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挺漆黑的燕尾服勾勒出挺拔的身材,永远标准而优雅的礼仪,万年不变地挂在唇角的温文微笑,拉好丝质的白手套,躬身一礼,“不,我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执事而已。”
《黑执事》重来不是一部安静忧伤的漫画,它热热闹闹得没心没肺,喧嚣嘈杂得无终无止,嘻嘻哈哈得让人下巴脱臼,夸张轻松地让人摔破鼻梁(哪怕目前略显严肃),
可是为什么,我偏偏想起这四个字,寂寞如斯。
寂寞如斯,塞巴斯蒂安。
夏尔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生活的唯一丈量标准,但这般只有一个人存在的世界,如何能不寂寞。夏尔把你从心中唤出,我却忍不住悄想,在夏尔之前,你又活在一个怎样黑暗孤独的异世界呢,连死神都要鄙弃的恶魔,心里又会是怎样无奈的不堪,甚至连“赛巴斯蒂安”也不是你的名,又或许,在你心里名字和寂寞什么的,根本已经无所谓。
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呢?那么重要的是什么呢?
你曾经轻笑着勾着嘴角告诉夏尔,你永远不可能像阿格尼一样心怀崇敬和景仰,对你而言神是虚无,自己的世界,唯有自己的心,意志和美学标准。
世间一切皆为虚无,唯有你真实存在。
可是,这样的世界,寂寞如斯。
又想起当日,在伦敦冷冷的夜雨潇潇中,你把大衣裹在夏尔身上,对他浅笑;“您千万不要着凉,等回去后我再替您做个掺了白兰地的甜甜地饮品吧。”言语淡定间,仿佛只是站在一个突然下起雨的街头,而不是面对着那个血腥微笑着的死神。可是,这算是承诺吧?塞巴斯蒂安,你分明就是在迂回地承诺“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自己死”。
我无法猜测在这数年的陪伴中你对夏尔是否心生怜惜与执意的守护,一如利夫对该隐,或者你又只是冷冷地执行着以夏尔灵魂为代价的契约。在凡多姆海恩家传戒指被摔破的那一个夜晚,夏尔抚着你修复好的戒指,神情少有的黯然与脆弱,他轻轻而犹疑地开口:“能陪着我直到我睡着么?”你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转过身来,表情温和地说:“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最后。”你离开时表情带笑,那是欣慰,还是微嘲?
你和夏尔一样,总那么冷静而睿智,似乎难以出现任何失控的瞬间。夏尔曾以不容违抗的口吻对你说:“你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别人怎样背叛我,我也不管。但你一定不能背叛我,要陪在我身边。”你带着惯常的微笑单膝跪下,“YES,MY LORD。”
被契约羁绊着的王与骑士。夏尔与你。
在黑暗中灵魂和血液里产生的契约可以带来一丝丝的温暖么?塞巴斯蒂安,可你是不在乎的吧。
连温暖都不在乎的你其实是会寂寞的吧。
寂寞如斯。
塞巴斯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