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无疑是一位歌词创作的大成者。作为滚石唱片公司的高级领导,作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制作者,作为那么多歌手的发掘者和引路人,他的歌坛至尊地位恐怕无人可以撼动。
而填词,无疑是李宗盛的超强项。我们可以非常容易的从许多歌手的名曲里,找到李宗盛的名字:譬如赵传的《我终于失去了你》、《哦,莎莉》、《我的心好乱》……。譬如林忆莲的《夜太黑》、《不必在乎我是谁》……。譬如辛小琪的〈领悟〉……譬如张信哲的《爱如潮水》以及最近的《爱不留》……。
而成龙更是一个异数,成龙可以说五音不全,可是就因为碰到了李宗盛,就因为李宗盛为他创作的那些实实在在朴实无华的歌,让他在一段时间里很是红火了一把。分析其原因,成龙本身的名气固然重要,可是若没有李宗盛点石成金的手段,恐怕他也会象周润发一样,人红歌不红,最后落个笑话。
李宗盛对于人性的剖析可谓是入木三分,人性的尊严和脆弱,人性的矛盾和反复,在他笔下一一纵横开来,也许是经历使然,也许是观察使然,大千世界里的种种是是非非,悲欢感动,都逃不过他感性的词句。而他所有的词,无一不是以内心的交流为基调的,这就让他的歌中有了许多人间烟火味。因而能够经受得住岁月的考验,不至于如明日黄花般早早凋谢。“不在乎是否活在掌声中,只求心与你相通。”这,才是最重要的。
《凡人歌》是李宗盛对于人生最生动也最大气的描述:“你我皆凡人,活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已)成了纷飞雁……”几多调侃,几多无奈,跃然纸上。而最后的几句:“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却更是不由令人深思,可谓画龙点睛之笔:抱怨过去了,我们还是要活着,还必须要面对每一天的——并且还必须积极的活着。
就如同他给成龙写的歌一样,在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要明明白白的活着。
做个“真我”,是李宗盛一直着力表达的宗旨。在《笑红尘》(陈淑化)里,有这么几句:“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一身骄傲。今朝哭,明朝笑,不求有人能明了,独自醉倒……”在《真心英雄》里,有:“把我生命中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让真心的话,和流过的泪,在你我的心里流动……”这和“大丈夫当哭便哭,当笑便笑”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他也的确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在《寂寞难耐》里,他吐露出想找一个红颜知己的想法,“寂寞难耐,爱情是最辛苦的等待,爱情是最遥远的未来,时光不再,只有自己为自己喝彩,自己为自己悲哀……”因为不愿意如此寂寞,所以他还是最终让“平静的心”不再“拒绝浪潮”。进一步开始《鬼迷心窍》了。
因为有了“真我”,所以才会有真情告白。在《别怕我伤心》(张信哲)里,他让张信哲做了一个甘愿为爱牺牲自己的伟大情人:“……你和他之间,是否已经有了真感情,别隐瞒,对我说,别怕我伤心……”虽然歌是给别人唱的,却何尝不是李宗盛的想法?那不是逃避,却是一种洒脱和从容,虽然这“洒脱”难免会苦涩。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徘徊,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答应我你不要在深夜里徘徊,不要轻易常识放纵的滋味,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张信哲感性的嗓音配上李宗盛这苦口婆心的词,没有理由不让人感动的。
李宗盛在为林忆莲操刀之后,填词风格开始慢慢变化,变得象是一个冷眼旁观者,(详见鄙作《我耳中的经典》十四),这与他的心境是分不开的,这个时候,他依然关注他生存的世界,只不过,参与观察的角度不同而已,他用理性代替了感性,这应该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标志,所以张信哲在事业有点举步维艰之机,又向李宗盛求援了。所以才会有了《爱不留》,“多少恋情回想时只剩结局和起头,喝一口温柔却跌进灭顶的狂流……爱从不逗留,来去都不给理由,它只给结果,来时对谁都是予取予求;爱从不逗留,只由人坠落或是成熟,若是它真的要走,不会理你是不是一无所有……”可以说,几乎每一句都是精辟的警句,更加理智的深思熟虑。那也许是残酷的,可是人生往往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就看你任何应对了。
从李宗盛的词作中,我相信我们获益匪浅:那份对人生的执著和从容,那份笑看天下的勇气和达观,那份真诚,那份睿智。
代表词作: 〈铿锵玫瑰〉 〈寂寞难耐〉 〈凡人歌〉 〈鬼迷心窍〉〈夜太黑〉
〈笑红尘〉〈爱的代价〉 〈伤痕〉 〈爱如潮水〉 〈爱不留〉
〈我终于失去了你〉 〈真心英雄〉 〈爱要怎么说出口〉〈爱的代价〉
〈明明白白我的心〉 〈领悟〉