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大,也逃不出我三十五码半的脚。”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句台词,那种年轻的野心和不安分的张扬。我突然就很想蹬掉脚上束手束脚的高跟鞋,抛下累赘的长裙,重新穿回长T、灰扑扑的运动鞋,整个人好像马上就能就能飞向一片神州大地,高歌一曲“祖国风光无限好”。
闲时和姐妹交流去过的地方,我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经历,几乎羞射起来。而妞儿是很胆大豪气的主儿,独自朝拜过西藏,《盗墓》火的那阵子,她居然能一声不吭地溜去长白山寻找青铜门,差点冻死在护林员的小木屋里。最热衷的事是在青年旅社里勾搭不同肤色同样梦想的青年。
最羡慕的是独自一人漂泊远方的那份勇气,还有说走就走的那份果决和勇气。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赞啦!”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也算是圆了自己从小执剑江湖、闯荡江湖的浪漫情怀!”
“你也不頼啊!一个人在香港走啊走的。怎样?有没有碰见明星帅咔呀?”她挤眉弄眼起来。
回想起香港之旅,购物、蜡像馆和迪斯尼什么的已经很迷糊了,映像就是走啊走啊的。前一秒,耳朵里全是鼎沸的人声、闷热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下一秒突然寂静到只有呼啸的风声,清新的海的味道扑面而来;再下一秒中,绿茵茵的树荫下,看见了小模特拍平面照片。眼前晃过的无数的人的脸,恍恍惚惚的突然就转换成俯瞰众生的上帝视角了。
也是好笑,只不过是心疼那动辄几十块的公交交通费,尽量能走就走,把自己想象成不知疲倦的马一样。有时候已经不太可能到达目的地了,在橘黄色的夕阳里,就跟着巡街的阿sir,慢慢地逛着完全陌生的街道,有着漂亮的巧克力肤色的菲佣,拎着大包小包超市口袋行色匆匆;而歪开领带,金发碧眼的老外,急忙忙去酒吧约上一炮。期间有装束夸张的潮男,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靓女,靓女”地乱叫,夸张地打开双臂,吓得我快走两步跟紧了sir,走得蛮远了,还是听见口哨和嬉笑的声音。我脸红红的,只好专心研究起啊sir不慌不忙的步态起来,跨一扭一扭的,制服口袋有节奏地敲打着油黑色警棍,真心很悠闲啊。
大多时候的香港还是飞速运转的,下山隧道的时候,前面金发型男甩开大长腿,我在后面几乎把人字拖跑飞掉。突然就不见了他的身影,慌慌张张跟过去,居然看见了传说中的酒吧一条街——兰桂坊,身着火红的苗条女郎抱住长腿帅哥的手臂,有着一头风情万种的大波浪酒红色长发。我在围栏边发了一会子呆,看看五光十色的饮品和漂亮的招牌,斜斜地沿着山势密密麻麻排列的酒吧真是很有趣的体验啊。看过了一路风光,我还是没有勇气喝上一杯天价酒,就又上路了。
“我说你啊,这样贫穷地游香港真的‘大丈夫’吗?”
“口袋只有那几个铜板,还要挤出来给你们买礼物的份。剩下了也就够我啃着外带麦当劳暴走hk啦。”
不过仔细想想,即便是在西贡的海边,我也没有想过躺在松软的沙滩上,却是踩着海水奔跑起来,跑到无人处,大声尖叫起来;即使是在异常拥堵的星光大道上观赏迷幻香江的灯光表演,我也要艰难地穿越人群,变换角度去看不一样的灯光。表演已经模糊,唯一记得的海风热而腥臭,有各种各样不同的味道,人的味道、海的味道、便当的味道……
回程的飞机上,迷迷糊糊的梦里我把西贡的清新海风吹进了中环的繁华街道;我把教堂肃穆的弥撒唱进了热热闹闹的招牌茶餐厅;我把海洋公园过山车的尖叫嚷遍了跑马场空旷无人的看台……我怀带着半份麦当劳,足迹踏遍了小半个香港的每一个角落,身上有香港最真实的味道。
这是一次很奇怪的旅程,以省钱为目的,最终却是如此享受这场不知疲倦,无法驻足的暴走盛宴。我没有目的地,直觉觉得远方有更好的风景,只想走得越远越好,好像拼着我三十五码半的小脚征服了偌大的香港一样。但若不是如此我如何发现一个如此多变繁华的城市,好像一步一景,每一步下去都是未知的惊喜。
“不错啊,用你自己的力量征服了那样发达的城市,我居然都佩服起来了呢?走吧,和我上路去远方吧,用你那三十五码半的脚。”
“恩。征服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