人,口中的信仰和实际的行为不能相称,也有那么一小群人,会自发、自觉地,如康德所说,敬畏心中的道德和头顶的星空。
而Carlos,就是《DH》里唯一有这样觉醒意识的一个。
很多人说,他装清高,太幼稚,不负责,而在我看来,这正是Carlos的人生轨迹。少年得意,财富,娇妻,他早早得到,后又彻底地失去,他人生所承受的大部分痛苦和无助,都在金钱能力以外,是无论怎样努力也摆脱不掉的。他无法漠视良心的折磨;对于人生的苦难和沉重,他试图思考,却无法解释。生命的价值是什么,譬如Mike猝然离世,他所向往的天堂,不过是和妻儿安守在一起。人若赚得全世界,却赔掉自己,丧失自己,又有什么益处呢?
此时的Carlos,再也不是那个和我们大多数人一样,疲于奔命地追求鲜衣怒马,停留在简单物质层面的自私男人了;地上的财宝,不能带给他更多的幸福感和满足。当他历经辗转、重获新生的感恩心,撞上面对穷苦人的悲悯心,这个男人的意识觉醒了,精神升华了。上帝可以给他机会重新获得一切,财富、家庭、健康、自由,正常的精神状态,而那些和他遭受同样痛苦、尚未解脱的人们,也值得有第二次机会。
这是对生命的敬畏。此时的Carlos,已经背上他生命的十字架,他期待救赎别人,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更新、被救赎。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比站在高高神坛上,呼吁“施比受有福” 的牧师,要更有福吗?Carlos,值得更多的尊敬,因为我们做不到他那样。 Orson篇-------------------------------------------------------------------------------------------
与Carlos相反的是Orson,他心思细腻,风度翩翩,却难掩气质里的阴沉,某一集Rex话外音,他说:“我讨厌这个满脸假笑、骨子里透出寒意的家伙。”阳光的人,照亮别人,而阴暗的人,总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拉进地狱。
Orson,他邪恶吗?并不见得。他后来的举动变态,全因不懂处理对bree过多的爱而驶入歧途。从温情,到讨好,到企图控制,到跟踪,到威胁,到最后,抱着与之同归于尽的决心,这个男人极尽可能追求和索取的,不过是一个他深爱女人的爱情,和一个家。这一点上,他和他的前妻Emma一样可怜,即便像飞蛾扑火一样绑架爱情,爱情也依然不属于用计和用强者。
回看Bree生命中的众多男人,不算激情,真爱过的只有Rex和Orson吧。而最爱她、最适合她的,只有Orson。
面对Bree就一脸烦闷的Rex,像极了大多数男人,一面抱怨妻子不对自己示以真心,另一面,又不尊重和体恤她的面具下的不安全感。把一个女人掩藏的真性情,挖出来之后再嫌弃,任谁都是不肯的。这是一个恶性循环。Rex被压抑着,他何尝不也压抑着Bree呢,就是在他生病和去世的时候,他完美的妻子也不肯在人前落泪。
Bree是可怜的,她的前半生,大哭大笑、大吵大闹都是奢侈。母亲的错误教导,才把女儿教得好像塑料娃娃,所以她也不懂得如何做母亲。她在意一点点的不完美,却又不得不承担许多更重大的失败,这世上她在意的事情,丈夫、孩子、家庭…她全都无法把握,唯一能由她掌控的,除了手里的面团,烤箱里的菜,还有什么?牧师对她说:Bree,你遇到的难题越大,你做的点心就越精致。可惜,Rex烦了一生,也不明白他的妻子。我们看到一个衣着一丝不苟,头发永远不乱,脸上永远有得体笑容,端着精致食物的芭比娃娃,却不能体察她心中千疮百孔的疲惫和抓狂。
还好,Orson出现了,他让Bree从此变成一个鲜活的女人,他填补她心中的缺口,带她品尝不曾有过的美好。最重要的是,在Orson面前,Bree不会笑眯眯地端着派,却在心底里发出诅咒。他给她又叫又骂像泼妇一样的权利,他对她的惊慌失措抱以耐心。起码在他面前,也只在他的面前,是好是坏,她都不用戴上面具。
Orson和Bree,他们本就是一类人。
他细心地擦拭高脚酒杯,他懂得用盐吸走台布上的红酒渍,他爱听《蝴蝶夫人》,他和她一样,热爱每一种高尚的格调和品位,而Bree强迫症式的完美,他也非常懂得欣赏。他甚至包容她怪物一样的儿女,接受乱了伦常的“儿子”。他们其实可以多么的般配!他为bree掩盖的,放弃的,付出的,都不是一个普通男人所能够承受,rex不能,karl更不能。可她却连最基本的公平都不肯给他。
Bree,她自己杀过人(药剂师George),她的儿子杀过人,她的朋友杀过人,一个纵容了这么多秘密的女人,却不能够原谅一个甚至已经被当事人(mike和susan)所原谅的——她的丈夫,这个最纵容她的男人。Orson的步步沉沦,我不能说是bree太狠心,还是他爱得太可怜。如果他不为她自首,他仍是前途似锦的牙医,他不会去偷东西,争财产,然后被戴绿帽,被残疾。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到头来这棵树憎他弃他漠视他,宁死也不为他开花,他残缺的身体里生出残缺的灵魂,我不能多说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Bree能够多在意一点Orson的灵魂,如果她愿意多付出一点耐心,挽救他已倍受折磨的良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每一个人的灵魂,每一天都在被天使和撒旦争夺,只有爱,才能和无尽的堕落角力。
我同情orson,我怀念他和bree曾经欢好的日子,那是bree最放松,最可爱的时候:他们在大雨中拥吻;orson挂在粉色小脚踏车上飞过bree身边;orson对晚归的bree说,honey你回来了,你累了我放水给你洗澡……如果时光就此停留,就不会有bree后来那么多情感上的颠沛流离,迷失堕落。当orson击退流氓,坐在轮椅上对bree微笑:honey,我回来了。那一瞬间,我也多么希望时间停留,他们是最perfect的一对。可惜,生活只要继续,就不能说什么happy ending,如果有一天,happy变成miserable,生活也还是要继续。Tom篇-------------------------------------------------------------------------------------------
最后了,说说Tom。在其他两位长驻主夫都越变越好的时候,我们的好男人tom,却已在相反的道路上狂奔了。
汤姆同学曾经是个好丈夫,可是一个好丈夫偏偏半路失节。这种转变,比起晚年从良,往往更让人难以接受,它毁掉一个人美好的期望和想象,相比那些一开始就坏的人,好人伤人,叫人不能设防。
每一位主夫都有各自与众不同的特点,可是纵观全剧,Tom最大的优势,最让我们欢喜的地方,就在于他疼老婆,爱家。然而最后,他连这唯一的优点也丢了。如今看Tom,除了一个性格懦弱、能力中庸,窝囊又松弛的小男人,沉溺在廉价的欢愉中,我看不到他身上的任何特征。
剧中的男人,性格迥异,轨迹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痛或不痛,笑或哭,好或坏,也都因为知道自己要什么,除了Tom。 Tom是剧中唯一一个,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他长期的痛苦,在于他的彷徨,他不自知。大半生,活在Lynette的看顾下,Lynette归置他的能力和梦想,管教他生而不教的一大堆孩子,收拾他时不时惹出来的烂摊子,让他混沌的人生清楚明了,而他却以为,活得窝囊,不快乐,都是她造成的。最后他恼羞成怒地对lynette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lynette要什么?
lynette不是傻大姐susan,她不能安之若素地跳进任何一种生活,然后再把生活折腾得很drama。lynette不是gaby,她没有骨子里的金丝雀情节,不能心安理得地靠男人养,况且,tom也不是会赚钱的carlos,他养不起。lynette更不是bree,有手段,有严格的精神洁癖,让孩子叛逆逃离,让一任又一任的丈夫情人生不如死。
lynette只是一个普通,有点能干又有点想法的女人,真实得像你,像我,像身边的人一样。她曾经是事业女性,tom起初就是爱她女强人的坚强和果断,于是把她娶回家,让她不带喘息地连生五个孩子,活生生埋葬掉她的理想,然后,把她摇身一变,成为邋遢的主妇,从此再没有职场上的指点江山,再没有领军千万挥斥方遒,唯一的角力与拼杀是和自己的几个小鬼,唯一重要的决定是今晚吃什么,某P又惹祸了怎么办!
我看到,在家洗衣做饭的lynette是黯淡绝望的,在外工作的lynette是神采飞扬的,哪怕只是谈起tom带回家的企划书,她的眼里都闪着光!在峰会上,lynette让tom难堪了,可这种难堪不是一般俗妇的失礼,而是一个小小倔强的女人,不甘心自己的标签永远只是“Tom家内人”,转身去替自己争取一点尊严和权益。如果我是tom,我不会责怪,更不会从此怨恨她,他已经剥夺了妻子想要的生活和梦想,如今当自己风生水起的时候,却不能体谅对方羡慕和伤感的心。这个男人,他不会内疚吗?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让她去过想过的生活,实现她的价值,让她焕发光彩吗?或者,爱一个人不是应当包容她爱护她吗?否则婚姻是什么?当你决定不爱了,就认为那个女人身上所有的特质,曾经吸引你的,扶持你的,都成了如今的辖制,她为你磨掉了光芒,你却把她丢进深渊。
在那间小小的pizza店,lynette得以在打烊之后坐下来,吃一份点心,她散开头发,这是她一天辛劳后唯一的舒缓。在每一天每一年,丈夫孩子就是全部的琐碎狭小空间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尊重过自己的外表和心情了。这个时候,她不是母亲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偷得半刻闲,享受下生活的小女人,而Rick提供的,仅仅是一份异性的赞美和殷勤。我相信,每个有生命力的人,对于异性世界的需要一定是多方面的,一种最基本的认同和欣赏,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暧昧,或者出轨。
可是对于tom来说,当他不被十分需要时,就是不合理的。我能够理解他的不安全感,但是无法原谅他自卑狭隘,又敏感的小心眼,对外,毫无容人之量,对内,全然不懂体恤。他动不动就指责Lynette有控制欲,而他伸手阻挡妻子的精神慰藉,又算什么呢?我看着Lynette扭开水龙头,坐在浴缸前抚面大哭,心里真是心疼这个疲惫的女人,反倒希望她哪怕有那么一会儿,自私一点,只为自己而活。可是,到最后都没有。
Tom的人生,有Lynette撑着,可以做梦,可以败家,可以得抑郁症,可是Lynette的人生有什么?超市的熗击案中,她对杀红眼的女人嘶喊:“谁在乎你的痛苦。我们都有痛苦!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痛苦,但是我们会处理它。谁不是把痛苦活活吞下去,然后继续生活。”在差点抑郁自杀的第一季,在无数个梦见Mary Alice的深夜里, 她满满的痛苦,她深深的不得已,她忙得不能停下,他何曾体察。
Lynette的热情,日复一日地投掷在一个,只要是女人就基本可以完成的事业上。她的情怀、理想、抱负,也许只能在超市遇到旧同事时,令她想起,然后小小地惆怅一下;她的智慧,能力,热情,透支在不懂事的孩子,和不成熟的老公身上。Tom让她丢弃了那个意气风发的职场女人,然后又丢弃了她,她人生追求的价值,忙碌的意义,斗小三的力气,都被带走了。Lynette说:23年了,你找到你的幸福,却让我找不到我自己。Tom说:如果你感到不幸福,我很抱歉,可是我很幸福。
这是我最不能原谅Tom的地方。
曾经对Bob和Lee说:“如果你们连一点小事都要争吵,遇到癌症、私生子、破产、龙卷风这种重大打击,又该怎办?如果不能确定为对方付出一切、忍受一切,都是值得的,就不要结婚。”
曾经对Lynette说:“因为我不完美,所以,我才需要你不完美,而你,已经够完美了。”
曾经对我们说:“Lynette从小没有父亲,母亲是个酒鬼,底下一堆弟妹。她要对所有人负责,这就导致她常常会害怕一切突然崩塌,养成了她的控制欲,她需要让自己成为掌控一切的人。可是她能控制的了什么,能控制的了谁呢?但是她能控制我——如果我愿意。所以我这样做了,因为这给她带来安全感。这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和义务,给妻子安全感。”
那些“我愿意”的承诺,到哪里去了?那个曾经说过这么多感动的话,这么贴心的丈夫,到哪里去了?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挂着一脸廉价幸福,若无其事的男人,我不认识他。
忘了是谁评价有些男人,说:年轻不怕输、不怕折腾、可以玩的时候,他们乖乖待在家里,早早结婚生子,循规蹈矩过二十多年,到了中年,正该是为家庭多承担责任,更稳定更理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辈子,还没绽放一下,就要枯萎了。于是开始横竖看不惯,追求激情,搞婚外恋,付出一堆成本,连累一堆人。这种男人,一辈子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没做对一件事。
Tom就是这样的男人。他会在娶了老婆二十年后,嫌她这不好那不好,告诉另一个女人,他的老婆不了解他,他有多累,多不快乐。可是我知道,他娶谁都会这样。娶Lynette这样能力出众,有个性有想法的,会嫌她压抑他,希望她温柔装傻;若娶温柔如Susan,会希望她独立有主见,撑得起家;娶美貌如Gaby,会要求她专一,勤俭,持家。娶一个依赖他的女人,他会想要能扶持他的;娶一个帮助他的女人,他又想要能仰望他的。
一个人没有能力快乐,都是别人的错。对于他自己,借口总是无穷的。
亦舒说:这世上没有完整的人,哪个妻子不是这样或那样的缺点。Lynette已经称职有余,她落在明处的控制欲,比起对Tom的不断妥协,根本不值一提。纵容他那些糟糕极了的理想,还要像男人一样不断为他冲锋、善后。她曾经质问:我凡事把你放在我以先,可是你呢,有没有凡事把我放在先?很明显,Tom没有。私生女、辞工开餐馆、组乐队、重新上大学,产后抑郁……他带给Lynette的逼迫,远比Lynette给他的控制多。Tom就像一个儿子,耗尽了母亲的大半生,他被她推向高位,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从来不怪Jane,新欢在糟糠妻面前的嚣张,只因为那个男人给了她这样的权利。他毫不掩饰第二春的喜悦,他催促她赶紧办离婚手续,没有丝毫的惭愧,好像她是他的合伙人,现在他要散伙了,而她的难过与狼狈,不在他眼里。——当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的挽留是自私,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在婚前,他俩的一次吵架,决定冷静一段分开想想。Lynette回到娘家,看到一盘点心,她第一时间想的是:我要学会这个,以后做给Tom吃。她意识到,即便吵架,Tom在她的心里,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而此时的Tom在做什么,他在与Lynette最好的闺蜜上床。 《老友记》中罗斯挂在嘴边的那句:we were on the break,每一次听到,都令我想大嘴巴抽他。同样,那样迫不及待华丽转身的Tom,我对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贴吧里说,Lynette在Face book里透露了她与Tom的大结局:Finally Together。对于看戏的人,这是个好结局吧,她忘掉他的薄情寡义,他继续对她好。可是,当Tom的脚迈出家门的那一步,他就已经不再是我们的Tom,也不再是Lynette的Tom了。那个虽然自私却温暖,虽然幼稚却仍有承担,虽然抱怨却无比坚定的憨厚老公,我们曾经,永远都不会对他设防。
我们爱看喜剧结尾,婚姻的完整,总能掩盖过往的伤痕。然而对我来说,这种不得以的完整,才是人生最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