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从来都不是随遇而安
“所有记忆都是潮湿的”
——《2046》
1966年,新加坡,赌场。
苏丽珍,周慕云遇见她的时候。她右手的黑手套仿佛是天生的,从未摘下,至少他从未见过。黑手套就如同她本人一样,是一个无人能知的迷,他永远也未能赢过她的A,勾出她的往事。这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曾住在2046房间的苏丽珍。以为能远走躲避的人就以另一种形式重重的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却也消失了,因为“黑蜘蛛”苏丽珍一直都知道,她只会是另一个苏丽珍的替代品。他走了,她也走了。
1966年,12月24日,香港。
平安夜,他偶遇在新加坡的朋友LULU,她好似忘记了一切,或许是忘记,又或许根本就不想想起,那一段痛心的往事。
他告诉她,她的过去,送醉酒的她回到小旅馆。
门牌号:2046。
往事从来都不可能轻易地被抹去。就如同这简单数字一样,就一直横亘在周慕云心上,无法释怀。
白玲搬来的那天,周慕云住习惯的2047隔壁的2046有了人气。是一位美人,他看她的眼神里荡漾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在我不知道2046意味着什么,不知道周慕云曾经爱过一个人,不知道镜头里闪现过几次张曼玉的镜头(当时不知道她是谁)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一直认为周慕云是一个轻浮并且流连声色的登徒浪子。就像那句话说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一个人的心是怎么样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我们不能妄加评论。
2046开始成为周慕云心里新欢旧爱的纠缠。
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度过平安夜。然后纠缠在2046房间的床上,周慕云本打算给白玲200元,为了她被撕破的衣服。这好像伤到白玲的尊严,白玲先是错愕,随即莞尔一笑,抽了十元钱出来,说:行,我收你十块,就算我便宜卖给你了,以后你想要的时候我也这个价。
白玲在他大步走出房间的流泪的时候,我知道又是一个悲剧的产生。
最后白玲离开2046的时候只拿走了那个铁盒子,里面装满了每次周慕云离开后给的十元钱。
最后一次他们在一起,白玲说你以后不要再带其他女人回家,他说不能。白玲扔给他十块钱,今天晚上我嫖你。他笑着说,谢啦,以后有需要随时过来找我,我照样收你十块。
好像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还有交集却如同陌路。各自过着各自糜乱的生活。
他房间里的女人和她房间的男人,他的不在乎和她时时刻刻的试探。
突然想起杨千嬅《再见 二丁目》里那句歌词:
原来过得很快乐
只我一人未发觉
如能忘掉渴望
岁月长衣裳薄
我不知道白玲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我知道周慕云和她在一起,他们,彼此快乐过。
“和她在一起的那个夏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夏天。”
——周慕云
她是靖雯,爱上了一个日本人,家人逼迫他们分开后,她一直在周慕云隔壁的房间依依呀呀的学着日语。她的爱人临走之前问她,喜欢过他吗?她一直靠在门栏上,一直低着头,倔强的不肯回答。是很喜欢的,不!是深爱。不回答是为了让他无所眷恋的离去?我也不知道答案。
周慕云一直都知道,能让他快乐的靖雯有一位固执的心有所属。这个不是替代品,却再也没有成为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伴侣。
当房东告诉他靖雯去了日本并且准备结婚的时候,周慕云的表情已经告诉观众他的不舍与遗憾。房东说靖雯希望他改掉小说《2047》悲剧的结尾。但是他无能为力,100个小时过去了,那支笔依旧落不下去。我相信是深深的眷恋着那份一起度过的美好。是爱吗?他也不确定吧。
在2046列车里的旅客一直都是他,他一直都在寻找是否被爱的答案。却又对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望着窗外的机器人动了心。1个小时、10个小时、100个小时、1000个小时过去了,在机器人的心里也藏了一个人,她不是不愿意走。是不想和他走。
1969年12月24日 新加坡
周慕云去了新加坡,去找“黑蜘蛛”苏丽珍,但是她也消失了。
他告诉白玲,他一直不知道什么不能借给别人,现在他知道了。一颗装满另一个人的心是不能借给别人的。
我一直也没有得知他最爱的苏丽珍和他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只是轻描淡写,他爱上一个有夫之妇,被迫离开了香港。也不知道为何后来他再也没有试图去找她,也不再打扰她。也许不打扰是最好的温柔,但歇斯底里的痛永远比虚幻梦里的美好更真实。
他身边的女人们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或许在他鄙薄的生命中,再也不会爱上一个人了。
或许她们每个人都是苏丽珍,都是藏在他心里不愿提起的秘密。其实在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秘密,都想找一个树洞去倾诉。2046不是一辆列车也不是一本书,它是回忆,是装满人内心最渴望也最难忘的记忆。
“他一直都没有回头,他仿佛坐上一串很长很长的列车,在茫茫夜色中开往朦胧的未来。
若曾深深付出的感情,即使未来还会遇见多少个相伴的人,流连过多少房间,多么放肆的快乐过。也许这一生,很多事情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便是一辈子的失之交臂。
爱情从来都不是随遇而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